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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心怀叵测
    夜色迷朦,氤氲四起的雾气,弥漫在如镜的湖面,像是飘然的雾幔,给沉睡中的白月神岛披上了一层神秘诡异的面纱。
    夜深人静的夜晚,在岛上那栋小楼里,仍然有个人无法安然入睡。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陈叔#蝴睡在二楼的客房里,和成磊一起,他睡左侧的小木床,靠近窗口边,而成磊睡在右侧的另一张木床上,此时,成磊早已进入沉沉的梦乡,发出一阵均匀的鼾声。
    陈叔辗转反侧,只要他一闭眼,脑海里走马灯似地晃过成月那张泪流满面的脸,耳边响起成月骂他的话:你是混蛋!人面兽心的混蛋!
    为什么?为什么成月要这样无缘无故地骂他?真的是她酒醉后在胡言乱语吗?还是她酒醉后吐出的真言?难道说,她已经知道了他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怎么可能呢?除了他,就只有成母知道这件事,几年前,成母病逝,这件事就只有他知道了!成月怎么会知道呢?她骂他,可能不是因为这件事,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成磊的鼾声时断时续地响起。听到鼾声,他不由地把头转向成磊的床,夜色中,他看不清成磊的面孔,可是,在晚饭的时候,当他第一眼看到成磊时,就已经有种似曾见过的感觉,并且,很快地,他察觉到了一点,成磊和陈耀长得很相象,他俩都长着一个相似的大鼻头,完全遗传了他的大鼻头。
    这是他陈家最明显的长相特征,具有这个长相特征的人,想说不是陈家人,都很难让人相信!
    虽然,此时此刻,他依然不想面对,也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这是他心头永远无法消除的痛。他只希望,总有一天,这个秘密和痛苦跟随他一起,被埋藏在地底下,永远也不要让人知道。
    迷迷糊糊的,他似乎走进了一片白雾茫茫的地方,他惶恐不安,迷失了路,他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突然,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穿着一身白衣裤,从远处的雾中走出,迈着轻盈的碎步,向他迎面走来,越走越近,看清楚那女人有张苍白俊秀的脸,冲他微微一笑,嘴角边露出两个浅浅迷人的梨窝。
    他大惊,举起双手拼命摆动:
    “不要靠近我!不要过来!饶了我吧!”他向她哀求。
    但是,那个女人只是一味地微笑着,不说话,一步步地走近他。
    他惊恐万状,脚步向后退去,连连地,脚后跟踩到了身后的一块石头,他的身子向后摔倒。
    一下子,他从床上坐起,惊魂未定,虚汗淋漓,他环视四周,发觉自己刚才是在梦境中,才长长地缓过一口气来。
    他呆呆地坐着,听到一两声凄怨的声音,从窗外隐约传来。他的心提起,把头转向窗口,再静听,一个似鬼叫的声音,清楚地传进他的耳朵。
    他疑似在梦中,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很痛,他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猛然间,他记起陈耀曾经对他说过,成月父母的仙骨罐就埋在岛上,自从那场迁坟风波后,成月将她父母的坟从南坡地,迁到小楼附近的一块高坡地。
    会不会是成月的母亲化成了女鬼,继续缠着他不放呢?这样想着,他脸色煞白,急忙爬起身,走到窗口边,把两扇玻璃窗关上。
    他重新回到床上躺下,似乎没有再听到那鬼怪之声,但是,他两眼呆呆地盯着天花板,沉重的心事,扰得他彻夜未眠,他干脆起身,掏出一些纸张,在上面书写起来。写满了几张纸,写完后,他如卸下千斤重负,轻舒了一口气。
    他决定,明天就离开这个鬼怪之地#蝴之所以提前离开,不仅仅因为听到那凄厉的鬼怪之声,也不仅仅因为成月对他的厌恶和痛骂,还因为他见到了成磊,心里认定成磊很可能就是他的儿子,他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也不愿意再看到成磊,这会勾起他埋藏在内心深处的那段伤悲。
    第二天一大早,成磊从睡梦中醒来时,发现另一侧的那张木床空空的,不见了陈叔的影子。
    他起床,走到隔壁的房间,看见房门敞开着,房间里没人,成月和陈耀早已起床,也许到鸡场或者果园里忙碌去了。
    他走到楼下的院子里,在天台的一个洗手池边,开始洗脸刷牙。他低着头刷牙,满嘴的泡沫四处飞溅之际,突然,有个人悄无声息地走到他的身后,大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听到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嗨——原来你在这呀!”
    成磊回过头看去,一个戴墨镜的女人,一头披肩的卷曲头发,染成金黄色,一身时尚的休闲装,正冲他嬉皮笑脸,成磊并不认识她,奇怪地问:
    “你是……”
    “呀——我认错人了!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是陈耀呢!别说,你和他长得还蛮相象!”
    “陈耀是我的姐夫!”成磊急忙漱口,洗去嘴边的泡沫,用手背抹干嘴,才回答。
    “哦?我还以为你是陈耀的什么堂弟呢!那你是……成月的弟弟成磊?”
    “对呀!你知道我呀?那你是我姐姐的朋友?”
    “是的,我叫阿美,我过去听说,成月有个弟弟,没想到已经长这么高,这么帅!”
    阿美的眼睛一直在不停地上下打量着成磊,目光最后停留在他的脸上,几乎是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这让成磊感觉很不自然,腼腆地笑着,把脸转向一边去了。
    “好了,你继续洗漱吧!我走了,去找你姐夫他们,他们可能在果园里!”
    阿美意识到自己有些无礼,忙为自己找个台阶,一边说,一边转身离开。她走出几步远,还扭过头,再看成磊一眼,心里在暗暗感叹,成月的弟弟怎么和陈耀这般相象呀!难怪陈耀会喜欢上成月,这就是眼缘,也就是一见倾心呀!
    阿美这次上岛,事先没有告诉陈耀,她想来个突然“袭击”,因为她决定要见见成月,两人好久没有见面了,每次,成月一听说她要来岛上,就借故躲开她。
    其实,阿美每次上岛,只是想见陈耀,并不是真想见到她的情敌,而这次,她倒想见成月,想看看她的情敌到底变成什么样了?
    会不会变成一个乡下婆的样子?她甚至想象出成月现在的样子,一头凌乱的短发,因为没有时间打理而用一根橡皮筋胡乱地扎起,黑红的脸膛,一双粗糙手,健壮的胳膊,穿一身过时的衬衣,脚上要么是一双拖鞋,要么是一双耐穿的塑料凉鞋,上得了厅堂厨房,又下得了田园和果园。一到傍晚时分,就粗着嗓子,大声吆喝着满山坡的公鸡母鸡回鸡场……
    想到这些,阿美就会禁不住哑然失笑,她得意地想,农庄里的繁重劳作,已经把昔日那个青春靓丽的女人,变成了让人不忍目睹的黑脸农妇!成月失去了和她争夺陈耀的资本,陈耀离开成月,恐怕只是时间的问题!
    阿美嘴角挂着一丝志在必得的笑容,朝果园方向走去,半途中,在她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身上背着一个鼓鼓的行李包,好像要出门的样子。他没有发现阿美,低着头匆忙赶路,时不时地,向左右张望,然后鬼鬼祟祟地拐进另外一条僻静的小道去了。
    “咦?那不是陈叔吗?他也在岛上,行踪这么怪异,他要去哪里?”
    阿美感到好奇,便悄悄地跟踪上去,远远地,她看到陈叔走向一个高坡,最后,他停在了一个坟前,那是成月父母的坟墓,他呆站着,弯腰,深深地朝墓碑拜了三下。
    阿美躲在一丛浓密的茅草丛后面,看着他究竟要做什么。只见他从行李包中,拿出了一些纸片,用火柴点燃,他的手抓着那些点燃的纸片,微微地颤抖,他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嘴唇在动,嗫嚅着。
    一阵风吹来,吹熄了他手中纸片幽幽的火苗,燃剩的半张纸片从他手中飞落。他抬起脚,用力地踩在那半张纸片上,把纸片上的火星踩熄,防止发生火灾。
    他有些不安,朝身后左右张望,才转身,迈着蹒跚的步子离开。
    阿美注视着他远去后,才从茅草丛后面走出来,她走到坟墓前,看到地面上遗留下来的半张燃剩的纸片,捡起,拍去上面的鞋印和灰尘,她看到了一行字,不禁倒抽一口气,睁大了眼睛,嘴张开着,半天合不拢!
    她把那半张纸片小心翼翼地收起,放入了她的随身皮包中。她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轻蔑地扫了墓碑一眼,匆匆忙忙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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