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终于开学，陈静送他回了学校。没有和唐绍波联系，径直到S市来找他。虽然来过S市，那是多年前的事情，所以还是人生地不熟。好在来把玩娱乐城较有名气，打了的士很快就到了。陈静兴头十足，一个人参观起娱乐城来。她来时正是中午营业时间，所以被当成客人，也就没人注意她。
    她坐在西餐厅，看到一切井井有条，干干净净，又见服务生都训练有素，不觉对宋倩有了几分景仰，心中更是信心十足，对经营娱乐城迫不及待，要一展身手。她点了一份水果餐，坐在窗前慢条斯理地吃着，时不时望着窗外的行人，心中莫名其妙感到兴奋。
    吃完餐，又点了餐后咖啡。餐厅陆续来了客人，有些嘈杂。陈静安坐在那里，静静聆听播放的钢琴曲，是《鸽子林》，陈静感到身处树林间一样，看到黎明的阳光射进树林，地上是光和影，一群鸽子飞起来……
    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窗外，看到唐绍波，一个女人和他在一起，绕过喷泉，上了他的车，随后车启动离去。陈静脸上的微笑凝固在那里，傻愣愣地看着。原来他在这里有了女人，才不想回去。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顿时怒气涌上心头，陈静的脸变得苍白。她掏出电话，拨电话给唐绍波，电话拨通了她又挂了电话，无力地靠在扶手椅上，感到六神无主。罢了，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好说的。
    唐绍波和娱乐城里的女职员去拜会一个朋友，听到电话响了，打开看见是陈静的电话，就回了过来。
    “喂，有什么事情，怎么挂了电话？”唐绍波柔和地问一句。
    “儿子上学去了，我准备来S市，看看娱乐城的情况。”陈静格外的平静，她一闪念间决定不动声色，把娱乐城拿到手再说。
    “是吗？唐朝上学去了，何时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唐绍波避重就轻。
    “不用了，儿子知道你是大忙人。我可是认真的，而且也有信心经营娱乐城。”陈静克制心中的怒火，尽量把话说得婉转动听。
    “回去再说吧，我现在在外面，准备拜见一位朋友。”唐绍波怀疑陈静的经营能力，自是不放心由她经营。
    说谎，男人他妈的天生是说谎的胚子。陈静心中骂着，但还是心平气和地说：“好吧，你不用回来，改日我过去，顺便看看娱乐城。”
    唐绍波不知怎样推脱，只好同意她过来。听了她挂了电话，这才关了手机，长长嘘口气。
    “我们去吧.”那女职员问了一句,嘴角带着笑意。
    “好啊。”唐绍波不再言语。
    陈静收了电话，坐在那里喝了一口咖啡，她心情忽地开朗许多。我早不在乎他了，可管她跟什么女人呢。想不到，我也可以离开男人，男人算什么东西，以为我们离开你们就没办法生活，那你们想错了。哼，我看倒是你们，离不开女人。在这个女人身边待一阵，又到另个女人那里待一阵，算什么玩意。陈静这样想，就逼视了天下所有男人。真他妈的不算东西。
    陈静离开娱乐城，去附近的假日酒店订了房间，不准备去见唐绍波了，她打定注意，一定把娱乐城拿到手，对于唐绍波的所作所为，就装着没看到。
    在房间休息了一个下午，陈静又去娱乐城吃了份扒鸡，点了杯蓝山咖啡，后来结了帐，就上三楼酒廊。因为时间还早，酒廊正在打扫卫生，进行消毒，服务生引导她在空中花园先坐一会。天气有些闷热，服务生很快给她拿杯冰镇的柠檬水，让她消暑。
    陈静仰望天空，城市的霓虹让天空变成粉紫色，妖媚、粗俗，给人缓不过气。陈静喝了口柠檬水，渺渺夜空不见一颗星星，那弯新月也模模糊糊。这就是城市，一个日渐肮脏的城市，一个日渐让人窒息的城市,可是每个人都很喜欢这里，不会轻易离开。陈静坐在闷热的环境里，忽然有了这些看法。她没有厌恶城市，当年为了留在省城，自己也是费了一番心计，最后跟唐绍波结婚了，也就理所当然留在那里，而且一开始就留在唐绍波给她的浮华里。久居在藤萝山庄，周遭的景致美不胜收，所以不曾厌恶那里，也没有对城市有什么恶感。只是此时，湿热的空气时不时袭来，身上粘糊糊的，再加上天空是那样的浑浊，似乎就要倾倒下来。
    陈静又想起太松，自己的家乡，美丽的鱼米之乡。垂柳，水榭，渔舟，稻田，此时都囊括在淡淡的水墨画中，浮现在眼前。前年回去过，奶奶和自己就坐在河边的石凳上，看着燕子箭一般飞过，又飞来。奶奶八十多岁了，身子干枯瘦小，可是乐呵呵的，让她扯下杨树的嫩枝，然后三下就拧出一只杨笛，放在嘴边呜呜地吹着。春日的阳光暖融融的，把人都照得懒洋洋的。
    “你知道眼前这条小河流向哪里吗？”奶奶问。
    “不知道。”
    “流进长江啊，最后流向你那个城市。”
    “是吗？”
    “是啊，奶奶想你时，就在河上坐坐，就不怎么想你了。想着，我们有一条一样的河啊。”奶奶那时很开心，把杨笛扔进水里。“你等着，等你回去时，它会跟着你回去的。”
    陈静想着，心情又开朗了，是啊，我们有条一样的河。
    快九点，服务生招呼陈静可以进去了。里面还散着苏打水的味道，淡淡的，似乎笼着一股股的幽香。陈静离表演台很近的地方坐下，要了两支七喜啤酒，就静听音乐。四周很快有了客人，青年人居多，他们成打要了啤酒，百威或是七喜，然后摇起骰子，猜数字，喝酒。陈静有些年头没到酒吧这些场合了，当年那些朋友而今散尽，出国的出国，离开的离开，要不成了家有了孩子，小女人的疯劲没了，也就懒得一个人出来。
    可以点歌，一个年轻小伙子站在台上，声音洪亮地煽动气氛。有人递了纸条过去，领唱的清瘦男人就开始唱，是《小薇》，字正腔圆，不亚于原唱，周遭便鼓起掌来。
    旁边有三个男的，似乎还是学生，三人挤在一起，对着她挤眼睛弄鼻子，似乎有什么阴谋一样。陈静仔细看了，两个清瘦，一个微胖，面前放着伏特加和一桶冰。她对着他们笑笑，自顾自喝自己的啤酒。
    一个瘦子拿了酒杯过来。“能不能和你喝一杯？”他说这话时嘴角浮着微笑，眼睛在旋转的灯光下一亮一亮。
    他的嘴唇很厚，陈静可以看到他眼中的坏笑。陈静拿了酒瓶碰了他的酒杯，然后仰头咕嘟咕嘟喝上几口，随后看着他。男人也就仰头喝了酒，对她扬起空空的酒杯，这才回去。回去三人又挤在一起，其他两人乖乖拿了满杯的酒，仰头喝下去。那个胖子没有酒量，显得很难受的样子。显然他们与那个瘦子打赌，赌敢不敢上前与她喝酒，结果输了，只好喝下一整杯的酒。
    陈静不再看他们，四周已经坐满了人，唱歌的已经离去，开始有表演，一个只着内衣的女人在吧台里的桌面上跳艳舞，如醉如痴，如疯如癫。陈静微闭着双眼，那个舞女双手像蛇一样旋舞，抚摸着自己白嫩的肌体。周围的人都在看着，男的，女的，都痴痴地看着。
    陈静看一旁的三个男人，他们也停下来喝酒，双眼圆睁地看着，两个瘦的手衔着的香烟快燃尽了，长长的烟灰随时都会凋落地上。
    一个男人凑了过来。“我可以在这里坐吗？”
    陈静点头默许，男人就在她一旁坐下。
    “介不介意抽烟？”男人已经抽出一支烟。
    “随便。”陈静这才注意地看了他一眼，很英俊的男人，有些绅士风度，他拿了火机，啪的一下蓝光一闪，他点了雪茄，深沉地看着陈静。
    陈静不再理会他，尽管喝自己的酒，最后半瓶也被她喝下。
    “我请你喝酒。”男人说着招呼服务生过来。“来一搭七喜。”
    陈静没有阻拦，买酒是他的自由，喝不喝酒是我的自由。
    酒很快上来，陈静也不客气，拿了酒瓶与那男人碰杯，两人就咕嘟喝下半瓶，陈静这才对他笑笑。她侧过身，看到一旁的三个学生哥还在，其中那个胖的已经醉了，趴在桌上。真不争气，这种场合还会喝醉，陈静不屑一顾。
    十一点时开始进行选美活动，八个女人走着猫步，穿着比基尼从台上一一走过，卖弄风骚，许多年轻人尖叫起来，气氛似乎到了高氵朝。陈静又喝了一瓶酒，就不再喝了，那个男的只好自己喝，一双迷离的眼睛盯着陈静看。
    选美结束后，就开始大家一起跳迪斯科，陈静注意到学生哥要离去，那个胖的醉得不省人事，无奈两个瘦的只好连拉带拖地抬他走。陈静就起身去跳舞，最后挤在狂热的人群里，随意跳了一会，待出了汗，就挤了出去，从另一边走了。
    回到酒店，陈静脱了衣服冲凉，凉水的冲击下，酒醒了，那时陈静看着自己白皙的身体，她忽然想起刚才请喝酒的男人，那双情色迷离的眼睛似乎带着欲火，灼伤了她。她有了渴求，当双手带着浴液泡沫，滑过肌肤时那种感觉更加强烈。她孤独地站在一角，看着扬起的泡沫飘起来，扬过头顶，最后整个浴室都是七彩的泡泡，陈静抱着胸脯，哭了起来，眼泪像泉水一样涌出来。
    第二天，快中午时，陈静退了房，给唐绍波电话，两人见了面。
    “我还说回去接你过来，你却一个人过来了。”唐绍波昨晚喝多了酒，看上去有些憔悴。
    陈静看他无精打采的样子，感到厌恶。“你不是很忙吗，我哪敢劳你大驾。”
    唐绍波见陈静和气地说，没有不开心，心情也就放松了。“我们吃饭去吧，清淡的可以去吃上海菜，要不可以到乡间吃私房菜？”
    “不了，就到自家的酒楼吃了。”陈静想去娱乐城，她要以女主人的身份出现在那里。
    “还是别，去了那里又要让员工忙活，刻意的服务，只怕你也不习惯。”唐绍波平时招待客人也是就远避近，到乡间吃野味，更有情趣。
    “我只是想看看娱乐城的环境。”陈静执意要去。
    “下午了，我到时领着你看，不是更好。”唐绍波笑了笑。
    陈静见他这样说，知道急不在一时，也只好罢了。
    唐绍波为了打发时间，就去H市吃上海菜，开车径直上了高速公路。
    “我们也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唐绍波这样想感到对不起陈静。
    “单独两个人在外面吃饭，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陈静闷在一旁，想起这些，心里就隐隐作痛，这就是夫妻生活，平淡而乏味的生活。
    “这些年，我亏欠你太多。”唐绍波歉意地笑笑。
    “既然是夫妻，说不上谁亏欠谁。”陈静又想起唐绍波昨天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但是她从不想在唐绍波面前示弱。
    唐绍波顿时哑口无言。车开得很快，看到开阔的乡野，陈静反应过来。“你这是带我到哪里？”
    “H市，吃上海菜。”
    “为一顿饭，需要跑这么远吗？上海菜又不是没吃过。”陈静没好气。
    “可是为了陪你啊。”唐绍波憨憨地笑笑。
    话到这个份上，陈静心中怎么不满也不便说什么了。
    到了H市，很快到了那家上海菜馆。陈静看到简陋陈旧的店面，心中更是不痛快。可是也不在乎这些，面上倒有些乐呵呵的。饭店的人不多，进了雅间，古朴的室内装饰相当别致，昏黄的灯光造就的气氛差强人意。唐绍波拉过椅子，招呼陈静坐下，这才对面坐了。
    小姐拿过菜单。
    “你点菜了，这里的上海菜还算正宗，口味清淡，会合你口味的。”唐绍波说着把菜点递给陈静。
    陈静翻看了一下菜单，做的很精致，牛皮封面古朴典雅，薄檀木做的菜单飘着幽香。文字则是烙花艺术字，配着有趣的烙花图片，显得活泼有趣。
    “想不到这个小店，还有这么精巧的东西。”陈静一心想经营娱乐城，所以特意注意一些细微的东西。
    唐绍波知道她在说菜单，就笑了笑。“菜也不错，醋鱼，醉鸡都很爽口。”
    陈静平时口也不刁，也就不甚在意，既然唐绍波推荐了醋鱼、醉鸡，她就各点一例。随后把菜单递给唐绍波。唐绍波点了清炒人参叶，要了蒜汤娃娃菜，也就把菜单还给小姐。
    “喝不喝酒？”小姐礼貌地问一句。
    “来瓶二十年陈酿女儿红吧。”唐绍波没有征求陈静的意见就点了，他知道陈静喜欢红酒，养生且美容，但是却不适合吃中国菜。江浙菜系可以佐黄酒，喝洋酒则有伤风雅。
    陈静是太松人，自小也是喝黄酒的，也就没有反对。
    菜很快上来，两人都不多言语，埋头大吃，时不时碰下酒杯，仰头饮下。半瓶酒下去，唐绍波才话多起来。
    “老婆，你真的准备经营娱乐城啊？”唐绍波睁着醉眼看着陈静。
    “为什么不呢，反正闲着无事。”陈静说着跟唐绍波碰杯，这几年的心酸，或许就是因为自己没有事业。如果事业上能跟唐绍波相得益彰，也许就不被唐绍波看轻了。
    “这些年你养尊处优，我哪里舍得你辛苦啊，况且家里也不需要钱，你安心享你的清福，我也就放心了。”唐绍波醉笑着。
    “我也不是真的认真要做什么大的成就，只是闲着没事，出来玩玩也是有益身心的。况且你这么辛苦，我能够帮上忙自然是好事了。”陈静不动声色，脸上倒是深情地看着唐绍波。
    唐绍波看她情色迷离，脸色红润如蜜桃，别有一番情致，引得内心痒痒，想说她不帮倒忙就是万福了，可是话到嘴边就缩回肚中，痴痴地看着她，不知道怎样拒绝她。
    “我也只是试试，如果能够正常经营，你在撒手不管，不行，我就退出。”陈静退而求进，不想和唐绍波撕破脸皮来争。
    正常经营？换了谁都会正常经营的，一切按部就班，多在管理上、财务上放点心思就能筹谋下去，又何必要你出面？唐绍波喝了一杯酒。
    “我想了，你也确实应该有自己的事业。我近来已经为你考虑好了，根据你自己美容方面的才识，决定拿出一百万，由你开办一个化妆品销售公司，专营一个品牌，兼做美容辅导。这方面你还是应付得了。明里你我是股东，暗中全权由你经营，我不做干涉，也不分担利润，只是在重大决策上给你意见，你看如何？”唐绍波说完给自己又斟满酒。
    陈静愣一下，因为心中对唐绍波的不忠格外嫉恨，所以对唐绍波的提议也不作思量，只认为他试图拿一百万来打发她。
    “开化妆品销售公司？没有一点刺激，我可不感兴趣。”陈静板起脸，明确反对。
    “你没有多考虑这个行业，所以一时看不到兴趣所在。近来我一直在考虑这方面的工作，详细策划已经做了出来，即使你不去经营，我也准备开个铺面，雇些人手来经营。我的一个朋友新开发一种化妆品，很有美容效果，他也希望我们代理他的品牌。”唐绍波说了打算，来吸引陈静。
    陈静不以为然，你一定是不想我来经营娱乐城，才做了这样的打算，你唐绍波真不是东西。
    “那正好，你去经营化妆品，我来照看娱乐城了。”陈静嘻嘻笑了。
    唐绍波一愣，想不到陈静会这样说，但是不动声色，又喝了口酒。
    “娱乐城的事还是放放再说。不是我不想你来经营，而是现在我还不是娱乐城的正式主人，母亲是娱乐城的第一继承人，她现在病情稳定下来，正吵着要着手经营娱乐城。所以一切碍些日子再说吧。”唐绍波前些天探望母亲时，忽想起以这个借口来推脱，陈静也就无可奈何了。
    陈静不知其间缘由，唐绍波的话又不可不信，心中顿时一凉，半天没说什么，只是埋头喝酒。
    唐绍波看她那样，知道事情成功了，也就没说什么，闷闷地喝酒。
    陈静傻傻地坐一会，忽地掉了眼泪，感到茫然无助，心中满是委屈一样。自己就是独自一个，没人会关心你，会想到你。你是一个人啊，永远的一个人啊。
    唐绍波刚喝下一碗酒，看到陈静豆大的眼泪顺着红润的脸颊滚下来，他愣在那里。这个女人轻易不哭的，可是现在她却无声地落了眼泪。我做什么孽啊，惹得她这样伤心？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在她面前已经不敢表达真实意见，连拒绝勇气也没有，所以才挖空心思来骗她。唉，夫妻做到这个份上真不容易。唐绍波忽地对婚姻失望了，心中也是酸楚。
    两人都没有说什么，空调机嗡嗡地响着，他们的心思都走了很远，一时都走不会来。菜凉了，油渍凝在一起。温热的酒也凉下来，房间飘着淡淡酒香。
    两点多时，服务员来敲门，那时两人顿时醒悟过来，彼此看了对方，感到很陌生，没有爱也没有恨，但是都很坦然。唐绍波笑了笑，陈静也就笑了笑。
    结了帐，两人就出来。外面的阳光热辣辣的，照在肌肤上有些刺痛。
    “哇，这太阳太毒了，简直不让人过。”唐绍波抱怨道。
    “这样的天只要一会就会晒掉皮的。”陈静附和一句，说着拿出遮阳伞，为两人撑着。
    唐绍波开了车门，启动了，里面闷热不是人待的地方，就开了空调，关了车门。两人站在餐馆屋檐下，避着阳光，傻傻看着三两行人。路两旁没什么树荫，小小的法国梧桐卷着叶子，无精打采。没有风，燥热的地面反射阳光，使人浑身都发烫。这样的天气，谁也不想说话，他们两人更是不想说什么，一动也不动地靠在那里。
    估计车里温度降下来了，两人这才上车。路过一个小店，唐绍波看到有雪花酪卖，就停下来。
    “要不要去吃雪花酪。”
    陈静扭头看了看，好多年没有吃雪花酪了，想起来很久远了，但是美好的余味顿时涌在心头。
    “好吧。”陈静的眼睛这才亮了许多。
    唐绍波没有熄火，让空调继续运转。两人进了店，就点了两杯雪花酪。雪花酪与刨冰差不多，只不过是开水冻出雪花，配上绿豆汤，加上花生和芝麻，吃起来又凉又香甜，既能消暑，又能品尝美味，两人吃了一杯，相视而笑，就又点了一杯。两杯下肚，感到通体冰凉，这才缓口气，心中的燥热、烦闷都不觉去了。
    再上车，里面已经很凉快了，就往回赶。唐绍波本来想回S市，带陈静转转娱乐城。可是陈静心灰意冷，想尽快回省城。
    “我们回去吧。”陈静沉默好久说。
    “是啊，回去。”唐绍波专心开车。
    “我说回省城。”
    “哦，那也行，我也顺便回去看看。”唐绍波这才看了陈静一眼。
    “开化妆品店的策划在身边吗？”陈静茫然地看着前方，经营化妆品，她心中一点底也没有。
    “没有，回去我让他们传真一份，顺便介绍你认识一下我那个朋友。”唐绍波心情轻松了许多。
    陈静也就没再说什么，昨晚没有睡好。她紧了安全带，就闭目养神，一会便睡着了。唐绍波开了CD，播放小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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