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生远远便看见这头的混乱,快步上前,看见哭成泪人儿的范如琤,当下立刻变脸。
“你他妈的肥婆,给我放开她的手!”一掌拍开女人的箝制,心急地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琤琤,他们欺负你吗?”
见他来,双臂立即圈抱过去,埋进他怀里无助哭泣。
看她哭得很么伤心,他一把火瞬间飘高。
“肥婆,你最好给老子说清楚,你是怎么欺负她的?!”还没看她哭那么惨过,他心都要碎了!
女人见他气势凶恶,害怕地缩了缩肩膀,声音弱了些。“是她……不安好心,想拐我儿子,搞、搞不好什么贩卖人口的……”
何必生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想宰一个人过!
“不安好心?你说她不安好心?#糊要真心拐走你儿子,多得是机会下手!你这八婆每次东家长西短说人小话时,有多少次忘了儿子的存在#糊拿牛奶糖哄过你的小孩多少次你知不知道!”居然说她居心不良,气死他了,这年头果然好人不能做!
“那她干嘛还常常偷窃我们——”
“她只是羡慕!羡慕不行吗?一个没爹疼没娘爱的女孩子,让人家远远看着羡慕一下是会死吗?”
周遭嘘声四起,开始有人用斜眼鄙视妇人的冷血、毫无同情心……
妇人涨红了脸,死不低头地吼回去:“话都是你在说,她自己刚刚都不敢讲,说不定……真的是看我儿子可爱,想偷拐走,她刚刚还——”
“你是猪吗?看不出来她不能说话?要她怎么解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要不是女人,他早就一拳呼过去了。
“啊!”看出男人真的抓狂了,好怕她紧握的拳头真的挥过来,妇人抱了儿子,赶紧离开。“不跟你说了,一脸凶神恶煞,看来就不是好东西……”
“你他妈给我离她远一点,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惹她哭,老子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凶神恶煞是吧!那他就恐吓个彻底,反正说他是败类、恶霸、地痞流氓的人多得是,全世界都怕他、唾弃他、嫌恶他也无所谓,他早就不指望当善良老百姓了!
只有她——
他放柔了天生霸气刚硬的脸部线条,凝视肩膀上委屈哭泣的小脸。
这个女人,初见的第一眼,就给他好温柔的笑容,不曾嫌弃、不曾害怕、不曾拒绝过他。
“不要哭,琤琤,我在这里。”如果她允许,他想一直守在她身边,不当她男朋友也无所谓,他知道他配不上,只要让他看见她,保护着她,这样就可以。她还是哭,眼泪好伤心地一直流。
何必生抱起她,回到他们常常坐的那张长椅,将她搂抱在腿上。
她自行调整姿势,边哭边往他肩膀趴去,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以哭声向他告状。
“琤琤、琤琤、琤琤……”他轻轻地喊她,一声又一声,没有多余的安慰字眼,就只是喊着,宽大又厚实的掌心拍抚她颤动的背,好宠爱、好怜惜地轻轻摇晃。
她忘记哭泣,泪水洗濯后更加明亮清澈的眼注视着他。
他这样……好像爸爸。
小时候,她受委屈,爸爸也是这样把她抱在膝上,像个小娃娃,抱着、哄着、轻轻摇晃,说琤琤好乖,琤琤不要哭,爸爸最喜欢琤琤了……长大以后,已经好久没有人这样对她了。他抱她、喊她的样子,好像爸爸,那让她觉得,他很宝贝、很宝贝她。他随意拎着上衣一角替她擦眼泪鼻水。“走吧,去买甜筒吃。”
她赶紧跟上去,紧紧抓祝蝴的手。
他会替她骂人、保护她。
她想一直跟着他……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范如衍先冲了个澡,想起有一阵子没关心妹妹的情况,转往右手边扭开房门,她在床上睡得很熟。
打开如琤随身带的背包,先查看放在内层的钱学够不够用,发现金额几乎没动用到,他有些不角,放回包包,坐到床边审视她的睡容片刻,拉好被子走出房门。
“如琛!”
“大哥,什么事?”范如琛由厨房探出头来。
“琤琤包包里的钱是你补上的吗?我一次放的她好像都没有用到。”
“喔,那个啊,我知道原因,大哥不用担心。”出门都有人陪在身边,看顾得周到,她哪里需要花什么钱。
“还有,她左脸颊红红的,是不是有人欺负她?”
“咦?”这他到没留意到。
范如琛放下手边正煮的洛神茶,移步到小妹屋内。
真的有点肿。
他眉心微蹙,从她包包里头,取出那本随身带着的绘图本,翻到最后几页细看。
问她,她不见得说得清楚,但是她会画下每天发生的事,用画纸来写日记。
“琤琤什么时候认识这样一个人?”范如衍问,从她的画看来,这个男人很保护她。
范如琛将绘图本放回,留意到她包包变得丰富许多,有一把折叠伞、防晒乳、手帕、贝壳造型的手机吊饰等,这些都是以前没见过的。他轻轻笑了。
他们家直率的小妹啊,谁对她好,她就会放在心上,万般珍惜那个人给的一切。
这包包就像她的宝贝袋一样,她总是将最喜欢的一切放进里,由包包里的物品比例,就看得出男人在她心中的重量。
所以,那人是真的对她极好吧,否则她不会那么依恋他。
兄弟俩放轻步伐离开房间,范如琛这才开口。“他……怎么说呢,一般人第一眼会觉得他不得善类,他不是那么斯文俊美的男人,外表粗犷,可是心很累。我想,琤琤眼里看到的他,应该很帅很温柔。”
“可是……我没见过他。”如果对方存心欺负琤琤呢?他一点都不了解那个人。
“大哥,你不用担心,那个男人我私下观察不少次,对琤琤不错,琤琤和他在一起很开心。”如果不是数回观察下来,相信男人的善意,他不会那么放心让琤琤与外人频密接触。
范如衍坐着想了很久。
当弟弟的也不出声,很尊重地等待大哥首肯。
思考了长长一段时间过后!
“他什么时候要娶琤琤?”
“噗!”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呛咳了几声,好不容易顺过气来。
“我、我说大哥!”他哭笑不得。“人家才认识不到两个月好吗?这是很正常的人际关系,还谈不上什么男女朋友结不结婚。”
“人际关系”四个字,似乎带给范如衍极大的困扰。
在他生活圈中合伙人,除了弟妹以外,称得上人际关系的互动就只有修车厂的员工和一群大男人,唯一的女性只有会计小姐。
会那么主动、频密地和一个女孩子接触,不就是在交往、想娶她吗?至少他是这么以为。
范如琛叹气。“大哥,你真的很老实。”还很纯情。
范如衍一点都不在乎弟弟的评论。“他清楚琤琤的状况吗?”
“琤琤说,他知道,而且说没关系。”相处一个半月,再怎么粗线条都察觉得出琤琤异于常人,却依然对她呵护备至,这是范如琛愿意让他们来往最主要的因素。
“有什么状况要告诉我。”
范如琛点头。“嗯,我知道。大哥你别担心我们,有空也想想自己。你有喜欢的人吗?”
本是顺口一问,没想到那张刚毅木讷的脸孔居然红了。
不会吧?真的有?他这大哥眼拙著是出了名的,超不会认人,女人在他眼里全都长一个样,他还以为大哥这辈子打定光棍了!
“她漂亮吗?”
“很漂!”声音打住,范如衍一脸不自在,结结巴巴道:“没、没、没有,你不要乱猜,我要去睡觉了。”
好拙劣的借口。
大哥只要一说谎,就会结巴,根本不需要猜。
好笑地看着那道遁逃回房的身影,范如琛很好奇,真的很好奇,什么样的容颜在大哥眼里通外国独特、并且单单铭记天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