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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 第二八回 谢仲均大闹忠孝祠
    刚到门外,见谢仲均跑过来道:“听说外面有人要捉鬼,一定有趣得紧,快走,快走!”拉了法拉提便往门外跑。___
    祠堂外已聚集了上千人众,熙熙攘攘,摩踵擦肩,好不热闹!在祠堂的院子里已设了座法坛,但见幌幡迎风,岸摆果品糖酥七样,瓶插鲜花,炉焚檀香,纸符堆砌。岸前地上画了个八卦图案,中坐一道人,只见他生得面色清癯,高颧突额,六尺身材,头扎道髻,身穿一袭八卦袍,左手拿一拂尘,右手持柄挑木剑,双目微阖,口中念念有辞,颇有番道骨仙风之相。
    谢仲均见状,“哈哈”笑道:“这瘦老头就是捉鬼的人吗?他还不及被鬼吃一顿时哩!”旁边的百姓闻言,俱怒颜相向,有一人轻斥道:“休胡说!”谢仲均不解地道:“为何不让我说话?怕我气走他吗?如果他这么容易气走,被鬼风一吹,那还不吹到十万八千里外去?”百姓闻言,纷纷大骂道:“休对道长无理,不然把你绑到柱上去,遭众人打!”谢仲均瞪目道:“我武功天上无敌,还怕你打吗?”法拉提眼见他要生事,忙把他拉到一边,道:“莫与他们吵去。”
    这时,那道人已在作法,只见他脚踩七星步,手舞桃木剑,口中不知念了些什么,忽地桃木剑一挑,挑起张纸符,凑在嘴边念了句咒语,手臂一伸,将纸符在蜡烛上点燃了,急舞桃木剑,口中尖叫道:“急急如律令,天兵天将听我令,恶鬼乱人间,速速施法来显灵!”念毕,忽然坐在八卦上,一动也不动了。
    半晌,才见他徐徐地睁开眼睛,仿佛大战归来,显得有些疲惫。只见他缓缓地扫了眼前的人一眼,道:“贫道方才跟了天兵天将一同去伏魔,跟那些恶鬼斗了三百回合,可惜无功而返,尔等道是为何?”百姓纷纷问道:“为何?”那道人道:“原来聚集在那里的共有三百余恶鬼,个个都身披盔甲,手持刀枪,神勇之极,天兵天将与贫道也都奈何不了他们。贫道见久战不下,便问他们道‘尔等是何方恶鬼,敢行到衢州滋事?’那些恶鬼道‘我等本是镇守在衢州的官兵,可恨那万里民教竟将我等杀害,无一活口,我等此番是报怨来了。’贫道闻言,心中了然,又问他们道‘那么尔等要怎生才肯罢休?’那些恶鬼道‘除非拿万里民教之血来祭,不然衢州休想安宁。’贫道当下叫天兵天将返回天庭,与尔等商量来了。”齐岳亭、麻永修、宫亮节愈听愈气,正要上前去捉那道人,忽听法拉提道:“不可鲁莽!”齐岳亭道:“若不给他些厉害,恐妖言惑众,贻害非浅。”法拉提道:“若当场动手,也会引起百姓不满,我军更无法在此立足了。”
    说话间,只听谢仲均大叫道:“你说跟恶鬼大战了三百回合,我怎的看不见?”
    原来他听那道人说与恶鬼大战了三百回合,还能请得天兵天将,心中不服,心想我武功天上无敌,听他这么说,我与他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了!怀着一肚子的不服气,上前与那道人理论。
    那道人瞟了谢仲均一眼,道:“你凡胎肉眼自然无法目睹。”谢仲均道:“你不也是吃‘饭蛋肉盐’长大的吗,与我有何不同?”那道:“贫道自小清修苦练,已得道如仙,可神游天界地府,自然与你不同。”谢仲均拍拍胸脯道:“你不过也只能游游‘浅涧低谷’罢了,我武功天上无敌,什么神仙恶鬼都不在话下。你告诉我那些恶鬼在什么地方,我定把他们收拾了。”
    那道人被他一阵抢白,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怒道:“哪来的混小子,敢行如此放肆!恶鬼自在他们敢留的地方,岂是你能去得?”谢仲均大怒道:“我武功天上无敌,你能去得,我为何去不得?”上前两步,一把抓起那道人道:“你到底说是不说?”
    那道人挥了挥桃木剑,道:“放手!若再无礼,休怪贫道不客气了!”谢仲均哪里肯放手?道:“这玩意儿不是真家伙,吓得了谁?快说恶鬼在什么地方?”
    法拉提等人也不去阻止,笑着观看。麻永修笑道:“这种场面,若我等出手,非招来众怒不可,然谢兄却正合适。”只见百姓虽也有怒者,但大都存看热闹之心。
    那道人窘急之下,挥起桃木剑斫了下去,谢仲均翻手一抄,将桃木剑抄在手中,微一使力,桃木剑便断作两截,回头喝道:“你竟要害我!”手臂一掀,把那道人抛出两丈,恰落在法坛上,但听得“哗啦啦”一声响,岸上的果品糖酥撒了一地,纸符香灰满空乱飘,香炉花瓶支离破碎,一片狼籍。直把那道人摔得七荤八素,叫苦不迭。百姓见他伤了道人,俱皆动怒,大骂着要来抓谢仲均。法拉提佯装过来相劝,暗地里道:“谢兄,把那道人带出城去,我们随后便来。”谢仲均应好,趁法拉提麻永修、宫亮节、齐岳亭等人拦着百姓,走上去一把牵起那道人,身形一纵,腾空数丈,如飞而去。那道人突觉身子凌空,两耳生风,往下一看,居然离地数丈,惊叫一声,昏厥过去,不省人事。
    法拉提等见谢仲均得手,也不停留,挤出忠孝祠,向城外而去。
    走出城门,刚到郊外,霍听得左侧树林里传来打斗。法拉提一惊,身似脱兔般蹿入林去。麻永修等人也不落后,鱼贯而去。
    只见谢仲均挟着那道人单手与一个蒙面人在打斗。两厢斗得正酣,那蒙面人见法拉提等人赶到,卖了个破绽,抽身便走。法拉提大喝一声:“哪里走!”左掌一拍,一股暗劲呼啸而出,击在那蒙面人背部。那蒙面人痛哼一声,竟借这一掌之力,向前冲去。法拉提要追已是不及,大叹可惜,道:“把那道人带回去审问。”齐岳亭一把挟起那道人,跟了法拉提等人回去。
    将近府时,但听得一阵喧哗之声,门口黑压压地聚了许多百姓,白苹、赵瑞两人正在劝说,三大凶徒则拦在门前,以防他们强行闯入。宫亮节道:“民王,看此事是不能善罢了,须强行制止才是。”法拉提道:“百姓如同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定要小心处理,鲁莽不得。”当下走上前去,喝道:“大家听我一言!”赵瑞道:“民王来了,请大家让出条道来。”百姓见到法拉提,立时鸦雀无声,让出一条道来。
    法拉提登上台阶,睥睨全场,亢声道:“你们要本教的鲜血是吗?这个不难。因为万里民教本身就是应百姓而生。本教的每一个人都出身贫寒,他们受尽了统治者凶残的剥削、欺凌而起身反抗,他们抛头颅、洒热血,最终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争取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如今统治者依然在残害百姓,然你们今天却要取我们的鲜血,去奉迎那虚空的鬼神,可你们想过没有,一旦义军消失,你们将陷入一个怎样的境地?难道你们甘心一辈子被人压在下面吗?所谓‘衢州一日屠’,所屠的还不是欺压了你们十几年的人吗?难道你们忘了元军进城时的残暴了吗?”法拉提一连问了数问,端的字字惊心,语语动魂,听得百姓口服心折,一时间人人噤若寒蝉。
    这时,忽听下面一个老媪道:“民王所讲的道理我们也懂,但忠孝祠里那幡上说‘衢州一日屠,上惊天神下动鬼,万里民教出,四方不平地休宁’之言,乃是天意,岂可拂逆了?”法拉提冷笑道:“婆婆好生无知,那是有人蓄意所为,要将我万里民教逐出衢州。刚才在忠孝祠的情形大家也看到了,那道人口口声声说能神游天界地府,招唤天兵天将,能与恶鬼大战三百回合,却不堪我这位谢兄一击,其虚言妄语昭然若揭,岂可再信?我已将那道人带了来,诸位且看我如何使他原形毕露。”
    话落,一把提起道人,手臂使力,但闻“砉砉”两声,那道人立时杀猪般叫将起来。法拉提有心叫他吃些苦,也不松手,道:“你不是神通广大吗,为何不施法力?”那道人叫道:“好汉饶命,贫道着实无此能耐!”法拉提冷笑一声,这才松了手,道:“即无此能耐,为何装神弄鬼,妖言惑众?”那道人道:“贫道也是身不由已。”法拉提道:“受何人指使?”那道人道:“是一名武官,说这是朝廷旨意,贫道哪敢违抗?”法拉提道:“那武官叫什么?”那道人道:“这个贫道哪敢多问,确实不知。”法拉提问毕,翻手一掌将那道人击毙,抬目严声道:“佛道本是劝人向善,导恶归正,这是好事。但以此骗人,便已大悖佛道宗旨,着实该死,劝你们日后莫听信巫人之言。忠孝祠一事,到此结束,你们都回去吧。”百姓哪敢再有异议?转身就走。
    法拉提叫人收拾了那道人尸体,令众头领入屋商议战事。
    一班人坐定,法拉提道:“自攻下衢州后,我们已有二十万兵力,三门大炮,足可与朝廷决一雌雄。我决定明日出兵,从遂昌、松阳而下(在浙江省内),进入福建。衢州城暂由大同教头领王争留守。”王争躬身领命。
    次日,法拉提率大军离开衢州,一路上所在州县无不望风披靡。于是,按原定线从遂昌、松阳而下,势如破竹,攻克了浙江大半地境。至福建边境时,万里民教已扩展到近三十万兵力,全国震惊。
    这一日,进入福建边境,只见前面有座大山挡路。此山林深树茂,阴气森森,山道两侧峭壁千仞,怪石嶙峋,好不凶险!
    法拉提令全军缓行,加紧戒备,走了多时,来到一座断崖之下,只见前方是片荒野,草高过人。法拉提打量了下地形,道:“好一个凶险所在,却不知此处是什么所在?”麻永修道:“过了此山,前面便是枫岭关了。”法拉提暗自一怔,道:“枫岭关地处浙江、福建、江西三省边境,乃周围数省之主动脉,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我们浩浩荡荡而来,枫岭关守将定已有所防备,此山断壁千仞,草高林密,乃易守难攻所在。传令下去,继续前进,小心敌人埋伏。”宫亮节得令,转过马传令去了。
    不一会儿,已走过断壁,忽听得前面一阵惊叫,法拉提大吃一惊,只见前面有数十人掉进陷阱里去。齐岳亭正要去救人,陡听一声巨响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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