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戏战群雄
【只见那剑划出一道白虹,直向那人飞去,顿时“嚓”的一个轻响,那长辫便齐颈削掉,落入地下,那剑则射入地下,无影无踪!】
陈九天想他死也值得,他杀死了那么多贪官恶人,可是王姣那如花的生命,太可惜了!
忽地,陈九天心里霍然冒出一个办法,可以保全王姣。于是他挨近她,激动地抓住王姣的手道:“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你是王朝生的姑娘,是王朝贵的侄女,你下山去和他们说,他们肯定会优待你,还会派人把你送回去的。”
王姣气愤地道:“你竟然这样说!”又吐了一口酸辣水,一时间娇喘急急,似乎心里难受。
其实王姣此时一半是酸辣水难受,一半是极度矛盾。她想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走这条路。因为她的主要任务是随陈九天找到陈东山据点,救出爷爷……
陈九天:“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嘛,人有时也总得灵活一点吧。”
王姣:“好了,那你去灵活,去向他们投降,他们肯定会保你性命!”她有些冲动的道,又翻起一股酸辣水。
陈九天:“对不起,我是想……”
王姣马上又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来,挨我坐着……”
下面又在喊:“无名大侠,怎么不敢与我比试?哈哈,什么无名大侠,叫无名之辈、无名小儿!哈哈……”
陈九天向旁边走去。
“无名小儿——无名鼠辈!老子这么远送上门来你还不敢迎战?!”这是一个凶猛的大汉,虬髯盖面,虎目怒睁,狰狞可怖。他已独自一人走上来了一半。本来与官军阵地就只有五六十丈远。
陈九天看了看周围,就对王姣道:“你来给我观阵,看我来收拾他!”
王姣:“你莫理他们的!九天——”她呼喊着。
那人:“老子一个人来你也不敢出来了?真是无名小儿!”
陈九天气愤已极,喊道:“你来千军万马老子也不怕!你有本事的就来吧!”一挥宝刀就上去了!
那虬髯大汉一挥钢鞭,叫道:“在下就是有名的金鞭大王张猛,蜀国名将张飞的后裔也——”
陈九天道:“少啰唆,出招吧!”说着人就到了他身边。
金鞭大王道:“丑话说在前,咱们都是武林中人,可得明明白白的打,不准施暗器。”
陈九天道:“为腐败朝廷卖命,当走狗,还配称呼武林中人吗?出招!”
陈九天的话还没说完,金鞭大王就是一招“金鞭断山”向陈九天头上劈来!
陈九天早料定这一鞭是自头上劈来,来了一个怪招。一巧二力三功夫,看是用刀去挡鞭护头,殊不知他身子迅急一闪,宝刀一晃,借他千斤力,不费四两功,刀背自下而上一撩,只听“嘣”的一声闷响,刀背准确地打在对方的手腕上,手报废了,钢鞭飞插于地下,陷了进去。那金鞭大王哪里知道陈九天不是去格他的鞭,而是撩他的手呢?这时愣在了那里,等着陈九天结果他。
陈九天刀身竖直于左背——一个“立藏刀”,道:“看在你是‘武林中人’份上,回去吧。”
金鞭大王便去找他那鞭。可他东看西看,怎么也没看见。陈九天运足内力,手掌向前一推,那钢鞭便从前面地下蛇一般溜出来,而且竖在地上,竟是一动不动。这把金鞭大王再一次震惊得愣在了那里,怔望着陈九天,就是不敢去取鞭。好久,到底还是伸手去握钢鞭把,可他的手明明伸向了鞭柄,而钢鞭却又一下子缩进了地下#蝴知道这是陈九天的内力使然,功夫了得#蝴知自己的内功远不如对方,这时他惶恐极了,再也不要钢鞭了,拔腿就向山下跑去。
金鞭大王跑到十余丈时,一个东西擦着他下巴上的髯须一晃,顿时“扑”的一声,又插入地下,这是他那根钢鞭。他第三次被震惊得愣在了那里,好久好久才伸手去拔那钢鞭,但又哪还看得见什么钢鞭,一点影儿也没有,不知插入地下什么地方了!
金鞭大王就在那里用手掏着,这时便有人喊道:“你是不是眼睛掉到地下去了呀?”
这人是从下面上来的,他手握双刀,盛气凌人,目空一切,仿佛这大千世界就剩下他和两把刀子。
“在下双刀董五,董卓之后裔也!”说着双刀霍地一晃,呼呼生风,白光耀眼,犹如两道闪电,惊天骇地地扑向陈九天。
单刀看手,双刀看走。陈九天早拿准了他左手是虚,右手是实。那右手之刀正猛劈而来,陈九天身子一个急闪,刀柔柔地一绕,猛地自上而下一抹,对方那刀便从刀柄而断,飞插于地下,不见踪影#韩刀董五一惊,又急又气,不换手,仍是左手左刀一个迅疾的“斩刀”,飞劈陈九天的颈脖!陈九天早看准了这招,又是一刀削去,那刀又是自刀柄而断,飞插于地下,不见踪影。原来这一次,陈九天是要显一显他那宝刀威力,让他们认识一下他的武器!
这时,一人手持长枪冲来:“我乃金枪王夏飞,夏侯渊之后裔也。”说着枪在空中一绕,发出尖厉的呼啸之声。短见长不用忙。陈九天站如峰,立如松,冷眼静观其手势,有意莫带形,带形必不赢。长见短不容缓,这金枪王那枪在空中一绕之后,便如飓风骤至,猛地扎向陈九天胸口!逢闪必进,逢进必闪,闪即进,进即闪。陈九天猛一闪身,左手如钳紧紧地抓住了对方的枪杆,猛烈地一拉,那人就窜于他面前,本可一刀削掉他脑袋,但又想起那老道的话,便只是顺势一刀砍断了枪杆,将枪反手向地下一插,那枪便深深地插入地下,无影无踪。
这夏侯渊之后裔金枪王瞟了眼地下,知道这枪不是好取的,同时在陈九天面前磨磨蹭蹭取自己的武器,太丢面子,干脆不屑一顾,一甩脸就径直下山去了。
这时早有一人挥剑而至。却不动手,也不通报姓名,一脸阴沉,半睁着眼,两颗阴森的眼珠悄然滚向陈九天,他是在洞察陈九天刀走黑的端倪——是怎么一举手便夺了三个武林高手武器,射入地下连影儿也没有的。他要伺机一个鬼招,一剑拿下陈九天这个强手。但这人窥视默思好久,不仅一无所获,倒有些惶惑了。于是确定求稳,自己先不动手,看对方怎么动手。于是道:“在下山东霸王剑曹森,魏王曹操之后裔也。你出招吧!”
陈九天愤愤道:“我何时相约你到此了?”说着就转身往回走去。也就在这时,那人抓住机会了,将剑飞快地朝陈九天背心刺去!在上面观阵的王姣都吓叫了。但谁知这陈九天猛然扭身一个回马枪,刀背自下而上猛击在他手腕的穴位上,那剑飞起径直落入陈九天的左手中。大凡都是刀刃向下砍杀,而他却是刀背向上“撩”,这完全是一般人怎么也想不到、怎么也不理解的怪招,也可以叫“刀走黑”或叫“招走黑”或叫“反常规”。原来那人要陈九天先出招,陈九天揶揄了那么一句转身回走是假,是设的一个圈套,料知一转身对方必刺,就上了大当……
这家伙一下子被震惊得愣住了,心内气急却又不便发作,更不敢去夺武器,便来个不理不睬,转身向下回走。当他走到十余丈时,陈九天看准一个地方,身子一个侧闪,将那剑呼地向那人投去,他才不要这烂剑呢。只见那剑划出一道白虹,直向那人飞去,顿时“嚓”的一个轻响,那人长辫便齐颈削掉,落入地下,那剑则射入地下,无影无踪!然而又没伤他一丝皮肉,只是不知那心情如何。
站在上面的王姣太激动了,禁不住猛地一拍手掌:“太妙了!”先前倒胃的痛苦和极度的矛盾竟不翼而飞。
那家伙向侧面望一眼,很想去取剑,但又不见踪影,知道找不到,怕更没面子,不如好歹不理,就连削掉在地上的辫子也没拾起,表面撑出傲然心下却惶恐之极,径自下去了。
接着上来的是一个瘦高汉子,使一柄剑也如他人一般,瘦长瘦长的。这人纯粹一副鹰鼻鹞眼,那鼻尖勾得已经勾住了他的上嘴唇。那乌黑的眼里直射出和那剑一般的阴毒寒光。他来到陈九天面前,没有简单的礼节,只道:“在下千里毒孙剑,东吴王主孙权之后裔也。看剑了!”接着就手一挥,瘦长的宝剑舞成一团白光,却并不往陈九天身上刺来,仿佛是在表演。殊不知那左手在白光晃眼的掩护下,迅猛地将一根浸毒的细针暗器,射向陈九天,接着又是一剑突刺!不说看见那毒针,就是那长长的左手你也看不清的。一般说来,他这一招是非常毒辣的一手,看似弄剑,让你盯着那剑,实则腋下巧施暗器,叫你伤了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并且在你发愣的瞬间剑又突刺而至,叫你防不胜防,真可谓狠毒!
“单刀看手”,陈九天见他舞剑而不进招,当然不是表演了,早料定必有阴险毒招暗藏,便将内力运至刀面上,见一线寒光射来,骤地反弹,将那毒针准确地掸射到对方左手上——哪里来又哪里去。只听“啊”的一声轻呼,而陈九天早已左手上绕虚晃,右手刀画弧刀背下撩于对方的手腕上,那剑翻一个漂亮的斤斗,剑柄径直落入陈九天手中,又反手一掷,那剑就射入地下踪影全无。
这家伙转身就回,他要快快下去服药、上药,他左手已经针入即肿,疼痛钻心,也没心思去管剑了。待他走到十余丈,陈九天内力拔剑在手,呼地向那家伙投去!只见那剑径直飞刺他的后心,却又是从他的腋下穿过,连他衣服也不曾擦坏一丝,而射入地下,竟是无影无踪!这人顿时双腿一软倒于地下,殊不知剑没刺倒,却吓倒了。
又上来一人,握一把鬼头大刀,身高体壮,长脸如削,那鼻子也有特色,也如他手中那刀一样,高挺于一张小嘴上,仿佛一把刀飞扬而起,随时要劈向某个人的,叫你望而生畏,不望生厌。
“在下西川鬼刀王,谅你听说过。”说着猛地一刀飞劈而来,如一道闪电劈向陈九天!而那左手同时暗射一枚毒镖,来了个“二石一鸟”,叫你躲得了刀就躲不过镖!
陈九天见他左手无甚动作,且遮遮掩掩,早料定必有文章,是要二石一鸟,飞快地一闪身,左手的两根指间夹了射来的毒镖反射而去,右手刀看似飞挡而去,殊不知飞快一旋,力道则撩在了对方右手腕上,加之对方向下劈刀用力,汇聚在那手腕的力道可想而知!只见那刀一个漂亮的跟头,刀把就竖在了陈九天的左手中。
这时只听那家伙“哎哟”了一声,慌忙向下跑去,原来他那左手上不知什么时候中了自己的毒镖#蝴得赶快去服解药和敷药。待他走到十余丈时,他的脚后跟处忽地“扑”的一声,那刀将他鞋后跟齐齐地截下,鞋子便再也没有了后跟,更要重的是他被吓得浑身呼地喷出一身冷汗,连骨头也酥了。他惶恐地转身一看,什么也没有,那刀没了踪影,未知是个什么东西截了他鞋后跟。
这时其余十几个武林高手一齐冲了上来!本来正宗武林中人讲究的义气当先,是一对一地斗,这些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想丢人把柄,但指挥者喝令一起上,没法就上了。陈九天望了上来的这帮人一眼,山峰一般屹立在那里,表情依然如故,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这帮人仗着人多势众,不可一世,可是还离陈九天远远的就倒下了!上来一个倒一个,上来两个倒两个!总之是一见他的面就倒下了。但他的手,确实一动没动。很快这十几个人就这样倒在了山坡上,叫人莫名其妙!然后他就将这些人的武器一一拾起来,又一一扔到深深的峡谷中去,于是那深幽的谷底隐隐传来金属碰撞之声,久久不绝。原来他是给这伙人用内力射入了神药之气,而一个个晕倒在地。在他扔完武器后,就将这些人一个个吹入解药,弄醒,客气地叫他们回去。
就这样二十名武功高手依次来接受了一番领教,或出招或未出招就被陈九天的神功怪招和神药给制服了,白白丢了武器,狼狈而回,不知等待着什么处置。
陈九天本是融会了多种刀法、剑法,但他有时并不沿袭定则,他更有自己独到的怪招,看准敌人的意图,出其不意一个怪招就能将其制服。不过陈九天今天的打法,对他来说,实为简单,因为对一般人有个原则:伤武器,不伤人,充分表现他的大度胸怀,大仁大义,这主要是征对这些受骗的武林中人,宽以待之,以感天下武林,认清朝廷,共同对准民众的真正敌人。此外他今天也还有更隐藏的计谋……
那位副将,看到这二十个人除少量人的手腕确实受伤外,其他都是好生生的走回去,连武器也送人了,便十分恼怒:“什么武林高手,什么忠于朝廷,连样子也没做像!原来都是一伙的!给我拿下!”众将和督察官霍地一下就将这二十个武林高手捆缚了。
他又大声道:“这些人杀反贼无用,对付我们还是行的,给我统统用铁丝串起来,押到府里,听候发落!”
面对这万千精锐官军,这二十个武林高手便任其摆布了。只有那虬髯猛汉反抗了一番,但最终还是被人强行穿了铁丝。他破口大骂:“朝廷小儿,我操你祖宗!朝廷混蛋!王八蛋!我操你祖宗——”他也没敢直接骂那位副将,而只骂朝廷。
这一幕陈九天在上面看得非常真切,但他没有稍微的痛快,只有一种更加沉郁的愤怒。他心下道,这位虬髯大汉可能真是张飞的后裔,还真有几分气概。
倒是王姣在旁边笑了,道:“我说怎么你今天生怕伤了他们,原来你是自己懒得动手,让别人来动手——借刀杀人?”
他什么也没回答,只有头沉重地摇了摇。在他的内心——哪是为了节省一点力气?要是今天由他来把他们杀了或是重伤了,他岂不得罪了众多武林门派,共同来对准他一个人?更主要的他是想以此感动天下武林同仁,不要自相残杀,争名夺位,应该共同对准民众真正的敌人——可恨的腐败王朝,可恨的皇族显贵,可恨的贪官污吏,可恨的恶人骗子!可谁又真正理解他这番苦心?
那副将又大声喝道:“现在给我烧山进剿!”顿一下,“哪个还敢消极,立即斩首!”
骤然间,无数人点燃火把,奔往长长山腰一线,很快向上燃起熊熊大火,如一条腾起的火龙,围向山顶!
他又大声喝道:“哪里火弱了,给我就地斩人!”
“火枪队紧跟着火上——”
“所有人马紧紧跟进——”
“谁抓到反贼赏黄金五百两、白银五百两——”
“要抓活的!打他的腿——”
“反贼从谁的面前跑了就要谁的脑袋!”
那副将挥舞着宝剑,气势威严地坐于马上,亲自督战。一时间浓烟滚滚,火势凶猛,铺天盖地席卷而上,离山顶越来越近!很快,整个天都变成了红色,整个天都像是在燃烧!
三十二、鹰飞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