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请王放和朱雅文吃饭。这饭不是纯粹的友情了,这就是高山和某些贪官或庸官的区别了。别人是假公济私,而他呢甚至可以说是假私济公了。这天高山私人宴请两位朋友,但其中是为了谈重要的公事。
高山上任市长快两年了,经过几百个昼夜的磨炼,日趋成熟,许多新思维新方法被引入各项工作中。眼下,高市长欲成立一个精通经济的市政府高级法律顾问团。首先必须要有一个人具体负责这个事情,这个人选的问题,高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朱雅文。举贤不避亲,何况这是一个打赢了2亿元经济大案的首席律师,用她来担些重任,当是最恰当不过的了。高山先后给王放与朱雅文打电话,约好了三人去了一家海鲜大酒楼共进晚餐。
王放和朱雅文此前在酒精的麻醉或者刺激下有过鱼水之欢,可是完全清醒过来之后,反倒显得不自然,显得有些微妙,王放隐隐觉得似乎愧对高山,虽说他知道高山不是那种好色的官员,可是如果高山和朱雅文是彼此之间心灵上的红颜知己,自己这样做还是不恰当的。因此,王放来了个一静制动,的确不清楚该说什么话好。
高山说“我们3人好久都没有一起聚聚了,我们先喝杯酒再说。”他带头喝下去了第一杯酒。于是很快, 3位友人恢复了原形。
高山和王放碰杯喝下一杯酒,眼睛盯着王放说道:“王总,今天是要挖你墙角的……”王放的酒卡在了脖子里,以为高山看出了点什么,急急地含糊地说:“嗯……嗯,市长你在事请说话。我们是老朋友了。直说无妨。”
“好。简单说吧。我是要请朱雅文去市政府支持我们的工作。你说,你这边放人吗?”
王放感到意外地说:“市长你是正儿八经的提这事?”
“你何时看我是开玩笑的人吗?我的老朋友。”
“既然这样,朱大律师在这,你就直接说这事呀。”
“当然要说的。只是朱大律师对你们公司非常重要,是你直接的合作者,是我们共同的朋友。事关你的事业和工作,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
“市长大人,当然一切以你的大局为重。你和朱大律师直接谈吧。”王放知道事情的原由后,非常朋友非常党性地表态,然后眼睛有些模糊地看着朱雅文。
高山将脸转向朱雅文,真诚地说道:“王总这么支持,我就和你说具体的了。市政府准备成立一个高级法律顾问团,我想请你负责组建并且担任首席顾问,你看可否?”
朱雅文没有料到这次的3人聚会有这么重大的事情,但她心里是愿意和高兴的,在高山的直接领导下做法律工作,当然是值得高兴的,更何况,因为和王放的酒后狂情,再想想王放的妻子还躺在医院,两人在一起总有些尴尬。就在这一闪念间,她想起了王放妻子杨玉的主治大夫罗毅恒主任,如果那晚是罗主任,或许就可免去此时的尴尬,然而很快地朱雅文就为自己的想法觉得羞愧,自己如何成了这么现实和功利的人了呢?想到这,朱雅文愉快地回答高山:“能有这样的机会去你们市政府工作,我当然去。”
“好。不过,你去了之后就是市政府的全职法律顾问,任何兼职都不允许,包括你的律师事务所你得退出股份,你看行吗?” 停顿了一分钟,朱雅文下定了决心,“可以。我决定了。”
听到这里,王放自顾自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他在心里深处还是想留下朱雅文,委婉地说道:“朱雅文是一等一的法律高手,我们彭总不会轻易放人。”
“我想王总同意了的事情,应该不会有这样的问题。彭总会听从你的建议的。”
“上次我们公司的那个案子,标的1000万元,彭总在出庭的时候看了朱雅文的现场辩护,朱雅文率领的一个团队将对方律师的辩护网戳得全是窟窿。后来对我说,朱大律师价值连城,其辩护的功效和犀利展示着千军齐至万马狂奔的气势。让人领略‘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之意境。这么优秀的律师开多高几倍的工资都是值得的。”
“彭总说得没错,王放你回去给他说一下,就说是我的意思。他对市里的工作一向支持。”
3天后, 朱雅文正式告别了王放公司的法律顾问一职,又3天后,朱雅文将光大律师事务所的股权转让,第9天,朱雅文开车进入市政府大院,而后走进市长高山的办公室,正式接受高山的直接任命,受权组建市政府的高级法律顾问团。
彭硕总经理在朱雅文正式辞去公司法律顾问后的第6天,在公司局域网给王放发了一封电子邮件,主要议题是要王放另请一位与朱雅文旗鼓相当的律师作法律顾问。王放好几天都愁眉不展,没有心思张罗此事。这天,彭总打电话过来,“王放,法律顾问的事落实好了吗?”
“对不起,彭总,还没有。”
“那你要加快进度,现在我们公司规模不断扩大,国际贸易额逐年增加,面对越来越强调规范的市场,我们一定要在这方面有充分的准备。”
“好的。知道了,我会尽快办理,你放心。”接完电话,王放就准备拟定一个招聘启示,可是在平时公文写得很好的王放,居然弄了一两个小时还没整出一个象样的东西来。高山呀,我的高市长,为何你偏偏挑中了朱雅文作市政府法律顾问呢,而且还要她担任召集人,这下倒好,叫我一下子上哪去找一个与她不相上下的大律师来呀。——哦,有了,就叫朱雅文给介绍一个吧,反正公司要的是兼职律师,应该希望很大。王放想到这里,心里一下子轻松和高兴起来。
王放正要拨桌上的电话,电话却先响了。“您好,这里是福州金球服装股份有限公司。”王放拿起听筒说话。
“王……王……放……”话筒对方的声音微弱断断续续,是一个女人在说话,王放显然凭感觉知道这是一个和他非常熟知的女人,他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了。电话里的女人继续说道,“我……是……江琳,”
“江琳,你出什么事了?”王放着急地问,“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泉州……医院,”电话里的女人似乎用全部的力气说着要说的话,“王放,……你……来……看我,好吗?”随后电话里一片寂静,只听得里面医院监护仪器那熟悉的报警声。王放非常不安地收了电话,明白江琳一定是处于非常的病情危重之中,于是放下了联系朱雅文找律师的事情,转而给彭硕总经理打电话告假,说要去泉州一趟。王放言简意赅,情真意切,彭总只说你去吧以示安慰和支持。
泉州医院,江琳的几位亲属聚在医院病栋的走道外面说着话,看见王放过来,一位认识他的亲友上前和他打招呼,就领着王放朝江琳的病房走过去。那人告诉王放,江琳2天前的晚上在看电视时,突然头痛眼花得厉害,不停地呕吐,亲人们立即把她送到医院来,做了磁共振等检查,医生诊断是蛛网膜下腔出血,说是有脑血管畸形。
“怎么会这样呢?”王放听了,颇有些伤感地说道,“医生说有危险吗?”
“医生说随时有生命危险,所以我们能来得都来这里了。”
病房里,江琳的姐姐在静静地陪着她。江琳鼻子里插着氧气管,呼吸急促,双眼紧闭,脸色灰黄。“琳琳,王放来了。”姐姐附在江琳的耳边轻轻地呼唤她。江琳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眼睛转动着搜索王放的身影。
“江琳,你好些吗?”王放靠近病床前,握住了江琳颤抖着伸出来的手。江琳的目光迅即从黯淡变出些光彩来。“王放,你坐吧。”姐姐起身站起,将凳子让给王放,然后轻轻地拉门走出病房,姐姐深知妹妹对王放二十多年来不变的情感。
“我……真……高兴。你……来看……我。”江琳无法说出连贯的句子,但他激动地只想说出对王放到来的愉快感觉和想法。
“嫂子……她……好吗?你……和她……是……真……夫妻。我病……了……就好……不了……,我……爱……你……”江琳说到这里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能够接着说下去,“王放,我……现在……很难……看吧——”王放想说却没有说什么,相握的四只手传递着特殊时段中的情感。“你吻……我……,好……吗?”江琳说了这话,眼睛就盯着王放,象一个激光仪扫描着王放,用最高的象素记录王放。
王放面对着江琳渴望的眼神,眼前闪现出二十多年前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是童真的岁月,那也是永远让记忆放射人性光芒的时光。王放低下头,江琳闭上眼睛,感受着王放留在左脸的浪漫之吻,再度领略右颊的优雅之吻,当四唇相合,那是生命中吻的最高境界是深情之吻是激情之吻是人性之吻……。江琳面色红润起来,她感觉突然间天崩地裂,整个世界在瞬间燃起熊熊大火,而后化为灰烬,她和王放从火光中冲天而出,飞向茫茫寰宇……。
一个充满灵性又憨态可掬眼睛大大的小狗不知何时步入了病房。目睹了人之生命的可贵美好和脆弱。那是江琳养了多年的小狗,他陪伴着见证着他的主人——一个内心深处之爱历经二十多年而丝毫不减量不变质的女人在极度的快乐中由人间进入了天国……。留下了亲人们的怀念,带走了对凡事的留恋、对王放的阳世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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