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冯秀桦并不乖,一直圆睁杏目紧盯游龙。当二人出现在走廊上,瞬移穿墙已超越她认知,被震撼得哑口无言。
张耀北的十八罗汉,并不是真正和尚,只不过是群从狱中弄出来的穷凶极恶之徒,长相极其丑恶的保镖。他们发行奇怪,统一黑色西服,显得不伦不类,别扭之极,酒店客人看得都暗自摇头,一群丢人现眼的怂货。
当然,十八罗汉更不可能施展少林寺功夫,是格斗术,爆发力、杀伤力超强,走的都是阴狠、恶毒路子,每一招都攻击向女人的特别部位,猥-琐、下-流至极。
杨晓荷自从大一遇到吴念玥,发现她功夫非凡后,就一个劲缠着学习,练的虽都是传承数千年、去芜存菁的高深东西,可毕竟没有内功支撑、根基较浅,招式精妙,却华而不实,每次都只能堪堪避开敌人。
当然,一旁俏立的许妙娥,并不是吃素的。每当十八罗汉有人寻觅到破绽,即将伤及杨晓荷,她都击出一截筷子,准确无误击打上对方手腕,给了杨晓荷躲闪、回击机会。
“臭娘们儿,连少爷我的事千情都敢坏。”张耀北一直忽略了妻子杨晓荷同伴,当一看到许妙娥,他就再也无法移开眼睛,凹陷双目大放光泽。
风姿卓越的许妙娥,俏然而立,如一朵芬芳四溢的菊花,孑然高雅,眉目如画、玉靥娇艳,略显普通的长衣长裤,紧裹住丰腴美妙的高挑身段,玉圆珠润、似笑非笑,静态之时,也眼波流转、嘴角含笑,引人欲醉。
当然,经久花丛的男人,都能强烈体会到这位成熟美妇人的野性,蕴涵于骨子中,随着呼吸而散发到全身每一处。张耀北也被吸引住了,仔细看了许妙娥一眼,就清晰体会到了她的旷世诱-惑,阳损的身体似乎瞬间就补满了。
张耀北神情一肃,伸手自我介绍道:“这位美女高贵的姐姐,小弟海城张家少爷张耀北,有幸能知道你的芳名吗?”除了一双乱瞄色眼,张耀北衣冠楚楚,是个标致俊男。而海城张家,最近二十年可谓一等一的豪门世家,在本省各个领域都举足轻重。张耀北浪迹都市,‘海城张家’这个名片,失败之时凤毛麟角。对于一个乡下村妇来说,张耀北觉得张家是绝对能令对方心跳急速、直抛媚眼的极致诱-惑。
可惜,在许妙娥心中,除去巫山不是云,并没给张耀北好脸色,玉臂一挥,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扇开了他:“张耀北,你哥哥是不是张耀南啊?”
“是!是!是!”色令智昏,张耀北承认了杀人犯张耀南的身份:“他是堂兄,我们关系莫逆,比亲兄弟还要亲。姐姐你们是”
觑见张耀北面色猥琐,许妙娥再也没了好脸色,哼声道:“不知天高地厚!小小张家,也敢作威作福!即使北山男主人,见了老娘都还要乖乖跪下磕头哟!”许妙娥螓首一转,正与站在转角游龙戏谑射过来的目光相碰,芳心瞬间一紧,可却并不示弱,做着口型道:昨日在龙潭中,小冤家你跪倒在老娘,乖乖的给我
读唇术,游龙很擅长,怅然一笑,被无所畏惧的野性岳母逗乐了,身形一晃,从人群中进入在洗手间外的战场核心,将围困的杨晓荷抱入怀中,对不满的娇艳少妇解释:“表姐,弟弟刚才有意检验下你的功底,以后好给你传授高深东西。”
砰——砰——砰——砰——
袭击游龙的四个莽汉,四仰八叉,眼如铜铃,不甘的四仰八叉倒在地上。
游龙的出现,抢走了一切光芒,张耀北黯然失色;而他神秘叵测,身手无匹,更震住了场面,张耀北随从中掏出枪的两人,手也微微颤抖。
曾经的小情郎、现在的表弟,杨晓荷对游龙的信任,达到了盲目的境地,咯咯一笑,柔声道:“弟弟,你知道就好,姐姐等你这句话,可等了好多年了。”
二人之间,情意绵绵,虽为表姐弟,可任何人都能看出——阴山镇骄傲而又火爆的公主,有夫之妇也喜欢上了这位少年,她最好姐妹许蓉妃的男朋友。
阴山镇有三大美妇人,冯秀花、许妙娥、杨娟。又有一对公主,冷公主许蓉妃、火公主杨晓荷。她们俩既是青少年心中永远都不可能触及的美梦,又是他们一直保护的对象、骄傲、荣耀。
杨晓荷包办婚姻,准确来说,是她亲生父亲杨林将她奉献给了海城张家,换取到大靠山的行径,使得阴山一代人心中的梦破碎了,又恨又无奈,自己能力、本事不足。
许蓉妃、杨晓荷继承了太多其母身上优点,相互间也有种天然默契。故此,小镇镇民调笑她们应同嫁一个老公。时间一长,这句话在阴山镇被广泛熟知。
游龙救下杨晓荷,酒店中本地人,不但没人觉得不喜,个个都兴奋得如过年,个别青年人还咕哝道:“对对对!只有蓉妃的男朋友才配得上火公主!”
张耀北骨子里,是看不起出身乡村的杨晓荷,更看不起银山镇人,故此,他除了结婚出回门,这还是第二次过来。杨晓荷的美艳、性-感、热-辣,如烈火一样,时刻炙烤着他的浪荡之心,曾立誓要征服杨晓荷,让她爱上自己。
游龙、镇民的行为、话语,可谓打脸至深,张耀北脸都丢尽了,青一阵红一阵,朝着年纪最大的中年汉子喝道:“黎叔,给我狠狠打死这个小白脸,我就不信他快过啊”
张耀北一个‘枪’字还未吐出,一道白光从他面前划过,丰姿卓越的许妙娥玉手抖着还在滴血的筷子,大笑道:“没了舌头,老娘就不信你还能胡言乱语。”
叮——叮——叮——
接连三路扫向许妙娥的子弹,都被她手中同一根筷子挡住了。在场所有认识、不认识许妙娥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惊骇道,这女人早已达到了刀枪不入的境界,没想到住在镇外王家村一直都在藏拙!
“在我的地盘上,将你们海城痞子纨绔子弟、兵-痞的作风收敛起来。”许妙娥有意立威,玉右腕轻振,手中筷子分成几截,直射而出,堪堪摄入了三个执枪中年汉子的手腕上,并穿透了。
滴滴——滴滴——
血落在地板上,可却没有一人擦拭,也没有一人止血。张耀北所带来的所有人,惊恐得完全失去了反应。
“士兵乃国之守卫,枪械乃国之利器;你们心甘情愿的被一个身无寸功的纨绔子弟驱使,将枪口对准普通老百姓,废你们三只手,是成全你们,告诉你们一直都还不配使用枪。”许妙娥语气激奋,皓腕一番,右掌捏着的四份之一截筷子,再次分为三部分,变得如指甲大小,哓哓的飞向地面横躺枪支。
轰——
几乎一致的三声响,散团黑色粉末扬起,三把枪化为了粉末。
射出小节筷子,也有如此功效,如果射到了人身上又是什么效果呢?念头刚一在所有人脑海浮现,都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再也不敢往下去想。
“哎呀,各位真可怜!”游龙面露讽刺,摇晃着手中的小瓶,道:“这一瓶药能止血活络,去疤不留痕,你们这么多人受伤,我真不知给何人才好?”
“唐门的小子,除了躲在女人屁-股后面,你又有什么本事?”游龙正对着张耀北,他也认出了本省目前声明最火的神秘小少爷。
“我本事大着了,给我老爸老妈正正经经的找儿媳妇、给家里赚清清白白的钱。”游龙手指轻巧瓷瓶,目光从受伤的十个人身上扫过,叹息道:“哎,有的人真以为自己是英雄好汉,身上的血即使流超支了、流干了,家里也会出钱给他输血,可他却不想一想辛辛苦苦、刀口子上过生活的部下们,不想一想他们的妻儿家庭,他们为海城张家流干了血致死,又有何人给其家人钱,家属受欺负何人能出头?”
张耀北已经轻度头昏目眩,再不止血,真有可能会将性命交代在这个小镇子,虽然心中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游龙,却挤出一丝笑容,道:“不用挑拨离间了,多少钱,少爷我买了。”
“这瓶药卖给你张大少爷,其实也是可以的。只不过我我”张耀北清楚游龙有意拖延时间,不禁恼了:“别像个娘们儿,你到底卖不卖药?”
“卖,怎么不卖了?”游龙一脸兴奋,低头还在杨晓荷玉颊上亲吻了一口,才缓缓踱步道:“我们做个等价交易吧?”
对上张耀北喷火眼神,游龙嘻嘻一笑,道:“别瞪我,我这人最不经吓,一有人吓唬,我就会更改交易方式了。”
一直站在边缘的冯秀桦,好奇心也被挑起来了,催促道:“小龙,别磨蹭,你就快点说吧?”
游龙点点头,器宇轩昂道:“张二哥,小弟做生意一项喜欢吃亏,看你老婆也没人养,干脆你将她马上离了,我就给你这瓶药。”
无耻的荒唐少年,无耻的交易!夺妻之恨,奇耻大仇。而张耀北在如此情况下一旦答应,他以及张家,都会在名声等各方面遭遇重大打击,咬牙道:“游龙,你太过分了!张耀北虽然无能,却绝对不会接受你这样的胁迫。”
“别激动,别激动,生意不成仁义在!张二哥你一激动,身上的血就漏得更快了。”游龙无比感激穿梭望龙山阳山的一群生意客,每次护送他们都给他讲喜闻乐道之事,虽然他数年如一日不言不语,可他们的厚脸皮远胜此时的游龙,有意无意都给他讲解着。
张耀北真有砍人的冲动,课一想到游龙身份,心中无力感就愈强烈,虚弱身体摇摇欲坠。
一旁双鬓有几根银丝的黎叔,道:“少爷,答应他的要求,回去后我自己给老爷交待!”张耀北面色一愕,接着一黯,目光凝视杨晓荷好一阵,才用喷火双眼盯着游龙,道:“药拿来!”
在绝对实力之前,一切都是纸老虎。游龙没想到事情如此容易解决,对围聚的越来越多的银山镇人道:“老少爷们儿,你们听到没有啊?”
“听到了,张耀北再也不是我们半个阴山人了。”阴山人排外,自古以来就出了名的。阴山镇嫁出的女儿夫婿,其丈夫可算半个银山镇人。当然,张耀北一直都没给镇民留下啥好印象,从没被认同过。
对上张耀北眼巴巴神情,游龙偷乐着,笑道:“张二哥你做生意太贪婪,我信不过你,怕你将药一人用完,保镖们都死翘翘,无人将你抬回去,死在半路张家找我要人,生意就亏大发了。”游龙转身将瓷瓶交给黎叔,道:“沾湿手指,在伤口一抹,最迟五分钟止血、最慢三天收疤去痕。”
黎叔尝试一抹,能清晰察觉药效,连忙给张耀北和他一群手下。不到一分钟,所有人的血都被止住了,伤口都变得细小了,并一直在急剧收敛。
“如此神药,我拿去给猫狗、猪牛擦拭,都懒得和豺狼做交易。”许妙娥的话,所有人都苦笑了起来。
黎叔微一抱拳,对许妙娥道:“女侠今日之赐,张家会永远铭记于心。”
“你别报仇了,还能多活十天半月!”冯秀桦的话,惊得张耀北一行人误以为她准备为女儿出头。现场惊了好一阵,冯秀桦才螓首微摇,玉靥上流露出几丝怜悯,对愕然众人道:“你命不久矣,并丧于最亲近之人之手,何谈报仇血恨!”
二十年来,张耀北每年看到岳父杨林不下十次,而新婚回门才拜了一下岳母大人。此时仔细观看,他惊悚发现对方已大变样,仿佛从来就没认识过冯秀桦。
“多谢冯大小姐开金口!”黎叔认出了冯秀桦的真实身份,神态恭敬,躬身半跪,起身后,凄然而语:“命里莫有不强求,求来求去是祸害!”他无力挥手招众人离去,当他转身刹那,背影佝偻,苍老了足有二十岁,一群人也如逃避瘟疫般离开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