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她的手碰到了他的脸
他瞬间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一下握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是谁,怎么好像有人在摸自己的脸一样。他是练武的人,睡觉本来就比别人警醒。要不是太困了,他是不会睡过去的。
可是,下一刻,他的手里抓住的就是另一支白皙娇嫩的手。
“天,你,你醒了。你居然醒了。”
他高兴的都语无伦次了。
“傻因齐。不是我还是谁?”
月奴无力的笑了一下。她真是爱死了他这个傻样子。一点儿也不像一国的大王,倒像一个孩子。
“你真的好了,你真的醒了。啊,太医。”
下一刻,他就叫起太医来。得让他们来看看才行。
“好了,别叫了。我没事的,真的,没事。就这样好,我就想好好的看看你。想了许多许多年了。许多许多年,因齐,我的因齐。”
“你?许多年?你?”
“我什么都记起来了。我虽然不知道我是怎么失去记忆,成了公主的。可是我真的想起来了。我就是蓬蒿。那个卑微的被你爱着的小女奴。我想起来了。所有的我都想起来了。你让我等着你来接我。可是你没有来,我没有等到你来啊。”
“天,蓬蒿,啊,灵儿。”
下一刻月奴就被狠狠的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因齐紧紧的抱着这个失而复得的人儿。他觉得这一刻他真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因齐,我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啊,都是我不好。我忘了,你刚醒过来。你身子弱。我。”
“你看你,我只说了一句,你就说那么多。”
“对了,我最后和子靖一起去棠府找了你。你没有了,祭祀的名单上有你的名字。可是你却,这是怎么回事啊。”
“那时候,我也以为我要死了。我是老爷亲点的名。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的了。可是,我没有想到,我真的是命不该绝。古吹台都上过了。却在验身的时候查出来我有了身孕。所以我逃过了一却。”
“什么,你说什么,身孕。你?那,那个孩子,他就是我的?”
“你这个傻瓜。”
“啊,那我做父亲了。那个孩子呢?”
“你还问啊。那个孩子还不是差一点儿就被你给杀死了。”
“啊,就是你说的那个孩子。那孩子叫什么?”
“叫昊儿。”
说话的声音响亮极了。不是病弱的月奴,而是雅琳奶妈和一脸不高兴的昊儿。
雅琳拉着昊儿的手走进来。昊儿还不情愿的拧着头用眼睛瞪着因齐。他可看不惯这个霸道的家伙。就是他差点杀了他和长子叔叔,还害月姑姑躺在床上。
“昊儿。”
月奴一见昊儿两眼发热。她的孩子啊。这么年来,她从来也不知道她的孩子就在她的身边啊。可怜的孩子。
“昊儿,你叫昊儿吗?”
因齐颤着声音叫着昊儿。这是他的儿子吗?他有一个七岁的儿子了吗?他突然想起来了太卜的话,“寒冰戎敌,有凤来仪,。”
哈哈,这卜卦就是说的月奴啊,说她是齐王宫里的真王后啊。他有儿子了。他不是九天孤命了。天,月儿啊,月儿就是那个会破了他“九天孤命”卜卦的女子啊。
“奶妈?”
月奴看着雅琳叫,她知道这里唯一能解开真相的就是雅琳了。
“公主。”
这是月奴听到雅琳第一次叫她公主,叫的是如此的深情意切。雅琳望着三个人的眼睛,她慢慢的说起。从王后和她出宫,一直说到她再见月奴。说到昊儿的出生。一句一泪的说的清清楚楚。说的月奴流了一脸的泪。因齐眼红红的。
“你看,昊儿就是你和公主的孩子啊。”
雅琳说完了,他扯开昊儿胸前的衣服。因齐和月奴都清楚的看到了,昊儿胸前挂了两串项链。月奴认出来了,那一条分明就是她挂在脖子上好多年的母亲留给她的月牙形的那条链子啊。因齐也一眼就看出了昊儿胸前挂的另一串项链明明就是当年他给月儿的那一串让她求救的玉石链子啊。
“昊儿。”
因齐一把把昊儿搂在怀里,他一手搂了昊儿,一手搂了月奴。这一刻他真是成了全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玉苑宫里,花落,雪飞,一条白绫在风中飘飞。白绫三尺愁千丈。棠姜站在白绫下,她脸色苍白。她知道她完了。她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她不想死在别人的手里。就这样让她在雪里走吧。雪下大了,就会把什么都淹没了。就像她从来也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一样。她不由问自己,如果自己明知这个结局,她还会选择这一条路吗?答案是肯定的。会,她一定还会选择这一条路。不为了王后,就是为了这个男人。她也会啊。她什么时候失了自己的心的呢?也许就是在棠府大厅里隔纱相望的那一眼吧。也许是新婚之夜,他把她叫做灵儿的时候吧。她爱上一个永远也不会爱上她的人,这注定了是一条不归路。
我走了,她最后望了一眼远处的那处巍峨的宫殿,泪落,白绫不再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