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夏威夷,气候是那么的宜人,我刚办完事从海边开车回来就接到了老马的电话。
“哎,你小子可有阵子没联系我了啊!”
那边没有声音,我骂着:“你丫干嘛呢,有话快说!”
“小颜,你回来吧!”
“怎么了啊,什么事啊?”
“你回来再说吧!”
我把电话换了个耳朵说:“你小子快说,到底怎么了?”
老马把电话给了小爱,那边哭了起来。我一听就知道,出事了。
“是不是小蕾出什么事了?”
“恩,”小爱断断续续后终于说了这个字。
我先是一愣,紧接着问道:“很严重吗?”
“颜哥,你快回来吧!”小爱哭喊了起来。
我放下电话,冲了出去。
到了机场后,因为没有手续,他们不让出境。
我急的在那里团团转,最后我拿出一张支票,慌乱地写着,然后把那个负责人拉到一边说:“先生,我求求你了,这里是一百万,你拿着!”他看看我说,那我临时帮你办个临时出境手续吧#蝴收下了钱,我搭上了飞往香港的飞机。直接飞北京的买不到,要到香港再转机。
坐在飞机上,我一遍遍地祈祷,“上帝保佑,别在折磨小蕾了,别再折磨她了。”
到北京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的下午,我去晚了,没能见到小蕾最后一面,小蕾已经在十几分钟前离开了。
我跑到门口的时候,里面传来了哭声。
我冲开人群扑到了小蕾的面前。
小蕾紧紧地闭着双眼,我张了张嘴,放声大哭了起来。
有些人上来拉我,我把那些人甩开了,我抱着小蕾冲他们大喊道:“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我不会再在意你们的目光了,不会了——”那些医生和周围的人都愣在那里,我转过身,像只疯狗一样地冲他们大喊大叫。
我在那儿不知道哭了多久,死去活来,活来死去。最后我是被许多人架着出来的。
我眼争争地看着小蕾被他们推走了,而我却没有一点办法.
小蕾就这样离开了我,她是在超市里为了救一个孩子被倒下的高空货架砸到的,送到了医院的时候脑部和心脏都受了重伤,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抢救,最后还是没能把小蕾留下,小爱说,小蕾最后唯一说的一句话就是,想见我!就那个时候,小爱给我打了电话.我听后,只能眼巴巴地死死盯着一个地方,我已经哭不出声音了.
我在那里不停地抖着身子,我的眼中充满了愤怒,我恨每一个人,所有的人我都恨,我更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太懦弱,我恨我为什么不留下来,为什么不冲破所有人的目光留在小蕾的身边.
所有的人都知道了,爸爸妈妈也都知道了.他们哭的成什么样子,我不会知道,我也不在意了,他们太残忍了,他们只会当事情发生了后,才在那里哭哭啼啼,他们根本就不会知道是他们害了小蕾.
小蕾在离开的时候让人转告妈妈说要让她和爸爸合好。别人要去告诉妈妈,她说什么都不让,她说妈妈会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的。尽管她十分地想见到妈妈。
小蕾说让他们和好,这听起来是个笑话,根本不会有那个必要了,一切都没必要了,他们两个人的错,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后果,他们有和好的必要吗?他们应该忏悔,应该一辈子良心不安。
小蕾入土的那天晚上,我坐在广场上,老马和小爱也在,我们在广场上放了一个晚上的烟花。然后我们几个人抱在一嗷嗷大哭。我终于放开了声,彻底地放开了,心中不在发闷,得到的是彻底的悲伤,流泪让我的身体真实到绝望。
过后,我们都在那里默默地祈祷.
我跪在那里对着天空说着:“上帝你若真的存在,愿你让小蕾能进入天国,她是一个可怜的女子,她受了那么多的苦,她从来没要求过什么,她没有错,她只是追求了她的爱情,而这一切都不是她的罪过,和她的哥哥在一起,这都不是她的本意,是我害了她,如果你要惩罚,就惩罚我吧!请你无论如何都要宽耍糊,尽管她做过了被一般人认为不道德的事情,但她的身体依然纯洁#糊没有错,没有错,请你让她进入天国——”
看着那璀璨的烟花,我的耳边又响起了小蕾的话.
“小的时候,我像个男孩子一样地淘气,喜欢和男孩子在一起玩耍,有一年过年的时候,我去看小伙伴们放烟花,那个时候,我特喜欢看烟花,看的正是高兴的时候,我爸喝醉酒从远处走了过来,他一手拎起我,接着就是打,嘴里口口声声地骂着:‘该死的扫把星!让你看!让你看!你是成心想让我被人家笑话是吧?还不快给我死回家里!’”
“不管怎样都不要离开我好吗?即使你爸爸不同意,也不要,好吗?”
“离开你,我会死掉的,我曾经想到过自杀,在母亲生病的那阵子,如果她离开了,我肯定会自杀的,因此我选择了做那种事,可后来却遇上了你,你让我知道,我从最肮脏的地方出来,我依然可以得到那纯洁的爱情。”
……
我死死地跪在地上,头一次次地撞击着那坚硬的大理石,出了血,老马和小爱上来拉着我,周围许多人都在那里看着,他们是在看热闹,那我就让他们知道吧,我永远不会再在意他们的目光,我也不会再逃避什么,我是爱上了自己的妹妹,我是和她在一起过,但我要让你们这些世俗的人知道,我们爱的纯洁,爱的真切!
后来我因为情绪无法控制,进了精神疗养院,那一个月,我想了许多,为什么活着,为什么死去,为什么相爱,爱是什么,亲情和爱情这所有的一切到底是什么呢?可到了最后,仍是不知道。我似乎只听到一个声音在不停地说:“活着未必讲道理,但你依然要活着,如果你干了傻事,我不会原谅你的!”
一个月后,我告别所有人去了夏威夷,我对他们说,我不会回来了,不会再来北京了,永远都不会了,爸爸和妈妈已经不敢再面对我,爸爸向我道歉,说是他的错,他当初不应该那样反对我们。我只能一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们是有错,可我又能把你们怎样呢?妈妈经历了这个,身体更加的虚弱,她躺在床上许多日子,我走的那天,去看了她,我本不想再见到她,可还是去了,不管怎样,我都不能逃避她,她生了我,同时也伤害了我,可我还要惦记着她,她见到我后,哭个不停,也说都是她的错,她请求我原谅她!我无力地说着,一切都没用了,小蕾不会再回来了,说什么都没用了,请您以后一定要好好保重!
那天,我推开门,看了看小蕾曾经住过的房间,看着她曾经用过的书桌,看着上面摆放的书,看着她写的字,一切还是那么的熟悉,可小蕾,可她却已经不再了,我一转身,然后抱头痛哭了起来。
小熙被小爱抚养了,小蕾离开的时候托付小爱,让她好好照顾小熙,能把她抚养长大成人。
我离开的时候,去看了小熙,那个时候小熙只是三岁的孩子,她什么事都不懂,和小爱的儿子在那里玩耍,我一看到她,就把她抱在了怀里,或许上天终究是仁慈的,他没有把一切都带走,他留下了小蕾的孩子。我抱着小熙泪水有冲出了眼眶,小熙大概是被我吓着了,用她那小手摸着我的脸说:“你是谁?”我透过泪水笑笑说:“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叔叔。”
“哎,我问你啊,你知道我妈妈去哪了吗?”
这句话让我再一次陷入了无底的痛苦深渊,我抖着身子,抱紧小熙说着:“妈妈在天国呢!”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