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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美国精神
    开学了,学生们陆陆续续回来。大四那些提早实习的学生迟到九月中旬才报到。齐城代经济法课程,因为学校采用学分制,各年纪的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选修不同的课程,像经济法这类大课,可能出现不同年级不同系别的学生选读。因为同一课程学生可以选读不同的老师,在这上面,齐城才到学校,没有什么知名度,所以眩蝴课的学生不多,主要是一二年级的学生。因为学生超过五十人,所以还可以开课。
    选读的学生数量决定老师的收入,齐城在奖金方面就跟知名的老师相差一大截,比起他做律师的收入更是没法比,好在齐城不在乎什么收入,每天还是积极备课,为了让课生动丰富,不得不利用业余时间翻阅大量的资料。
    陈渐融很关心齐城,亲自过来听齐城讲课,感到效果不错,心里就踏实许多。因为经济法系二年级一二班的辅导员要去上研究生,陈渐融私下为齐城争取,让他去兼辅导员,这样齐城每月就多了一千元。齐城老大不情愿,但是知道老师为他好,不好推辞,就接了工作。
    实际大学的辅导员工作很轻松,不需要讲课,只是负责日常学生的管理,一般都是由才毕业留校的职员担任。大学生都已经懂事,许多麻烦的事情都可以私下解决,辅导员并不需要多插手,待到学生三四年级时,根本不用管,即使一学年不跟学生见面也可以,出不了大事情的。
    要去上研究生的辅导员跟齐城交接了工作,不忘给齐城介绍两个班的情况,无非是班干部的优点什么。齐城嗯嗯啊啊,也不怎么在意。只是他记住了一个学生名字,叫林木森,那个辅导员多次提到,说他很有组织能力,而且学习也不错,是二班的唯一优等生,党组织正在发展他。
    工作交接完了,恰好中秋节,齐城为了和学生搞好关系,顺便认认人,就建议两个班搞联谊,一起卡拉OK.为了避免学生的抵触情绪,所有费用都由齐城出。学生都是喜欢这一类的活动,自然踊跃参加。
    齐城作了简短的介绍,算是跟大家认识了,就让大家开始唱歌。其间齐城轮流到各个桌前,跟学生聊天,让学生自我介绍。
    一班有个叫陈顾婉的女孩子,歌声甜润婉转,把王菲的《城市的月光》唱得很到位。齐城站起来率先鼓起掌来,要陈顾婉再来一首。学生看到老师很活泼,也一起起哄让陈顾婉再唱。陈顾婉很大方,又唱了陈慧琳的《记事本》,博得众人掌声。歌罢,陈顾婉大胆邀齐城也为大家唱一首。齐城也就上前唱了陈奕迅的《十年》,笼着淡淡哀伤的低沉嗓音一下子打动了众人,就一起要求齐城再来一首,齐城就唱了陶喆的《寂寞的季节》。伴着英格兰风笛,齐城想起许多伤心过往,所以唱得很动情,他感觉这首歌就是为自己写的一样。
    学生们一下子喜欢了这个英俊的辅导员,陈顾婉大胆上前跟齐城合唱。唱罢,齐城建议大家跳迪斯科。学生们早就急不可耐,一听他说,就欢呼起来。调音师很快换了激昂的舞曲,灯光也黯淡旋转起来,会跳舞的学生就挤进舞池疯狂地跳起来。
    齐城下来继续和一旁吃瓜子的学生聊天,他特别注意,但是没见林木森的影子。后来跟一个叫王棋轩的学生聊天,齐城就问起林木森。
    “他呀,定是在图书馆学习。”王棋轩笑了起来。
    “哦。”齐城顿时对林木森有些不满。
    “他一般不参加这类活动,一有空就去图书馆学习,是我们班唯一一个获得特等奖学金的人,很不简单啊。”王棋轩夸奖道。
    “你是二班的?”齐城转了话题。
    “是啊,二班。”王棋轩淡淡地笑了。
    “走吧,我们也去跳舞吧。”齐城说着站了起来。
    王棋轩就跟他挤进舞池,学生们见老师也来跳,格外兴奋,挪腾地方给他。齐城好长时间没有蹦迪了,此时心情彻底放松,也就肆无忌惮跳了起来。至十二点多,为了不影响第二天的课,齐城才建议散场。
    第二天上午,齐城上课,诺大的教室疏疏落落坐了五六十人。齐城看了学生名册,不喜欢点名,只是想看看有多少学生没来。无意间看到学生名册里有林木森的名字,也许这几天特留意他,所以齐城一时有些激动,想不到他竟然会选自己的课程。他扫视教室,后来就点了名,抽了几个,点了陈春晖、陈小波、、沈明光、何雄彬、华武等,都有人回答。七八人后,就点了林木森。后排的角落就站起一个人来,阶梯教室,他站在那里显得特别高。很清瘦,帅气,在齐城的感觉里林木森该是戴着眼镜,一副学究的样子,此时却相反。
    “怎么坐那么后,到前面来吧。”齐城平淡地说一句,就合了点名册。
    林木森无奈,只好夹了书本到前面坐。前面几排空无一人,林木森似乎赌气一样,到第一排正中间坐下,恰好是讲台桌下面。
    齐城看了一眼,感到眼熟,后来记起是在图书馆,两人曾坐在一起,一个翻阅《外国经济法》上册,一个翻阅《外国经济法》下册,后来做了交换,所以印象深刻。那时还是暑假,原来他暑假也不回家啊,真是好学。
    齐城开始讲课,关于经济法的学界定义和隶属争论,齐城已经讲了两节课,今天接着讲。可是此时齐城心中发毛,想到讲义中涉及外国的一些理论,林木森都看过,如果拿出来,是不是有些沽名钓誉?
    好在齐城也算资深律师,什么场面也见过,就跳过这一节,讲一些自己对经济法的感受和理解,并结合几个案例,把课本里的知识点串带进去。两节课也算轻松,下了课,齐城布置了作业,就是让大家翻看《外国经济法》,待下节课谈谈体会。
    那时齐城又看了一眼林木森,林木森正茫然地看着齐城,若有所思一样。齐城看着学生离开,注意到林木森看的书明显不是经济法,因为课本的封皮不一样,但是他也没说什么,径直走了出来。
    齐城在大学城买了新房,这样以后到新校区就近了。房子正在装修,齐城就开车过去看了看进展情况。是豪华装修,请了一流的设计师,房子室内格调是米黄色为主基调,另配淡淡紫蓝色,房间相当雅致,冷暖色很和谐。房间很大,二百多平方,三面窗可以望及远处的丛林和矮山。而主客厅更是可以看到不远处的一线瀑布从山倾下。
    看了装修进展后,齐城才回到市区的宿舍,翻看讲义,对其中部分文字做了调整,后感到索然无味,就合了讲义,呆坐在窗前。他想起林木森来,就是林木森的好学,让他感到压力来。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书呆子啊。齐城此时感到做老师也不是轻松的事情。
    后来齐城想起和陈文是一起投资的事情,不知各项手续办得怎样。他见过诸子虚,外表憨厚朴实,但言谈举止透漏个人的机智和狡黠。看了策划书,感到还可以投资,又见陈文是有投资意向,而且方永兮是自家兄弟,也就答应了。出资方面齐城倒是大头,出了二十万,其他三人各是十万,成立了三鸟图书策划有限责任公司。
    给方永兮打了电话,因为方永兮负责各项手续的办理。方永兮正在单位开会,见是表哥的电话,就出来接了。
    “永兮,公司各项手续办理怎样?”齐城并不着急,只是闲来无事也就多加注意。
    “各项审批手续已经办了,现在诸子虚正在物色财务方面的人选,届时就可以招兵买马了。”方永兮在楼道里压低声音说。
    “物色财务方面的人选?不是说诸子虚到时任经理吗,那财务方面的人选应该由我们物色。”齐城还是不太放心诸子虚,虽然他根本不在意那二十万投资的成败。
    “说也是,只是我没有空,见他闲着,就让他去猎头公司物色了。”
    “拉倒吧,屁大的公司还用着猎头公司?他就知道吹,你这个朋友到底可靠不可靠啊?算了,财务人员我负责物色吧。办公场地装修怎样?”
    “那好吧,我跟他说你已经找好负责财务的人员了。办公常葫已经装修得不错了,估计下星期就好了。”方永兮像在汇报工作一样。
    “要不要中午出来吃饭,可以喊上文是?”齐城不想一个人吃饭。
    “不行,我这里恰好来了上边的领导,需要陪他们吃饭。”方永兮无法脱身,只好推了。
    “那好吧,我喊文是吧,你忙吧。”齐城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齐城没有给陈文是打电话,自己一个人到校园转悠,走在藤萝交织的林荫间,感到秋天的几丝凉意和些许安静。三两麻雀不时在藤萝间跳跃鸣叫,偶尔踩落泛黄的叶子,悠悠地飘落。齐城转过回廊,便来到小花园里,只有疏落几枝月季开着鹅黄的花朵。假山旁的鲤鱼喷泉时不时吐出三两水柱,下面的池塘可以看到黄色、红色的鲤鱼游来游去。齐城记起上大学那阵,三两室友趁着月色用网兜来偷鱼,然后就在宿舍后面的土丘下烧鱼吃。浙江的徐友声很会烧鱼,色香味俱全,每个人看了都会流下口水。这些年大概生活好多了,也就没有人算计这里的鱼了,所以鲤鱼都长得肥胖鲜艳。至于宿舍后的土丘也被铲平,变成另一栋宿舍了。
    捱到十二点多,齐城就出了校园,去马路对面的老橡树西餐厅,点了份早餐。喝普洱茶时,他看到一班的陈顾婉,戴着耳塞在听音乐。她也正在等饭,所以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
    齐城没有上前理会她,此时陈顾婉也看到齐城,就向他招招手。齐城回之微笑,陈顾婉索性拿了茶杯过来。
    “老师,你也常来这里吃饭啊?”陈顾婉没等老师示意就对面坐了。
    “陈顾婉是吗?”齐城笑而不答。
    “是啊,那晚可是向你介绍了啊。”陈顾婉说着侧身招呼一旁的服务员,叮嘱她吧刀叉送过来。
    “你的嗓音很好,唱歌很到位。”齐城褒扬一句,这才注意地看着陈顾婉,感到她很秀气,那双大眼睛骨碌地转动,显得很有灵气。
    “瞎唱呗,只能唱流行歌曲,换了美声就提不上气了。”陈顾婉看上去很开朗。
    “你又不是学那专业,不必苛求自己。”齐城喝口茶水。
    “那不会,不是学那个料。”陈顾婉笑了。
    陈顾婉的水果餐很快上来。
    “你就吃这?”齐城看着浇了奶汁的水果拼盘。
    “是啊,吃水果餐,既容易保持体形,而且有利于美容。”陈顾婉说着用叉子叉了一片柠檬,放进口中轻轻咀嚼。
    这时齐城的扬州炒饭也上来。
    “你就一份炒饭啊?”陈顾婉笑笑。
    “是啊,喜欢吃也就点了。”齐城也笑笑。
    “喜欢吃?不就是米饭拌青豆、虾米混炒,我也会做。”
    齐城见她这样说,也就开心笑了,感到她很有趣。
    “你是哪里人?”齐城问了一句。
    “扬州。”陈顾婉带着江浙女孩的优越感。
    “扬州?我老家也是在那里。”齐城的父亲在扬州长大。
    “是吗,那也算是老乡了。”陈顾婉套近乎。
    “哦。对了,你认识二班的林木森吗?”齐城无意间又扯到林木森来。
    “不多熟悉,应该碰过面。你也知道,我们没有固定教室,而且大家选的课多是不同,所以碰巧在一起学习认识的机会不多。只是听说他去年拿了特等奖学金。”陈顾婉说话很快。
    “是吗?”齐城不再言语。
    “听说你今年才来学校教书,你是才研究生毕业吗?”陈顾婉问了一句。
    “没啊,这里是我母校,我毕业好多年了。”齐城笑了笑。
    “那你以前干什么?”陈顾婉不耻下问。
    “律师。”齐城对面前的女孩有好感,感到她很单纯,很有活力。
    “律师?我哥哥也是律师。对了我一直想说,你和我哥哥还有几份相象呢。”陈顾婉感到惊奇。
    “是吗?”
    “对啊,他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叫陈文是。”陈顾婉一咕脑说出来。
    “陈文是?”齐城顿时愣到那里,陈文是从没提到他有个妹妹在这里上学,真是奇怪的事情。
    “是啊。”陈顾婉不知道齐城认识哥哥的事情。
    齐城想想或许是重名吧,但是两人如果相像,那就该是他了。齐城疑惑地看着陈顾婉,想看出她与陈文是有那些相仿,倒不像是兄妹,只有眼睛像,都是双眼皮,只不过陈顾婉的眼睛亮,骨碌碌转着,显得活力十足。
    两人又谈了经济法的一些问题,吃了饭,陈顾婉还要了餐后咖啡,齐城一起埋了单。出来后齐城让陈顾婉先回学校,自己还要往超市买些日用品。陈顾婉就谢了老师,高兴地离开。
    齐城从地下人行隧道到了对面,去超市时路过圣地安酒店,恰巧碰到了周志毅和一个女的走出来。那个女的挽着周志毅的臂腕,两人有说有笑。齐城想装着没看到,就快步走过去,周志毅也看到他。
    “哎,是齐城吗?很高兴能看到你。”周志毅很大方走向前,伸出手要和齐城握手。
    齐城装着才看到他,笑了笑。“是周先生,这么巧,很高兴看到你。”
    说着两人握了握手。齐城眼角的余光扫了一旁的女人,她笑盈盈地看着他,很有气质的女人,齐城初步的印象。
    “这是我的秘书,罗君淑小姐。”周志毅介绍。
    罗君淑含蓄地对齐城点了点。
    “罗小姐好。”齐城问候一下。
    “你这是往哪里去?急急忙忙的。”周志毅随意问了一句。
    “哦,不远处,那个超市,买一些日用品。”齐城指指前方的超市,笑了笑。
    “那好吧,你过去。我还说你有急事我可以顺便带你一程。”周志毅显得很热情。
    “不用了,谢谢你。”齐城感到周志毅很热心,倒不像感觉中的外国人那么冷漠。也许他流的也是中国人的血液吧。
    “那好,再见,有机会一起喝咖啡。”周志毅笑了笑,挽着罗君淑往车库走去。
    齐城往超市去的路上,感到纳闷。看情形,他与那个秘书的关系不一般,难道他跟沈灵慧之间也亮了红灯。不会吧,这才几天啊,那天两人可是很亲热啊。或许是美国精神吧,外国男女之间这种亲密也许不意味什么。齐城指的是周志毅与罗君淑的勾肩搭背。
    在超市时,齐城买了内衣裤,那时他忽感到周志毅的大方。换了国内男的,怕产生误会,早就躲起来。他倒好,不避开,相反主动和你打招呼呢。又买了浴液、牙膏什么,结了帐就回了宿舍。
    下午没课,齐城就换了家居衣衫午休。那时他躺在床上,不知怎地又想起沈灵慧。他感到周志毅与秘书的关系绝非一般,也不知沈灵慧是不是蒙在鼓里。哎,真是苦了沈灵慧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人啊。齐城就想起从前。
    那时和沈灵慧同一年就读研究生,两人开始关系一般,只是在学习上有所交流。齐城与雁门雪虽然分别两地,但是鸿雁频传,也就没有考虑过别人,单等研究生毕业,齐城也好支援西藏。可是后来,沈灵慧爱上了齐城,沈灵慧又是心直口快的人,敢于追求自己的幸福,就跟齐城坦白了,闹得齐城多次避开她。
    在与雁门雪分手后,齐城才仓促与沈灵慧有了关系,但是雁门雪给他心灵创伤那里能一时半会痊愈,有性格的沈灵慧才不能容忍这些,一怒之下,出了国。齐城想起这些,就感到对不起沈灵慧。当时知道她出国,难会再碰到一起,所以渐渐忘了沈灵慧。但是两人又碰到一起,沈灵慧似乎也忘记了过去那回事,齐城也经历了风风雨雨,过去的愧疚也隐隐约约了。
    齐城就这样躺着,想起过去的事情,已经找不到什么情愫,爱与恨都淡化了。他想起雁门雪,现今她就在这个学校,近在咫尺,却似乎相离甚远。当年她在西藏支边的时候,远隔千万里,可就活在眼前。感情弄人啊,齐城叹了一口气。
    买了房子,待装修完毕,就搬过去住,再见到自是不能啊。可是现今二十余天,竟然没有什么机会碰到她,想来当年的缘分早没了。
    旧校区面积很大,住的宿舍与研究生部又有距离,如果不去主动见面,想出现什么偶遇奇迹可能性极小。齐城不是不明白这些,可是该有什么理由去看雁门雪呢?就是看看现在她怎样?孩子已经半大了,再看到又该如何啊。
    齐城感到心烦,在床上翻了翻身。后来不再想雁门雪,人就想起金梅和雪妹,想起夏丽丽,都像幻影一样浮在眼前。那个夏丽丽也不知道到那里去了,山东?去那里干什么啊?齐城就想起夏丽丽向张伯逸要那二十万的情景,后来她为什么又不要呢?女人都是不可思议的动物,见异思迁,变化无常。又想起雪妹,她该怀了谁的孩子?听说去了山东,那么短的时间,就跟别的男人好上了?哎,这是何苦,为什么要生下孩子啊。还有你金梅,怎么也不劝劝她,一个未婚的女人带了孩子该怎样生活啊,够辛苦的。
    哎,孩子生就生了,为什么还躲着?竟然不敢见人,哪有为什么生呢?你这样下去,将来对孩子也是伤害。齐城想起她们躲到疗养院,一定是不想让外人知道雪妹未婚先育吧。
    齐城想着沉入了梦乡。他看到朝阳冉冉升起,自己赤脚走在松针遍布的树林间,脚传延微微的刺痛。可以听到露水滑落的声音,林间飘荡着烟雾。慢慢地,阳光明净起来,透过疏朗的松树枝桠,地上光影斑驳。似乎有什么力量牵引,齐城往前走,脑中一片空白,似乎薄雾就在身边轻轻飘过,感到细微的风拂动。
    忽然他看到前面一个女人,穿着蓝色的风衣,飘着长发,也在往前走。他感到很熟识,认得那个女人,可是忘了她的名字,想喊,但是竟然发不出声音来。想赶上去,可是脚似乎生了根,竟然迈不开。就那样,干着急看着她远去。这似乎是一闪而过,或者就是一个幻影。四周是那样安静,他继续往前走,至于目的他也不清楚,好像只有走下去。走下去就是目的……
    电话响了一阵,齐城才在梦中醒来。他接了电话,是陈文是。
    “听永兮说你要找我。”陈文是还在办公室。
    “是啊,本来想喊你一起吃中饭,可是又不觉太饿,就没给你电话。”齐城打哈欠。
    “五点了,你还在睡觉啊?”陈文是笑了。
    “五点了么?哦,睡过头了。真是无聊的日子,就这样过去了。”齐城也嘿嘿笑了。
    “我就说吗,让你到我这里兼职做律师,也就不那么无聊了。”陈文是一直建议齐城到他那里做律师。
    “再等等,我现在还想休息一阵子。”齐城的那家律师事务所还没有关门,由父亲借他的名字打理。父亲虽然不代案子,但介绍案源已经有不菲的收入。父亲竟然做得高兴,齐城也就不想关闭律师事务所,来这里兼职律师了。
    “那好吧。怎么,晚上一起吃饭吧。”陈文是建议。
    “不行,晚上还有课,我也懒得外出了。”齐城晚上还有两节课。
    “那好吧。”听语气,陈文是有点失望。
    “对了,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在这里上学?”齐城想起陈顾婉。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她选你的课?”陈文是不冷不热地说道,似乎并不意外。
    “我现在是她们班的辅导员,今天中午吃饭碰到,聊了一些,她提到你。”
    “那好,以后还需你多多关照。”
    “那是当然,只是你怎不早说呢?”
    “谁知道你会当她们辅导员呢。”陈文是比陈顾婉大八九岁,在她面前总是有些像父亲,平时也就电话不多,只是偶尔打电话问她需要什么不。
    “也是。改天出来吃饭吧,我这一觉睡得太长了。”齐城要冲凉。
    “那好吧。”陈文是就挂了电话。
    齐城放下电话,愣了好久,感到脑袋蒙蒙的,好像做了什么梦一样,但是却什么也记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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