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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律师当着大家的面说曾见过费国昌,在一次一个重要人物的聚会上。这多少也帮费国昌捞回了点面子,否则一挤进他们这个圈子,也太显得他“大帅”不是个人物了。
那城市合作银行他从没打过交道,那只是个小银行,他根本不屑和他们往来。这城市合作银行本钱还没私人老板大,开出去的承兑汇票哗哗啦啦的满世界飞,几百万的纸还不如个体户几百块的欠条值钱。不认识他吴行长也不能算丢面子。现在社会上摆个地摊的都是“老总”,谁比着谁都更象大老板,凡带“长”的都是“老大”,谁罩着谁都未必!
但那税务局的吴局长怎么会没见过面呢?他这样的年轻也许是新上任吧?私下打听过陈再清,问了个详细,果然是新近才提拔。真的是一表人材啊!如此年轻就做了局长,现在还是单身贵族,谁家的女儿要是能嫁他,祖上至少也要修过三世,祖坟上长出了青篙#蝴原来的老婆怎么会肯和他离婚?这不是在告别自己一世的幸福?这女人啊,是头发长了见识短!哟,我“大帅”不认识他也属正常,有几次为罚税的事情不是找人去化钱,说好都由底下人来办,头就不出面的吗!好坏大家都是头,彼此不必认识也是种身价!
一阵寒暄过后,陈再清拉费国昌过去,来到一直有些胆憷的两位温婉乖巧的小姑娘身旁,说道:“费老板,我陈再清说话是算数的,说好帮你找大学生妹,我没一点含糊吧。就是你一直没来,刚刚她们闹着想要回去了,说明天还有课。你要是再晚点来,那她们就真的要跑掉啦!我说了,费老板没来是不付钱的,她们也没办法,只好等你啊。开学好久了,她们学费还没凑齐呢,是要来混你大户的噢。”
陈再清又转身对两位小姑娘笑着说道:“两位小妹,先看看你们包包里。其实啊,我怕你们真的走,已偷偷地在你们包包里,每人都先给了二千块钱啦!”
两位小姑娘一检查自己的包,果真里面都有二千块钱,兴奋地叫道:“陈大哥,你真好!谢谢陈大哥!”
两个小姑娘向陈再清表示着亲热,开始要凑上去陪他。陈再清忙着推开了她俩,说道:“我是不要小姐陪的。我现在这心里厢已经装了个人,不敢说有了爱情,但至少是有了念头!我告诉你,这心里厢一旦装了个人,你就会开始在乎自己,也在乎人家啦!我要对得起自家心里的女人,我对自己发了誓,从此不再和你们这些小姐们弄白相了!这感情的债要慢慢还,不好虱多勿痒,债多勿愁。”
费国昌在一旁白了他一眼,但脸上很快又堆满了笑。他心想这陈再清是在小丫头面前演纯洁,扮高尚,你这狼外婆谁不知道是装的。这改革开放后啥都放开,这市场上除了缺诚信,缺良心,什么都积余。尤其是放开的这女人资源,货源充足,库存充盈,你陈再清这有钱的主,会让这一品的享受让给别人?
陈再清看着小姑娘爱慕的目光,有了一番心满意足。他笑道:“好啦,小妹妹,今天你们就不要回学校啦。好好陪陪费老板,费老板是个大老板,钞票上面是不会亏待你们的。少上二节课怕什么?抄抄同学笔记就完了吗。老师那里回头补个假,要是有难处,我给你们医院搞个病假证明。”
一个年纪偏小点的女生,歪着脸蛋问道:“陈大哥真的能开到病假证明啊?”
陈再清满不在乎地说道:“这点芝麻绿豆的事算什么?来,报个名字,我即刻亲自帮你们办!”陈再清说着拿起手机就打。那小女生忙找笔找纸,洒脱的写下了二个名字:“丁玉蓉”、“范小纯”,那字写得刚健雄浑,颇有颜体之风,绝对象是练过书法的。就凭这一手漂亮好字,也应该前途无量。
这时,那位吴律师端着满满的二大杯拿破仑XO酒来找费国昌:“费老板,我敬你一杯!今天有缘在这里见面,日后还要仰仗你大老板多多关照。”
陈再清在打电话,丁玉蓉和范小纯托着腮看着他打电话。费国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看别人唱歌跳舞喝酒亲热,自己倒象个局外人无所适从。娘希匹!要不是为这大学生妹,啥人会搭你温州佬苟比倒灶,真的不应该来吃瘪,掉了自己的身价。一见吴律师过来敬酒,好象是来了救兵,立即接过了酒杯,连声说道:“好说,好说。”
两人一碰杯,满满的酒一口吞了。吴律师赶紧跑过去拿过一瓶拿破仑XO酒,帮他再次满上。这XO酒都当着啤酒在喝了,真的是污辱了人家酿酒师傅的天才。
费国昌突然就记起这姓吴的律师来了,这不是帮谁家房地产公司伪造房地产手续,一房几卖骗城市合作银行贷款的吴福来吗?哎,不是说出事进局子里了,怎么又放出来啦?
这事不好打听!再说这招自己也用过,这假按揭在房地产业非常正常,是大家都在用的融资方式。只不过这吴福来也太黑了点,那房子都已经按揭三潽了,还要去伪造假房产证卖房子,这能不出事吗?干这种事只能适而可止,其实也不能真骗,到了时候,银行的钱是一定要先还上的。这样就是下一次,银行明知道你是在骗贷,但只要知道你是在做房地产,也一定会再贷给你,大家都瞎子吃馄饨,心知肚明。
费国昌看看这吴福来和吴行长刚才亲如兄弟的热络样子,心里也明白了三分。这吴福来进局子是不是苦肉计都难说。法庭上是吴行长告他义愤填膺,私底里是兄弟喝酒情深似海。官司打完,这大笔大笔的贷款恐怕都已合法成为了死帐,挂到一百年以后再说,那钱轻轻松松就进了大家的口袋!妈的,抢银行还得拿支枪,壮着胆子冲进去,还说不准那柜子里头到底有多少钱。就算大功告成得了手,也会遭刑警天天追,月月查,那钱有没有命来化还真说不准。可他们拿这钱就象是伸手到自家的鸡窠里摸鸡蛋!
陈再清电话里三句二句就将事情搞妥了,对方答应一小时内一定送到,那个小点的女孩叫范小纯,对大一点的丁玉蓉感叹了一声“哇噻”,眼睛里对陈再清充满了敬意。丁玉蓉咬着范小纯的耳朵说着什么,范小纯连连点头,“咯咯”笑着,她们就这样决定留了下来。
陈再清将费国昌往两个小姑娘中间挜,费国昌一屁股就坐到了丁玉蓉和范小纯的四条腿上,压得两女孩尖叫了起来。费国昌赶紧悬起屁股,一手一个,把两女孩拉出来,又一边一个,顺势搂在了怀里。那女孩先还想挣脱,但费国昌手臂有力,她们便也就顺势偎上去,靠到了他的胸前。
范小纯还干脆伸手搂着费国昌的脖子,凑近他的耳朵说道:“大哥,你今天会不会再给我八百啊?要是再有八百我就够学费了,不用再等我爸妈四处借了。”她那神情象是在和自己的爷爷商量,对自己的外公说话。
“毛毛雨!”费国昌很爽气地一口就答应了。
范小纯开心得立即就亲了他一口,说道:“这样就好了,这事解决了,我妈不知道会有多开心!你不知道,我妈在村子里借钱,都是五块十块凑的!”
这小丫头主动和自己凑热络,费国昌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伸手拿过酒杯,自己一口干了。
包房里的小姐唱着跳着,开始有些倦了,那南老板没了声音也已好久,他歪着头枕着钟元丽的肩,头又不断地滑到她的胸前,时不时还打打哈欠,眯萋着迷蒙的眼睛四处看。
吴梁的三位吴先生还算知趣,忙站起身来告辞,又一一过来和费国昌打了招呼。温州的胡老板和高老板做了代表,送他们出门。
那边送客的刚走,这边的歌声便中断,音乐声被嘎然而止,只有包房外的大厅里迪曲的重低音还在传过来。灯光亮了起来,两位小姐迅速走去南老板身边,移开茶几,跪在他身旁,象医院的护士一样小心地帮他注射。
那南老板的脸在抽搐,在扭曲,变型得象只霜打过的茄子。一会他安静了下来,好象是从勾魂梦魇中回来,他枕着钟元丽的腿睡了。钟元丽始终在轻轻抚摸着他的脸,用手梳理他的头发,轻轻捻着他的耳朵。
那两位小姐又拿来了二只白瓷盘子,放在茶几上,跪下身去,掏出两包白色的粉末倒在白瓷盘子中央,用木片很娴熟地操作起来,她们将那堆白色的粉末一分为二,一堆推到盘子边上,一堆摊平,三下五除二的便做成了一条条笔直的沟垄,象牛刚犁翻过的地。
那小姐将盘子递给了钟元丽,又拿了一根喝口乐的吸管递了过去,钟元丽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捏着吸管,吸管一头放在鼻孔里,一头对准盘子里隔成长条的白色粉末,憋足劲,使力从头嗅到尾,一条垄起的白色粉末便被吸平,她嗅完了第二条、第三条,一眨眼的功夫,一垄垄粉末就从盘中消失了。
她抬头凑着灯光,打出了一个无遮无拦、痛快淋漓、声音响亮的喷嚏。
包房里的小姐已经兴奋起来,象一群见到了腐尸的苍蝇,抢着去房间里的洗手间,又鱼贯窜出。音乐也及时地响起,为这些骚动起来的女人伴奏。
大家开始相互传递着那两只盘子,轮换重复着钟元丽的动作。又有人在派发上面有共产党党徽标志的红色小药丸,大家争抢着想多拿几粒,偷偷地揣进自己的胸罩、内裤囥起来。
灯光亮起时,丁玉蓉和范小纯好奇得想脱身去看热闹,被陈再清一把死死摁住在那里。等音乐声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两只白瓷盘子上了,陈再清这才对她们板起脸斥责道:
“两位毛丫头,你们给我牢牢记住啦!从今往后你们可以逃学,可以撒谎,可以抽烟,可以喝酒,可以做鸡,可以招鸭,可以口交,可以肛交,可以吃屎,可以喝尿,可以得艾滋病,可以得癌症,但就是别碰这个!永远都别碰!记住啦!”
陈再清喝了酒,脸本身赤赤的,再板起来,圆睁起两只豹眼,活脱脱就象庙里的黑罗刹,真的是挺可怕,吓得两个女孩早已说不出话来,惶恐地连连点着头。这张黑罗刹的脸也许真能让她们牢记住一辈子,那也算是陈再清积了德。
音乐声骤然加剧,同时灯光又突然暗了,是疯狂的DISCO音乐。两个小女孩又被这音乐声吓了一跳,失声尖叫。
费国昌顺势将两小女孩搂在怀里,两个小女孩顺从地紧贴着他,费国昌安慰着他们:“陈老板也是为你们好。那个是招魔鬼上身,一世你都不是人。是真作孽啊!”
音乐在逐渐加快加重,越发地震撼人心,在疯狂的DISCO音乐声中,大家开始蹦迪疯狂。这时,陈再清手下送进来了医院的病假证明,陈再清看也没看,便拉着费国昌带着女孩走出包房。一到包房外,陈再清就对费国昌说:“‘大帅’,让你的人先安顿她们,我哥俩要说大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