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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上午九点,张云生一进办公室,小孟就告诉他一早李学之从省里打电话来汇报工作,张云生头也不回哼了声算是答复,小孟略带思索地看着他的背影。
    张云生知道李学之要汇报什么,昨天王金龙已经把情况告诉了他,还喜滋滋地说什么解决了棉麻公司的大问题。当得知在没送任何钱物,只凭只言片语外加几杯水酒,就说服省纤维检验所的人主动破格给黄县棉麻公司一千五百吨的储备棉指标,让他既吃惊又吃醋,他阴沉地交代王金龙,还要留李学之在省城一天!
    张云生坐在办公桌前,思想老是不集中,桌上放着要批阅的文件也不想动,点了根烟抽起来。
    小孟进来轻声问:“张书记,今天”
    张云生皱着眉头一挥手说:“你把我今天的安排都推了。”
    小孟一楞,旋即说:“是,我马上去办。”说着退出了来,顺手关上了门。
    张云生眼睛盯着电话,脸色阴晴不定,良久,他从包里翻出电话簿,找到棉麻公司驻省城办事处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接电话的人是小谢,一听是张云生,语气立即非常恭敬,忙问有什么事,张云生直截了当地说:“你叫李县长接电话。”片刻,电话里传来李学之的声音:“是张书记吗?我是李学之啊!”
    张云生笑呵呵地说:“学之啊,听小孟说你一早就打电话来了,有事吗?”
    李学之说:“哦,我是跟你汇报工作的,幸不辱命,储备棉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王经理他们基本把手续办理好。我”
    张云生热情地说:“昨天王金龙把情况都跟我说了,原本要唰我们一千吨,没想到你不但把原来的任务完成了,还超了五百吨!哈哈,王金龙没少在电话里夸你,你可真是棉麻的福星呢!上次去市农发行搞来了贷款,这次又顺利解决了储备棉任务。可解决了县里的大问题啊!”
    李学之谦逊道:“运气好吧,没想到省纤维检验所的李科长那么好打交道,不过我县的棉花确实存在质量问题,以后还要加强管理。免得到时候又求人。”
    张云生哈哈大笑着说:“那倒是,求人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过你的面子大嘛,听王金龙说你跟那李科长一如故,成了哥们,以后还怕会为难咱县棉麻公司吗?我托你办的事你是圆满超额完成,你那天走时托我的事,我也办好了。”
    李学之听得迷惑,连忙问:“张书记,我托了你什么事啊?”
    张云生阴阴一笑,说:“就是县水泥厂货款的事啊,我昨天晚上连夜开了会,责令林强调派得力人手,今天一早就按名单去找当事人了。这不你托我的事吗?”
    李学之只听得眉头一紧,明明是件大事,听他的口气倒成了我个人的私事一样,可嘴里还是表示了感谢,说:“那我就谢谢张书记了,这事越快越好,免得那些个当事人闻风而遁,那就麻烦了。”
    张云生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说:“咳,谢什么嘛,你支持我的工作,我当然也要鼎力相助了。以后咱们时间还长,都象这样就好啊!”
    李学之越听越不是味,都是职责范围的事,都是县里紧要的事,却成了私人之间互往惠利,这哪是一个县委副书记的话,完全是商人做生意,一买一卖都要不吃亏才行!有心想说他几句,可一瞥眼王金龙几个还坐在那里,只得说:“既然我的任务完成了,那我就想今天回黄县了。”
    张云生暗骂王金龙没用,留个人也留不住,就笑着说:“哦,那好啊。可我听说你女儿生病做了手术,你还是抽空去陪陪孩子嘛。事业要紧,可家庭也同样重要啊。你反正回县也要经过南林,就去家看看老人孩子嘛。”
    李学之沉吟了一下,正要说话,电话里又响起张云生略带玩笑口吻的声音:“学之,我现在代理书记,那我就命令你回家休息一天,呵呵,再说县里也没什么紧要的事等你处理嘛。”
    李学之无奈地说:“那就谢谢领导的关心,我就回家看看。”
    搁下话筒,张云生脸上的笑全没了,心里就是想不通为什么那李学之究竟有什么神通,似乎什么事情都能轻易办到!既然他那么有本事,我就偏要给他制造点事端,看他有多少精力去处理。想到这里,他又拿起了电话
    李学之回到家,随手把手里的大包小包搁在门角,李父就乐呵呵地拉着他的手,不住地夸奖:“学之啊,你在电视里的话可给我长了脸了,骂得痛快!就是有些不争气的中国人作践我们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崇洋媚外为那端。让那些花花绿绿的钞票迷住了心窍啊!”
    李学之苦笑着说:“爸,您以为我愿意骂呀,也是恨铁不成钢。我真觉得丢人得很。”
    李父说:“是呀,也没什么好宣扬的,孩子,你要记住,我们是中国人,是有骨气的民族#轰然我们只是普通的人家,可什么时候都要牢记在心啊。”
    菁菁更是偶像般崇拜着李学之,说:“爸爸,你好上镜哟,简直帅极了!哎,你昨天电视里穿的西装呢?怎么不穿上啊?”
    李学之瞅了瞅换回的夹克衫,笑着说:“那不是要上电视吗,平常穿着可没什么必要吧。”
    菁菁有点失望,嘟噜着说:“你穿西装比文叔叔好看多了,可惜你又不穿!”
    李学之听得心一动,笑着说:“菁菁,想不想见文叔叔?”
    菁菁说:“当然想啦,可惜文叔叔和你们一样要上班,没什么时间陪我的。”
    李学之说:“那今天请文叔叔回家吃饭,好不好?”
    菁菁喜笑颜开,要不是伤口还隐隐作痛,她就要跳起来了:“好啊,好啊!”
    李学之慈爱地说:“看你高兴得,我给你妈妈打电话,叫她多买点菜,好款待你文叔叔!”
    菁菁拍手笑道:“好耶,文叔叔来肯定会个我带礼物!”
    李学之拍了自己的头一下,歉意地说:“看我这记心,我这次去省城,专门到商场给你买了个大洋娃娃!”说着走到客厅门角,拆开包装,一个漂亮的洋娃娃出现在菁菁眼前,这让菁菁高兴异常,抱着洋娃娃爱不释手,连声说:“谢谢帅爸爸,这是你给我买的最好的礼物了!”
    李学之听了孩子无心之语,不禁触动了心怀,他心里微微一酸,把菁菁搂在了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歉疚地说:“菁菁,爸爸太粗心,不会关心你。”
    菁菁似乎不习惯父亲的搂抱,挣了挣说:“还不给妈妈打电话?都快十一点了!”
    李学之呵呵一笑,搂着菁菁挪到电话旁,拨通了何丽的电话:“大丽,我是学之,我现在在家的。”
    何丽诧异地说:“稀客稀客!你也舍得回家啊!”
    李学之说:“我前天也回家了的,去省城出差,完了就回家休息一天。我想请文明上家吃饭,也算是感谢他帮忙,好吗?”
    突如其来的话让何丽着实震惊,说心里话,她确实迷茫过,文明是那种很会讨女人欢心的男人,她内心也对文明存有好感,要不是顾及家庭和工作,不定会发展到什么程度,而她也深深地把文明隐藏在了心里——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了温暖的手的男人!可面对李学之的提及,她忽然心慌得很,有种做贼心虚地感觉,她慌乱地问:“你你认识文明?”
    李学之呵呵一笑说:“前天偶然认识的,还算聊得来。他知道我的菁菁的爸爸后,就把在医院遇到你的情况告诉我了,我当然很感激他了,而且菁菁也想见见文叔叔,我就想是不是请他到家吃顿便饭,权当感谢。你去买点菜回家吧。”
    何丽这才知道两人成了朋友,难怪这两天没打电话来纠缠了,对于文明她实在不忍心拒之千里,虽然她只把文明当好朋友,可她是过来人,怎么不知道文明的真正目的呢。既然学之和文明成了朋友,也许是件好事,她高兴地说:“那好啊,只是不知道文明有没有时间?你还是先跟文明打个电话吧。”
    李学之笑着说:“还是你考虑周全,但愿文明有空,要不然我又不知道什么时间有空了。”他放开怀里的菁菁,到包里找文明留下的名片。
    文明的电话一拨就通,李学之才喂了一声,菁菁一把抢过电话说:“文叔叔,我是菁菁啊!我爸爸要请你到家里拉吃饭,你可要答应哟!”才把电话还给李学之。
    李学之接过电话说:“文经理,我是李学之,真不好意思,菁菁手脚实在太快了!”
    文明兴奋地说:“李县长,是你啊。在家吗?”
    李学之说:“是啊,刚从省城回家,不知道你有空吗?我和何丽想请你上家吃顿便饭,千万别推辞哟!”
    文明呵呵笑着说:“我时间肯定有,可今天我要请你吃饭!你昨天在电视里大义懔然的话让我很是激动,相识恨晚啊,我一定要请你全家吃饭,我开车到你家去接你和菁菁!”
    李学之连忙说:“咳,换成你也会抗议的,还会比我更正气!我和何丽是真心想请你吃饭。”
    文明说:“我也是真心请你的,不但我想请,就连魏民魏总也想请你,什么都别说了,就听我的安排!我知道伯父伯母都在家,一起都去,我开个面包车来!等我啊!”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对于魏民李学之实无好感,可文明这么热心,只得打电话告诉何丽,请客反成了被请。
    不到半小时,文明就进了李学之家,先给李父李母送上大包高档补品,老人们要推辞,文明真切地说:“伯父伯母,我跟李大哥是好朋友,这点东西是我做晚辈的心意,可不是要讨好李县长才送来的!您们一定得收下。”
    老人们询问般地望着李学之,李学之只得点点头,说:“文经理就是菁菁住院那晚帮了何丽大忙的好心人。”
    老人们只得收下,连说下次到家来千万别再提东西。
    文明又拿出一个精美包装的礼品盒,递给菁菁说:“这可是正宗的巴比娃娃,我相信你肯定喜欢!”把菁菁逗得欢呼雀跃。
    文明最后冲李学之一摊手,说:“李大哥,咱们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没给你准备礼物!呵呵。”
    李学之呵呵笑着说:“文经理,你这朋友我交定了,好个君子之交淡如水。”
    寒暄片刻,大家便下楼上车,又去中院接了何丽,文明才把车开到紫东来。
    何丽说:“文经理,吃饭也不要到紫东来来嘛,很贵的哩!”
    文明说:“没关系,今天这顿花不了多少钱,我跟魏老板是好朋友,我来吃饭打七折,呵呵。”
    一行人进了紫东来,这让李父李母大开了眼界,直到包房里坐下,老人们还在东张西望的,李父嘴里啧啧赞叹道:“这地方真是漂亮啊,想当年我去重庆林园,他老蒋住的地方也没这里好啊!以往老在电视里看,这不今天自己也来了。”
    李母则悄声问何丽:“大丽啊,这么豪华的饭店,吃一顿可得花不少吧?”
    何丽说:“可不,平常老百姓可不敢往里来的,我估计随便一桌菜也得花去三两千的!”
    李母咋舌地说:“照你这么说,到这里吃一顿,得花去我们老俩口两月退休金呢!”
    李父说:“我们那点退休金算什么嘛,现在到大饭店吃饭的不是大老板就是政府官员,前一种是有钱随便吃,后一种是国家掏钱更是随便吃了,平常老百姓谁吃得起嘛!”
    李学之听了李父的话 ,尴尬地一笑说:“爸,我可是从来没这么挥霍过国家的钱啊!”
    李父严肃地说:“没有最好,从古到今,贪官污吏谁个有好下场!?我虽然书读得少,可怎么做人我还是清楚的!”
    李学之连忙说:“您说得是道理,我就是凭良心凭责任做人为官的!”
    文明见老头给李学之上教育课,而李学之则很是受教,知道老头家教甚严,忙笑着夸道:“伯父,您养了这么好个儿子,您真是好福气啊!看昨天晚上的省内新闻联播了么?李大哥一番掷地有声的话狠狠教育了那些崇洋媚外的汉奸!也让我们这些有良知的中国人觉悟啊!”
    听了文明的赞美,李父老怀大开,笑眯眯地说:“不错,不给那些坏小子颜色看,就不知道咱中国人拳头硬!不让中国人进去,他还当列强瓜分中国的旧社会啊!”
    文明又笑着对何丽说:“嫂子,李大哥今天本来说请我去家里吃饭,我硬拉你们出来,就是为李大哥摆的庆功宴!我真服了李大哥呢。”
    何丽看了看李学之,说:“我们原本就以学之为荣的!是不是啊菁菁?”
    菁菁小脸一昂,骄傲地说:“那当然!”俏皮模样惹得满桌人哈哈大笑。
    文明对李学之说:“等会魏老板也会过来吃饭,他说要给你敬酒呢!”
    李学之说:“没必要了吧?据我所知,魏老板一向是很忙的,就别耽误魏老板的时间了。”
    文明笑着说:“象魏老板那种身份的人,除了他认为重要,其实闲暇太时间多了。”
    一会儿包房门被打开,魏民笑容满面地出现在门口。文明赶紧站起来把魏民迎进来,把预先留好的座位请魏民坐下。
    魏民看着李学之,呵呵一笑说:“李县长好,我们又见面了。”
    李学之颔首致意,说:“是啊,我们又见面了,魏老板好。”然后把父母妻女逐一介绍给魏民认识。
    魏民站起来对李父李母叫了声:“伯父伯母好!”这让文明很是感兴趣,这么些年,他知道魏民一向嚣张跋扈,居然对李学之的父母如此客气,看来对李学之是很尊重的了。
    尔后魏民又很绅士地对何丽笑着说:“我是久仰何法官大名了,可惜直到今天才见面,我小姨最是羡慕你的花容月貌了!”
    何丽听着五大三粗的魏民故做优雅,而又文不对白,心里暗暗好笑,可还是应付着说:“呵呵,我和朱法官是很要好的朋友,也是久闻魏老板的大名,可惜朱法官也不带我来这里见识见识。”
    魏民看着菁菁,赞道:“菁菁好漂亮,比妈妈还要漂亮些哦!”
    菁菁歪着头说:“魏叔叔,你穿西装不好看,没我爸爸好看,文叔叔也没有!”一句又让满桌的人笑开了怀!
    魏民看着满脸幸福的李学之说:“我说李县长,菁菁说得不错,你穿西装打领带确实英俊潇洒,怎么就换了呢?”
    何丽虽然听说了李学之上了电视,可没看到节目,疑惑地问:“学之,昨天你是穿了西装上的电视吗?”
    李学之说:“是的,去省城时匆匆忙忙的没来得及带换洗衣服,没想到办事处的小谢就给我买的西装,只得穿着了,我不是很习惯,又换回了原来的衣服。”
    魏民笑着说:“穿西装打领带怎么不习惯呢?我看很多干部都这样,蛮有现代气息的啊!你老是穿这深色的夹克衫,我都开始审美疲劳咯!”
    文明也笑着说:“是啊,都快跨世纪了,就要有点跨世纪干部的风度嘛,我当年在安平县时,就喜欢穿西装打领带。”
    何丽抿嘴一笑说:“没去黄县,在科委他还蛮注意个人形象的,现在基本不修边幅了。”
    李学之苦笑着说:“我也不是不修边幅,只是在黄县每天面对得最多的是农民群众,你西装革履就跟环境格格不入,到农村就是深入村户了解农民真实情况,人家农民一见你衣着鲜光,就会与你有隔膜,就认为你是装模做样的,就不会跟你交心,你又怎么能了解真实的情况呢?而且我单身在黄县工作,深色衣服耐脏易洗嘛!”
    魏民盯着李学之看了一会,才缓缓地说:“我说魏华怎么衣着朴实了许多,原来是学你的样儿啊!看来他是跟对了领导,学了好啊!”
    饭后,文明用车把何丽及孩子老人们送回了家,而李学之第二次被魏民请进了他的办公室。
    李学之走进魏民豪华宽敞的办公室,环顾下四周,依旧是第一次来时的布置,就连酒吧台的小姐也是同一个人,李学之不禁微微笑了。
    魏民很热情地请李学之坐下,笑着说:“李县长,我记得你喜欢喝茶,是吧。那就上茶?”
    李学之坐在宽松舒软的进口沙发上,感觉很好,说:“难得魏老板记得我喜欢喝茶,谢谢。”
    魏民哈哈一笑,仰靠在沙发里,用手摸摸寸头说:“我知道李县长公务繁忙,难得有机会休息陪家人,我这样强留客人,你不会怪我吧?”
    李学之也笑着说:“魏老板言重了。说实话,南林不少人都知道,能和魏老板一起吃饭都是莫大的荣幸了,我倒受之有愧呢。我知道你的时间就是金钱,宝贵得很呐!”
    魏民眯缝着眼睛看着手指上的钻戒,说:“李县长说哪里去了,我一介生意人,不过就是有几个小钱,交了几个朋友而已。外面那些人都是给我脸上贴金的哩,让李县长见笑了。说良心话,我还真不愿意让那些只会阿谀奉承的人上来,弄脏了我的办公室。”
    李学之对魏民真的没好感,也不知道他让自己上来真正的目的,俗话说话不投机半句多,李学之真还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顺着话接茬道:“呵呵,魏老板这么说就是夸我咯?我还真不会那套把戏。”
    魏民坐直了身子说:“咳,我那有资格夸你呢?你可是政府的官员哦。上次就想请你上来聊聊,可顾北那小子硬把我拉走,倒是我失礼得很啊。这不还蹭了你一顿饭么?”说着又感慨万分:“李县长你别说,我还真想再吃那么一顿,不知道那煎鱼怎么就那么香,那么好吃呢?”
    李学之一听也笑起来,说:“我看那顿,你们兄弟不是在吃饭,在重温儿时旧趣吧。”
    魏民忽然话风一转,说:“李县长,魏华跟你关系不错吧?”
    李学之楞了楞,说:“啊,是啊,他做我秘书时间不长,可我们相处得很愉快,工作上配合得也很默契,只是黄县有更重要的担子让他挑,我也只能忍痛割爱了。现在魏华在新的岗位上干得很好,很有潜力啊!”这可是李学之的由衷之言,省农科院的张主任已经带着人马进驻了石桥乡,正指导石桥的干部群众在搞“立体山林养殖基地”,张主任曾对他说那姓魏的开发办主任有门路,合同签得太好了,这起码让黄县一年要多赚几百万,石桥的农民致富只是三两年的事了。
    魏民呵呵一乐,说:“小华还真行,让李县长这么夸!我当初还怕他在政府不习惯,没想到就进入角色了。是李县长教导得力呀。”
    李学之忙摇摇手说:“那全是魏华自己的本事,头脑灵活,处事机动,而且眼光独到,我自认不如啊#旱心里话,真要让魏华当黄县县长完全胜任,说不定一个任期黄县的经济就上去了!”
    魏民心里想这话不假,要魏华做县长,凭着省里市里的关系要把黄县搞上去还不是简单轻松,只可惜还年轻了点,等个几年基础牢了,那还不是一个文件就解决喽。一想起有些政府官员为了找背景投靠山费尽心思,不觉嗤鼻一笑,说:“李县长眼光也不错呀,今天来想找你商量个事。”
    李学之心里一紧,可脸上仍保持微笑,说:“哦?魏老板莫非是想到黄县投资?你可是财力雄厚的大老板,不知想在哪方面投资呢?”
    魏民把身子往前一倾,郑重地说:“投资倒不是,我想通过李县长收购黄县今年的新粮,不过”
    李学之忙说:“那欢迎啊,黄县的水稻确实品种优良,不少地方都来购买呢。这事何必跟我说,直接到粮食局联系就可以。”
    魏民说:“这我知道,只是我想把新粮当陈谷收,要一万吨,每斤给你五分钱回扣,你看怎么样?”
    李学之心里盘算了盘算,哈哈一笑,说:“这笔交易成了我就可以得一百万的回扣,那你魏老板要赚多少呢?据我所知,新粮与陈谷差价可有三角钱之多哟!”
    魏民笑嘻嘻地说:“李县长精明,回扣嘛咱们好商量,只要事成了就行!我也是受朋友之托,没办法推辞哟。”
    李学之把身前的茶一饮而尽,说:“谢谢魏老板的茶,告辞!”撂下杯子就走!
    魏民哈哈大笑起来,连忙起身拦住了李学之,说:“李县长果然铮铮傲骨,可谓是富贵不能淫!我服你了,魏民跟你赔罪了,赔罪了!”说着还打起了拱手。
    李学之不屑地说:“魏老板,你既然知道我李学之不吃这一套,就不必在我面前罗嗦!让开。”
    魏民也不以为忤,还是笑着说:“老是听小华说您如何如何廉洁正派,文明也很服气您,我就想了,真要有大把钞票让你赚,看你动不动心。所以我就出此下策,唐突得很,还请李县长大人有大量,莫计较好吗?请坐请坐!”
    见李学之仍一脸怒容,魏民叹了口气,受起了嬉皮笑脸,认真地说:“我真的只是想试探试探,我知道这样惹你生气了,可也让我真正认识了你啊#轰然我做得过分,但还请李县长看在小华的面子上,原谅我,好吗?”
    李学之死盯着魏民,渐渐缓和了情绪,默默地坐回了原处,魏民冲那酒吧台的服务员喊了声:“给李县长杯子里续水。”也默默坐下,点起一支烟抽着。酒吧台的服务员小姐蹑手蹑脚地上前续了水,缩回了她自己的位置,心里暗暗奇怪:从来都是官儿们在老板面前低三下四讨好卖乖,今天怎么倒过来了?墙边站着的保镖们虽然目不斜视,可两人的谈话可 一个字也没漏,都是奇怪得很:平常老板都是坐在老板桌后翘起脚跟来客说话,今天不但平起平坐,还说了不少道歉话,真是太阳打西边出了。
    魏民抽了有半支烟时间,才说:“想必小华跟你说过我家以前的遭遇,我自己就是农民出身,曾经就受过贪官污吏的罪,被人欺负受人嘲笑,过着凄惨的日子,我的左耳就是被那些所谓的共产党员打聋的!”他情绪激动起来,额上青筋突突直跳,眼睛慢慢红了。
    李学之摇头说:“党员干部里良莠不齐实属正常,可大多数还是有良心讲政治重原则的好人,你的遭遇不正说明了人民要真正过上好日子,不就得靠党的好政策和好的政策执行人么?你的父亲我很是尊敬,我不是尊敬他的钱,而是尊敬他的人!而你比你父亲就差得太多了。你父亲富裕了不忘扶贫帮困,做了那么多慈善事业,当年你们不也接受过老支书的援助么?”
    魏民点着头,说:“是呀,老支书我恩情我是永远也报答不了了。为什么好人就这么容易离开我们呢?他老人家都去世多年了。”
    李学之说:“好人是人,坏人也是人,没有人天生就是坏人也没有天生的好人。你念念不忘好人,可你刚才差点就毁了一个好人!一百万!是一个拿工资的干部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钱,如今社会物欲横流,多少人就毁在贪婪享受上,一百万真的让人很难抵御,真的让人不惜身家性命呀!魏民。如果我今天接受了你的诱惑,为了那一百万去滥用职权,会给国家带来巨大的损失,而我为了捞那一百万,也许还会再拉自己的同志下水,不就又多了几个贪官污吏,少了几个好人了吗?我得了你这一百万的回扣,只怕也就成了你赚钱的工具了。”
    魏民沉重地说:“李县长,这些我都明白,都明白。可我就是想试探试探你,看你是不是真正的廉洁清正,是不是真正的共产党员!其实我最看不起那些为了蝇头小利而放弃尊严的官们,我讨厌看他们那副装模做样的丑态,我恶心他们追逐名利的龌龊。而你这样有正气的人,我魏民最是佩服!”
    李学之露出了笑容,说:“我只是凭自己的良心和责任为人处世,我只想做好人。魏民,你三十岁都没有,还有很多时间去做好人的,就象你父亲一样,做好人!”
    魏民脸上露出神往之色,可旋即又阴沉了下去,他在心里呐喊着:做好人?我还能做好人吗?我已经是个十足的坏人了,比当年侮辱我妈妈的坏人还要坏上百倍千倍!我还能做个好人么?这么多年来我报复了很多官,可我从来都没觉得快活,从来没有!
    这时门被人敲响了,保镖开门一看是文明,便放了进来。文明走了进来,对魏民说:“魏老板,我把李县长的家人平安送回家了。”还冲李学之微笑着点头示意。
    魏民点点头说:“你坐吧。”
    李学之说:“文经理,真麻烦你了。”
    魏民调整好情绪,对文明说:“你小子说得对,李县长是好官!”
    文明高兴地说:“那可不,只可惜我当年没运气,在安平县没遇到这样的好领导。魏老板,既然知道李县长是好官,我们也得支持李县长的工作吧?”
    魏民却笑着摇摇头说:“文明啊,你也太天真了,仅仅一个好官又能起多大作用呢?都是好官才行的。”
    李学之感慨地说:“魏民说得对呀,政府官员都要是清官好官就好喽!可惜总有那么些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啊!”
    魏民瞅了瞅李学之说:“李县长,你们黄县的县级领导我认识不少啊,常来我这紫东来潇洒呢。只有你还没在我这里玩过。”
    文明说:“咳,我听小程说过,他从不进娱乐常葫潇洒,也不打牌,更别提什么其他了。象李县长这样的人少见喽。”
    魏民犹豫了一下说:“李县长,据我所知,黄县有人想把你挤出去啊!你要当心呀。”
    李学之眉头一紧,说:“哦,看来我不得人心啊。”
    魏民热切地说:“李县长,要不要我介绍点市里领导你认识呀?也许对你的工作有帮助,至少到关键时刻有人帮你说话啊。”
    李学之洒脱一笑说:“谢谢魏老板了,市里领导我都认识的。”
    魏民咳了一声,说:“你们认识只是工作上的关系嘛,我的意思是加强点私人感情上的交流,比如说单独吃个饭呀,串串门呀。”
    李学之正色道:“那就更没必要了,上下级关系就是工作上存在的关系,不能说要保自己的官职就跑领导家拉关系套交情吧?我就不信我堂堂正正为官做人会被某些人给排挤出黄县!”
    文明一听,也劝道:“李县长,如今很多事哪能说得清道得明嘛,没几个领导撑着,你能担保你工作上从不出问题?一但出了问题没人保,那准得走人!”
    不论他们两人怎么劝,李学之就是摇头不点头,文明没了辙,叹息道:“唉,没见过李县长这么讲原则的党员干部呢。”
    魏民说:“既然李县长不愿意曲线救自己,我只能做罢了。不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我会把情况让小华或是文明给你传递。我也只能做这么多了。说到小华,他也在我这里,前天晚上来的,你们见见?”
    李学之高兴地说:“好啊,魏华当了开发办主任后,我还真难得见他一面呢。”
    魏民说:“他在八楼住,陪着省财政厅的胡厅长,好象要搞点钱吧。阿虎,你送李县长下去找小华。”一黑衣保镖应声而出,送李学之下楼去了。
    等李学之一走,文明不解地问:“魏老板,昨天你不是说要给李县长介绍点投资商认识吗?今天怎么没提这茬啊?”
    魏民笑笑说:“反正黄县要换届了,我听小华说李学之肯定能去了那代字,还是留着他当县长的时候再锦上添花吧。我也知道小华在我面前老是说李学之好话的意思。我马上要给黄县的那几个小弟打电话,叫他们查查张大辉利用不法手段收购籽棉的事,算是给李学之的第一份礼吧。”
    魏华和刘明亮顺利地把财政厅胡三元接到了紫东来, 胡厅长只带了一个科长随行。说实话,那胡三元贵为财政厅厅长,什么好地方没去过,什么好吃的没吃过呢?这次出来,一来是休闲轻松,二来也是给魏华一个面子,反正事得办玩也得玩。
    当晚一车到了紫东来,魏民用最高档的酒宴为胡厅长接风,虽然不外乎就是飞禽走兽,生猛海鲜,可一瓶法国61酒王就让胡厅长很满意,说明魏华是真情实意的。
    因为是厅长身份,就没叫普通小姐陪酒,单单来了个穿紫东来饮食娱乐大都会高级职员制服的青春女孩,容颜靓丽,身段阿娜,体态妙曼,一身合体的白领制服更显突兀,带来香风一阵就坐在了胡三元身边,胡厅长细一端详,暗暗叫美,在女孩丰挺的左胸前看到一胸牌,上写着公关部副经理,萧如如。
    魏华刘明亮频频举杯敬酒,因为是干红,胡三元也没在意,这法国61酒王是高档红酒,大家虽然敬得欢,可还是一口一口地抿,总算没作践这价值六万的好酒。胡三元就发现身边的萧如如目光很是特别,仿佛是一种水一样的东西向你无声无息地流泻而来,温情而又含蓄却仿佛又在流露着什么,小妮子喝了大约半杯红酒,俏脸上飞起了两块红云,胡厅长细细一看女人的眼睛,眼角飞翘翘的外眼皮,真是相书上说的风流眼!男人遇着这样的女人自然是艳福不浅。那萧如如似乎有点察觉,冲着胡三元挑眼一笑,那本就很大的眼睛更是飞扬着迷人的气息,让胡三元大感此行不虚。
    这萧如如不象其他女人陪酒,说着一些似露非露的笑话,而只是专心地和胡三元偶偶细语,不时用一个笑靥或是一个眼神回应着胡厅。
    酒桌上气氛已经很好,财政厅的那唐科长也是见人熟,喝着聊着就说开了荤段子,那唐科长说:“某女郎某日独自上到饭店顶上,进行日光浴。因为没有其它人,她便全身赤裸。 忽然她听到有人上来,便改成俯卧,并拉了条浴巾盖在背上。来人是饭店经理,他请她换个地方进行日光浴。她很不耐烦地问为什么。‘因为你正躺在餐厅的天窗上’”
    大家哄堂大笑,刘明亮说了个比较含蓄的:“甲女说:我现在得尽量避免怀孕!乙女就觉得奇怪……乙女说:避免怀孕??你先生不是才做过接扎手术吗?甲女说:这就是我必需极小心的原因……”
    大家略一思量,终究还是笑了起来,唐科长说:“刘局长水平不低嘛!”魏华瞅着萧如如说:“笑是好笑了,只是有小姐在场,还是不好意思吧?”
    萧如如则说:“我的耳朵有点接触不良,有的听见了,有的听不见!”
    胡三元笑眯眯地指了指萧如如,说:“这话说得有水平,比你们强多了。”
    就餐完毕,略事休息,魏华见夜色不错,气温虽然有点低,可也难得夜空清澈,星光点点,就建议乘船夜游句江。胡厅长觉得很有诗意,于是五人上了条仿古画舫,先是在船仓里喝茶闲聊听画舫上乐队演奏,萧如如凑在胡厅耳朵上说了句什么,胡厅一会儿说:“刚才我见外面月光如水,星光如珠,又难得在江面上,旁边还有回龙山,我倒想去看看夜景呢。大家一起吧?”
    萧如如立刻娇笑着赞同,说:“是啊,有山有水的,胡厅长可真是雅人,我第一个要去!”
    魏华三个就相互推委,都说喝多了点想坐着歇息会,胡厅和萧如如两人说笑着就往仓外走,还说几人不懂风雅,刚要上台阶,船儿轻轻一晃,小妮子穿着高跟鞋没立个稳,身子一倾,胡厅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了小腰儿才没倒下去。
    魏华和刘明亮只见二人相视一笑,那萧如如就把脸儿埋进了胡三元的怀里,齐步出了仓门。刘明亮冲魏华咧嘴一笑,挤了挤眼,意思是款子只怕要到手了!魏华也是轻轻一笑,心说:这萧如如是我大哥伺候大人物的王牌,从没失过手。
    168:快乐同在  美丽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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