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显示屏,狗狗在我的腿上不安分地呆着。似乎什么东西都一下子清晰了。我叫着爸爸妈妈,我说我终于想起来了。他们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把我从地面上举起来。可是我却一点都兴奋不起来。沉浸在外婆的离开和小野的背弃之中。可一切又似乎超出了人的逻辑思维,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存在我的文字里所记录的所有的?外婆究竟是怎样的妇人?真的有前世或者今生后世么?如果一切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话……
我开始整理东西,有些不想说话。父母问我去哪里。我说,还有一些事情不清楚,我要弄明白。我要回江南。
“去找小野?”
“不是。我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不会再为那些幼稚的记忆而措手不及。况且我还记不起当时写的文字是不是就是真的事情。一切不可思议,竟然真的出现了2046那个年代,我以为王家卫的电影从来就只是一场幻觉,2046以及那个那么遥远的古代……这像故事,童话故事……妈妈,你可以告诉我这是真的吗?”
“孩子,那么久我都没有回去了,关于你外婆的一切我也不清楚。只是在她去世那年,回去把你接了回来,那时候你已经没有记忆了,或者是这剩下模糊不清的记忆。什么古代,什么又是2046?”母亲似乎不愿意提起关于外婆的只言片语,对我所提到的年代也显得莫名其妙。
“那么小野呢?你见过他吗?”
“我们确实见过一个男孩,是去医院接你的时候,他只留下了一个背影,我们不确定他是不是就是你所说的小野。他说对于你,他满怀抱歉,也没有脸再呆下去。希望我们永远都不要告诉你,他曾经出现过。他说你真的会恨他一辈子的,因为你一直都是说到做到。他也不想再给你任何伤痕,或许对于你,没有了记忆会更加好……”
“那……那为什么他还要回来,为什么要把狗狗留给我,那么珍贵的蓝眼睛狗。还有磁盘中的话。他是在乎我的,妈妈。”
“落儿。每一件事情都是有自己的价值所在,如果你认为一切值得,如果你怕再受什么伤害,如果你真的不会后悔。我会支持着你。”母亲的表情是难以言语的表露,一种疼爱,她背过身子走到房间里去了,我们没有再说话。
我带着小黑去找小柒,阿姨说小柒去上班了。
“上班?”我有点惊讶。
“嗯,说是去电台做兼职了。他说你接着是忙的没空和他鬼混了。我说那崽子怎么说鬼混呢,还被我骂了几句。”
“哪个台呢?”
阿姨看看手上的表,“快到了呢,你一打开收音机就是了,他每天都在听自己那个台。”
我打开收音机,小黑从我的身上跳下来,跟着阿姨进了厨房。
“大家好,又到了见面的时间咯。心里一直期待着,因为故事是的。忍冬花的故事还在继续,小柒柒也还在,落儿也依然在寻找。故事该发生的时候无论怎样都是无法遮掩的。上次说到了黑猫的故事,那是我根据一些真实的故事改编的。写了好久,却一直没有寄出去。现在在这里污染一下各位亲爱的听众的耳朵,不好意思呢。”小柒停了一下,一段音乐响起,是30minutes。
“HIHI~我是郁郁呢。这次是帮小柒的故事配女声的,真是光荣呢!^_^……现在马上就要开始咯!”
我叫澜沐,整个名字都被水包围着,因为我有一个奇怪的嗜好,恋水。但有一件很遗憾的事情——我不会游泳,很残忍吧,不过那是事实。母亲说我看见水就扑过去,如果这世界上没有救生圈这东西,我估计都死了好几年了。不过我很幸运,出生时那东西早出世了。以至于我一直活到现在还完好。去年夏天,小易死活要教我游泳,但是我注定就是做旱鸭子了,这辈子和水没戏了,大概上辈子我们有什么孽缘之类的吧。不然我怎么跳进水里就只喊救命呢。小易在岸上置我于不理的状态之中,还说什么就要把我的潜能这样开发出来。郁闷到家了,这样不是要我的小命吗,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活到现在,一副如花似玉的美样,他怎么就忍心呢。我全然不顾什么淑女身份,朝着岸上大喊:“小易,你如果现在不来救我,下辈子都别想我理你!”这不,他已经乖乖地把救生圈抛给我了。
小易喜欢叫我小沐。他在电台做兼职,因为他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我们完全属于两小无猜型,从我出生那天起到现在,我们都还做着邻居,感情可是大大的好,如果不是男女有别的话,估计我们上洗手间都会手拉着手一起去。但是谁也不会猜到到最后,我们的感情就因为娅姬的出现,到消失而破灭。
其实我知道小易是很疼我,他说他可以忍受我所有的错,但是他不知道,他深爱的女孩,却无法忍受他犯下一丁点的错。我如此热烈地追求唯美,而他却要在我面前破坏所有的美。我一个人过十八岁生日,这个开始苍老的年龄让我害怕孤独。可是我很清楚地记得,在我十七岁的生日的时候,小易用钱去买昂贵的门票,带着我去看梵高的画展,我们久久地站在那幅向日葵的画前,那些强烈的色彩,饱满的笔触,我们多么感动那些生命的浮动。他拉着我的手说:‘小沐,我们以后要在花园里种满向日葵,每天清晨我们一起为花儿浇水,看着它们朝着太阳微笑的脸庞;傍晚,我们一起靠在秋千上,望着向日葵做弥撒,我们要幸福,一起活到天荒地老。’小易揽着我,说的那么认真,把嘴唇贴在我的耳边,你逃不了了,快点回答我,亲爱的,亲爱的我可以吻你吗。我傻笑着说,你臭美啊。他不知道,我的心里可以感觉到幸福的分子在跳跃。
后来我们在做完弥撒的路上看到了一只野猫,它的眼睛很亮,还有一身的黑袍。它一直跟着我们,但是它跟得很艰难,它轻轻地呢喃,身上带着血迹。我很怜惜地回头,停住脚步,呆呆地看着它。小易也停下来定定地摆着我的手,嘴里念叨着,小沐快点回家啦,这只不过是一只野猫,你看它身上还有血,应该是活不久了。我没有听小易的话,我决定带它回家。宝贝,我们要一起回家。我抱着它的时候,它没有丝毫地挣脱。小易朝我笑,一个如阳光一样灿烂的微笑,我永远都忘不了。他还说,我们小沐好善良哦。那天我穿着麻制的裙裳,裙子的边沿是很柔和的流苏,小易说我这一身装束,然后抱着娅姬的样子,看起来很美。至于娅姬这个名字自然是黑猫的名字,给它取名字还是后话。
把黑猫抱回家时,母亲的表情很惊讶。她问我是哪里抱回这只野猫的,然后狠狠地说,它从哪里来,就抱它回哪里去,不然你不要回家。“可是我们也养过猫啊,小白没有了,我还要找个伴啊。”母亲说,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它是黑猫,黑猫是不祥的预兆。我望着母亲,表情一下子凝固了。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下来。小易在我身后扶扶我的背,带我走出去。
他说,小沐,不如我们把它送回去吧。
不行,你没看到吗。它没有家,它的身上在流血,那斑斑的血迹到现在还没有凝固,它现在连走路都那么艰难,它好可怜的。黑猫在我的裙裳上安静地听我们说话,我裙裳的流苏也被染成了红色,是很刺眼的红。我知道自己是那么倔强,母亲说,她总怀疑那时候是不是生了一头牛,不然怎么就有这样的牛脾气。
小易没有说话,他低着头,刘海遮住了他很温暖的脸。我知道他一定是很难过,难过自己怎么会爱上我这样的女子,怎么会给我那么美丽的承诺。我现在看起来那么邋遢,我把自己的丑恶完全展现在了他的眼前,你说,我多可恶啊。可是,你知道吗。小易他不嫌我脏,他拉着我那沾满血的手跑上他家的阁楼,我知道这个阁楼上的天台一直通向我家的屋顶。小易的奶奶是一个和蔼的老人,我叫她涟笄奶奶。她看见我们飕地一下跑上阁楼,就在后面喊:“小易,你慢点,地板很滑的。别把沐沐给摔倒了。”我想她是没看到黑猫,不然她一定会说:“你们给我下来,不要把那不吉利的东西带回来。”
小易在阁楼给黑猫找了一个暖暖的纸箱,他说,小沐,以后这就是黑猫的家了。我看着小易,心里感动得要死。我想他真得很爱我。小易说,我们给黑猫取个名字吧。就叫娅姬吧,挺好听的。每天晚上,我就从房间的窗户望上去,看到小易家的阁楼,我很温柔地唤娅姬,小易就从阁楼的窗户里探出头来,说:“小媳妇,怎么有了娅姬,就连我都不要了。”他总是这样,说什么都带着微笑,那笑容那么温暖。这时候娅姬就会跑到屋顶上,很淘气地甩甩尾巴,它从来不像其它猫咪一样不停地叫,我想它是懂事的,它比我们任何人都害怕离开这个家。它可以很欢快地了,也已经可以很安稳的走路。我知道小易对它很好,不然它怎么会看起来如此健康。
可在一个月后的一天,我却再也看不见娅姬,它好像突然不见了,就这么消失。我很疯狂地跑到小易家的阁楼上找它,我说,娅姬,娅姬,你到哪里去了,你快点出来。小易站在阁楼里,他的身上有血,红得那么刺眼,这是娅姬的血,这是的!不知道是因为阁楼太暗,还是本来就是这样,小易没有给我阳光一般的微笑,他站在那里,显得如此无力。他的表情很寒冷,让我忍不住往后退。可我还是走近他,因为只有他知道娅姬在哪里。
小易,你告诉我,娅姬呢。
除了它,你还记得我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很贪婪地跪倒,拉着他的裤脚。告诉我,娅姬在哪里。
它死了,被我杀死了。你看,我的手上还有它的血。他把手用力地把我按倒,很贪婪地亲吻我的嘴唇。我的眼泪就这样落下来。什么都完了,我的心就这样死了,他在我的眼前破坏了所有的美感,我们的爱就这样飞走,连灵魂都带走,不复存在。
从此以后,我再也看不到娅姬欢快的身影在屋顶上跳跃,也再没有小易探出头,给我一个阳光般的微笑。我们的爱情没有解药,已经得了绝症。
我叫梓易。在电台做兼职,一个我深爱的女子说过,我的声音很好听,所以我一直都没有舍弃这份工作,因为我希望无论她走到哪里,只要打开收音机就可以听到我的声音。她总喜欢叫我小易,就像我喜欢叫她小沐一样。她像一位美丽而又骄傲的小公主,总喜欢穿着麻制的裙裳,裙子的边沿是很柔和的流苏,这使她看起来很美丽。她总是有很多理由可以让你无条件接受她的所有要求,即使那是无理的要求。就像娅姬的出现一样,我们带它回家,然后给它安家。小沐应该对这一切很满意,不然怎么在我说把阁楼给娅姬做家时,她一副要以身相许的样子。看得出来她很疼娅姬,疼得让我嫉妒,所以我才把所有的事实都跌到来说。太多的事情,她不知道。
今天是她的十八岁生日,往年的生日都是我陪她过,但是从此以后,都不再会发生。因为我们都离开了这个城市,并且不再联系,我想她早已对我恨之入骨,所以我的爱,她再也感受不到。我可以忍受她所有的错,但是她,连我一个谎言都没听我解释完就离开了。我们的感情就因为娅姬的出现,到消失而破灭。可事实上娅姬并没有死,它一直都跟着我在城市之间转折。那可爱的家伙已经生了一大堆的小宝贝,我的小窝都快成宠物店了。这一切,小沐不知道。
我只能对这机械的话筒,将我们的故事,一段一段地讲。
小沐,你那么迷恋梵高,我可以为了你把一直蓄下来的钱用来买昂贵的门票,带你去看那你向往已久的向日葵。小沐,我们以后要在花园里种满向日葵,每天清晨我们一起为花儿浇水,看着它们朝着太阳微笑的脸庞;傍晚,我们一起靠在秋千上,望着向日葵做弥撒,我们要幸福,一起活到天荒地老。这是我们曾经说过的,那么现在我再来给它加一条好吗?我们还要带着娅姬和它的宝宝,听它们唱着独一无二的赞美歌。
小沐,我亲爱的女孩,为什么那时候我要给你这样的谎言来惹你生气。是奶奶发现了娅姬,但是奶奶没有赶它走,你知道,奶奶是那么和蔼的老人。但是娅姬太久没有接触到我们之外的陌生人,它吓得拔腿就跑。我一直追着它跑,我说娅姬,你停下来好吗?奶奶不会伤害你的。快跟我回家。小沐,在等你。就在它停下来的那一刻,一辆急速而过的车与它的小腿一擦而过,它的血就这样留下来,一滴一滴。我抱着它,一直将它抱回家。你看它多乖,很安静地躺在我的怀里,它的血也就这样浸透衣服的前襟。小沐,当我站在阁楼前的那一瞬间,你有看见我吗?没有,你全然不顾,你只看到娅姬的血迹。你知道吗?我痛,比针扎还要痛。但是我爱你,无可救药地爱你,从我们咿呀学语时,我就那么依恋你拉着我的手叫我小易。我可以原谅你的一切,而你却连解释都不听,就离开了我的身边。
我说,亲爱的,我的身上一直带着你的照片,照片上的你抱着一大摞的向日葵很幸福的微笑,你笑一笑我可以快乐好久。只可惜你离开的时候一直都不笑,表情那么凝固。亲爱的,我现在在上海,如果你还爱我,就来找我。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都会去哈根达斯的门口等你,然后对你说:“爱你,所以我请你吃哈根达斯。”
小沐,你不能像奶茶一样,她在《似水年华》的海报上,那么空洞的和黄磊拥抱在一起。我们都不相信宿命,可是我们无法对发自心底的声音置若罔闻。所以我们会在一起,然后活到地老天荒,直到永远。你还可以看到娅姬在屋顶上不安分的跳跃,它是那么想念你,如同我一样。”
我坐在房间里抱起小黑,看着它的眼睛。小黑,你说后来呢?如果这个故事没有后来是不是也构成一种恐惧?可是故事有了后来又能带来怎样的转折?很小的时候看电视,总在想后来呢,后来呢,对所有的结局都不满意。我一直在等,等一部可以播放一辈子的电视剧,可是我错过了太多太多,想法也太过于愚昧。
“小沐感觉到娅姬一直都在她的耳旁绵绵不绝地唱歌,还有接连不断的抽噎声,可是她找不到它,也看不到小易。但她可以感觉到它硕大的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小易用很温暖的笑容包围它。多少个夜晚,小沐辗转过的身体周围只有模糊不清的空气。它是不是还活着,只是小易和它一起躲起来,在和她玩捉迷藏。小沐终于决定放下自己过分的骄傲,她开始很想念小易,那个一直给她微笑的男孩。
在打开收音机调台的时候,小沐听到了她曾经那么迷恋的声音。当她听到‘爱你,所以我请你吃哈根达斯’的时候,眼泪就簌簌地留了下来。小沐在上海的街头奔跑着,耳朵里塞着MP3,黎明的声音那么缠绵。终于脚步开始慢下来,她看到小易就站在一个巨大的广告牌下。小易很安静的朝着她笑,亲爱的,亲爱的我可以吻你吗。
小沐转身就跑,大声说:“你臭美吧!”
“嗨,小媳妇,不要害羞,快回来,你还没吃我请你的哈根达斯呢。”我一下子喜极而涕,泪珠在眼眶转了一个又一个圈。我总在别人的故事里掉自己的眼泪,这个习惯即使是没有记忆,或是不完整的,都更改不了。
那女孩突然对小柒:“小柒,你的节目很多人收听哦!台长说要奖你奖金呢。只是听众都很奇怪。在你每逢星期六做落儿喃语的这个节目,里面所说到的落儿,是不是真的有其人?”
我听到小柒爽朗的笑一下子暗淡下来,“如果我说沐就是我心中的落儿,你信吗?落儿……自然是有这个人,但是却不再是那个会叫我小柒柒的女孩了,她也不会再要小黑了,因为她找回了自己的蓝眼睛狗,还有那个背弃誓言的小野。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丢掉记忆的,只是一觉醒来,就把很多事情都记得隐隐约约。从此以后,我们只能背驰而行,然后陌路,她总会在哪一天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她再也不会跑到我家,和我抢着吃鲍鱼粥。也不会拿着风油精往眼睛周围搽,说是自己掉眼泪是因为我欺负她,然后对着我耍赖……”
我没有再听下去,故事的本身很煽情,会煽动我心里不稳定的情愫。从书包里拿出一张信纸,想留点什么给他,却发现说什么都很多余,但不能不辞而别。
小柒,我走了,可还会回来。小黑就麻烦你照顾了。不是我不要小黑了,也不是我不再叫你小柒柒了,更不是我去找回头路了。总会回来的,等我和你抢鲍鱼粥吧。后会有期。安。
临走之前,我和阿姨,还有涟笄奶奶道了别后回到家。涟笄奶奶摸着我的脸蛋笑得很安详,她说小家伙好久都没有来看我了呢,怎么一来屁股还没有坐热就准备走了呢?母亲嘱咐我要一路小心,然后递给我一封信。我带着一个背包,里面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一部sony的数码相机,一部手机,一条曼秀雷登牌子的唇膏,一瓶润肤霜,一张信用卡,一些钱。手里还有抱着蓝眼睛狗一起走了,它依然乖巧的像个孩子。
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快离开,而是先去了葵花园,太阳挂在空中,花儿抬起头微笑着。我站在她们中间,也那么抬起头。我对着阳光微微眯起眼,然后笑了,其实一切都还好,一切也都还温暖。这让我想起过去,不怎么遥远的过去。一个寄错信的女孩,我们歪打正着地认识。她说至爱向日葵的人总有很好看的微笑,因为向日葵一直都向着太阳,温暖而潮湿的酝酿着生命。她说自己最喜欢穿着舞鞋在种满向日葵的花圃里旋转,舞蹈也停止不了。电话里她叫我落儿,没有唤我的姓。是一种陌生的熟悉,纠结着的矛盾。我记住了她说的话,也记住了她的名字,颜悻子。更重要的是,对她的熟悉,让我想起了苏欲。我已经很久没有她的消息,现在她还好吗,找到了自己的爱人了吗。
站在火车站的订票口,我买了去南京的票,而不是直奔江南。我想慢慢接近自己离去太久的梦境。车厢里,我打开母亲给我信。
孩子:
你终于什么都想起来了。所有的人都努力着把你的记忆找回了,这真是一件好事。可是曾经我们也试图抹杀你全部的伤心,不让你再想起什么。可是最后,我们发现那样对你是不公平的。你的外婆是一个寂寞了太久的女人。她死之后,接踵而来的是你的事故。
什么都是一个迷,解不开就回来。水延街56号,这个地址是你外婆身前住的地方。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一清二楚。你可是我们家唯一的宝贝。
亲爱的孩子,我们等你回来。安然的回来。毫发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