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钱多仁兄的建议,已经将上一章段落较长的地方更改完毕,以后会注意这个问题——
我精疲力尽的仰天躺在死人堆里,无论是谁如果单从肉眼去看,绝对是分辨不出任何区别,甚至就连我自己都分辨不出,而且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也将成为这些尸体中的一员,“死了之后,还能不能看见老李这家伙呢?”我带着这个没有答案的疑问昏迷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了已经紧闭了太久的眼睛,刺眼的光芒让我感到非常难受,刚刚睁开的眼睛立刻又眯成了一条小缝,“醒了,好像醒了”旁边一个不太自信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我忍不住努力的睁开眼睛向说话的地方瞟了一眼。
“醒了,真的醒了。”一声喜悦的欢呼和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出现在我尚未完全清醒的眼前,“你是”我想要张嘴说话,但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喉咙里只是发出了几声干涩古怪的音节,那声音就像是一口枯井荒凉失修的井壁上被一块锋利的石头轻轻划过。
“我怎么了”我惊恐的大叫,但越是着急越是发不出声音,那干涩古怪的音节不断的从我的嗓子里蹦出来,就在我急得一塌胡涂的时候,那个似曾相识的漂亮姑娘迅速走到了我的身边,用细嫩光滑的小手轻轻放在了我的额头。
轻声说“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没事的,放轻松,放轻松”在听到这轻柔的声音的同时,我闻到一股幽幽的淡雅香味,很好闻,这是我深睡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很快,在这好像有魔力一般的声音中慢慢平复了下来的我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不知多久,我再次睁开了紧闭的眼睛,这次没有了刺眼的阳光,月光柔和的照在床头,照在我的身上,照在床头前熟睡的护士小姐身上。没有了白天的浮躁,夜晚显得格外清静。没有了初次醒来的懵懂,我开始慢慢观察其周围的环境。
按照我自己的预测,即便我走了狂多的狗屎运,侥天之幸居然没有死,那我也应该是在关押的最牢固的监狱里面安度余生才对,虽然老头曾经说过,如果我没死,就算是拚了命也要保住我,但是,开什么玩笑,一口气杀了这么多人,嗯,好象是有三十多个将近四十个左右,而且还都是身家背景都值得一提的人,不然也进不了市长小舅子的核心队伍,对了,还有市长小舅子。
我无声的苦笑了一下,这样的大事件谁能保得住,但奇怪的是怎么看这里都不像是一个监狱的医院,而且我总觉得这个病房有些眼熟,而且好像在床头呼呼大睡的这个护士也有些眼熟,在那里见过呢?我苦苦思索。
就在我埋头苦想之时,一声嘹亮的惊叫在夜晚沉寂的病房中响起,“谁”吓了一跳的我不假思索的问道。我突然惊喜的发现,本来变得不能说话的我,居然已经可以发出模糊的声音了,虽然听起来还是不太让人满意,但却是已经可以大致听清楚声音的内容了。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一个惊魂未定的声音从床头传了过来,借着优雅柔和的月光,我看见满脸惊恐的护士小姐在结束了呼呼大睡之后的优美形象,嘴边还未完全擦净的口水,因为手臂的压迫而肿胀的右眼,可以用狮子狗来形容的零乱头发。
这个护士正是白天安抚我入睡的那位,在我目光长久的注视下,从惊恐中慢慢冷静了下来的她,下意识的抚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不好意思地说到:“我刚刚睡醒,突然看见你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现在是深夜,这个病房里还只有我一个值班的护士,你说我能不害怕么?”这位护士越说越委屈,但了最后竟是哇的一声哭了开来。
“冷静,冷静,闭嘴。”我被这丫头哭得心烦意乱,勉强用刚能说话的嗓子劝慰了两句,在发现温言细语全然无用之后,便大喝了一声。
这丫头果然吃硬不吃软,一声大喝之后,哭声立时嘎然而止,“你,你别哭了。”刚刚苏醒的我还是比较虚弱,正常的说话已经是有些费力,何况是一声愤怒的大吼。
“我是不是见过你”我看那丫头被我吓得呆立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便没话找话的问了一句。
“你忘记了么?上次,就是上次,你也是躺在这个床上,也是被人打得浑身是伤,差点没死了,浑身缠着纱布,还被穿上了束缚衣,就是疯子穿的那种。”那个被我吓得呆立在原地的护士在听到我情绪正常的询问后,立即恢复成饶舌的鸭子,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在说到束缚衣的时候甚至还将双手交叉,形象地做了一个束缚衣模特。
听完护士小妞的话后,我顿时想起来为什么我对她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了,原来上次我被老头从监狱里抢出来就是住在这个病房里,而且也是这个护士参加的当时护理活动,在我当时睁开眼睛的瞬间,一起高呼“他醒了,他醒了”的联合队伍中就有她的参加,随后我就被老头转入了一个更为隐秘的地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这位护士,没想到过了这些日子,居然又会见到她,而且居然还是在这样的相同的场景之下。
“原来是你,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上次的那位首长送我来的么。”我比较急迫地想要知道自己的处境,虽然我自忖这么大的事情应该不是老头一个人就能够摆得平的,但眼前熟悉的场景却也是让我想不到别的答案。
“嗯,你不是上次那位首长送来的,你是被很多位领导和首长送来的,虽然你说的那位首长也在其中,但看上去你被送到这里来,好像不是他的意思,至少不应该是他的决定,因为从你到这里的安排和处置一直都是由其他几位首长来负责的,那位首长只是每个星期都会过来看你几次。”
那位护士小妞回答完我的话后,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调皮的神情,略含调笑的又对我说到:“虽然你不是那位首长送来的,但他对你伤势肯定是最关心的一位,他每次来看你的时候都会让所有的护士都出去,自己躲在病房里偷偷流眼泪,这件事嘛!别人都不知道,只有我有几次在门口没走,偷偷听到了他的哭声才知道的,而且我还知道他在流眼泪的时候,还说了一些什么私生子之类的话,反正我也没有听清楚,而且你放心,这些不应该知道的事情一般来说我都会忘记的。”这位相貌美丽的护士小姐露出了恶魔一样的笑容。
看着这位神经大条的护士,完全忘记了刚才被我吓得不敢动弹的事情,一脸狐狸般的奸笑,用老鹰一般敏锐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生怕漏下了什么可以作为真相参考的信息,简直就是一个标准的八卦捕捉机,形象的八婆代言人,那里有什么不应该知道的事情一般来说我都会忘记的样子。
“嗯”虽然我问心无愧,但被一个人这样兴致勃勃地盯着也绝对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我开始顾左右而言他,“那个,对了,我醒了的消息,别人都知道了吧!”我没话找话的说着。像我这样的焦点人物,突然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自然一定是层层上报,这句话其实根本就是废话,但没想到我居然得到了一个让人惊讶的答案。
“没有,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除了我谁也不知道你醒了。”神经大条的护士小妞一脸得意地说到。
“为什么”我疑惑的问道。脑子里顿时又闪过刚才护士小妞说过偷听老头流泪的事情,心中的怀疑更是大增,老头怎么说都是一个军区的首长,她一个小小的护士居然敢违抗命令,在门口偷偷的探查首长的秘密,对于一个普通的护士来说,这个举动未免有些太过于大胆了,她为什么敢私自探查首长的秘密,为什么要隐瞒下我苏醒了的情况,她有什么目的,有过几次出生入死经历的我,立刻警惕的全身戒备了起来。
我眼中精光暴现,宛如一把利剑般刺向一脸得意地护士小妞,经过了这几次血腥的杀戮之后,我原本就已经可以收控自如的气势,已经彻底升级变成了真正的杀气,是老李所说的那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杀气,那种赤裸裸的血腥杀戮的气息,瞬时弥漫了整个病房,就算是老李也绝对发不出这样气势浓烈的杀气,这股阴冷透骨,让人毛孔林立,恐惧窒息的气势甚至连我自己都感觉压抑不已。“你到底是谁,想要干什么。”我杀气腾腾的说道。
“我,我,我”护士小妞早已经彻底没有了方才调侃的兴致,在我磅礴浓烈的杀气面前,浑身上下颤抖的像一个筛子,贝齿般的洁白牙齿不停的打颤。虽然作为护士的她,清楚地知道以我目前的状况,绝对无法对她构成任何伤害,这么严重的伤势,能够不死本身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现在不过是刚刚苏醒而已,能够用干涩的嗓子发出模糊的声音就已经算是了不起的事情了,已经是完成了一般人一个星期甚至是一个月的恢复进度了。
要知道我刚被抬到这个医院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主治医师全都一致表示,这个人没救了,要不是上级首长和省市的领导亲自指示,必须不惜代价,不论用任何方法都一定要救活这个人。可能我根本就没有机会上手术台,直接就会被抬到太平间。
即便是这样,这所医院的院长,曾经有过丰富临床经验的外科老专家,也仅仅是带着完成任务的心态上的手术台,本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精神,对我进行了一系列他认为基本没有什么作用的措施。
但,奇迹的是,死马真的被医活了,在我惊人的顽强意志下,我在这次被认为完全没有希望的手术中坚强得挺了过来,在我死里逃生的被推下手术台,以看上去一切正常的成功姿态躺在了这张病床上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由衷的称赞院长精湛的业务实力,但诚实的院长同志坦率地说,这次手术的成功百分之九十九是因为病人的变态一般的意志力,而他的手术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百分之一而已。
所以虽然我犹如一尊杀神一般的释放着自己的杀气,但其实也就是一张纸老虎,一戳就倒。连诸葛亮的空城计都不如,诸葛亮起码还有几个兵在,而我则是彻底的一无所有,除了这身犹如实质的杀气之外,我甚至连手臂都抬不起来,但即便是这样,那位神经大条的护士小妞还是完全不受控制的恐惧颤抖,甚至有一种想要马上死掉的冲动,只要能够摆脱这种地狱般的恐惧,就是死也不是不能接受的,其实有些时候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绝望和恐惧。
在护士小妞连续颤抖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一句不停结巴的我了七八分钟后,已经彻底精疲力尽的我连释放杀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在我心中暗骂这个胆小如鼠的护士小妞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地同时,我用精神支撑的浓烈杀气也随着我失去光彩的眼睛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我,我没有恶意。”护士小妞在我的杀气消失之后,终于结巴出了我后面的话。
看了看已经毫无力气的我,护士小妞心有余悸的继续说道:“你别误会,我是来帮你的,我是张子鸣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