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姨在讲述的时候,我一直静静地听着,没有插一句话,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很悠远,很轻柔,哪怕是在述说那个失落的夜晚和那个惊心的早晨时,也只是微现波澜,仿佛她在说的是一个和她不相干的故事,而我,一开始是抱着些许好奇,仅仅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倾听者,但听着听着,我不禁微微地痴了,陈阿姨的故事和我老*故事一样,凄美而又惨烈,让我的心深深地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直到我听见陈阿姨问我:“对了,热爱,你和我们小雨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难道就一点也没察觉出异常?”我这才清醒了过来,叹了口气说:“我当时一见到小雨时,根本不可能会想到还会有如此相象的两个人,所以就先入为主地认为她就是晓羽,再加上她也挂着水晶项链,我又怎么想得到天底下还有第三串同样的项链?还有,巧就巧在她们的名字竟然连读音都相同,我喊她晓羽,她还反问我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所以我还会有什么怀疑?另外,当时她可能心里有疙瘩,不愿说出自己的来历,我就更肯定她就是晓羽了,因为晓羽失忆了,当然说不清自己的来历,既然认定了她就是晓羽,后来有些疑点也被我牵强附会地自我解释了,比如说,她不认识我,我就解释为她又失忆了,性格不同,我就解释为这就是她的本性,第一次失忆让她忘了本性,变得温柔了起来,而第二次失忆却让她恢复了本性,而我呢,又怕她知道了以前的事后再受刺激,也不敢告诉她以前的事,这么一来,两边都蒙在了鼓里,所以就稀里糊涂地混到现在。
其实我现在回想起来,她们两人还是许多差别的,性格不说,就是在外貌上也是有些差别的,只是我一直都没有去怀疑。”嘴上是这么说,但我心里在说,我在娱乐中心看见小雨时,她是化了妆的,即使当时我看出了她和晓羽在相貌上有差异,也一定会以为是化了妆的关系,何况我当时情绪激动,又已经先入为主,怎么会注意到她们的差别呢?后来我对小雨又爱又气,人都快被她搞疯了,整天脑子里晃来晃去的都是她的模样,渐渐地,还以为晓羽就是她这个样子的,那个时候,恐怕只有她们两个人一起站在我面前我才能区分了。
“热爱,那段时间你将我们小雨当作了你的晓羽,你一定将对晓羽的感情全部投到了我们小雨的身上,而我们小雨却以为你在追她,你的感情一定是很真挚感人的,小雨想不喜欢你都难啊,”陈阿姨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继续说:“只是晓羽这孩子真的是太可怜了,这么乖的一个孩子怎么会如此坎坷呢?热爱,”她看着我,目光里仿佛在求我,“你千万不能辜负晓羽的一片真情啊,你这一辈子都要待她好,虽然因为误会,你和我们的小雨有了纠葛,我也知道你现在很为难,但是你想过没有,其实你真正爱的却是你的晓羽,我们小雨只是她的一个替身,你再也不能继续了,你的心一定要回到晓羽身边,我明天就去杭州做小雨的工作,虽然她犟了点,但我一定要说通她。”
“不,陈阿姨……”我说不下去了,我的心似乎被化作了针的小雨狠狠地扎了一下,痛得浑身颤抖,我想对陈阿姨说什么?我又能说什么?难道我要跟她说这两个女孩我都爱,我不愿伤了她们中任何一个的心?可这只是一句空话,谁能有一个完美解决的办法?现在陈阿姨和苏伯伯一样也明确地表明了态度,是的,我是不能辜负晓羽对我的一片真情,可难道我就能辜负小雨对我同样的一片深情?难道我就能置那天早上的狂风暴雨于不顾而对小雨说出不字?难道我就将永远地背负着对小雨的深深内疚而和晓羽度过此生?不!我握紧了拳头,牙齿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我的舌头品尝到了血的咸味,化作了针的小雨将我的心戳得千疮百孔,陈阿姨似乎看到了我的内心世界,她叹息着说:“我明白了,你遇到了和你父亲同样的命运,我真搞不懂,上天为什么会这样安排,父亲遭罪还不够,还要儿子也同样遭罪,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对这两个女孩子都是真心的,就象你父亲一样,你的心也分作了两半,这两个女孩子中的任何一个离你而去,你都会痛苦万分的。”
我因她的理解而感激地哭了,陈阿姨给我拿了一张纸巾,无奈地说:“小雨这孩子比较任性,我想想由我去对她说这说那也不合适,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还是要你们自己解决,只是你……,唉,不说了,先不管这些了,眼下你还是先将照顾晓羽放在第一位,对,我们说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晓羽醒了没有,我们上去看看吧。”我点点头,擦干了眼泪,调整了一下情绪,就和陈阿姨一块往楼上去。
从一楼上到二楼需要在楼梯上转一个弯,我蒙着头上到了拐弯的小平台,突然,我听见身后的陈阿姨低低地惊呼了一声,我抬起头,蓦地,我的眼睛似乎花了一下,我看见了一个白色的人影静静地立在角落里,是舒晓羽#糊定定地看着前方,仿佛在笑,又仿佛在哭,她的目光空洞而无神,没有包含一点内容,我暗叫不好,慌忙扶祝糊,问道:“晓羽,你怎么了?” 陈阿姨也赶紧上前,颤声说:“晓羽,晓羽,你别吓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