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和蕊初抵死缠绵,闲时说会情话,日子过的也极为逍遥,想想神仙也不过如此吧。偶尔陪康熙说会话,逗个乐,但就是太后定的三月之期令我颇为头痛,望着太后那个冰冷的俏脸,我心底是直发寒,到时可以随时逃走,可是想到可爱的蕊初怕是不容易走掉,我又奈地收回了逃走的想法。
正好,康亲王又差人来请了,说这次有好玩的了,请我务必走一趟。
我向太后告了个假,跟着康亲王派来的侍卫到了他的府邸。显是康亲王对我下了一番功夫,也知道郑亲王大手笔送了我座宅子。见面就拉着我到了马厩,牵出一匹高头大马,全身白毛,杂着一块块淡红色斑点,昂首扬鬣。
此马当真神骏非凡,贡金辔头,黄金跳镫,马鞍边上用银子镶的宝石,单是这副马身上的配具,怕就得值个万八千的。
我一见就喜欢上了,康亲王察言观色地见我喜欢,就卖弄精神介绍说,“这匹马玉花骢是西域送来的大宛名马,只两岁多,漂亮的马儿该由桂总管这么神武的英雄来骑”。
我叫了声“我来骑上试试”,就平地跃起,稳稳坐在马上。扯过缰绳在厩外的沙地上绕圈小跑,只觉又快又稳,真是爽极了。“要是带裂天长戟来舞几下就更好了。
康亲王见了又是一阵海夸,见我心情不错就摆酒设宴要与加深感情。我心中有事,找了个由头说,“康亲王我极是信佛,你府中有没有佛堂,我饭前想先参拜一下。”
康亲王只觉我这个想法无比怪异,那有饭前拜佛的,却面色不改地拉着我到了花园后的佛堂,果然是个精致的小屋。屋内燃着檀香,虽然平时很少有人来,但也干净清爽。
康亲王见我满意,知趣地退出室外,说声“桂兄弟你先参拜,我先回去叫人弄酒席,完事你叫下人带你来花园凉亭找我就行了”。
我打着哈哈送走康亲王,关好屋门,见外面看不见屋内情形,就直扑供奉的如来神像,在左耳后一摸,果然找到一个金钥匙,然后在地下找到藏书那块方砖,抽出匕首撬起,找到锁孔,插进去打开。
一拉就会出箭的,所以单手护胸拉起铁盖,把机弩射出的箭打飞后,拿出包着红绸的《四十二章经》。
把机关原样恢复好,把落在地下的弩箭藏在袖中,走出门外叫了下人,去找康亲王。
宴中,我极力盛赞康亲王在康熙面前的地位和他办事的老到。
康亲王似是遇到了知己,与我连干千杯。(夸张地说,男人喝酒总是自夸。)
酒毕,我辞别康亲王,骑着玉花骢来到郑亲王送给我的宅子。嘱咐仆人把马喂好后,就回了宫。
当然经书中的地图是要拿出的,我把经书和三本书里的地图都分开藏好了。经书先不忙着给,到三个月再说吧,等太后起杀意时再交出。
走到紫禁城门口,我突出脑海中冒出一个词“故人”。
“故人”,我思索着,“嗯,这里最早的故人莫过于茅十八和韦小宝了。
“十八,小宝,我要见见你们,茅十八是我喜欢的好汉,韦小宝也不能就这么挂了,现在他也威胁不到我的生存了”,我心想。
“张康年叩见桂公公!不知桂公公何事相召。”张康年被我差的小太监叫到慈宁宫。
“张大人,我想请教一事,前次那两个反贼可还在吗?”我故做随意的问。
“回总管,江洋大盗茅十八等二人已交由刑部关押,拟于秋后斩决。大人提到他们,莫非有什么事吗?”张康年迟疑着说。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不知张大人可否带我到刑部看看那二人啊,我有些事想当面问问。”我想了想说。
张康年欣然应命,毫不迟疑地说,“我为大人带路,请大人随我出宫。”说着转身就走。
能为我效劳,他还真是求之不得呢,找都找不到机会,这点小事,对他来说还不是轻而易举。
刑部大牢的主管叫尔多,是个从三品的武官,一脸络腮胡子,但从他那精明凌厉的眼神,我却看到他是个城府很深的人,绝不是外表为人所见的粗豪。特别是,虽然他看似热情,从他眼中我读到,他对我没有多少好感。
进了刑部的天牢,我才知世间惨地不过如此,凄惨地嘶嚎与歇斯底里的叫骂充斥着牢房。
这时,我突然觉得身边涌起无边的杀气,我瞥到尔多按在刀把上的手暴起的青筋,我竭力运起内力苦苦相抗。
张康年似是不经意地抢在我身前挡住了那股杀气,转而杀气已消失的已影无踪。
“尔多想杀我!后悔怎么没带长戟来。这门口一堵,来人一围攻,不挂了才怪。最后悔的是不该心血来潮的来这,保不定这尔多就是鳌拜的同党呢。后悔也没用,硬挺着吧。”
不知怎么的尔多没有动手,我随着他们见到了茅十八和韦小宝。
尔多和张康年退出了牢门外,我看到已被判了死刑马上问斩的人。
你说要死的人心情能好吗?
茅十八是英雄,但在天牢中被消磨的没了锐气,见我的到来只表现了略微的惊异,便不再抬头。
韦小宝早已瘦的没了人形,看样子随时都能挂了,似乎转动眼珠都已是很艰难的事。
我故意大声问茅十八,“茅十八你有没有遗言要说?”我是怕我走后,尔多折磨他们,所以声大到外面可以轻易听见。
“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我茅十八生平只有一憾,就是没见过天地会的陈近南总舵主。如果有机会请小公公帮我带个话,说我茅十八很仰慕他老人家,却没有机会为他老人家效力了。”茅十八哀叹着,目光中又有几许期待。
我说:“好,茅十八有机会见到陈近南,我会给你带个话的。”我来这本想找个机会救他,现在看是不行了,我怕我自己都不一定能活着走出去。
茅十八面带感谢地向我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我打起万分精神,跟着尔多和张康年走出了刑部天牢。
见到了湛蓝的天空,清心的空气,我才发现人生是如此的美好,我知道我又重生了一次。
尔多要留下我和张康年应不是难事,他在天牢中的心腹不知凡几,我们不可能有任何生存的机会,只是想不透他为什么放弃了。
我在回宫的路上对张康年说,“张大人有没有兴趣到慈宁宫就职啊?”
我这是一箭三雕的考虑:第一,刚才张康年的表现极佳,说明他也是武道高手,反应和判断都是一流的,而且在生死关头选择了我。第二,在慈宁宫中我身单势孤,有他为助力可能会在关键时刻制约太后。第三,张康年已多次露出向我靠拢之意。
张康年闻声就知道自己赌对了,其实他知道在地牢中,他就是不维护我,尔多在杀我后,也绝不会放过他,反而跟我联手也许会有生机。“谢总管栽培!愿为总管效犬马之劳!”他面带喜色地说。
我说,“回头我向皇上和太后禀明,调你到慈宁宫保护太后鸾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