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伊安用什么办法说服了邓不利多让波特留下来,总之,那个男孩不去美国了,他又回到格兰芬多们中间,过着众星捧月般的生活,和他那帮朋友整天在学校里招摇过市。
波特真是太幸运了,死了个妹妹倒成了学校的名人,女生眼中的焦点,就连埃丝特.多恩也想和他套近乎,结果被英格丽德一顿臭骂。现在所有人都为他祝福,就连邓不利多也在学期末的散学典礼上为他的妹妹和他敬酒。庆幸的是斯莱特林的同学们都像个真正的斯莱特林那样骄傲,谁也没有去奉承波特。
看看吧!我,一个才智非凡的斯莱特林继承人要厚着脸皮,去努力、去学习、去奉承才能讨到那么点可怜巴巴的赞赏。而那个波特,到处闯祸,学习平平,可全天下的便宜似乎都被他占尽了——他有个那么疼爱他的妈妈。连邓不利多也特别偏爱他,不时地为他开脱;而我,注定生在孤儿院,一生孤独。我妈妈宁可拥抱死亡也不愿多看我一眼,我真的这么讨厌吗?我要到何处去寻找公平!
伊安依旧非常关心波特,对此我非常不满!但是我不会说出来。虽然她已经向我解释清楚这个原因,可我总觉得波特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某些东西——他占有了那些伊安本该给我的关心。他有他的妈妈的关心还不够吗?还要来抢我的#蝴这个出言不逊,喜欢和泥巴种、下里巴人掺和在一起,一天到晚骑着飞天扫帚炫耀自己才智的小傻冒凭什么得到那么多褒奖,尤其是伊安的关心!
我将来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创造一个新世界,把所有这些不公平全都清除出去!我将统治那个新世界,和所有支持我的人#蝴们会尊重我、敬仰我。当然,我会合那个唯一关心我的人分享这份殊荣。
可是现在,我必须忍受,忍受波特,忍受那些嘲笑和不顺心,忍受那些冷漠和悲伤——小不忍则乱大谋也。“一个做大事的人必须学会控制自己。”我常常这样告诫自己:“汤姆,你是伏地魔王。”
41年,麻瓜们的战争进入了白热化胶着状态,魔法世界也跟着不安全了。在德意志元首的飞机猛烈地轰炸英国的时候,格林德沃的手也伸到了这里。他不断地在北大西洋上掀起风暴,制造冰雹,袭击那些来自美国的补给船——不管是麻瓜们的还是魔法世界的。他和那些德国潜艇一同被称为“北大西洋上的狼群”,令人闻风丧胆。
新学期的分院式上,斯莱特林迎来一个叫艾琳.普林斯的女孩,她是罗齐尔认识的人。
教授们依旧进行冗长的讲授,尤其是魔法史这门课程。关于‘梅林事迹’这一节讲了大概十四课时,节节都枯燥得让人想睡觉,而且没有一句是真话!我想只有鬼魂‘斯宾教授’是唯一一个能坚持到最后不睡觉的人。
与那些假话连篇的常规课相比,我更期待伊安的课——她已经有一个学期没给我上课了。在她的课上,我能学到真正有用的东西。
星期六晚上,我如约去了有求必应屋——这个屋子这几年都是我们在使用它。伊安在那里等我。这次,有求必应屋里的陈设变得很怪异——
整间屋子被布置成一个古老的祭台的模样,八面黑底白六芒星旗被均匀地挂在墙上,遮住一切来自外面的光芒。房间正中是三层石台,四周立着七根灯柱,每根灯柱上面都擦有一个骷髅,戴着金穗花和辉睡莲编织而成的花环。蜡烛在骷髅头上闪着微弱的光芒。
地面上用紫水晶拼接成一个巨大的七芒星图案,七根灯柱正对着七个角,把三层石台包围在当中。
伊安身穿一件不系腰带的纯色亚麻布袍,光头赤足。黑底白字的如尼文‘T’字形十字伽披在身上,手中持一枝白桦树枝。
“汤姆!到这里来。”伊安吩咐道。
我踏上石阶,面对伊安,双手撑在石台上:“今天……不上课吗?”
伊安抿着嘴笑了,让我捉摸不透:“今天……不上课……”——一声叹息传出我的嘴巴——“但是,比上课重要得多。”——她把手中的白桦枝放在一边——“这件事我想了很久了,因该让你继承……”
“你现在已经知道那个‘秘密’了,承认自己是微微安的传人,并且被‘银枞预言’所约束。那么就因该继承精灵一族古老的灵力,用以对抗那些迫害我们族人和联盟的敌人。现在,把你的校服脱掉!”
脱掉校服?干什么!我照她说的去做,眼睛不停地盯着她看——伊安弯下腰在石台的另一侧一阵乱翻,取出一只黑色的小包裹放在石台上。
“你把这个穿上。”伊安打开小包裹,把里面的东西展开,是一件丝绸制成的黑袍,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上面的白色条纹细看是一条条变形的眼镜蛇——伊安把这件衣服套在我的头上。
“请……”她做了个手势,示意我躺在石台上。
“干什么?”我觉得心里有些发毛,伊安现在的表情更让我发毛——那种类似于我在教堂里看到的中世纪圣母的表情,冷漠、空洞、俯视一切。
“照我说得去做,我不会伤着你的……”伊安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拉上石台。那种感觉怪异极了,我想到了亚伯拉罕和以撒。
“躺着别动!”伊安的手仍然死死地压制着我,“我们要开始了,你不可以发出一点点声音。”
我安静地躺在石台上,石台冰冷的表面让我浑身麻木。伊安拿起刚才那根白桦枝,在旁边的盆中沾上水,口中振振有词:“请听我的祈祷,所有徘徊在这个世界上我们的祖先的灵魂,请你们接纳这个家族的后人,并且赐予他力量和保护。”
她的白桦枝在我身上扫过——四周起风了,一些古怪的说话声在那些黑旗的后面响起,像许多从空谷中传来的回音,和呼啸的风声揉合在一起,难分彼此。紫水晶七芒形阵发出一种幽暗诡异的深色莹光。四周开始起烟,凝结成冰冷的雾气。许多模糊的人影出现在石台周围,绕着我和伊安走动。我很紧张,甚至有些害怕。我想起了爱斯塔的话——那些精灵是骄傲的——要是他们认为我有麻瓜血统——不合格、不肯给我祝福,怎么办?
“请将你们的力量和祝福寄在我的白桦枝上——”伊安话音刚落,四周顿时风声大作。白色的雾气围着白桦枝直打转,慢慢凝结在树叶上,散发着纯洁的银光。
伊安横握白桦枝,我紧紧闭上眼睛——听天由命吧——我感到伊安用它轻轻碰了碰我的额头,同时念叨着:“‘我’吻他的额头,他的思想属于‘我’……”——接着白桦枝扫到胸口,我顿觉一阵寒意袭过——“‘我’吻他的前胸,他的情感属于‘我’……”——最后,白桦枝点落在脚上——“‘我’吻他的双脚,他的行动属于‘我’……”
“被承认的年轻人,他将永远遵守我们的法度,受到我们的保护,拥有我们的力量……”
白光笼罩在我周身,灼热异常。我的内脏在燃烧,一个看不见的东西在那里翻转个不停,将我东拉西扯。它像个受惊的动物,抑或是一颗拥有手脚的心脏,在我的腹部内噬咬着。我痛苦得痉挛起来,宁愿拿一把刀把自己砍个伤口让这东西流出来。
这个包裹着我的东西似乎有个中央核心,它在我体内横冲直撞,在四肢内暴动闯荡,在脊椎骨中跑来跑去。当我痛楚得无法忍受的时候,这一切的一切突然消失了。我睁开眼睛,得到的是无比清晰的视野,那些隐没在黑暗中的东西现在清清楚楚地呈现在我眼前。
我活动着四肢,它们比以往更有力,更灵活——
“祝贺你,它们承认你了。你现在可以使用任何属于精灵的力量,聆听大自然的语言……”伊安非常激动,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可是……可是……我还有个祝福没给你呢……”
没等我反应过来,她的嘴唇已紧紧贴上我的嘴唇,一种被闪电击中的震撼的感觉传过我的身体。我的手似乎自己有了灵性,游走于伊安的身体上,紧紧抱祝糊,非常用力,没想过她是否会受伤,“我想要她!”这个声音发出自我的灵魂深处,在我的身体里回荡,让每一根毛发都为之共鸣。
“——我吻他的嘴唇,他完完全全属于我……”
“伊安,我爱你!”
一面旗子落下来,射进几缕皎洁的月光,照的地面明晃晃的,像维纳斯女神的微笑。
……
“伊安……我现在是不朽的吗?”我的手缠着她的长发轻轻地拉扯。
她的笑容一下子僵持了,“这……这个……还不是……我刚才只是唤醒了你身体中沉睡的精灵之血,你还拥有人类的命运……”她注意到失望和沮丧爬上我的眼睛,“没办法,所有人和非人所生的后代都必须遵从人类的命运,这是神的法则……”
我感觉心脏在冰冷,许多小虫子在喉咙口爬来爬去:“我们还是不能真正在一起……我们不是同类的人……”
“对不起,我想回去了。”
伊安什么话也没说,她站起来,走到墙边,消失了。
很快,我发现自己和以前大不一样,听觉变得异常灵敏。我可以听懂鸟语、虫语,还可以听懂风和树木的声音,还有水的声音。这一切真是太奇妙了,那些躲在暗处的小生命用它们害羞的语调向我讲着一个又一个属于它们的故事,就连蔷薇花轻柔的卷须也在向我暗送秋波。
现在,我更加喜欢一个人独处。我几乎疏远所有的朋友,留下更多的时间去见识大自然的魅力。我喜欢站在城堡顶端,感受那些风吹过我的身体,风中的精灵用她们温柔,轻软的手臂抚摸我的面庞。
渐入12月,天气变冷,17号下了1941年的第一场雪,许多学生都跑出城堡到场地里去打雪仗,玩得很开心。
我希望倾听雪的声音,顺便看看爱斯塔带来了什么‘礼物’。走在厚厚的积雪上,感觉到它们冰冷中自有一番可人之处。比起那些难处的人类,它们才是最纯净、可爱的,没有一分矫揉造作。
在禁林边上,我看到了波特和他的朋友们在一起。他看上去不怎么愉快,和我以前看到的他不一样。大概,自从一年前她妹妹惨死于莫佳娜手中之后,他就没有以前那么张扬了。
他们好像在等什么人——
我躲到最近的一棵大紫杉树后,小心地盯着眼前这几个人——远处又有人来了,银绿相间的长衣在身后飘舞——是斯莱特林学院的人。
是谁呢?谁会和格兰芬多的波特绞在一起?
我全神贯注于眼前的这个人身上。他用围巾把头裹的紧紧的,我认不出来。
“波特,这件事我只知道这么多……邓不利多也相信不是他干的!”那个声音非常耳熟,是个女生的声音,只是暂时我叫不出她的名字来“……你妹妹……不是……”风太大了,它们的说话声淹没了那个女生的说话声……我什么都听不清……
有一点我倒是听清了,他们提到了“妹妹” ……难道是波特的妹妹……难道……难道那天还有人躲在暗处?如果这样,就坏了……
五分钟后,那女生离开了。她走远后,波特才离开。
这件事必须弄明白,我握紧手中的雪……急急忙忙赶回城堡,最好让伊安也知道。
在城堡的长廊里,我又遇到波特,他正往七楼楼梯口走。
何不看看他在想些什么,也许能弄清楚刚才发生的那件事,顺便试试我的摄神取念到底到了哪个水平。
“唉!波特,去哪啊?”我故意使我的声音充满挑衅的意味。一只手倚着栏杆,另一只手迅速握住口袋里的魔杖。
波特立即就从楼梯上冲到我的面前,他的眼睛里喷出怒火,抽出他的魔杖指着我——许多路过的学生都停下来,聚拢在我们周围。
“我要给你念个恶咒!”他嘶声叫喊着,手里握着一根颤动的魔杖。
我紧盯着他的眼睛,他的思想从他的眼底向我流露出来——他恨我……实实在在的恨……矛盾的心理……希望去做又有顾虑……妹妹的死确实让他成熟了许多,学会思考了——没危险的,汤姆!我对自己说。现在波特不会对你施恶咒,他只是说说而已。现在最重要的——邓不利多从七楼楼梯口拐角处走过来。
邓不利多!——我心里一惊,慌忙收回自己的意志力——在学校里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他。无论我多么优秀,得到的只是他的批评和冷漠的目光。而且,他对伊安的态度很奇怪,既有憎恨也有喜爱。
学生纷纷为邓不利多让路。他走进来看看我,又看看波特,那种冷冰冰的眼神真的恨讨厌。邓不利多什么也没说,伸出手轻轻压下波特的魔杖,带他离开。
这件事会弄清楚的,先去见伊安——我现在每天都希望见到她,可她却不是每天都在这儿,她不及小时候关心我了,也许她认为我长大了——我穿过长廊,走另一道楼梯去六楼。
伊安在这件事上没有发表意见,她有点不知所措:“那天……我没感觉到任何人呀……静观其变……如果要出事早就该出了,现在不会……静观齐变……”
我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提示——这件事一时间不可能查清楚,暂且搁下吧——还有那个困扰了我近四年的‘密室之谜’一样——扑朔迷离。
19日晚上,伊安突然叫我。她让有求必应屋变成了一个空旷的教室。
“汤姆!你可以看这个了。”
是那本树叶制成的小书——几年前因为看了它一眼,惹得伊安大发雷霆。现在她居然亲手地给我,心里自然有说不出的喜悦。
“接下来的两个学年,我们要练习这上面的大部分咒语。你先把这些咒语记熟——”
我打开这本小书,它比我看过的任何一本书都要薄。但是当我的手触摸到那些书页的时候,感觉到了书页之间隐匿的可怕力量,那种让人汗毛倒竖的不详感觉——没有书名,第一页上写着这样四个字:
谨以慎用
“这上面大多数咒语只要出错就可能送命,所以你要小心。发音要准,意志要坚定——第4页——人身木偶法——”
我愣愣地按她的要求去做,那些字和上次一样,刚开始看不懂,然后,慢慢变化成我认识英文。
“人身木偶法有四种,第一种——夺魂咒——这你已经可以使用自如吧?”——我点点头——她接着说“——以咒语控制活人,很简单,许多巫师都可以办到。缺点是容易被打破,这个咒语不可靠。第二种——招魂术,通常的叫法是‘阴尸’,是死灵召唤术的一种,召唤的都是死尸。必须是很高法力的巫师才能做到。缺点是阴尸行动迟缓,因为它们没有灵魂。它们很蠢,不能执行命令复杂的任务。第三种——还魂僵尸,这种黑魔法起源于西非的伏都教,曾经一度非常流行——它们可以从人也可以从尸体变来。再没有完成的时候,或者它的主人是个半调子的时候,它们反应非常迟钝,和阴尸相仿。一旦是那种真正的还魂僵尸,它们会非常狡猾,有些和人没有区别,甚至比它们的主人设想的还要灵活——它们是非常危险的黑魔法生物,魔法部很早就禁止了。第四种——半身木偶,也叫‘木偶娃娃’——是用活人制作的人偶。我要申明的是,这种方法受到神族的禁止,任何使用的人,不管他是谁,人人得尔诛之……我是不会讲的。”
“这次,我们先学第二种方法,只有了解才可以躲避,这是我不变的理论……”
伊安教我画魔法阵,这是使用招魂术必须的保护。刚开始是单一阵形,逐渐加深为组合阵形。在圣诞节前,我成功地召唤了一个阴尸。
明天又是圣诞节,在这寒气逼人的傍晚,我望着走廊外的雪发呆——曾听孤儿院的夫人说过,我是在今天的深夜出生的——我和圣婴同时出生。不同的是,圣婴有一个被人们尊敬了几千年的慈祥母亲。可是我,当我出生的时候我妈妈死了,她把生命给了我……我突然发现,我没那么恨我妈妈了……她也很难啊,这一切全是那个人造成的。在我妈妈最困难的时候,他无情地抛弃了她……在我被孤儿院的那些老妖婆折磨的时候,他在想轻福……在我……
一只黑色的鸟朝我飞过来——是只渡鸦——它飞到我身旁的栏杆上歇下了,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小鸟,你看着我干什么?”我伸出手来看着它。
它突然跳到我的手上,两只眼睛直闪光:“你好!我知道那天还有一个女孩进了那片树林,而且没有被发现,她是斯莱特林的埃丝特.多恩。”
注:
1.白桦枝:在北欧大多数国家,白桦代表繁荣和茂盛,他们相信白桦枝可以驱除恶灵和召唤精灵。
2.亚伯拉罕和以撒:见《圣经旧约》上帝欲测试亚伯拉罕的诚心,让他杀子祭奠,亚伯拉罕果然依照神的旨意去做了,要献祭以撒。在最后,天使用一只羔羊代替了以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