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二春那肥硕的身子出现在我们视野之中的时候,无论是我,还是杂毛小道,脸上都露出了无比激动的表情来。
杂毛小道收起了剑,朝着二春迎了过去,高声喊道:“二春,你没事?”
二春一身肥肉直颤悠,嘿然而笑道:“我没事,身强力壮的,瞧见这里闹得欢,就过来探一下动静——哎,陆言你也来了?”
她这时才发现了我,伸手过来,在我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说你跟萧师伯一起过来的?
我给拍得龇牙咧嘴,点头,说对,又问我堂哥呢?
二春有些不高兴了,说什么堂哥啊,你应该叫师父才对!
我瞧见她一脸认真的表情,不想触这位心直口快的师姐霉头,于是赶忙改口,说师父呢,他人在那里?
二春说师父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朵朵在看着他呢,没事——萧师伯,刚才那动静是你弄出来的吧,简直是厉害爆了,这神剑引雷术一下来,那摩门教的人不知道死了多少,这一回它们估计是给打痛了,一时半会儿估计是找不过来了。
杂毛小道并不居功,指着我说道:“刚才的那场天雷,可是陆言引下来的。”
“陆言?”
二春愣了一下,不由得笑了,说萧师叔你是瞧我好骗是吧?陆言我还不晓得,他入行两年时间都不到,跟着您老人家跑跑腿、打打酱油就已经够有福分了,引雷什么的,可真是难为人了。
杂毛小道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怎么会骗你?周围的人都瞧见了,雷的确是他引下来的。”
周围的人?
二春环视一周,发现除了跪倒在地的那位摩门教徒库伦之外,在场的也就只有与她说话的杂毛小道、我,还有一个粉嫩可爱、肥嘟嘟的小男孩儿。
二春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不过又不敢当面质疑杂毛小道,于是扭头看向了我。
她小声说道:“陆言,是真的?”
我老实地点头,说对,雷是我引来的,不过真正操纵的其实还是萧大哥,他才是居功至伟的人。
二春又皱起眉头来了,说萧师伯可是茅山掌教,又是我们师傅的兄弟,你怎么能够叫他“萧大哥”呢?应该称之为师伯才对!
呃……
我以前倒是没有感觉到二春对于这身份之事如此执着,都已经批评我两回了。
我没有说话,而杂毛小道在旁边帮我打圆场,说这你可是错怪陆言了,是我让他这么叫我的——他跟我小叔还兄弟相称呢,叫他五哥,我还得叫他小叔,这不是差辈儿么?咱们江湖儿女,哪有那么多的讲究,各论各的呗……
二春这才收起了大师姐的架子,看了我一眼,哈哈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小师弟你现如今是出息了。”
呃……
前会儿还叫陆言来着,咋现在叫起小师弟来了呢?
我忍不住暗笑,而杂毛小道则显得十分焦急,拉着二春说道:“走,带我们去见你师父,我有要紧事找他。”
二春瞧见杂毛小道这焦急神态,这才点头答应,不过临走之时,她还是有些担忧地望着跪倒在地上的那个库伦,说他好像是摩门教里的重要人物啊,怕不怕……
杂毛小道低头望去,而那库伦与对方那凶狠的眼神一碰上,顿时就慌了,跪倒在地,说哥、大哥,饶命啊,我不想死。
杂毛小道朝着我抬了抬下巴,说整晕了,回头说不定有用。
他转身与二春离开,而我则走到了库伦的跟前来,好言安慰道:“别紧张啊,我快的,我不会让你很痛……”
说着话,我手起掌落,重重地砍在了对方的脖颈之上。
结果这一下弄去,对方并没有晕倒,我愣了一下,知道对方的身体过于强悍,使得我准备的力度并不够。
我有些尴尬了,犹豫着要多大的劲儿,没想到这个时候屈胖三不知道从哪儿捡来一根粗木棍,抬手就朝着那库伦的脑袋邦、邦、邦地一阵敲,三下五除二,那家伙终于往后一翻,栽倒在了地上。
屈胖三扔掉棒子,吹了一个口哨,说齐活儿。
我也跟着吹了一口哨,唤来了五彩飞龙,将这人给扔到了上面去,让毛球帮着我看管,而我则跟随着前面的两人,往林子深处走去。
经过刚才的一场天雷,这片林子变得异常安静起来,就算是有三两个漏网之鱼,估计也只有藏在暗处,不敢声张。
说句实话,刚才那动静,有点儿太大了。
估计对方就算是再来一两百人,也得考虑一下地形因素,免得给一窝给端了去。
二春别看人胖了点儿,但是行动起来,却宛如狸猫一般,行走如飞,不耐着性子,还真的有些跟不上她的脚步。
如此我们在林中行走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给二春带到了一处山壁跟前来。
这山壁乍一看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结果往前走几步,突然间画面一晃,确实有一条缝隙从中而出,我们靠近的时候,有一个声音警戒地问道:“谁?”
二春大声说道:“是我,你看我带谁回来了?”
那石缝后面闪出一膀大腰圆的虎形大妞来,抬头望来,瞧见了我,瓮声瓮气地喊道:“陆言,你怎么来了?”
“阿奴?”
我出声招呼,说你也在这里啊?
我走上前来,瞧见阿奴身上包裹着许多纱布,显然也是受过了伤的,关心地问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没事儿吧?”
阿奴摇头,说我没事,只不过……
我说怎么了?
我生怕从她口中说出陆左的坏消息,没想到她却难过地说道:“毛球好像给那帮摩门教的坏蛋给抓住了……”
我忍不住笑了,说没事,我们刚才正好碰到了他,将人给救下来了。
阿奴惊讶地喊道:“真的?”
我说我骗你作甚?毛球就在外面,一会儿我叫他过来跟你相见就是了。
二春拦住了我们的叙旧,说我师父在里面么?
阿奴点头,说在。
二春吩咐阿奴在这儿警戒,然后带着我们进了山缝里面去,一路往里面行,没走几步,就变换一景色,步步为营,十分诡异。
屈胖三在我旁边走着,扯了扯我的衣角,说这个地方的布置很是巧妙,颇有些浑然天成的意味——你师父擅长法阵和奇门遁甲?
我想了一下,摇头,说应该不是很擅长吧?他被人叫做苗疆蛊王,对于巫蛊之术是当今权威,但是法阵和奇门遁甲嘛,应该只能算是马马虎虎。
杂毛小道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回过头来,说小毒物他懂是懂一些,不过应该并不精深,这儿的布置应该另有高人吧?
二春在前面得意地说道:“你们可都猜错了,这些玩意当真是我师父亲手布置的——这么久的时间来,因为伤病的缘故,所以他修行得少,反而沉下了心思来,将精力集中在了以前接触过但并没有时间研究的东西上,反而发现了自己的天赋……”
杂毛小道大喜,说如此最好不过了,想不到小毒物还有这等本事,以前倒是没有瞧出来。
我们往山腹里面走,大约行了一百多米的距离,过了一个转折,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有一个小女孩儿探出了头来,问道:“二春姐姐,你回来了么?”
二春兴奋地大声喊叫道:“朵朵,你知道么,是萧师伯,是他来了,小师弟把他给带来了。”
一个人影陡然一晃,紧接着我瞧见了留着西瓜头的朵朵,她从那路口边冲了出来,朝着杂毛小道高声喊道:“杂毛叔叔……”
杂毛小道也显得十分激动,蹲下身子来,大声喊道:“朵朵!”
就在两人快要抱到一块儿的时候,朵朵一下子就刹住了车,说道:“哦,对了,陆左哥哥告诉我,说我现在是大女孩子了,不能随便跟异性抱抱……”
杂毛小道翻了一下白眼,伸出手去,抓住了朵朵的手,说小毒物尽乱讲,我是你叔叔,抱一下又咋了?
朵朵十分激动,拖着杂毛小道的手就往里走,说快去,陆左哥哥瞧见你,说不定会高兴死的。
杂毛小道心情澎湃,不过还是稳住了,笑着说道:“那可不行,他若是激动死了,我这一年多的辛苦岂不是白费了?”
两人转过了那弯子,我们也跟着走了进去。
里面的空间也不大,刚刚进了门口,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眯眼打量一番,瞧见在东南方向的角落里,躺着一个人,双目紧闭着,显然是受了重伤。
那人便正是我的堂哥、师父陆左。
瞧见他这般模样,杂毛小道也顾不得别的,赶忙跑到了跟前,然后半跪着,扶着陆左的肩膀,说小毒物,小毒物……
他摇了摇陆左的肩膀,昏迷中的陆左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瞧见杂毛小道,忍不住喊了一声:“老萧?我的天,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杂毛小道激动得直发抖,一边扶着陆左,一边说道:“是我,是我啊——你别急,我不但来了,还带了一个好东西,是陆言从黄泉那儿找来的五彩补天石,一定能够将你的修为恢复……啊?哎哟我艹,我的石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