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幽远的夜空下,风景秀丽灯火绮丽的露天酒会上,悠扬的音乐流曳在星芒里。白色的欧式建筑高贵典雅,白色的蕾丝桌布简洁华贵。亮如白昼的聚光灯下,绿绿的草坪反射着幽密锃亮的绿芒。美酒家肴,华衣美服,衣香鬓影。珠宝钻石闪烁着如星般的光亮,让人旋目而又冷冷的没有丝毫情感。美丽的世界,奢靡的人间,在浮华的背后,有多少孤独寂寞颓废的灵魂迷失了方向?又有多少灵魂在惶惑迷茫?在呻吟哭泣?
孤独如虹,寂寞如烟,一如梁冰儿。
一日,梁冰儿陪一位富商参加一家公司的露天酒会。酒会一偶,高档的白色皮椅中,梁冰儿身着一袭海蓝色吊带坠地晚礼服,淡雅简洁。忧郁的蓝色衬托着她白皙的肌肤与娇美的身躯,性感而不张扬,她在那众多佳丽,衣香鬓影中呈现的是一种淡如晨雾的清冷。她的身旁,白色蕾花桌布的餐桌上,精美的花瓶中,一束清丽高雅的百合静静绽放,只是,在美丽的夜空下,在那珠光宝气中,也显得有几分清冷寂寞。
梁冰儿手中把玩着水晶酒杯,那晶莹赤色的液体在诱惑着,她将它们充盈到自己的体内,让它们流入自己的血液,麻醉自己的神经。
自从一年多以前,梁冰儿被一好心人从死亡的边缘救起,她的心也随着大海沉寂入海底。她依旧过着一种颓靡的生活,她已分不出生与死的区别,她的世界里是寂寞的,孤独的,冰冷的,没有一缕阳光。只有那尘封在心中的记忆,偶尔还能唤醒她的意识,但那也仿佛遥远的恍如隔世。可怜可悲可敬的梁冰儿,爱的孤独,爱的寂寞,爱的深邃,爱的沉痛。她的爱没有世俗,也不被世俗左右。没有得到过爱的梁冰儿渴望被爱,也义无返顾的付出爱,她对司徒无云的爱在这浮华奢靡的世界里却是如此孤清傲然。但宿命的罪又要她如何去背负呢?
梁冰儿的身边,一位富商模样的男子,不停的对梁冰儿介绍着来来往往各行各业的商业巨头,与他们的太太千斤公子们。梁冰儿淡淡的笑意挂在嘴角敷衍应承。手中晶莹的酒杯始终没有离开。
就在梁冰儿有意无意的看着酒会上来来往往的人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向她走过来,梁冰儿凝神看去,身子不由得僵硬在那里。她恍然觉得似是在梦中。可是,为什么那身影如此清晰可触的来到了她面前呢?她的心中波澜起伏,耳膜轰轰做响,她的心在抽痛。
“哈哈,云总你好,你好!冰儿,我给你介绍一下,冰儿,冰儿?”遥远的声音传入梁冰儿的耳膜,梁冰儿才恍如梦中惊醒。梁冰儿起身,微笑中带着苦涩:“你好,云总。”
梁冰儿的声音很轻,仿佛是在梦呓。
旁边的男人愕然:“冰儿,你认识云总?”
“哈哈,认识,翁夫人你好啊!”司徒无云凝视着梁冰儿,眼中寒芒四射,有深深的恨意。“可以请翁夫人跳支舞吗?”
世界很大却又很小,人生何处不相逢?
梁冰儿与司徒无云都未曾想到会在深圳两人相遇。俩人各怀着心事步入舞池。悠扬的旋律飘荡在夜空,司徒无云拥着眼前这个美艳而又显清冷的女人,恨意难平于心。可是,又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梁冰儿那双忧郁如海水的双眸,心中又为之一颤,隐隐的觉得她象一个人。但这种感觉转而又被那汹涌而至的,深深的恨意所掩埋。
“翁夫人,不在家享受荣华富贵,怎么有空来深圳啊?不知翁大公子最近可好?哼。”司徒无云冷笑。最近他已从北京来的客商处得知,翁天易早与梁冰儿离婚,想必是那翁天易将梁冰儿玩腻了,一脚踢开了吧?贱人,活该,自做自受,这就是你陷害我的下场。
梁冰儿默然无语,她怎么能听不出司徒无云对自己的讥讽呢?她还看出了司徒无云眼中燃烧的,浓浓的痛恨。可是她能怎样解释呢?身边没有任何证据,就算说出来他又怎么会相信呢?自己百口莫辩。梁冰儿感觉到司徒无云眼中的寒意袭来,冷冷的将她围困。她离他那么近。却如隔了天涯,隔了海角。梁冰儿的心在痛,胃部也开始有隐隐的痛袭来。
“我已经和翁天易离婚了,你还好吗?”梁冰儿的声音轻如飘雪,却带着浓浓的关切。“哦,是吗?真是可惜,枉费了你一片心机,人财两空啊。”司徒无云倨傲的嘴角挂着嘲讽。
“我……”梁冰儿欲言又止,忧郁如潭水的眼眸中有泪水闪烁,她用尽全力将泪水逼退,让那咸咸的液体刺痛着伤痕累累的心。胃部在绞痛,梁冰儿吃痛的迈着舞步。
“我还好吗?你看不到?哈哈,你是不是很失望呢,哈哈。”
司徒无云冷如寒冰的目光看向梁冰儿。想起当年的往事,司徒无云恨不得想给梁冰儿两个耳光,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失去自己的绅士风度,只得压住怒火用言语来羞辱梁冰儿。梁冰儿心中苦涩,却没有介意司徒无云的话,她知道他误会了当年自己的所做所为。
胃痛让梁冰儿感觉时间仿佛停滞,那舒缓的舞曲也变的喧嚣迷乱,细微的汗珠开始在梁冰儿身上濡湿。
“对不起,云总,我还有事先走了。”不等一支舞曲终了,梁冰儿向司徒无云告辞。
“哦要不要我送梁小姐?”司徒无云满目的冷漠。
“不用了,谢谢。”梁冰儿退出舞池悄悄离开了酒会。
初秋的夜晚,微风徐来,温润而舒适。胃部的疼痛却让梁冰儿浑身阵阵发冷,她缓缓地走在街头,思绪纷乱。
两年多了,她没想到自己深爱的人,有一天还会出现在眼前。再次见到司徒无云的那一刻,梁冰儿死寂的心中又开始沸腾起来,沸腾的有种难抑的疼痛,那疼痛延缓到她的胃部,直至全身。她无法再迈动舞步,只好告辞离开。虽然她很想多看一眼自己昼夜思念的人,却不知道为什么又想逃避去面对他。梁冰儿看得出,今日的司徒无云风度依然,他应该过的很好吧?不管他怎样误会自己,只要他一切安好,她的心中也就释然了。
路旁花坛里开满馥郁芬芳的花朵,静悄悄的在夜空下私语。因露天酒会设在风景旖旎的市郊,夜晚路上的车并不多,宽阔洁净的街上没有行人。梁冰儿吃痛的坐在花坛的白色大理石的护栏上歇息。
这时,一辆法拉利跑车引肇低沉优美的咆哮着,疾风电掣般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