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意这下反倒不怎么愿意了——他觉得现下这样很舒服,也不疼,故而也不愿意变一变。他提议道:“那让我歇会儿,我觉得我可以歇会儿。”
谢缘挑起眉:“歇会儿?桑小意,你是想弄死我么?”
桑意挠头:“啊?”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谢缘便已经反客为主,忍了一晚上后也终于不再忍,这次是真真切切地把桑意给压了回去,大开大合地动作起来。桑意的声音全被他给堵了回去,直接给逼出了哭腔。
“看来我就是不能让你太得意……”谢缘嗫咬着他的肩膀,喘息着道,“你一得意,尾巴就要往天上翘,嗯?”
桑意气若游丝地辩解道:“我没——没有。”
谢缘低头吻住他:“左看又看,你如今是什么都不怕了,有娘亲宠,也敢在我面前蹶蹄子,唯独还有月晦能将你治一治——我给你举荐一个仙魔道侣如何,嗯?不单月晦,平日里也可……双修进益,彼此有利。你说怎么样?”
桑意迷迷糊糊的:“什么……谁啊,什么双——”
谢缘用力折腾了他一下:“你还想有谁?”
桑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哦。”
谢缘又道:“不许反驳,咱们现下就来缔结盟誓,只需要你说一声喜欢我。”
桑意本来一心沉迷风月,此刻被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断走神,只得叹了口气,把自己摊平,认命地道:“好吧,我喜欢你。”
谢缘对他的态度有些不太满意,但晓得现下只能如此,于是点了点头:“那好,桑意小朋友,从今以后我是你的家长,也是你的道侣了。”
桑意扁了扁嘴。
谢缘发现了,低低地笑了起来。
第63章 .你是我的小妖精
月晦之后, 又连逢阴雨,谢缘便心安理得地赖着桑意没出来,一直抱着他不肯撒手。自从悬星引炼成之后, 他如今修为更加高深, 引水取物这些都熟练得很, 平日洗漱、餐饮、换衣等等事情甚至都不需要旁的小妖伺候。这天他抱了桑意在怀中, 非要桑意给他画一幅画像, 把桑意磨得不胜其烦:“城主你要我给你画像, 至少也得坐去那边给我摆个姿势出来, 你这样呆在我身后,我连你的脸都看不见,要怎么画呢?”
谢缘不动:“那便说明你心中没有我,连我的样貌都没有数,罚你加画一张,知道了吗?”
桑意嘀咕:“你这个人不讲道理。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但还是伸手拿了丹青笔, 铺开画卷, 用一方青玉镇纸,自己慢慢勾出一个人的眉眼。他画,谢缘低头把下巴埋在他肩膀上, 一边看着, 一边问道:“那宝宝认为我应该是怎样的?”
桑意没有回答他, 他飞快地画了一张画像出来, 眉眼勾得细, 画出冷峻威持的神态,眼光冷淡,眉飞入鬓,几笔添上凌风飘摇的衣袂与长发,恍然神将下凡。
他指:“这样的,这是以前的你。”
谢缘客观评价道:“还成。”
桑意反手又画了一个眯眯眼的大香瓜:“你看这是现在的你。”
谢缘发表疑问:“你画个瓜给我干什么?为什么这个瓜还带这样一个色眯眯的眼睛?”
桑意道:“因为你又瓜又流氓,你现在和以前比起来变得不止一星半点,你再也不是从前的城主了。”
谢缘笑:“是么?也许是你以前不曾发现我真正是什么模样,面对喜欢的人,总是会不一样的。人有千面,你第一世,第二世与现在,是相同的么?我瞧着你越活越回去的样子,可我仍旧十分喜欢你,你难道不喜欢我这样的吗?”
桑意有点紧张:“……好了你别说了。”
再说容易出错,这次是“我仍旧十分喜欢你”,下次指不定就直接是“我喜欢你”了,三世成果,免得因为谢缘可能的一时口误而毁于一旦。
谢缘捏了捏他的脸,不知为何却叹了口气:“怎么换了我,你就不愿动一动脑筋了呢?”
桑意回回都要OOC,谢缘一早便发现了,晓得这人性情大变的时候就是有了记忆,然则这一世他带着私心,一再倾覆从前的性格与形象,同他一样巴望着他能领会一二,没想到桑意却完全没想到那里去。大抵这个小东西以为他想起来了就万事大吉,压根儿就没怀疑过他连带着现实一并都想了起来。
桑意回头问:“啊?动什么脑筋?”
谢缘逮住他吻了吻:“没什么。”又抱着他,手把手引着他握笔,带着他慢慢画,低声笑了笑:“想你动动脑筋,又觉得这样也好,免得……把你吓到。”
看桑意提及城主二字时的诚惶诚恐,大约是心理上这一关仍旧没能过去,等他真正晓得的时候,怕是真的会吓到,不过那也没有关系了。
桑意的手比谢缘小,整个舒舒服服地被他握着,动也不想动,过了一会儿又开始使坏,故意动动手带偏笔画,被谢缘摁住了:“乖一点,听话。”
桑意就不动了,谢缘另一只手空闲,顺手就解开了他的衣襟,伸手进去,在他耳边轻声道:“别动,让我参考一下。”
桑意道:“你又耍流氓。”
谢缘一本正经:“风雅逸事,怎么能说得上是流氓。”于是又吻了吻他的脖颈,往他喉结上一舔。等到桑意被舔得一抖时,他又将舌尖换成牙齿,在上面咬出一个浅浅的牙印来。桑意眨巴眼睛看上来,又被谢缘扳着脑袋给按了回去,笑道:“是这个神情,别动了。”
桑意又扁了扁嘴,在谢缘怀里扭了一会儿,腾出一只手来托腮,就这样舒舒服服地窝了起来。他不关心谢缘在画什么,谢缘也没强行要他看,只是喜欢他乖乖待在自己身边的感觉,就这样带着他的手慢慢画,最后画成两个交叠的身影,正是他们现下的姿势,只不过画中人是没有穿衣服的。
桑意瞅瞅画,又瞅瞅自己和谢缘,感叹道:“你果然是一个流氓,别人画画都是成竹在胸,不用看就能画出竹子,你却是看着我穿衣服的样子,能画出我不穿的样子。”
谢缘谦虚道:“还好罢了。要我说,这实在是你的错,谁叫你昨晚那样勾人,一定要跑到我心里去,害得我满脑子都是你。本来我也是成竹在胸的,这下只能变成成你在胸,你说你坏不坏?”
桑意:“……”
谢缘又道:“宝宝要收好,这便是我们这一世的结契信物,知道了吗?”
桑意满面通红:“我不要,为什么是这样的东西。而且就一张,我为什么要收藏你画的不穿衣服的我啊。”
“想什么呢?这张自然是我收着,你的那一份,要归你来画,重新画个我来,刚刚画的那个瓜不算。”谢缘松开他的手,又拎着他的领子将他放到一边,郑重地往他手中交了一支笔。
桑意有点迟疑:“也画……不穿衣服的你吗?”
谢缘微笑着看着他:“怎么,害羞吗?”
桑意:“……”
他看着谢缘,谢缘看着他,而后开始慢条斯理地脱衣服。桑意赶紧拉住他:“我不用你脱衣服!我自己画!”
谢缘敲了敲他的脑门儿,口吻像极了逗弄小孩子一般:“小朋友,你对我这样不上心,我想也是做不到把我放在胸中的,既然做不到,那么你就该实事求是地对比着我画,模仿,这是丹青的第一步,懂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