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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迷情-夏泠风 第五章: 入 阵
    整整两天过去了,齐雨才完全恢复了过来。虽然受了那么大的打击,但是在他身上却看不出一点消沉的样子。这一点是我最欣赏也是最自愧不如他的地方,每当他受到挫折的时候不是唉声叹气,而是查找不足,马上又神采奕奕的投入到下一次的拼搏中去,就如一块风中的青岩越挫越坚。
    “我觉得这些天来发生这么多事的症结之所在就是那间古寺,我们也只有到那个寺里去才能解决心中的问题。”看着对着补好的窗子发呆的我,齐雨提议到。“刚刚好了伤就忘了疼了,不怕再挨揍啊。”这种话我也就只敢对齐雨说。果然他哈哈一笑道:“怕挨也的去啊,不然我的心里是不会安心的。”说到这里他的语气渐渐沉重了下来,“一个日本人突然盯上了我们中国的一座寺庙,还不准中国人插手,这里面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的,如果我就这么坐视不管的话,我的良心无论如何也是过不去的。学道十多年,师傅天天教诲我的就是行善积德见义勇为,现在怎么能小受一点挫折就缩头了哪。”“对了!”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一向对人都是文雅有礼的,还说什么这就是修道之人的修养,怎么那天突然火气那么大?当时我都有点不敢相信那个咄咄逼人,不容人半点时间解释的人就是你了。”齐雨苦笑一声:“那天我是太失态了!这其中的原因不是一句话半句话就说的清楚的,主要是因为她是日本人,而且属于小笠原一派,所以我才会那样,等有机会时我再说给你听吧。”看他不愿回答,我也就不再多问了,我一向认为只有能时刻记得为朋友留下一点属于他自己的秘密,才算是真正的朋友所为。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我和齐雨终于在正午时分到达了古寺。望着依稀熟悉的的庙门,想着这些天来的遭遇,我不由有了种两世为人的感觉。“怎么大中午的还关门啊。”齐雨突然道。我仔细看去,果然刚才只顾感慨了,居然没有意识到现在已经大约12点左右了,可古寺的庙门却还是紧紧的关闭着。“可能是和尚们也要午休吧。”我一边调侃着,一边和齐雨走上前去。
    走近了我们才发现,就在紧闭的大门上还贴着一张小小的纸条。“因本寺正在进行讲经释意活动,故暂时停止对外开放,请各位施主原谅并给予合作。”我小声的念诵,不由和齐雨对视了一眼,彼此的脸上写满了疑惑。“怎么办?”我问道。齐雨犹豫了一下,但随即坚定的说:“既然来了就不能这么简单的回去,说什么也得进去看看再说。”“是啊。”我回应到,“看这情形就知道寺里也好象有了什么状况,就这么走了太不甘心了。”我和齐雨简单整理了下衣冠后,齐雨上前敲响了门环。
    过了好久,紧闭的门才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30岁左右的和尚走了出来。“各位施主,”他双掌和十到,“想必各位没有看到方丈法贴,本寺各位长老正在对新入门弟子讲经说法,最近实在没有时间和地方招待各位施主,所以暂时不对外开放,还请各位施主原谅。”说完,他转身就走,紧接着就要关上好不容易才敲开的庙门。齐雨连忙上前一步,左手单掌施礼到:“这位师兄,本人乃是64代天师关门弟子齐雨,此次来此乃是有事要转告方丈大师,还请通告一声行个方便好吗。”那和尚一楞,用诧异的眼神上下打量了齐雨一翻:“原来是道门高弟,既然是这样,请齐师兄和这位施主稍侯,我去给两位通禀一声。”齐雨得意的看了我一眼,“怎么样,我这个神棍的身份有时候还是能起点作用吧。”
    不大一会,那个和尚再次出现在庙的门口:“齐师兄刚才我已经把各位的来意向方丈转达,方丈法谕佛道两教并无往来,如果有事本寺自能料理,多谢二位厚意,但本寺正值非常时期,不便接待外客,两位还是请回吧。”说着居然并不理会我俩有什么反应,立即转身进寺,随即将寺门又紧紧的关了起来。“你!”我生气的冲上前去,准备和他理会一番。这时齐雨却一把拉住了我。我看看齐雨:“怎么了,你不觉得这和尚太可气了吗,防我们跟防贼似的。”“其实这位大师已经告诉我们许多东西了。”齐雨回答到,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神秘的微笑。“告诉我们什么了?”我则是一脸的迷茫。“你仔细想想,我只是说有事要转告方丈,他却说‘有事自能料理’,他怎么知道我要转告的是需要料理的事哪?而且他的话中有‘非常’二字,一个讲经的法会又怎么能称的上是非常时期哪。”“那我们不进去了。”“当然不是了,现在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放我们进去的,不如我们晚上…。”齐雨说到这里,我俩不由都坏坏的笑了。
    借着夜幕的掩护,我们悄悄的接近了古寺。下午我们早已看好了地形,古寺只有西北方没有房屋,只是用一堵院墙将那个神秘的院子与外界相隔,于是我们就选择了那里作为了今夜行动的突破口。
    我和齐雨敏捷的翻上院墙,悄无声息的跳到了古寺之内,四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响动,我和齐雨长出了一口气,看来一切还算顺利。眼前的小院一如我初次闯进时的模样宁静而幽雅。“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深夜光临鄙寺,不只所为何事啊?“就在我和齐雨四处打量的时候,一声佛号突然间响起,我和齐雨吓了一大跳,连忙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随着问话一个和尚从桃树后转了出来。
    那和尚也不知道有多大岁数了,脸上皱纹堆积,布满了老年斑,稀疏的几根眉毛下的双眼浑黄不堪,眼神迷离,,他的手中拄着一跟弯曲的拐杖,每一步都非常的迟缓,而且随着每一步的移动,还在轻微的咳嗽着。他的浑身上下每一处无不都在表示着岁月流逝所带给人的无奈。
    齐雨一拉我,连忙施礼到:“晚辈知道有人将不利于贵寺,特来禀报方丈大师,无奈白天百般相求却不容通禀,无耐之下只有夜闯贵寺,还望大师原谅。”“哦!”那老僧一声惊叹,在这一瞬间,只见老僧的目光变的异常明亮。这个老和尚一定不简单,我的心中暗想。而这时老僧的语气却明显的和缓了起来:“原来是这样,不知是什么事,阁下又是那一派的高弟啊?”“在下齐雨是六十四代天师的亲传弟子,事情是这样的…。”“你说你是谁的弟子?”齐雨的话刚刚开了个头,就被老僧打断了。“师尊是六十四代天师张…。”“你撒谎!”一声狂喝从老僧口中传来,“张天师刚刚送来法简,怎么没有提到你们,况且他40年前就已经立誓不收徒弟了,,你们这群邪门外道,打伤我晦聪师侄不说,还来欺哄老衲,来实现你们肮脏的目的,今天你们休想讨了便宜去。”转瞬间那个垂老迟钝的老僧已然完全不见了,只见他双目圆睁,团团怒火从中直射向我和齐雨,而那手杖也被持在了手上,整个人如同一尊怒目的金刚。“前辈,请听我解释。”齐雨连忙说到,可那老僧跟本不再看我们一眼:“不用解释了,老衲自有分辨之法,既然敢夜闯本寺必有非凡的本事,且先接我这招佛地梵天!”
    随着老僧的一声大喝,我们面前的景物立时改变了起来,整个空间仿佛被什么超越自然的力量所弯曲,我的身体也随着这弯曲渐渐的扭曲起来,我和齐雨被卷入了一个奇怪的旋涡之中。
    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发觉我居然站在一条静静流淌的大河旁边,而我的身边是沉思不语的齐雨。“这是那里啊。”我一边问,一边顺着齐雨的目光向河的对岸望去,河的对面居然是一片宝光四射而又庄严肃穆的琉璃宝塔,而一队队赤脚的僧侣正低头安静的走进塔内,少倾,一声声禅唱从塔中传来,那声音悠扬而又充满了智慧,让人一时间物我两忘,不由有了一种出世之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还是在刚才的地方没动,而这一切只不过是那为高僧法术下的幻影。”齐雨默无表情的道。“我也这么想。”我收回被震撼的心神回答道,“有出去的方法吗?”“应该说有吧。”“什么叫应该有啊?”“刚才趁和他说话的时候,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院子,发现你说的没错,这里果然是一个八卦阵,不过却不是你平时所学到的那些八卦阵法,这是一个颠倒九宫,外加暗藏五行的八卦阵法,所以上次你虽然看出了布阵的方式却无法出阵。”齐雨自信的说。“原来是这样啊,不过这和我的问题有关系吗?”“当然了,那位前辈的修行虽然深不可测,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可以完全不用凭借外屋的阵法而产生能困住人的幻象的,所以现在的景象虽然大异于道教,但是我想它的根基一定还是那个阵法。”“太好了。”我佩服的说,“还是你厉害!”“不过…。”齐雨似乎有一点迟疑。“不过什么?”“这种阵法是我派独有的不传之秘,怎么会出现在一座寺里哪。”齐雨眉头深锁的道。“先别想这么多了,先出去再说吧!”我催促着。“好。”齐雨答应着“你闭上眼睛,按照我说的顺序走。”
    “好了!”随着齐雨的指示,我七扭八拐的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最后终于听到了这声。我满怀欣喜的整开了眼睛,却立时被惊呆了
    流淌的大河与庄严的宝塔虽然已经消失了,但眼前却不是那期盼看到的人间世界!
    天空已经变成了一种诡异的灰黑色,而耳边也没有了那清涤心灵的禅唱,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的惨叫声,浓重的黑烟与狂燥的烈火笼罩在我们的四周,处处透露着死亡的讯息,而正对着我们的天空上却是一尊从来没有见过的神邸。那是一个狰狞的形象,他有着3个头颅一个头在得意的狂叫,一个头在喷射着黑色的火焰,而最后的一个头在低沉的念诵着难以听懂的经文。他还有着十只手臂,六只手臂中在挥舞着斧头,降魔杵等笨重粗大的兵器,其余的那只手却在两两相对的作着奇妙的手势。
    “咱们这是到那里来了,这又是什么啊。”我推了一把同样被惊呆了的齐雨惊恐的问到。“我也不只道。”齐雨的声音里充满了消沉与无奈,可能是多日来接连的打击严重的挫伤了他的自信心。我忧虑的看着他,此时死亡与恐怖对我来说似乎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齐雨,你听我说。我们不能这样认输,你再试一试,一定成的。”齐雨漠然的看着我:“是我太大意了,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带你来的。”我狠狠的揍了他一拳:“你说什么哪!没有我,你能来这里吗。这是朋友间说的话吗。再说我们才只试了一次你就不行了吗?难道就这样认输了吗?这可不是平时的你啊。”“朋友!”听到这个词,他的神志仿佛清醒了一些,一丝光芒从他的眼中划过。“对,朋友,来,打起精神来,再试一次,我相信你。”“你还相信我?”光芒越来越亮了起来。“对相信你,来再试一次!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啊!”齐雨大叫一声,完全的清醒了过来,“我这是怎么了,看来这家伙还有迷惑人心的作用。”他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你怎么没有事啊?”“我没事不好啊。”我反问到,“这家伙大约知道只要制住了你我就是废物一个了,现在还想这些干吗,快收拾他啊。”那尊巨大的神邸的三个硕大的头颅突然一起阴森森的笑了起来。“还敢笑我,看我怎么对付你。”齐雨恨恨的说道。
    可还没等齐雨说完,那怪异的神邸已然先发动了进攻,只见他一声狂喝,那抓在他手中的硕大无朋的巨斧就向我们直飞而来。“来的好。”齐雨大喝一声,抖手就将早已抓在手中的一件小小的饰物丢了出去。那东西飞速的飞到我们的头顶,紧接着一道柔和的蓝光撒下,将我和齐雨罩在了里面。而齐雨并不停手,又是一声饬令,一道红幕再度升起与罩在了蓝光的内圈,看来齐雨也知道这家伙不是易于之被,所以一出手就是乾坤镜与赤光符两层的保护。然而还不止如此,就在红光升起的一瞬间,齐雨又将铜钱剑祭起,那剑迅速的幻化成光剑,向已经近在咫尺的巨斧击去。光剑与巨斧撞在了一起!没有丝毫的声响,光剑破碎成无数的光斑,纷纷飘落。而巨斧却似乎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一样呼啸而来。一声清脆的撕列声,蓝色的光幕又被击的粉碎,乾坤镜从空中只跌到地上,幽兰的镜面上赫然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痕。而斧子却只是微微一顿就又劈向了我们。
    斧子重重的砍在赤光符幻化的红暮上,红色的光暮一阵剧烈的颤动,斧子已经嵌了进来,但那红光仿佛有韧性一样,虽然深深的陷落,但却并不撕裂,而是顽强的抵抗着巨斧的入侵。齐雨大惊,连忙双手掐住诀法,拼命的念着符语。随着齐雨的念诵,赤光符的光华大增,在原本淡淡的红光表面,居然出现了一层灼热的红焰,终于随着一声沉闷的轻响,凹陷的红幕猛的弹起,那威不可挡的的巨斧被反弹了回去。而随着这声闷响,齐雨一口鲜血也喷了出来。我连忙扶住摇摇晃晃的齐雨,只见他的脸色煞白,可见刚才的那一击对重伤刚愈的他造成的伤害非同小可。
    那神邸伸出一只手轻而易举的接住了反弹回去的斧子,与此同时他那狰狞的脸上也漏出了一丝诧异的神情,但随即,他又是一声狂啸,四只没有握武器的手交相重叠着,作起了复杂的手势,随着他手势的变动,本来充斥耳边的种种惨叫声居然停顿了,但是那神邸身后,狂燥的火焰却飞一般的膨胀起来。齐雨艰难的推开我搀扶他的双手,从黄布口袋中又掏出了那只小小的铜笔,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满是关切于怀恋,但随即又换回了那种战斗时的坚定与沉着,他单手持笔,笔挺的迎着那诡异的神邸而立,浓重的黑烟滚滚吹来,他单薄的衣衫随风轻轻飞舞。被他挡在身后的我艰难而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最后一刻的到来…
    许久,许久。天地仿佛在一刹那间无比的灿烂,又似亘古以来就如此的平静。我仿佛只经历了短暂的一秒,又仿佛在绝望中沉寂了千年。四周响起了花瓣飘落的声音,我渐渐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只见齐雨愣愣的站在我的身前,本来高举着春秋笔的手已经垂落到了腿边。而在那桃花树下,那垂暮老僧的身边,慈祥的晦明禅师正对着我们合十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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