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很和谐的晚餐结束后,邱妈一早就把邱生和小鹿推进房间,说是要他们抓紧时间婚前交流,但又很紧张地叮嘱了句:不准滚床单。不说还好,这么一句,让小鹿完全陷入了烦躁与尴尬间。
小鹿傻站在门边,抱着一堆邱妈刚塞给她的换洗衣服,手足无措地看着靠在床上翻看杂志的邱生。犹豫了很久,唇张了又合,好不容易她清了清喉,终于下定决心打破僵局了:“那个……我、我想回家……”
“我家就是你家。”邱生头也没抬,翻了页杂志,简短的回答从抿成一条线的唇间溢出。
“那、那我家还有一只猫和一只狗等着吃饭……”
“我一会打电话给旭尧,让他去照顾,明天一早陪你去把它们接过来。”等等!哪来的狗!
邱生想问,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小鹿又一个借口压过去了,“但是我衣服什么都在家……”
“穿我妈的,将就一晚,明天陪你去买新的。”
一次又一次地被打断,辛苦找的借口一个又一个地被否决,小鹿嘴一嘟,眼一闭,一鼓作气地喊出了真正的理由,“我们根本就没有到这种不分彼此的地步呀!就这么住进你家了,算什么哇,你要我怎么跟一个是谁都不知道的人同床共枕!严格来说,我今天才从你妈口中了解真正的你……”
——啪!
他把杂志一合,往床上一摔,不轻不响的声音又一次成功让小鹿闭嘴。
抬起眸,邱生长腿一跨,撑起身坐在了床沿,揉了揉湿漉漉还有些滴水的头发后,他嘴角一扬,拉扯出一道浅笑。头偏了偏,眼神转向小鹿,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不要,叫她过去就过去,算什么呀!起码保留一点倔强的权利吧。
不想浪费时间跟她耗,邱生索性站起身,慢慢逼近她,近到咫尺的时候,伸出手撑祝糊背后的墙,把她困在了自己的双臂之间。深吸了一口气,他尽量放柔声音,耐着性子:“为什么要逃!为什么就没想过留在我身边,花点时间来慢慢了解我!”
“我、我们……”这样吵吵闹闹、分分合合,她几乎已经分不清他们的起点在哪了,要怎么去了解。
邱生咬着牙别过头,下颚跟着紧绷了下又放松开了,再次转过头看向她时,眼里是笑容和纵容,“想说什么就说,别憋着;想问什么就问,我不会再瞒你。”
“你还会回去吗!”平复了下呼吸后,小鹿总算问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嗯!”这问题有点太抽象了,他反而被她弄得一头雾水,无从回答。
“回蒋哥那呀,骑偷来的永久牌、拿照相机,陪着我,帮我收拾烂摊子呀。”那才是她熟悉的邱生,才是她生活惯了的世界。
“回不去了,我不可能一辈子都那么任性。我想要的,我得到了,没什么遗憾,就这样了。”
他说得很坚决,眼神里没有一丝落寞或留恋,小鹿眼都不眨地看着他,有丝心惊,眼前的男人让她觉得好陌生。那种商人的运筹帷幄,对未来自信满满的笃定,成熟、稳重,这大概对于大多数女人来说都是致命的吸引力,小鹿也不例外。
只是,如果他一开始就是用这种姿态闯入她生活的话,也许一切就会像童话,而现在……她觉得他们有过的交集都要被擦去了,她必须要重新认识这个男人,他不再是个普通摄影师,变得有钱、有地位、是惹人觊觎的“宝马王子”了;可是她咧,连个屁都不是啦,一种现实的差距感横亘而生。
“老婆。”见她沉默,他启唇,用一如既往地声音低低地唤她,“我不觉得这跟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什么冲突。我还是可以陪着你,由着你撒野。别想太多,你只需要乖乖待在我身边,学着为人妻为人母就可以。”
为人妻也就算了,他为什么还非要强调为人母啊!小鹿烦得都想扯头发了,把五官挤成一团后,她打算拉开话题,尽量别再聊这件很让她压抑的事:“那刚才跟你妈吵架的那个人咧,她说你糟蹋了她女儿哇。”
“难道你认为我在认识你之前,人生一片空白!”正因为看过太多把爱情和面包权衡得太清楚的女人,才会在她身上找到一种灯火阑珊处的安定感。
“你们真的那个那个那个!”她当然没有期望过自己会是邱生的第一个女人,也没有非要跟他的过去纠结,每个人都有过去嘛,只是当那个过去还存在于当下,很难不去计较呀。
“我没有那么饥不择食,不会对一个像妹妹一样的女人下手。”看她紧张到语无伦次的样子,他忍不住心情大好,“你现在能明白为什么我会那么在意沈辰川了吗!”
他也不想没事扯着她的过去,给自己找郁闷,可是那种两个人总隔着一层芥蒂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那怎么一样哇,我就没有气到一走了之呀。”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嘛。
“以后不会了……”他倾身,缓缓堵祝糊的唇,原本只想轻吻,触碰到的瞬间却控制不住了,是太想念这个味道,一旦触及就会轻易沉溺。辗转间,他闭上眼,暗自想着以后真的不会再丢下她了,那种没完没了又是担心又是想念一个人的感觉,太互相折磨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来得很汹涌,小鹿压根就没准备,只能凭借意识微微启唇,本能地回应、娇喘。她勉强维持着理智,把眼眸眯成一条缝,看见他似乎从口袋里掏出两个什么东西,套在她的手指上,冰冰凉凉的感觉有些唤醒了她涣散的意识。
他的唇舌是她所熟悉的,可是小鹿一直不敢睁开眼去细看,她怕看得太清楚,反而会分不清这个男人究竟是谁。感觉到他的手开始不安分,慢慢窜进她的衣服里,她无力,跟着感官溢出一阵阵的呻吟。
可是,就在他们很顺势地倒在床上,理应干柴烈火的时候……
——停、停了!!就这样没有预期、莫名其妙地停了!
“怎、怎么了!”小鹿很费解地眨着眼,也顾不得什么矜持,反射性地问。
“对孩子不好。”他撑起身,声音显得很压抑,眼眸里还有挥之不去的□。
这话宛如晴天霹雳一样,让小鹿突然间就僵硬住,张着唇,处在了木讷状态。
他果然是真的很在意这个孩子,在意到让小鹿不敢想象要是检查出来,还是没有,他会是什么反映。抿了下还残留着他余温的唇,小鹿低下头,眼神没有焦距地乱转,就是不敢看他,一转就转到了自己的无名指上,“欸!这什么啊!”
原来那个冰冰凉的感觉不是幻觉哦,真的就多出了一枚戒指咧。
“结婚戒指,喜欢吗!”他挑了很久,排除了一堆华而不实的,最后在见到这对款式简单的戒指第一眼后,便认定会很衬她。现在看来,的确很衬。
“……喜欢。”还有说不喜欢的权利吗!都已经这么被套上了,完全都没有她表达意愿的空间,如他所说,他要的不过是她像个傀儡一样待在他身边吧。
后来,邱生似乎还说了很多话,婚礼、婚纱、喜帖、酒宴……零零总总一堆,像是闲扯,漫不经心的,感觉更像是在评论一场别人的婚礼。而她也彻彻底底地觉得那是一件与她无关的事,一直钻在他的怀里,小鹿没有用心听,更没有用心去想太多,只是看着无名指上的那枚婚戒发呆,大概是看久了,眼睛太酸了,才会有泪从角落滑落。
还没能明白那些眼泪到底是什么寓意,她就已经睡着了,心很酸,但又很久没有睡得那么踏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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