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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红尘纷扰 第一百一十七章 乱纷纷
    接到卓电话的时候,我十分意外。
    拿着话筒,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
    “张珊,有空见个面吗?……我想你对我可能会有些看法,但你是吴苹的好朋友,她的事情,现在在省城也只有你能说得上话了。不管你是怎么看我的,有一点你要相信,我是真的关心她!”
    没想到卓会这样坦言,我倒是愣了一愣。
    他停了一会儿,见我不答,又问:“要不要我过来接你?”
    如果没有林秀的那两封信,我是绝对不会去见他的。可是现在听着这个原本一直视为长辈的人用这样恳求的口气说着话,拒绝的话我居然说不出口。
    也罢也罢,便去见上一见。
    约了周六的上午,我过去见他。卓工作的地方和吴苹在同一片,因为不知卓的意图,我并未告知吴苹此事。
    在吴苹曾带着我散步走过的铁轨旁,我看到了卓。
    他的小眼睛里都是血丝,整个人看上去很憔悴。
    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谢谢你能来!”
    我抿了抿唇,算是笑过了。“我是为吴苹来的,你不用谢我。”
    “那我也要代吴苹谢谢你。你一直都是她的好朋友,现在我说的话她已经听不进去了,只能指望你了。”
    我沉吟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你家里现在怎样了?”
    “我现在顾不上理这些……我怎么样都不要紧,重要的是吴苹不要被人骗!”
    “你为什么认定傅达是在骗她?你能确定他不是真的喜欢吴苹吗?”
    卓冷笑:“嘴上毛都没长牢的小孩子,会懂什么感情?这个年龄的男孩最不可靠了!吴苹虽然年纪比你大,说不好听点,她还没有你懂事——她那个小孩子脾气,什么事都往好处想,我真怕她被人卖了还高高兴兴的帮人数钱!”
    我看着他,没说话。眼前的卓,就似个张开全身羽毛护雏的老母鸡。我突然清楚的知道,他的确是真真正正的在关心着吴苹。这样的卓,居然让我把想反问他有什么立场来管的话给吞进了肚里。
    指着铁轨下的桥洞,卓说:“这些天来,我几乎没怎么睡觉,一晚一晚地躲在这下面……吴苹喜欢在这里散步,经常都会从这里走过……不过现在,她常常都是和那小子一起走的!”
    我心里突然打了个冷战,正看到卓所指着自己的眼睛对我说:“我的眼睛都快熬瞎了!现在看东西,都模模糊糊的……”
    他的眼睛,红得像我当初得了角膜炎,细看起来十分吓人。
    我看着这个明显有些唠叨的中年男子——也许他的唠叨是因为想淡化突然面对我了解了他与吴苹之间关系的尴尬,可不管怎么说,这至少说明,他现在的自制力算不上好。
    如果,万一……一个人长期不好好睡觉,肯定神经衰弱;一神经衰弱,肯定情绪化;一情绪化,就容易激动……
    如果哪天晚上,吴苹和傅达在道上亲亲密密的走过,而卓突然妒火上冲,拨出手枪就是一枪……看了看他的枪套,我决定,千万不能刺激他。虽然有把握他不会朝吴苹开枪,但是不排除走火的可能。
    看来,林秀要求我见见卓是对的。
    不论我是否能原谅他,我都应该把他劝回家,就算做不到,至少要让他回复平静。
    所以我不能拒绝他的要求。
    和他并没有聊上很久。
    我没有许多的大道理,只是听他说着他的痛苦焦虑。时机合适的时候,我对他说,如果他的家庭散了,吴苹必定不能原谅自己。因此要是真的为她考虑,请他先顾好自己。何况毕竟他身为人父,要多考虑考虑孩子,不能太自私。
    至于吴苹那里,我答应他我会好好注意,寻机劝劝她慎重对待与傅达的关系。
    只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却让卓送我回车站时,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许多,甚至还露出了几个真正的笑容。仿佛我一答应,吴苹的事情就可以搞定。
    明明心里不能原谅他,还不得不装作善解人意去安慰开解他,而且效果看起来居然不错——我这心里,百味杂陈,不知如何描述。
    可是天知道,虽然我与林秀、吴苹貌似铁三角,我却绝对影响不了她们两个。吴苹任性,林秀固执。感情好归感情好,实则谁也无法将谁改变。
    唉,尽人事以听天命。我不了解傅达,但我可以感觉到他还太年少,还不足以对吴苹宠让、让吴苹依靠。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去看吴苹时,对上傅达毫无心机的笑,我就觉得自己很阴险——
    不管怎么说,似乎大家都平静了下来。包括我自己。
    周围依旧忙乱,似乎只是一觉睡醒,就到了临近考试阶段。
    期间正好赶上有个全省级的大型人才交流会,抽空去参加了。茫然地看来看去最后随便找在省城的单位投了两份简历。实话说当时我看着到处的人头涌动并没有对这两份简历抱以任何希望。意外的是两天后就接到通知去面试,然后让考试一结束就去上班,试用期为三个月。
    莫明其妙的找到了工作,茫然的接收着同学诧异的目光。据说好多人简历带了一尺厚都投完了也没有结果,我很怀疑随便就招了我去的单位实力很差——只是柯可却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说:“刚毕业有地儿去就算你烧高香了,有单位就成了,应届生有什么可挑的?你应该高兴你的运气好!”
    也许吧!至少我可以有个落脚点先。反正我对这样出乎意料的工作机会不抱很大希望,还是先顾好眼前的考试。
    这个学期的考试,出乎意料的容易过。
    怀疑是老师故意放水,想让大家都能顺利毕业。
    打电话给录取我的公司的时候,做好了对方对我说:“不好意思,现在人员暂时满编,等下次吧!”的准备。
    这家公司仿佛特别喜欢给我意外,不但要求我马上去上班,还让我再推荐一个优秀的同学去,要求最好是男孩。当面试我的李经理叹息着说:“好人才难找啊!”的时候,我眼前晃过人才市场里挤挤挨挨的人头,觉得这句话不可思议之至。
    叮当认了一个弟弟叫邵远,是叮当的同桌。邵远不嫌弃可能很糟糕的工作,无所谓地笑笑说:“反正当历练了!”
    就这样,他成了我的同事。我们每天早上6:30一起从学校骑自行车去公司,8点钟左右可以赶到。念我们路途遥远,李经理甚至特批我们迟到半小时之内可以忽略不计,并承诺在学校正式放假之前,给我们安排宿舍。
    叮当在省城有亲戚,已为她介绍了一份工作。
    秦霞决定回老家,家里会为她安排。
    方丽早已跑得人影不知,据说是与几个老乡一起闯世界去了。
    柯可左思右想,最后决定还是回家更稳妥——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的兵哥,马上就要转业回地方了。
    最让我意外的是穆雪。我以为她会和秦霞一样回家,可穆雪却说:“我想在外面好好的闯一闯,这样即使最终失败,至少努力过了,不会不甘心。”我十分担忧她会经不起在外打混的压力,但是很快,她找了家广告公司,开始了投入的工作。
    几天里,原本热热闹闹的一宿舍人就分散各处。
    一个月后,学校正式放暑假。公司按约给我和邵远挤出了宿舍。公司自有三座楼,其中一座办公,一座厂房,一座半是车间半是宿舍。初毕业可以找到一个解决祝恨问题的工作,真算是十分幸运了。
    叮当则与众老乡在学校附近合租了一套房子。三室两厅,男同胞一间女同胞一间,另一间做为机动。不论是哪个间,都是空空荡荡的只在地上铺了草席和被子。
    毕业的景像,完全不是我想像中的大家即快乐又悲伤地拥抱告别,只有一片鸡飞狗跳的忙乱。等安顿好的人想起和大家打打招呼,才发现早已人迹杳杳……
    我最近一直幸运,因为公司女同胞的数量明显偏少,所以我那个本做为办公室的巨大房间里只有两个人住。另一个女孩家在省城,每天中午在这里午休,晚上只有我一人,实际上就是独占。
    周未去叮当处拿寄放的一箱子书,恰巧程筑文也在。说是与我方向相同,定要帮我把箱子送到公司。
    其实和程筑文话也没说过几句,不同校,接触很少,只是认识而已。他的热情让我很意外。
    路上他突然跟我说起了少年趣事。正诧异他为何会对我这个几乎可算陌生的人说起自己的故事,他左弯右拐,却拐到了江上鸿身上。
    我这才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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