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依然黑着,风却格外的凉,甚至有了一点不意觉察的寒意,似乎这不是盛夏,而有了一丝秋的寒意。也许这就是山里和平原的不同之处吧!在这大山之中,在这高耸入云,连绵不绝如一体的大山之中,丛林莽莽,繁花似锦,没有鸟儿的叫声,鸟儿也已经睡着了。黑夜里万籁俱静,似乎万物都已经睡着了。如果你仔细的听,你能听到一丝淡淡的水声,转过眼前的突起的怪石,是一洼深潭,懒懒的泊在那山凹的前怀里。大热的天,你站在水潭的边上仍然有一丝寒意。潭水青碧,从上游慢慢而来。在这里搁浅,汇成碧潭。齐国太子因齐走到这里第一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他慢慢的坐了下来,就这样席地坐下,一点儿也不在乎他身上那价值不菲的衣服。他心里烦,烦的要死,烦的想杀人。他不想呆在他的太子府,那简直就是一座牢笼。天天都是那些烦心的人和那些烦心的事。今天他睡不着,他一个人骑马来到了这里,这里已经是离都城临淄有三十多里路的齐山了。他什么也不想,他今天就想一个人在这儿呆一会,一个人,没有人打扰。他冷笑了一下,就凭他的身手,他想到哪儿,那些卫戍兵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的把他给留住。他静静的卧在一株倒俯的大槐树下,浓荫摭住了他的身形。他就这样躺在草地上,躺在一片开的正艳的野花上,粉红的小花被太子因齐壮硕的身躯尽情的蹂躏着,他一点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他静静的躺着,朦胧的象要睡着了。
他是睡着了,可是半夜,他却又实然醒了过来,他不是自然醒来,确切的说,他是被惊醒的。他听到了一丝轻微的撩水声,他立马醒了过来。他是练武艺的人,这点声响是瞒不过他了。不然,他凭什么稳坐齐国太子的这个宝座,说不定死也死过几千回了。他醒过来的第一感觉就是握紧他手中的游龙剑,难道他来的路上暴露了行踪,哈哈,听响动就是个三脚毛的功夫,是谁派这么个人来,这简直是有点侮辱他。
太子因齐拔开树叶看向水声响处,这一看,整个人不禁一呆,这哪是什么刺客。这。只见前面不远的深潭里,一个长发的精灵在沐浴。在淡淡的月光下,那修长柔美的玉臂慢慢扬起,纤细白皙的玉手轻轻拂过浓密的黑发。黑发长长的一直落入深碧的潭水里。湿漉漉的长发纠缠在她的胴体上,细致圆滑的肩膀,以下的都被长发摭住。那精灵在水中顽皮的一会儿自由自在的游着水,一会儿摆摆长长的头发。潭侧的一棵木绵树在淡淡的风里悠悠的飘下粉红色的木绵花,薄薄的花落了一潭的浅红,也落了那水中精灵一头一身。那精灵显然很喜欢这花,伸着白嫩的双臂去接落花,湖面上留下一串柔美的轻笑。
太子因齐闭了下眼睛,他确信这不是梦,是仙子,他看到了仙子,他早就听说这齐山有异相,他相信他看到的这个一定是仙,她不是妖,一定是仙,那白嫩娇美的胴体,一定是仙,。何来一点妖气。
潭中的仙子侧过身来,因齐想看清那张小脸,可湿漉漉的长发摭住了她的半张侧脸,只有一个白嫩玲珑小翘鼻在黑发丛中露了出来。水顺着她的长发一直往下流,流过脖子,流向……太子因齐觉得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一瞬间爆了开来,一股热流漫过心坎。他不能自己的站在那,他移不开自己的眼光,他觉着他的眼光象带了火一样灸热的卷向那个纤细的小人儿。那黑发摭不住的小小白皙的脸宠露出了一个小小的侧面。白皙的小巧的耳朵在水滴下颤微微的,害羞的抖动着。水珠儿一路向下,或停或流,慢慢的汇成一股水流漫过,一路向下,没入青绿晶亮的潭水中。
太子因齐想走向前,可他却又动弹不得,他就象着了魔似的一动也不能动。他也不敢动,他揉揉眼睛,她还在,这不是梦,这一定不是梦了。那她就一定是神仙了。
她慢慢的转过了身,因齐觉得他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她真的很美,光洁如玉的额头下,那两弯如黛的柳眉,睁着一双子夜般的双眸,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浮在那樱桃小口边。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因齐觉得他的灵魂在一瞬间停止了喧嚣。她的眸光如烟如雾,在淡淡的月光里,仿佛有一颗星子落入了她的眼睛。让人一望而不能自持,让人一望而自惭形秽。
太子因齐想他也是齐国太子,他的太子宫里也是美女如云,可真的就没有一个人能比的上这湖水里的仙女。他相信,就是他父王的后宫里也断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这仙女。纵然有貌,可那股子轻灵飘逸的尘外之气又有谁能比拟啊。
那仙女许是洗的好了,也许是觉得时间长了。她从水中走上了岸,那玲珑的玉足一踏上草地,就蓦然转过身来。太子因齐的眼前一花,他嘴里禁不住呻吟一声,天哪,这个要命的神仙妹妹。她那一丝不挂的玉体上,校寒珠儿欢快的滚动着,在月光星影里,就象披了一件晶亮的外衣。一阵风过,一片片的粉红的木绵花瓣儿飘然落下,沾满了她的全身,倒又象给她穿了一个件粉红的花衣。太子因齐只觉得他的脑袋一晕,天哪,真丢脸,不要说,他也知道他这是。真的没想到,他堂堂的齐国太子居然会。这要让人知道,不要人家动手,他自杀算了。因齐没有想到,他脑袋一晕,没有控制好力度,一下整个人都向前趴在了倾倒的大槐树上。咔嚓,撞断了树枝。潭水边的仙女听到响声,脸色呆了一下,惊呼一声,拿起地上的衣服,转身象一头小麋鹿一样的跑了。
太子因齐没有想到就这样吓跑了小仙女,慢慢缩回了身子。渐渐他的大脑恢复了正常。他才发现,他犯了一个可笑的错误。哪有仙女见了人吓的落跑的。仙女不都应该是飞的吗?那她,是个人?这个想法让太子威没来由的快活起来。是人,是他齐国的人。那他就一定能找到她,不是吗?他可是齐国的太子啊。
太子因齐从树后走了出来,一直走到那片野花盛开的草地上,她走了。这儿还留有她的一缕气息。他嗅了嗅,除了花香,空气中还有一抹淡淡的不易让人觉察的人体的香味,是那种少女特有的幽香。他从这片草地上看过去,没有路,只有在黑夜里静静立着的树影。她不会是个妖吧。就是妖,也必是个可爱的妖啊!
太子因齐的目光落在这片草地的尽头,那个她消失的地方。他的目光瞬间被一个东西吸引了。那好象是,是什么?他走过去,在一个树枝上,那是一件破旧的坎肩。说它旧,是它真的有点时间了。洗的发白,都看不出原来的色彩了。可它很别致,很干净,束腰的地方看得出来被改过,胸前绣一朵楚楚可怜的黄色小野花。这小野花他觉得好熟悉,好象在哪儿见过。但他一时又想不起来了。但是这件坎肩,他不会不认识。这是齐国奴隶的衣服。天#糊不会是他的奴隶吧。她那样一个仙儿一样的人。她是奴隶,她怎么可能。看样她那么?她如果是奴隶。那他实在不能想象,会有哪个主人放着这么美丽的女奴不收在身边的。想到这,他的心瞬间冷了一下。那一刻,他居然有一种想杀人的感觉。他想他不管,他不管她是谁的奴隶,他不管她是否已非完璧之身,他要定她了。她,那个不知名的女奴,她注定是他的了。他一定要找到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片领地好象是他名下的棠邑大夫棠公的住地。那,这个女奴是棠公的奴隶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