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秋骗父母说她要和小慧乘长途车到济南，单位的车在济南等着她们，这是她平生以来第一次欺骗父母。韩秋还对父母说等她再挣一些钱，就把妈妈接到北京去治病，等妈妈的病治好了，家里的一切就都好起来了。父亲本想把韩秋送到车站，韩秋说又没带什么东西，您就别送了，把妈妈一个人放在家里我不放心。父亲把韩秋送到胡同口，又做了一番叮嘱。寒秋看到父亲的眼睛里湿漉漉的，真怕父亲掉泪，父亲的泪比母亲的泪更让她辛酸。寒秋上次走的时候父亲就哭了，寒秋知道父亲的泪是因为无奈和内疚。
    小慧家离寒秋家不远，就隔着一条马路，小慧家住的的楼房。
    小慧显然不在乎家里人怎么看待彭辉和崔副局长，非让哥哥把她和韩秋送到彭辉和崔副局长住的宾馆。到了宾馆广场，小慧指着彭辉的兰色宝马车炫耀地说：“哥，瞅见了吧，我们就是坐这辆车回来的，宝马，一百多万呐！”
    若不是韩秋硬拦着，小慧还想让哥哥同彭辉和崔副局长见一面呢。等哥哥走了以后，小惠在宾馆前台给崔副局长打了个电话，崔副局长和彭辉很快就出来了。
    上路以后，彭辉见韩秋的情绪不太高，便关切地说：“别难过，什么时候想家了，我就开车送你回来。”
    韩秋摇了摇头说：“不是的，我是担心妈妈的身体，天儿马上就凉了，天儿一凉她的病就会加重。”
    彭辉抚摸着韩秋的手说：“别着急，回北京以后我帮着联系一家好一点儿的医院，把你妈接去好好治一治。”
    “就怕我妈妈不去，她总心疼钱。”韩秋感激地看了彭辉一眼，她一点也不怀疑彭辉的真诚。以前彭辉就说过好几次，韩秋都婉言谢绝了。这次韩秋没有谢绝，她觉得现在她同彭辉的关系跟以前不一样了，她现在是彭辉的人了，没有必要再那么客气了。
    “你就说是托人走了后门，花不了多少钱。”彭辉依旧用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把韩秋的左手握得紧紧的。
    昨晚寒秋走了以后，彭辉和崔副局长专门谈起了寒秋和小慧，彭辉已经同意了崔副局长的建议，回去后就给韩秋和小慧租一套两居室，然后再给她们找一份工作。彭辉想好了，寒秋哪里也不去，就在他的公司上班。先让她在公司干点勤杂，然后给她报个电脑班。等她学成了，就把现在那个打字员辞掉，那个打字员越来越懒。
    彭辉还决定，回去后就跟那几个情人断绝来往，大不了一人给上几万。彭辉觉得自己有了韩秋以后就别无所求了，他相信韩秋能代替菊花在他心里的位置，他今后要一心一意地对待韩秋。
    第八章 告别以前的女人
    彭辉在回京的第二天晚上去了尧淑君家。
    彭辉每次去尧淑君家都提前打电话，他一直不认为尧淑君只有他一个男人，他怕在尧淑君那里遇到别的男人。
    每次彭辉来这里，尧淑君都提前把孩子送到母亲那里，因为彭辉说孩子在他觉得尴尬。彭辉特意在下午打了电话，说要与尧淑君一起吃晚饭，尧淑君说那就还到家里吃吧。这正合彭辉的心思，外面的饭菜早吃腻了，而且尧淑君家比外面清净。
    尧淑君有几样家常菜做得很合彭辉的口味，尧淑君摊的鸡蛋饼彭辉总也吃不够，所以尧淑君准备的依旧是那几样。尧淑君和彭辉之间早没了最初的温情或热烈，一般是见了面寒暄几句就坐下吃饭，吃了饭一起看着电视闲聊一会天，然后就是洗澡睡觉。做爱也是例行公事，每次都尽量往和谐上做，好象谁都不忍心委屈了对方。
    今天彭辉却显得比往日客气，还破例给尧淑君满上了一杯酒。起初尧淑君并没有多想，还以为是彭辉许久没来了心里有歉意，几杯酒下肚以后，尧淑君觉察到彭辉的话里有话了。
    “彭哥。”尧淑君一直这样称呼彭辉，“你好象有什么心事？”
    “先喝酒，淑君。”彭辉在跟尧淑君同居以后就这样称呼她。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咱俩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还不打算找个人结婚吗？你都三十多了呀！”
    “人们不是都说‘结婚是错误，离婚是觉悟，再婚是执迷不悟’吗，有那一次错误的婚姻我就够了，好不容易觉悟了，我可没有执迷不悟的勇气。我对结婚早失去信心了，这样过就挺好。”
    “总这样你太苦了。”
    “我不觉得苦。”
    “咱俩也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呀！”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什么时候你觉得我碍事或是对我没兴趣了，你就言语一声，我不会缠着你的。”
    “我知道。可我总觉得你不该再拖下去了。”
    “你是不是想跟我分手了？
    彭辉低头不语，先喝了一杯酒，然后点着了一支烟。彭辉今天的确是来谈分手问题的，可是他实在不好开这个口，他想了一天也没有找到一个说得通的理由。彭辉实在不忍心伤害尧淑君，尧淑君已经够不幸的了。自从和彭辉结识以来，尧淑君一直很敬重彭辉，也从不要求彭辉对她有什么承诺。彭辉一直认为尧淑君是个明白事理的女人，这也是彭辉能够和她相处这么久的缘故。彭辉的确帮了尧淑君，没有彭辉的帮助，尧淑君决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彭辉并不觉得欠她什么，即便是有两性关系也是双方情愿的，彭辉甚至觉得在生理方面也是自己满足了尧淑君。
    “彭哥，你说话呀。”
    “对不起淑君，我……我想结束咱们的关系。”
    尧淑君并没有流露出过分的惊讶，她似乎早有这个思想准备。尧淑君目不转睛地看着彭辉，苦笑了一下说：“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的，这半年你来我这里越来越少，我就知道这一天快到了。”
    “淑君，你不要多想，并不是你做错了什么，我只是不想欺骗你。”
    “没关系，我这样一个残花败柳之人能让你关照这么多年，我已经感到很知足了。”
    彭辉没想到尧淑君这么善解人意，歉疚地抓住尧淑君的一只手，然后他从包里拿出一张牡丹卡放到尧淑君的面前说：“淑君，这里面有三万块钱，密码是你的生日。”
    尧淑君把那张卡推给彭辉说：“你这是干吗？你又不欠我的！”
    彭辉又给她推了回去说：“收起来吧淑君，这样我的心里能安宁一些。以后有什么困难还可以找我，我会尽力而为的。”
    尧淑君没动那张卡，而是语气低沉而哀怨地说：“咱们没了这层关系我就不会再去找你了，结束了就是结束了。虽然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离开是有缘故的，女人的直觉告诉我，我该退出了。其实我已经很知足了，这么多年了，那么多女人都没有把我从你身边挤走……请你别打断我，好吗？我说了你不要生气，我早在私下调查过你，我甚至见过在我之后的那几个女人。她们都比我年轻，也比我漂亮，可是你有了她们之后并没有完全把我撇开，这说明我在你的心里还有一点儿分量的。彭哥，你是该收收心了，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能像我这样知足，女人大都是无底洞，你永远都填不满。更可怕的是，有些事情你是无法用金钱摆平的，也许你不爱人家，可是一旦人家爱上你呢？人家要是不要钱呢？”
    彭辉点点头说：“我知道，所以我不想再造孽了。”
    这一晚，彭辉留在了尧淑君那里。起初尧淑君不想留他，他却执意留下不可，他说：“这是最后一个夜晚了，就让我好好地给你一次吧！”
    这一晚，彭辉做得很认真，也很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