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尔记不清自己几天没出门了,但是她知道,她必须出去了,她要见见外面的阳光,黑暗只会滋生寂寞、思念以及断肠的痛楚。
拉开百叶窗,卓尔觉得阳光刺眼,她用手挡在头上,向窗外看去,街上来来往往忙碌着的人们没有谁注意到,在这个寂静的角落有个同样静默着的女人,卓尔感到有点冷,披了件衣服,换了个姿势,她还是在那里看,也许在盼望点什么,谁知道呢?
门铃响了,卓尔决定要站在原地不动,可是她知道她的腿马上就要不听她的话了,她转身走进了卫生间,她还没有梳洗。在今后,冷漠对她来说,必须成为一种习惯了。
她坐在镜子前面,打量着自己,那温柔的脸上有了些许的憔悴,轻轻地抬手,淡淡地装扮,她告诉自己:外面的一切与我无关了。可是那铃声真的很不懂事,偏就不肯饶过她的耳朵。
终于不响了,铃声不响了,卓尔的手也停了下来。
静默了片刻,只是瞬息的一段时间,她突然站起身来跑到门口,把门敞开,她只是想再看看那个背影,她真的没有什么更多的奢求了。
没有看到她想看的人,却在门口等来了邮递员。
“女士,您的特快专递。”
卓尔麻木地接过信件,麻木地签字,她连句谢谢也忘记说了,麻木地转身,麻木地关门,等到她看到信件的内容时,她彻底地麻木了。
信封里没有别的,只有两个纸条:“让爱做主,不离不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只要他快乐!”
纸条的背面一行小字,熟悉的字:
“丢失的可以再找到,忘记的可以再记起。卓尔,你什么都不欠我,只欠我个微笑;我什么都不欠你,只欠你个拥抱,回来我身边吧,告诉我是什么让你这样对我,是不是你又受了什么委屈?我了解你的,卓尔,把一切都告诉我好吗?你不记得了?你说过的,我是你的天啊。一切都让我来承担好吗?下午我来找你,等着我!
永远的你的一川”
卓尔的脑里一片空白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他下午要来,她要怎样面对他呢?
当肖一川打开推开卓尔的门的时候,她正在听音乐,“肖市长,哦,对不起,是肖副市长,你来了,怎么这么有空啊,快请坐。”卓尔的声音第一次让他觉得有点陌生。
肖一川的眼中生出了种叫做妒火的东西,他不看卓尔,径直来到了她的面前,眼睛却一直盯着卓尔身旁被她靠着的那个男人。
就这样过了几秒种的时间,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开始看卓尔,看这个他不再熟悉的小女人,看着她亲手把一粒葡萄送到了那男人的嘴里。动作是那样的自然,眼神是那样的关切,充满了柔情,充满了甜蜜。
肖一川认出了那个叫郑睿的家伙,就是上次照片上的那个男人,也是他在花店看到的那个和卓尔很亲密的男人。
肖一川不说话,他只是盯着卓尔看,他知道看一眼就会少一眼,从今天起,他要让她彻底地走出自己的世界。那是个不值得爱的女人,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她只是在玩游戏,自己就是她的一枚棋子而已啊,肖一川看够了,真的看够了,他要走了,就在他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又突然转身,走回到卓尔的身边,把头压得很低的,差点碰到了卓尔的脸,目不转睛地看着卓尔说:“你好好玩,玩火的女人,别烧到自己,不然我会心疼的……”说完大笑着转身离去。
肖一川走出了卓尔的家,也走出了她的世界。
他嘲笑自己,堂堂一个副市长竟被一个女子玩弄于掌股之间,天大的笑话啊,可是他怎么却笑不出来呢?
他觉得心痛得无法呼吸了,他靠在一棵落了叶子的树上,感受着几分钟内骤变的天气,却不知道应该去哪里疗伤,疗这致命的伤……
卓尔的家里,郑睿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哭泣,想安慰她却不敢去碰她,也不敢说话,他知道此刻,他只有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