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余楠抱上床,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准备去厨房作饭。余楠对我有些不放心,紧紧的抓着我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我看出了她的担心,告诉她我哪也不去了,连班儿都不上了,今天的工作就是留在家里陪她。为了让余楠安心,我当着她的面给公司打了个电话,之后将电话关机,交给她保管,这样余楠才塌实的睡着了。
进了厨房,我一个人闷头做起饭。为了给生病的余楠补补身体,我先把从楼下超市买回来的鲜鸡炖上了。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鲜鸡快熟了时,我一扭头看到了余楠,她倚靠在门边,头发散乱,穿着拖鞋,披着外衣,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发呆。
我赶忙把她赶回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我告诉她小心别再着凉了,她说为什么不把空调开成暖风呢,这我才意识到从昨晚到现在自己一直都处在很不好的状态中,竟然只记得空调可以吹冷风,而忘了还可以吹暖风了。
我说:“睡够了吗?没够就再睡会儿,够了就再躺会儿。”
余楠说:“我本来没睡够,但被香味一勾我就不得不醒了。”
我笑着说:“那你就再休息会儿吧,呆会儿会有很多好吃的等着你。”
余楠一脸认真地说:“我不!我怕你偷吃,我想看着你。”
我和余楠都笑了,当然,我是一脸无奈的笑。
我起身要去厨房,余楠忽然来住我的手,表情看上去像是想到了什么,噘着嘴对我说:“我生病了,你不会嫌我太累赘,然后往饭菜里下毒吧!我可不想死的很难看。”
我听到余楠的话笑个不停,我说:“你怎么那么烦啊,你以为我是男版孙二娘呢,怕我下毒别吃啊。”
我甩开余楠的手,去了厨房,背后她还在说:“放心吧,禽兽,你下毒的事儿我会替你保密的,你就饶小女子一命吧……”
当时弄的我真恨不得把盐当成毒,往饭菜里倒咸死她。
饭菜做好后,余楠像从来没吃过东西一样,把我做的东西吃了个精光了。然后挺着肚子倒在床上,我看着她隆起的小腹,认真的对她说:“看你的样子怎么着也得怀5到6个月了,做好当妈妈的准备了吗?”
余楠忽然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沉下脸,我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吃饱撑着了?”
余楠突然毫无理由的冲我发火,“这种话你是不是以前总对易菲说呀?”
我说:“你没事儿吧?是你病好了?还是我招你了?”
余楠又哭了,“你说,你和易菲以前都怎么亲热的?”说着余楠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你干什么呀你?没事儿吧你!”我的语气很生硬,“这不关你的事吧?”我甩开了余楠的手。
余楠一下子就安静了,自言自语地说:“对,没错……我算什么呀,当然不关我的事,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余楠苦笑着出了会儿神,默然不语的转身躺在了床上,用被蒙住了头。
我不知所措,心里责怪自己的语气太差劲了。可又产生了另外一种想法,我今天对余楠可能是太热情了太关心了,体贴的像个居家好男人,她别头脑发热,对我过于依赖。
或许我的语气强硬未免不是好事,省着以后和她纠缠不清。其实我也有点喜欢余楠,可我心里却总有解不开的结,那是足以影响我和她谈情说爱的结。我静静的想着,以我现在的心态,我和余楠是不会有将来的,因为我对她的感情还实在不足以让我决定和她一起生活,所以我不想伤害她。
余楠住在我这里只是暂时的,如果时间久了,我想她也许真的会离不开我,而我也将无法控制自己,所以,当务之急是余楠必须离开我这里,我知道现在还不行,时机还不太成熟。
站在屋子里,我的心有说不说的难受,却又告诉自己必须保持头脑冷静,必须对余楠无情,我就那样凝固在原地,心绪交加。
我弯下腰,轻轻的碰了一下余楠的肩膀,“对不起,别怪我。”
在我碰着余楠身体的瞬间,一阵阵的体温传到我的皮肤上,而我,我的眼泪一下子涌到了眼眶,鼻子酸的要命。
将余楠的卧室门关好,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起了电视,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梦里面感觉整个人轻松了许多,紧绷的神经得到了舒缓。
不想一觉睡到了晚上,看了看表已经7点半了,我将余楠卧室的门打开一个缝,余楠还在睡着,我又将门关上,走向了厨房。
完全没有作饭的兴致,于是我下楼找了一个离家不远的饭店,要了些菜和饭,买回来的时候余楠已经醒了。
余楠晚上没什么胃口,在我的强逼之下,才喝了一碗的汤,吃了些蔬菜和饭。吃完药后,余楠面无表情的对我说:“姚远,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我说:“你说吧,我听着呢。”
余楠说:“能不能陪我去趟西藏?”
我愣了一下,挤出一丝笑容说:“怎么,又想他了?”
余楠没有回答我,只是问:“我就想知道你能不能陪我去?”
我说:“那你总得给我一个陪你去的理由吧?”
余楠说:“我就想让你陪我去,这个理由够充分吗?”
我不置可否,“我总得跟公司商量商量吧,公司给我假我才能跟你去。”
余楠问:“你们公司要是不给你假呢?你是不是就不陪我去了?”
我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余楠的表情忽然变的阴沉,说话的口气很生硬,说:“姚远你记住了,如果你不陪我去你肯定会后悔的!”把话说完,余楠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余楠说的歇斯底里,我听的胆战心惊,余楠是个做事很极端的人,她的话不免让我有些担心。但让我费解的是,她怎么突然想去西藏了?让我陪她去西藏干什么呢?难道是她想去西藏是为了散心?这些我都无从知晓。
上班后,我就向韩真真说了想请假去西藏的事儿,结果糟到了韩真真的拒绝,她不给我假的理由是公司目前的情况她还没完全掌握,需要我的帮助,叫我要以大局为重,要以公司利益为重。
她这样说了我当然无话可说了,心想只有等周末了,只是不知道余楠那能不能通的过。
下班后,萧相北打电话说找我有重要的事,约我在台球厅见面。我到台球厅的时候他已经在那自己一个人打撒谎能够了。我拿起一个球杆儿跃跃欲试,好长时间都没打了,手痒痒的很。
我说:“找我什么事儿啊?说吧。”
萧相北情绪低迷,背靠着球台说:“杨紫她爸妈要见我。”
我笑着说:“这是好事啊,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萧相北说:“我不是怕过不了她爸妈那关吗,听说她爸还是一警察,这不撞枪口上了吗。关键是杨紫挺听她爸妈的话,万一不同意杨紫跟我,那我不瞎了吗!”
我光顾着打球了,没太听清楚他说什么。不过看萧相北的样子对见杨紫父母的事儿心挺没底的,很着急的对我说:“咱能不能先不打,哥们这儿都火烧屁股了,你还打算隔岸观火啊!”
“我能帮上你什么你直说。”我也学着他靠在了球桌上。
“你不是去过余楠家吗,你把见她父母的经验传授给我,这样我不就知道该注意什么,怎么做,心里不就有底了吗!”
我很奇怪,“我和你这是两码事儿,我又不是余楠的男朋友,见她父母怎么能和你见杨紫的父母相提并论呢。”
萧相北坏笑着说:“什么两回事儿啊,我看是一回事儿。可能就你不那么认为吧,一个女孩能带一个男的回家见自己父母,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我问:“那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
萧相北不加考虑地说:“我当然知道!”说完后才反应过来,“咱别往坑里带我成吗!”
我笑了,但一想萧相北说的不无道理,余楠带我去见她的父母,一定不像余楠自己说的那样,想到这儿,我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我转过身,一边瞄球一边说:“我声明我和余楠只是简单的朋友关系,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整一身人模狗样的行头,再问问杨紫她爸妈喜欢什么,买上做为见面礼,到她家里后会来点事儿,有点眼力见儿什么的,我知道就这么多。”
萧相北听我说完显的很激动,有点久旱逢甘雨的意思,表情也变的眉开眼笑了。
“够了够了!对了,和赵冉联系了吗?”
我摇了摇头,心想光忙活余楠了,哪有时间啊。
“既然你说你和余楠只是朋友关系,那你就只能对赵冉一个人施展你雄性的魅力,千万别脚踩两只船,容易翻。”
“别说那屁话,我和余楠的事儿不用你提醒。再说和赵冉成不成还两说呢,你到好,先给我定了个不专一的罪过。”
“我这不是好心吗,主要到不是怕你落花无情,就怕余楠人家流水有意啊。你和赵冉成不成我不管,反正你可别把余楠伤了,大家都不是好一天两天的了,没那意思趁早别在一起凑合,到时候出点什么事儿不好。”
我一听就急了,“出什么事儿啊?你找我是帮忙的,还是来气我的?这球儿没法打了,我走了。”
我那球杆儿一扔,转身就走了。萧相北追到门外,拉住我说:“别生气呀,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不会说话的孩子一般见识,我错了,行了吧。”
我见萧相北承认错误的态度很诚恳,便说:“算了,你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萧相北又请我吃了顿东北家常菜,算是赔罪的。
从饭馆里出来后,我刚上车,萧相北像是想到了什么,叫住我问:“你那奥拓呢?”
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卖瓜子了,怎么了?”
“多少钱?”
“5000。”
“你猜他转手卖了多少钱?”
“他跟我说自己开呀,卖了?”
“他转手卖了7500,挣了2500。”
我有点气愤,心想王梓这小子太不厚道了,赚钱都赚到我身上来了,等哪天见到他的,我非得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回家一进门余楠就问:“跟公司请假了吗?”
我如实说:“请了,一早去我就请了,但老总同意。”
余楠没再说什么,回自己房间正准备关门,我上前用手摁住门,跟她商量:“你看能不能这样,咱俩周六去周日回来,既不耽误我上班又不耽误去西藏,只是时间紧了点。”
余楠想了想,点了点头。
我关心她问:“你吃饭了吗?没吃我给你做去。”
余楠说:“没吃,没有胃口,我想休息一会儿。”
余楠关上门,我回了自己的房间,偷偷点着一根儿烟猛抽了几口。我躺在床上想,余楠在这儿一直住下去肯定不是个事儿,但现在让她走又不太好,左右为难思来想去,决定从西藏回来就跟她提让她走的事儿。
无聊的摆弄着电话,无意的看到了赵冉的手机号码,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下表已经10点多了,现在打电话过去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她,于是发了条信息过去:我是姚远,这么晚给你发信息没打扰到你吧?
发出去的信息像石头沉进了大海里一般,没有任何回音。我躺在床上不敢轻易睡着,怕赵冉回信息不能第一时间看到。可惜赵冉并没有回我的信息,我想她可能是把我忘了,于是那晚我失眠了,只为一份不着边际的情感。
每天的上班下班已经被程序化了,让我对工作很难再有激情,生活似乎也如此,回家面对余楠的时候,我总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说错话做错事,影响到他。而余楠则只是每天呆在家里,不去上班也很少吃饭,人瘦了一圈不说,跟我说话的次数也逐日减少,我的心很慌。
我现在只盼着赶快到周末,马上去西藏,也许余楠只有看到了他,才会变回原来的自己,而我的心也会变的塌实。而且那时让余楠搬走不会觉得自己有多残忍有多不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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