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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章 决裂
    清晨,众人在附近发现了花无邪的尸体,他的面容很安详,并没有怨愤和仇恨的存在,仿佛是陷入了睡眠一般。虚空检查了一下他的遗体,发现花无邪并没有进行过任何反抗的迹象,简直就像是甘心被杀死的一样,虚空低下头,陷入了沉思中。
    “昨晚你是跟他一起出去的吧?”无相擦去眼角的泪水,对虚空怒目而视。
    “是。”虚空低着头,声音微弱得像是病人垂死的心跳。
    “那他为什么会死的!”无相大声叫了起来,声音充满了悲痛。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虚空低声地道歉。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吗?他能活过来吗?”无相揪住诗人的衣领,大声地吼着,“他和你有什么仇恨,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我没有杀他。”诗人脸色灰暗,任由无相摇晃着他的身体,低声地吐出这句话。
    “那你告诉我,是谁?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会杀了他!”无相不肯相信他的解释,更加用力地揪紧他的衣服,过了良久,他才松开双手,颓然跪倒在花无邪尸体旁。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凶手的名字,请你原谅。”
    诗人别过头,静静地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时,他回头望了一眼抱着花无邪的遗体,红着眼眶的无相,“既然你不相信我,我只好暂时离开,但我保证,一定会为他的死做一个交代。”
    说完,虚空步履沉重地踏出了门槛,帕拉斯轻轻摇头,跟了出去。卡尔对于这突然发生的一切感到不知所措,茫然地站在那里,只有迪娜拍着无相的后背,轻声安慰着他。
    “你干吗不把真正的凶手告诉他?”梦幻都市的街道上,帕拉斯不解地询问与她并肩走在一起的虚空。
    “如果我告诉他凶手的身份,那孩子一定接受不了,让他以为我是凶手反倒还能使他好过一些;再说,从某种意义上说,我的确是杀死花无邪的凶手。”虚空抱着琴,语带悲伤地说。
    “傻瓜!”帕拉斯狠狠地飞起一脚,猝不及防的诗人一下子仆倒在地。
    “你干嘛踢我?”诗人爬起来掸去身上的尘土,一脸的无辜。
    “蠢材!总是把所有罪责揽到自己头上,你以为整个世界的罪孽是你一个人可以承担的吗?”
    “可是……”
    “可是个头啦!”帕拉斯看着他的眼睛,大声说:“你是你,他是他,你们是不同的两个人,不要把别人的行为归罪到自己身上,明白吗?”
    虚空静静地凝视了帕拉斯很久,慢慢露出一丝笑容:“谢谢你的安慰,雅典娜。”
    见他总算从自暴自弃的情绪中解脱出来,帕拉斯心下梢安,开始关心起当前的问题来:“跟那小鬼分了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虚空思考了一会,说:“既然他也来了梦幻都市,我们离开无相,正好可以逃过他的监视,如今我们就跟在无相身后,来个黄雀在后吧。”
    “那可要小心了,若论狡猾,他可是跟你一样的哦!”帕拉斯轻松地调笑起虚空来。
    “别只会说我,那个新魔王来梦幻都市肯定是为了破坏封印,你打算怎么办?由她解开封印把魔族放出来吗?”
    “放心好了,那个封印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破解的,除非路西法亲来或是齐集五大魔王之力,而且守卫也比其他三个封印厉害的多,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你觉得这个封印真的该存在吗?”虚空突然问道。
    “你怎么这么问?”帕拉斯感到有些诧异。
    “魔族也同样是由神创造出来的,没有理由让他们永远生活在黑暗中吧?”
    “这个问题你该去问创世神那个老不死,或者去问他的代言人也可以,不过那个扑克脸恐怕会在回答之前先赏你一剑。”
    “她不会那么不讲理吧?”虚空流着冷汗说。
    “那倒不是,反而是因为她太认死理了,根本听不进别人的劝告。”
    虚空抬起手,正要说话,猛地发现了什么,指向空中道:“你看!”
    帕拉斯抬头一看,两道黑色的影子从空中掠过,向着梦幻都市的东面飞去。
    “是他们?”虚空望着空中渐渐远去的身影,喃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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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葬了花无邪的遗体,迪娜扶着情绪不稳的无相,跟着卡尔再次去见渥夫拿。来到那间地下室,渥夫拿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了,一见到无相进来,马上笑呵呵地和他打招呼。
    “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恩。”无相低低地应了一声,情绪十分低落。
    “咦,上次那位漂亮的小姐怎么没来?”渥夫拿巡视了一下众人,没见到花无邪,讶异地问道。
    “他……离开了。”无相的眼神陷入了灰败,声音几不可闻。
    “离开?去哪了?”渥夫拿没听出无相话里的悲伤,仍旧不明所以地问道。
    “首领!”卡尔连忙向他使了个眼色,渥夫拿这才猜到了一点端倪,轻轻“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无相低头擦去再次溢出的泪水,然后抬起头,强忍悲痛道:“渥夫拿先生,上次向你打听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我已经让人去打探过了,并没有见到什么背上有双翼的女子,也许她是把翅膀藏起来了;不过在你们来到梦幻都市的几天前,有一名神秘女子曾在红蝠酒吧出现,很有可能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无相一听有消息,赶紧问道:“她长什么样?”
    “这个……因为她好象很讨厌别人看她,有几个偷看她的人还被她挖去了眼珠,所以我的手下没能见到她的样貌,只知道她有一头粉红色的长发。”
    “粉红色的头发?一定是她没错!”诺利斯大陆粉红色头发的人本就不多,又恰好出现在梦幻都市里,无相几可肯定那就是艾琪娜。
    “那个女人现在还在那里吗?”因为太过心急,无相情不自禁地揪住了渥夫拿的肩膀,痛得他皱起了眉头。
    “呃,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无相脸上带着歉意,松开了双手。
    “没关系。”渥夫拿很大度地笑了笑,说道:“我已经让人跟着那个女人,不用多久就能知道她的住处了。”
    “谢谢你,渥夫拿先生。”无相感激地说。
    “哪的话,卡尔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帮这点小忙是应该的。”渥夫拿捻着他的大胡子,哈哈笑道。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众人把头转过去一看,房门被一股大力撞开,接着冲进来几名全副武装的人,看来像是梦幻都市的警卫一类的人。
    “是宪兵队的人。”渥夫拿心中一惊,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然而一柄飞来的长剑却把他逼回了座椅上。
    “渥夫拿,没想到你居然躲在这种地方,要想找你还真是不容易哪!”冲进来的十名宪兵队中,一个带头的人冷笑道。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塞尔呢?”卡尔强自镇定住心神,紧张地问道。
    “那个顽固的家伙,死都不肯招出你们的下落,我们已经把他给宰了。”
    那名带头的宪兵扔过来一团用布包着的东西,卡尔用手接住,打开来一看,发现是塞尔的人头,立时号啕大哭起来。
    “你们这些家伙……”宪兵队的人正自冷笑,却发现有一个人眼中燃起了熊熊怒火,狠狠地瞪着他们。
    “小子,你想……”带头的人看着无相,轻蔑地说。
    “怎么样”三个字还来不及出口,一道身影就已掠至他的面前,狠狠一拳打在他的脸颊上,把他打得飞了出去,两排牙齿齐齐折断,白眼一翻昏厥过去。
    其他的人见头领被打,纷纷举起剑想要向无相劈来,但是还没等到他们反应过来,一顿眼花缭乱的飞腿已经将他们全部撂倒。
    “他果然厉害,看来把他带来这里是对的。”卡尔压抑下塞尔被杀的悲伤,见无相转眼间就解决了宪兵队的人,眼中露出一丝喜色。
    解决了宪兵队的人,无相转过脸来,用质问的眼光瞧着渥夫拿和卡尔:“渥夫拿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气氛在一瞬间僵化了下来,渥夫拿看着无相的眼睛,无相也盯着他的脸,等待他的答复。
    沉默了半晌,渥夫拿长长叹了口气,地下头用略带歉意的语气说:“对不起,我们向你隐瞒了真实身份。”
    渥夫拿看向卡尔,说:“卡尔,你来告诉无相小兄弟吧。”
    卡尔把塞尔的头颅用布重新包上,轻放在一旁的桌上,然后转过来对无相说:“我们是反抗军,也是被梦幻都市政府称为叛逆的人。”
    “这里那么好,你们为什么还要背叛?”一直站在无相身旁的迪娜出声问道。
    卡尔冷笑了一声,说:“梦幻都市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是一块完美的乐土。虽然它富庶、平等、人人丰衣足食,但是它没有一件最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迪娜瞪大了眼睛问。
    “自由!在这个城市里根本没有任何自由可言!”卡尔握紧了双拳,激动地说:“为了维护政权的稳定,每个人从一出生开始,他的一举一动就完完全全受到政府的支配,劳动、生产、工作,每一件事都由政府来分配决定,甚至连思想也受到政府的控制,简直就像是木偶一样的生活!”卡尔愤怒地吼道:“我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啊!不需要别人来教我们怎么做!”
    “而且,梦幻都市的公平也正走向崩溃,”渥夫拿眼神黯淡地说:“为了保证公平,梦幻都市的官员都是民主选举的,但由于权力的过度集中,有些政府官员开始以权谋私,他们利用手中的权利为自己的儿女谋求官位,渐渐形成了类似于世袭制的选官方式。这些人正在逐步变成新的贵族,用不了多久,梦幻都市就会回到千年前那种有贵贱之分、人剥削人的局面。据说当年姜先生就是因为预见了这种结局,所以才会与圣贤王决裂的。”
    无相静静地听他们说完,沉默了一会后说道:“对不起,你们所说的东西,我并不能理解。多谢你们的帮助,但我不想卷入你们之间的斗争,我们就此划清界限,告辞了。”
    说完,无相转身向房间外走去,迪娜看了渥夫拿和卡尔一眼,也转过身跟着无相一起离开。
    “等等。”渥夫拿向前伸出手,叫住了无相。
    “我理解你的决定,但请先等一会儿,等得到你所找寻的那个女人的消息之后也不迟。就当是报答你的谢礼吧。”
    无相回过头,淡淡地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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