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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不操不爱
    清晨回到寝室的乐,疲惫不堪,瘫倒在床上的身体沉甸甸的,脑袋刚刚沾到枕头边儿,就昏昏欲睡了,全然不知寝室的人都已经陆续起床开始漱洗。小妮梳装完毕,来到乐床边,见乐睡地像是死猪似的,不忍心叫她,但又不得不叫。乐还迷迷糊糊得,小妮坐下来,给她几张涂抹了密密麻麻字迹的纸。
    “这人应该是你爸,你自己看看好了。你今天上午没课?”
    “没有。”
    乐闭着眼,回答。听到“爸爸”俩字,脑袋忽然间清醒许多,只是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激动,才硬是闭着眼。
    “去不去医院?”
    “去。”
    “那你还睡?!昨晚上干嘛去了?你现在到底在哪里打工呢?”
    小妮去拖乐,乐不情不愿地爬起来,凌晨回到家睡了俩小时,天不亮又赶回来学校。回家的目的,主要是卸了那些该死的妆、换了那该死的露背裙!乐站起来,拍了拍小妮的头,笑笑:
    “哟,好久没见,你力气大不少。”
    “去!看你这张脸,怎么都倦成这样儿了?还有,这珠子,你干嘛不戴,要扔在寝室?”
    小妮跟乐抗议,乐接过她手里的彩色珠子,漂亮的水晶漂亮的手链,她不是不肯戴,是她不想戴着这份纯洁去那种地方,跟她一样被糟蹋。乐顺手将珠子戴在了腕间,转身去拿牙刷毛巾,故意回避摊在床上的所谓她父亲的资料。她有些害怕,害怕找到了会让自己更痛苦更绝望。
    “行了,你去上课吧,我洗把脸去医院了。”
    “那你自己注意身体哦。我放学去看阿姨。”
    “戒在,没事儿的。”
    小妮愣在原地,心头仿佛打翻了五味瓶。听到“戒”,听见从乐口里吐出来的“戒”,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一种酸涩哽在喉头?#糊回头看乐,看乐疲累的双眸里已然无暇顾及到她的苍白。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已在不知不觉之中被乐忽视。而这样的忽视,是前所未有而让她始料不及的。
    “傻妞儿,发什么愣呢?我跟优子戒可没你想象的那种关系,我们不过是哥们儿一场。”
    乐戳了小妮的额头一下,小妮有些心虚地笑笑。为什么她还会对戒那么敏感,对关于戒的一切如此介怀?为什么……
    乐不是不知道小妮在想些什么,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也没空闲去让自己知道。小妮已经有了蓝,在她不在小妮身边的时候,至少蓝还在。而关于她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她是无法向小妮、还有其他任何除了戒以外的人启齿的。她不知道未来还有什么在等待着她。她只是希望自己可以平静地度过这所有的遭遇。她买了早点,来到医院。她妈已经吃完了早饭,跟戒有说有笑。
    “妈,你觉得怎么样?”
    “没什么特别的,昨晚上挺平静。”
    佩兰望着女儿憔悴的脸,好不心疼:
    “都请了护工了,你别让戒陪夜了,你也别没事儿老往医院跑,有空多休息休息。”
    “妈,这不是放心不下么?我没事儿,妹子对我多好,知道给我买早饭。”
    戒没正经地抢了乐的话头,又顺手拿过乐手上的早点,冲乐哈哈笑。乐差点儿没晕,瞪着戒好一会儿,才叫起来:
    “优子戒,你叫谁妈,谁是你妹?”
    “哟,你就这么跟你哥讲话的?”
    戒还不想放过乐,跟乐抬杠已然是他人生的一大乐趣。佩兰笑起来,把昨晚的事儿跟乐大概说了一下,乐更是气急败坏:
    “你认干儿子也不问我一声。我不干,妈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喂,你丫别那么横行不?何况多我这哥,你又不吃亏。”
    乐是气得一时说不出半句话。佩兰也拿乐没辙,只能劝她先去吃些东西,顺便送戒出去。乐一直绷着个脸,一路走到门口也没跟戒讲一句话。还是戒沉不住,憋着难受:
    “丫,你至于气成这样么?”
    “不是,你们至少得跟我商量下吧?”
    “这事儿有你那事儿大么?你都跟谁商量了?”
    戒停下脚步,其实心情一直很恶劣,想了一晚上乐的事,越想越烦。乐一愣,也停下来,望着戒。
    “我真把你当我妹,你说做哥的能让妹妹去受那种罪不?”
    “那怎么办?手术费谁付?”
    戒抿抿嘴,单手抱着头,来回踱了好久,没法子,他想不出任何方法。就算靠社会捐助,动了手术,那以后的治疗费用呢?这不是要拖垮了乐么?
    “你今晚真去等四十万?”
    乐无奈地叹口气:
    “有什么等不等的?反正也得上班。”
    “你丫真是处女?”
    戒瞪圆了小眼睛,盯着乐。乐哭笑不得地点头。戒突然的严肃让乐一时手足无措。她看不到戒脸上的喜怒哀乐,仿佛是摒弃全世界的冷漠。只在那一瞬之间的反复。乐只明白,戒是真的愤怒了。是对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事实发生、或者等待发生,却又无能为力无可奈何的愤怒。她只是被戒感动。被戒疼惜自己的心而深深感动。
    谢谢!
    戒看了看手里热气腾腾的早点,重新塞回乐的手里。看也没看乐,掉头就离开了。乐想叫他,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戒头也不回的离开,要他怎么跟这傻逼讲?看她被人这么糟蹋,他、他他妈的心疼!
    当严语乐再一次走进皇宫的大门时,她知道,因为自己这一次不该有的任性,她的这一生,将为此付出可能是她承担不起的代价。只是,她不知道除了把自己卖掉,还有什么别的方式去筹集这天文的数字来救她唯一的母亲。她只希望,这样的恶梦可以尽快结束。
    在琉璃铺成的长廊里穿行,乐依然用长的羽绒服将自己裹紧。她憎恨外套下暴露的衣装,却又不得不,让男人肆意浏览。迎面,传来一阵冷幽的香味,乐抬头,东灿正由二、三人簇拥,向这方走来。
    东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出众的外表让他在人群之中高高在上。只是冷漠而高傲地与乐擦身,全然没有在意身旁经过的究竟是怎么样的人。乐在东背后不到五步的距离内侧过头,看见东和一干人等进了身后的包间。门关上的那一刻,乐突然有种自尊连同人格一同被出卖的错觉。她突然问自己:严语乐,你丫在干嘛?
    惶惶然,乐独自坐在休息室里发呆。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地那么天真,天真到真的有人会遵守和一个妓女的约定。四十万!开刀的四十万。
    “乐,你怎么在这儿?”
    嘉奇出现在休息室,带着一丝酒意。乐回过神,淡道:
    “没去接客贝。”
    “哦。”
    嘉奇拖来一张椅子,从包里拿出一盒眼影,给乐。乐打开,天蓝色的细粉,崭新的眼装盒。
    “我记得你以前一直都化天蓝色的妆。天空的颜色,像你。我喜欢。”
    乐的心一悸,看嘉奇。
    “不用了,你一会儿化妆品、一会儿衣服的,我怎么好意思。”
    “行了,你还和我计较这个。”
    嘉奇拍拍乐的肩。笑笑:
    “说到底,还是我害的你。”
    乐还想说什么,被嘉奇的动作阻止。嘉奇起身离开了,乐却望着手里的天蓝色发呆——那个化天蓝色眼妆、抹鲜艳唇彩的女生——她曾在摩托车后座上疯狂尖叫、放肆欢笑——她曾为所欲为放浪不羁——可最后,她听见他对她说——
    “卸下你的妆,让耳朵听听你自己真实的笑声。”
    ——那是谁,是谁在肆意敲打她尘封已久的记忆之匣——她刻意回避又拼命想要遗弃的记忆——却又如此刻骨铭心——那个名字、那个她至今记忆犹新的名字——民、民——她听见曾经叫唤过却被深深埋葬的名字——民!
    “乐,你怎么还在这儿?”
    有人叫,乐回头,是“妈妈”——乐管她叫老鸨。
    “还不快点,东先生要走了。”
    说着一把拉起乐就往门外走,乐被弄得莫名其妙,一路跌跌撞撞,直到撞上了刚从包间出来的东。东已经有些醉意朦胧,定了定神,望了还一头雾水的乐一会儿,突然笑了笑。乐直觉得这笑容背后的,是无尽的凄凉与无奈。突然间,东的身形没有了先前的高傲。但让乐措手不及的,是东竟然一把撕扯开了她外套的领子。白皙而细腻的胸脯,起伏着无处敛藏。乐愤恨地一把甩开了东的双手,向后倒退了好几步。跟随东的人都低低地笑起来。
    东冷笑了一下,感觉这样的女人有这样的反应很可笑。但他不计较,也没心情计较什么。只是一件玩具,玩完就甩的东西,何必在意她些什么。他伸手揽过乐的肩,向门外走去,却惊诧地发现了乐正颤抖着的全身。而她的脸,竟然和自己的一样无波无澜、冷若冰霜。
    走出皇宫的大门,乐有些闷。她仍然在忐忑于自己在这之后的命运。而身边这个高大瘦长的男人,竟然让她有一丝前所未有过的恐惧。她的第一次、她的第一次第一夜。
    东的司机,是个中年男人,西装革履,穿着很整齐。中等个儿,有些发伏,看上去不苟言笑。东管他叫傅伯。傅伯下车开门的时候,瞥了眼乐。那夹杂着几丝鄙夷的眼神,让乐很不舒服。她仿佛听到他在说:又是一个不知廉耻的。
    东没管乐,自己先钻进了后座,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下去。乐站在车门外,犹豫,傅伯却向乐的扭昵投来一抹诧异。乐咬了咬下唇,硬着头皮钻进了车。宽敞的后座舒适而柔软。乐把双手压在腿下,身子前倾,始终没有靠到靠背上。跟东之间一直保持着一段距离,她看着窗外飞般倒退的风景。
    沉默、是冗长而教人窒息的静寂。
    东回头去看乐的时候,乐正拼命想把那件可恶的黑色外套的领子拉高一些。他皱眉,望着那张被烟熏妆掩盖的面庞,他想象不到她卸去伪装以后的真实模样。但这些都与他无关,他有兴趣的,是她的处子之身、还有她出色的伸手。这让他觉得惊奇,会打架的女生,应该不会让他觉得太乏味——但他讨厌这件裹祝糊身体的外套。
    乐没料到东会突然伸手过来扯她的外套。他的气力很大,手势娴熟。乐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东的唇角始终保持着一道上扬、带着三分玩味的弧线。仿佛是可以放肆蹂躏这到手的猎物的亢奋。乐越是挣扎,酒精就越让东疯狂——乐还是穿着那条嘉奇给她、她仅有的一条性感连衣裙。东显然有些失望。他至今还没有遇上过会穿同一件衣服给他看俩次的皇宫小姐。打开窗,将乐这件廉价的外套扔了出去。
    乐没想到东还会有这一招,那是她唯一的一件羽绒服,是妈妈给她买的。天转暖之前,她只有这件厚实的外套可以抵御寒流。况且,她妈还会记得这件外套。
    “停车——停车——”
    乐突然叫起来,她开始相信自己其实厌恶用钱买身体的生活。在歇斯底里尖叫的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的神经,从邂逅东的这一刻开始就已经站在了崩溃的边缘。老傅放慢了车速,从后视镜里征求东的指令。东并不动弹,只是将头靠在靠背上,闭着眼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眼看车已离自己的外套越来越远,而东根本无所谓。乐一跺脚,打开了车门。老傅惊得慌忙踩下刹车。乐滚出了好几米远。
    东睁开眼,回头去看坚持要捡回外套的乐,那坚定的背影、无视其他任何阻碍的坚持。心头竟然一紧,是前所未有的动容。他向老傅示意,老傅会意地取了件外套走下车去。
    乐将外套重新裹住身体,颤抖地如同刚从冰窟里折回。而脑海中,竟然是一片空白。她明白,她在犹豫、她在踌躇。老傅上去,将手上的外套又给乐披了上去。这才看清了乐年轻的脸,不免觉得惋惜。为何现在的女孩子,都不懂得好好珍惜自己?年纪轻轻,却要走上这样的不归路。
    “走吧,东少不喜欢等人的。”
    老傅拍了拍乐的肩膀,那只大而苍老的手,让乐突然想起了爸爸的手——一双她从没有见过的爸爸的手。乐望见东冷漠的脸、四十万、换回妈妈一条宝贵的生命、卖掉一个阳光的人生!
    东住在虹桥的别墅区里,房子自然很大。进门以后,东径直上楼进了卧室,把过分紧张的乐留给了管家美姨。美姨把一套崭新的沐浴洗漱用品、浴巾、睡袍等物什交到了乐的手里,转身要走开。乐深吸一口气,屈服于这样的鄙视。
    “请问、我应该怎么称呼您?”
    乐故意措辞严谨,美姨一愣,奇怪地看了眼眼前这个说话谦卑的女生。
    “哦,叫我美姨行了,我是管家。我带你去楼上的浴室好了。”
    这一个热水澡,洗尽了严语乐二十年来的骄傲。她深刻意识到,当她走进这扇大门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可以用来炫耀的骄傲了。
    她不过是个婊子,一个被千人骑万人踏的婊子!
    乐披上睡袍,短发微湿,褪进铅华。她小心翼翼地走出浴室,想去楼下找美姨,却在经过卧房的时候,被东暴怒的声音震住。他似乎在跟电话那头的人交涉。虽然是英语,但乐听得懂他说的每一句——他拒绝联姻。
    东愤怒地将手里的电话摔了个粉碎,抬起头的刹那,却再也掉不开自己的视线。素面朝天的严语乐、那开朗而真诚朴实的面容、率直的让人欲罢不能。乐一惊,没成想东会这么注视她,她意识到自己穿着过少,转身正打算逃回浴室,却被东一把拉住。
    被彻底压倒在床的那一刻,乐才知道“无助”俩字是怎么写的。她躺下,任凭东将她避体衣物统统撕去、任凭他在她的全身啃啄抚摸、任凭他想要穿透她时的疼痛加剧——她只是闭上了双眼,静静等待这一切的结束。她听见东沉重的喘息和兴奋的呻吟。下体却只有被强行穿透的疼痛,还有乳房被啃噬过后的痛楚。
    东只是惊讶于自己这一夜被熊熊点燃的欲火焚身。面对如同死鱼般不作任何回应的乐,他竟然又一次对她欲罢不能。但,当月光照到乐消瘦的睡容之时,东竟不舍得掉开自己的视线,更本能地强行压下了油然而生的欲望。他明知乐没有睡着。他只是想起了乐出浴时的身形,如同下凡的圣女般出现在他的眼前。
    可是,不应该的、她只是一个妓女、一个妓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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