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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于知乐没有半点抗拒,干脆地从冲锋衣口袋里取出了驾驶证,递给他看。
    景胜抽过来,旋即翻开来和手机上面的资料作对照。
    还是个挺漂亮的女人。
    小脸长眼,白白净净的,就是绷着个嘴,拍照不爱笑。
    驾驶证上是齐耳短发,而软件上登记的头像,已经是披肩长发。
    “于知乐。”他瞅着驾驶证上的个人信息,念出她的名字。
    女人没搭话。
    景胜挑了挑眼:“知足常乐?”
    前面人回:“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景胜蹙眉:“zhi字不一样啊。”
    女人又不说话了,似乎懒得在名字的真正含义上作辩驳。
    景胜歪脑袋,打量起前面的人来。
    刚巧,她有一段后颈暴露在他视野里,很小一块肌肤,白莹莹的,像隐匿在礁岩深处的珠玉。
    景胜舔舔上牙关,开始挪动身子,从驾驶座正后方移到了一旁。
    驾驶座的椅背有点高,连续拗了好几个刁钻的角度,他发现都不能看到多少女人的长相。
    有些心烦意乱,景胜抖了两下腿,喊道:“停车!”
    于知乐快速扫了圈附近的路况和标识:“这边停车违章,等前面路口拐过去再说。”
    “现在就停。”他喝令的语气颇有些无理取闹。
    于知乐以为他着急想吐,腾出方向盘上一只手,熟稔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送到后面,窸窸窣窣的响。
    什么鬼。
    景胜伸手接过去。
    日,是一团皱巴巴的塑料袋。
    她以为他要吐?
    景胜更烦了,扔开塑料袋:“我让你停。”
    于知乐当即刹住车,反正罚单也不是开给她的。
    “我要下车。”
    于知乐回眸,看到男人已经爬到门边,手抓着把手,企图开门。
    于知乐问:“去哪?”
    景胜嘴里轻轻蹦出两个字:“尿、尿。”
    于知乐:“……”
    “骗你的,”景胜推开门,笑得眼睛弯成两颗小月牙:“我要坐副驾。”
    “……”
    他的目的简单明确。
    就想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样。
    车再度上路,景胜也如愿以偿坐到了副驾,终于能好好瞧清楚这女的长相。
    他朝于知乐身在的位置偏过头,一点也不知避讳地紧盯着她。
    她的侧脸。
    好看,几乎挑不出差错的标志。
    额头饱满,下巴微翘,鼻梁秀挺,最妙的是上面还有颗小痣,跟他迷过的一个韩国女星一个样,差不多的位置。
    她颧骨稍高,五官却没因为这少许的嶙峋减色,反倒增添了几分淡欲无求的味道。
    金色的车流,连接着鳞次栉比的商铺与霓虹,在窗外穿梭不停。斑驳的光影汩汩滑过去,女人的脸,忽明忽灭。
    出乎他预想的赏心悦目。
    也是这一瞬间,景胜动了个念头。
    心痒痒的,他把蔽在暗处的手,张开又握上,来来回回好多次,为了判断自己的身体尚有余力。
    没一会,他留意到女人的腮帮子动了下。
    极小的动作,也很快,难以捕捉。
    但他看到了,景胜当即笑开来。她磨了下后槽牙,明显是被他看出脾气了,隐忍不发着。
    置气了又如何,他偏要看。
    看看看看看。
    管她嫌不嫌,烦不烦。
    想到这里,景胜唇角扬得高高,愈发张狂地注视着这女的,一刻也没放开。
    他还特意调了首歌助兴,点着鞋尖打拍子。
    歌是魔力红乐队的animals。
    “baby i'm preying on you tonight,
    hunt you down eat you alive,
    just like animals,
    ...
    maybe you think that you can hide,
    i can smell your scent for miles...”
    没有多余的交流,一曲结束,车停在了钟山广场b1停车场。
    钟山广场是市中心最为高档的住宅区,里头公寓的面积和价格不输于周边的别墅山庄。
    于知乐挂好档,熄了火,把车钥匙还给景胜,然后就下了车,头也不回往车后走。
    景胜见状,紧跟着下去。醉意未退,他走路也带着少许踉跄之态。
    于知乐打开后备箱,弯腰把她的平衡车拿了出来,夹在臂弯里。
    刚要压下后备箱门,有只手已经提前架住,不让她关上。
    于知乐抬眼,撑着一边门的,是这辆车的车主。
    他松开手,盯着她问:“这车怎么样?”
    于知乐与他对视一眼,不笑不怒,只评价道:“挺好啊。”
    “是嘛——”顶配保时捷,能不好嘛。
    砰一声,景胜自己关上了后备箱,单手插到大衣兜里。
    他再度看向于知乐,眼底眉梢都是笑。
    景胜是典型的眉压眼,一笑便一股子坏气,分外勾人。
    此刻,他的笑容里沁满暗示,且越发露骨,是不低于刚才车里音乐的暗示和露骨。
    接着,他勾起一边唇角,问她:“要不要跟我上去坐坐?”
    ☆、第二杯
    翌日,景胜在一身酸软中睁开了眼。
    头疼欲裂,颈侧也隐隐作痛,他翻了个身,哼哼唧唧地跟被子搅和了好半天,才吃力地仰坐起来。
    怎么会这样?
    景胜大脑里一片空白。
    记忆只停留在昨晚停车场那里,他真诚邀请那个女人上楼一“坐”,然后呢?
    想到这,景胜活动了下脑袋。
    “靠!”好疼。
    倒吸一口凉气,手摸上脖根,是这吧?他都不敢多用一点力去揉。
    难道落枕了?
    愈发疑惑,景胜拧眉,像只受惊的河豚那样,鼓足了腮帮子,徐徐呼出一口浊气,而后翻身下床,走向了盥洗室。
    —
    收拾妥当已是中午,身穿大衣的男人提上公文包,乘电梯来到公寓一层。
    走出轿厢,景胜对着门外的金色反光墙整理了一会头发,确认自己完美无缺无可挑剔才往大堂走去。
    跨了两步,他又忍不住退回去,瞄了瞄反光墙里的自己,须臾便收回视线。
    啧。
    不能多看。
    太帅,晃眼。
    单手插兜,走秀般来到大堂,巡逻的保安大叔笑着和他打招呼:“景总,昨天喝得有点厉害啊。”
    景胜停步,眨了两下眼:“嗯?”
    “在外面就不行了,”保安大叔眼角的纹路蔓延得愈发舒展:“昨晚上你倒大堂门口台阶上睡着了,小费把你弄上楼的。”
    景胜:“……”
    “那儿啊?”景胜不敢相信地冲外面扬了扬下巴,硬邦邦的大理石阶梯正在太阳底下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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