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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彼岸花 第四章一次相亲,两个男人
    晚上躺在床上,想着和谷异在山上见面的那个场面,心里有点甜丝丝的。这个世界这么大,怎么我们就会那么巧地碰见了,这是缘分吗?
    我一咕噜爬起来,拨通了姐姐的手机。
    “姐姐,今天是星期六吔,还要加班吗?你怎么老不回家呀,我想你了。”
    “死小艾,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噢,没事就不能找你呀?我真的想你了。”
    “你真没事呀,那我挂电话了。”
    “哎,别别,就是想让你打听个人。”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想打听谁呀?”
    “一个叫谷异的人。”
    “谷异?在哪儿住?身份证号?”
    “我要是知道他住哪儿,我还叫你打听啊。”
    “是个什么人啊?又一个你看上的男人?”
    “老姐你怎么加个‘又’是什么意思呀,听着这么刺耳啊。”
    “好,让我帮你打听,你得告诉我他的基本情况,虽然我在户籍科的电脑里能查到叫这个名字的人,可是叫这个名字的人如果有一大串,什么年龄,性别,这些基本情况你得告诉我吧。”
    “I服了YOU。老姐,你也太职业了。他是个自由撰稿人,32岁,男的。”
    “你就知道这些呀,我试着找一下吧,不过,我可告诉你,我听着可不咋地,什么自由撰稿人,说的好听,就是一个无业游民吧,这样的人你也动心?”
    “老姐,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拿老皇历看人,没能耐的人才靠着国家的铁饭碗呢,能自己独闯单干的人都是能人!”
    “行了,我忘了我这老妹子也是个能人了,好了,等我的消息吧,我挂了。”
    星期天,姐姐带着丈夫刘军和孩子刘田田回家了。
    她一进门就先跑到我的屋子里和我密谈。
    “我说你有没有搞错,叫谷异的人全北京市可只有一个,还是不到两岁的孩子,你说的那个人,是北京人吗?怎么户籍科的电脑里没有这个人的资料。”
    “不会吧,这个人在网上发表校旱,我还见过他呢。”
    “那只有两种可能,一,谷异是他的笔名;二,他是外地人。”
    不愧是搞公安的,老姐的分析能力超强。
    “笔名?这我倒没有想过。”
    “要不,你再把他的情况搞搞清楚。”
    “好吧。”
    一家人在饭桌上吃饭有说有笑的,唯独我心不在焉。
    妈妈看了我一眼说:“我可把话说在前面,你可绝对不能找外地人。”
    我不满地斜了姐姐一眼,就你嘴快。
    姐姐回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说:“可不是我要说的,你还不知道咱妈的脾气,她非要追着我问。”
    “我可不要你们干涉我的事。是不是你们觉得让我当一辈子老姑娘才好。”
    看着小姨子拉下脸来,姐夫刘军忙圆常旱:“大家都是关心你吗,别生气。”
    我看到姐夫直陪笑脸的样子,也不好发作,闷声不语地扒了两口饭,放下筷子说:“我吃好了。”
    说完就起身到自己屋子里换了套衣服,拿了随身的东西出门了。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了一会儿,看看小敏为我安排的约会时间要到了,我来到那家咖啡店,很郁闷地走进去,又坐到上次和谷异坐的那个坐位,服务员小姐正在收拾着桌上的杯子。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谷异的电话。
    “喂,你找谁?”
    电话那头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孩子的声音。是他的女朋友?
    “我找谷异。”
    “谷异?我们这没有谷异。”
    “不对啊,我和他通过这个电话。”
    “那你可能打错了。”
    对方挂机。
    我楞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电话号码明明没错。难道谷异的电话号码是个临时的?他根本不在这里住?
    我满腹疑惑地闷着,直到小敏出现在我的眼前。
    敏打扮得很休闲,淡粉色开司米毛衣配白色亚麻长裤,毛衣的深V领处一根细细的白金项链上钻石坠闪闪发光,脸上淡淡的装透着妩媚,修得细细的眉毛眉峰处有一个下滑的弧形,一看就是出自美容师的高手。长长的头发在脑后挽起,一根木制的精美簪子不着意地斜插着。
    我仔细品味着徐敏的模样,像在欣赏着一件艺术品。
    敏先是任由我看,半晌才笑着说:“你的眼神怎么色迷迷的啊。”
    “我色迷迷的你只有高兴,打扮的这么漂亮,真要被色狼盯上,那你就惨了。”
    “呸!呸!呸!你嘴里吐不出好东西。我再漂亮也是个小媳妇了,哪像你,还是一副清纯的大学生模样,真让人羡慕。”
    “哼,言不由衷,整天在老公的温柔乡里腻着,皮肤滋润得跟你女儿的皮肤一样细嫩了,还在这讽刺我这没人疼的老姑娘。”
    “咳,别着急,今天我不就是来给你当红娘的吗。”
    “得得,你的功力太弱,瞧你上两次给我介绍的人,真不好说你什么了。”
    “这次我可给你打保票,绝对没错。他一会儿就到,我安排的让他稍晚点来,咱们还好说会话。”
    看着热心的徐敏,我叹了口气,
    “我明白你的好意,我可把话说在前面,见过后,我不同意的话,你可不要不高兴。”
    “不会的,你上次不是看了他的照片吗?看本人比照片还精神,而且我把你的情况介绍给他的时候,他也是非常满意噢。”
    当那个男人向我走过来的时候我确实感觉很不错,徐敏的话一点没有夸张。他长得不帅,但是给人一种很稳重干练的感觉。完全西式的生活把他塑造得中规中矩,每一个举止都大方得体,显得很有学问和修养。
    他伸出手:“你好!我叫展鹏,展昭的展,李鹏的鹏。”
    我坐在座位上,伸出手臂和他礼节性地握了下手,我觉得此时的我姿态比较优雅,“你好!”
    他坐下来,
    徐敏起身笑着对我们俩说:“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我送你一下吧。”
    “不用了。”
    往前走了两步,徐敏小声对我说:“怎么样?很不错的吧?自己努力啊。”
    徐敏暧昧地一笑走了。
    “能认识张艾小姐我很荣幸。希望能在短短的半个月的假期里增进我们之间的了解。”
    “噢,我也……很荣幸。”(言不由衷)
    “我先介绍一下我的情况……”
    展鹏侃侃而谈,有条理,语句精练逻辑。
    我不太习惯这种自我介绍的尴尬局面,只任由他说,自己随意地‘嗯’或‘啊’一声表示应答。可是他下面说的这番话差点让我背过气去。
    “我35岁了,虽然事业有成,但是你知道我是独子,我很想要孩子。请原谅我说话冒昧了,我想要三个孩子。”
    我的眼睛圆睁,怀疑自己听错了。
    “能请你吃晚餐吗?餐厅由你点。”
    “我想,我还有点事,以后吧。”
    “那也好,我们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这是我的名片,有我的手机号。你可以随时和我联系。告诉我你的手机号好吗?”
    看着展鹏拿着手机的期待,我告诉了他,他立刻输入手机。
    我们走出咖啡店。
    展鹏手一扬,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
    “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家离这儿很近,走两步就到,你坐吧。”
    “那好,我先走了。再见。”
    看着展鹏坐上车走了,我长舒了一口气。
    在展鹏的面前我感觉到压力,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显得不自如,仿佛身体周围的空气密度增大,展鹏一走这压力也随之解除。
    这就是我的幸福吗?跟着这个人生活一生?生三个孩子?我慢慢地走在大街上,梳理着自己的思想。手机上有短信,是展鹏发来的:
    我很高兴认识你,等候你的回音。
    这是主动示爱的表示。
    回话吗?我把手机放进手包,摇了摇头。心里出现了另一个人。
    “你好!”
    听到背后有人说话,我转过头看,一个人立在我的身后吓了我一大跳,可是随即我高兴地叫了一声:“是你?!”
    “很巧。”
    “真的太巧了。心里想着你的时候,你就出现了。”
    我说完,觉得有点说漏嘴了,赶紧掩饰:“走过那间咖啡店,想起咱们上次的见面。”
    “还在那儿坐一坐好吗?”
    “好啊,我正想找你聊聊呢。”
    怎么搞的,一说话就控制不住自己。
    天已经黑了,街灯亮了。咖啡店的闪闪霓虹灯在眨着眼睛。
    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有点拘束。服务小姐的到来让我暂时摆脱了不自在。
    “来杯冰咖啡吧。”
    我觉得身上有种燥热的感觉,急需冰镇降温。
    “我也是,但是不要加糖。”
    “不加糖的咖啡太苦了,我可受不了,有点像喝药的感觉。”
    “你说得太对了,小时候我生病的时候,妈妈怕我吃药苦,就把中药的丸子捏碎了,然后用水化开,放点糖,那个味道就有点像苦咖啡。我平时喜欢喝茶,偶尔喝一次咖啡,就不放糖,想回忆那种吃药的感觉。”
    “你是怀念小的时候?怀念妈妈?”
    “是啊。”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人默默地喝咖啡。
    我看着手里的小匙一圈一圈地搅动着咖啡,觉得自己的心在随着被搅动。
    “我……刚才就来了,在你进来之前,坐在这个位置上。”
    “是吗?那我进来的时候,服务员收拾的杯子就是你喝过的?”
    他点点头:
    “是的。我出门后,看见你进来,也看见你和你的朋友,还有后来进来的那个男人。”
    “你一直站在外面?那你为什么不进来?”
    “我……那怎么行。”
    “我今天给你打过电话,是一个女孩子接的,她说那里没有叫谷异的人。”
    “谷异是我的笔名,那个女孩子,是我……是我的……”
    “女朋友?”
    我的嘴里发干,赶紧喝了口咖啡。
    “不是,她是我的老乡蔡小九的女朋友,小九和我合租一套房子。她不知道我的笔名。”
    听到不是他的女朋友我好像松了口气似的,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徐敏要是看见我这个样子一定会说我像发情的母狼。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你的真实名字?”
    “这是我的不对。因为我一开始认为咱们只是一般的接触,没有必要告诉你真实姓名。”
    “想不到你这么狡猾。”
    “我的真名叫陈少峰。我是个漂在北京的外地人。老家在四川重庆,我在北京上完大学,为了挣钱,曾经做过很多工作。现在搞网络写作。经济状况不太好,和人合租一套两居室的房间,这就是我。”
    老姐真是英明,两个要点都让她猜对了。
    “噢,是这样。”
    “我不想隐瞒自己的真实情况。”已经把自己尴尬的事情说完了,陈少峰的心情好像放松了很多,他继续说:
    “人都说三十而立,可是我已经三十二了,还没有事业没有Marny,没有家庭,我觉得自己很失败。”
    “可是你很有才气,你的校旱写得非常好,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会成功的。”
    他直视着我的眼睛,
    “对于成功我对自己从来没有怀疑过。”
    “你很自信。”
    “对,我下决心做的事,就一定会做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向一个虚无的目标,黑黑的眼瞳深不见底。接着他说了一句让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直炸得我耳廓嗡嗡作响的话:
    “我只想问你一句话,我要你直接回答我,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是颤抖的,好像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能把这句话说完。我抬头看着他有点取笑地说:
    “你说这话的时候像个孩子。”
    他的脸涨红了,像个红透的杮子,他立刻站起身:“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我……我还是走吧。”
    他转身要走。
    其实这一瞬间我的心里已经转了很多念头了,说实话,这个让自己心动的男人的基础条件太差了,我曾经猜过很多种情况,可是因为他的博学和谈吐,我一直以为再差也差不到哪儿,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情况。可是他越是这样坦白,我就越是觉得他的可贵之处。毕竟前两次的接触印象太深刻了,我无法因此而冲淡对他的好感,亦不忍就此别过。
    “能去你住的地方看看吗?”
    “什么?”
    “我想去你住的地方看看。”
    我小声地说。
    心念电转之后,我选择了迂回战术,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因为那样会使自己没有后退的余地,同意或不同意,现在都不是回答的时候。所以我提出这个要求,在他看来,一定会明白我的意思,我想跟他交往,想更多地了解他。
    他回过头,笑容一展:“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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