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瑾冷淡地嗯了一声:“既是知道自己疏忽了,那就快去把这件事处置了吧。”
“是。”管家答应一声,转头端起皮笑肉不笑的笑脸来,走向宋绮,“宋侧妃,方才六皇子说的话,您也都听见了。您别让老奴为难,自己直接走吧?”
“不,我不要!”宋绮表情惊恐,死命往赫连瑾身边爬,“六皇子,您饶了我。我以后再不敢了……”
“走吧,进去。”赫连瑾连看都没看宋绮一眼,直接带着柳执初,大步进了房里。
房门关上,彻底隔绝了宋绮绝望的眼神。宋绮呼叫求饶的声音渐行渐远,最终消失。
柳执初听得有些感慨,忍不住摇头:“宋绮的做法,大概就是所谓的自作自受了。”如果她没有身在曹营心在汉,嫁给赫连瑾之后还和先前认识的情郎勾三搭四,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赫连瑾听见柳执初的感慨,有些莫名其妙地转眸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看见柳执初脸色微妙,赫连瑾想了想,忽然说了一句:“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啊?”柳执初莫名其妙地抬眸看向赫连瑾,被他这话说得一头雾水。
赫连瑾微微拧眉,脸色也有些不悦:“怎么了,又有什么事情?”
“呃……事情么,倒是没有。”看见赫连瑾不高兴的模样,柳执初讷讷,完全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惹到了这尊大佛,“我只是觉得……”
她还未把话说完,门外秋莲忽然来报:“六皇子、夫人。方大小姐在门外求见。”
方大小姐,是方月么?柳执初闻言松了口气,连忙道:“快请她进来吧。”
“是。”秋莲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方月已然跟在她背后。
方月走进房间,对赫连瑾福了福身:“臣女方月,见过六皇子。六皇子万福金安!”
赫连瑾淡淡颔首:“起来吧。”
“是。”方月站起身来,顿了顿,微微愧疚地咬唇,“六皇子,我……实在是对不住。”
赫连瑾挑眉:“你有什么事情对不住本王?”
“昨天……”方月低头,声音也越发的轻,“如若不是我叫六皇子妃过去帮忙,宋侧妃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至、至少,也不会被人发现,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柳执初看着方月,心下了然。看来方月是觉得,事情闹成这么丢脸的模样,也有她的责任。
赫连瑾却显然并未这么想,微微蹙眉:“这件事怨不得你。”
“六皇子!”方月微微意外。回过神,却还是愧疚无比,“即使六皇子不怪我,我对这件事,仍然是愧疚的。我……”
“够了。”赫连瑾微微不耐,皱着眉头抬了抬手,示意方月闭嘴。
方月脸色微微发红,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忽然,她眉头皱了皱,似乎十分难受的样子。
柳执初瞥了方月一眼,忽然想到什么,冲赫连瑾道:“六皇子,我和方大小姐久别重逢,想说几句悄悄话。您宽宏大量,想来定是会给我们空间、让我们叙叙旧的,是不是?”
不就是想让他暂时离远点么,偏要打出一个正经的名号来。赫连瑾对柳执初的借口嗤之以鼻,表面上倒是没说什么,冷哼一声便起身离开了。
方月看了赫连瑾的背影片刻,回眸看向柳执初,轻声道:“六皇子对你倒是不错。想不到,你在嫁给六皇子之后,日子过得居然如此甜蜜。”
“甜蜜?”柳执初万万没想到,方月居然会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自己和赫连瑾的关系,一时傻眼。
“对啊。”方月诧异地看着柳执初,“能像你和六皇子这样亲密无间的夫妻,原本就是少数。”
“……”柳执初顿时无语。她和赫连瑾的关系,和亲密一点都不靠谱。说是互相利用又互相嫌弃,还勉强差不多。
不过这些事情,她和方月也说不上。柳执初咳嗽一声,含蓄地将话题带开:“我看你方才,好像是很难受的样子?”
“什么?”方月一愣,想也不想地否认,“不,六皇子妃会错意了,我刚才没有。”
“不会,我刚才不可能看错的。”柳执初却是笃定,仔细想了想,又道,“昨日在太子府的时候,你也露出过类似的表情。是不是因为癸水来了,你身子不适,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
“我……”方月哑然,脸色顿时涨红。她期期艾艾了好一会儿,终于低声道,“六皇子妃,这、这件事,您可千万别跟其他人去说。”
看来,方月果然是痛经了。柳执初点了点头,道:“你伸出手来,我给你把把脉。”
方月诧异地看着她:“六皇子妃?”柳执初是什么时候学会把脉的,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一看方月的眼神,柳执初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柳执初也懒得多解释,索性直接拉过方月的手,默默按上她的脉门。
方月的脉象有些滞涩,显然是血行不畅的样子。柳执初沉吟片刻,很快便下了结论:“血脉淤滞,难怪你每个月天癸的时候,都要受一通折磨。若是你再这样下去,癸水不畅也就罢了,往后,你还会难以受孕。”
方月闻言,脸色微微发白。柳执初连忙安慰她:“无碍。只要善加调养,往后你的身子自然会和常人无异。”
听了这个说法,方月的心才算稍稍安定下来。她有些惊讶地看着柳执初:“看不出来,六皇子妃的医术居然如此神奇。其实不瞒你说,先前我看太医的时候,太医也说过我难以受孕的事情。”
柳执初微微笑了笑:“只要你肯相信我的医术就好。”说着,拿了纸笔过来,开了一副药方递给方月,“这副药方,可以让你稍稍减轻天癸时的痛楚……”
说着说着,柳执初微微怔了下。方月连忙问:“怎么了?”
“没什么。”柳执初回过神来,忽然笑了,“我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