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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章节 杨家忠良
    这时,李舞姿听闻父亲相交好友的儿子来到此处,也偷偷地掀开珠帘想仰望一番江湖四公子的风采,未想,人早已离去了。
    李铁映身为二流上阶高手,武艺也是不凡,一把追魂刀,刀刀追魂,人称追魂大侠,功力自是不凡,耳边微微一动,便笑道:“姿儿,出来吧!人都走了。”
    李舞姿毕竟是个女子,行事不似须眉般大方豪迈,只见她娇羞温顺地掀开珠帘,轻启莲步,摇曳着动人的身姿步入大厅。
    这大厅作为李家镖局的正厅,方圆颇大,四边柱立着八根红木粗柱,上座靠墙处,立着一张虎皮大椅,而其左右下处,则各排着一八桌椅桌,供镖师分座,那上座上空正中则挂着一副豪气逼人的横匾,刻着正义之家四个行书大字,四字铁骨铮铮,笔势惊人,正气浩然,令人无端感到威压。
    李铁映并没坐主座,而是坐在左排第一张椅子,手中拿着紫砂壶,轻酌慢饮,时不时地闭目享受一番,悠然一阵后,才睁眼含笑望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欣悦道:“姿儿,跟李大人相处还好吗?”
    他自是知道女儿时不时地跑信出去与人幽会,对于自己唯一的女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自己也要老去,而她也是要嫁人的,嫁给一个自己喜爱的人也就随她去了,毕竟女儿的幸福不能让自己专断了,何况对方还是一个权柄滔天的副钦差,光他手下一人就可以横扫扬州了,对于这点,自己还不糊涂。
    李舞姿娇羞无限秀靥又泛起一片晕红,走到李铁映背后,帮他捶起肩膀,然后才嗔声道:“爹,看你想的,人家跟他才没什么呢?”
    “噢,是吗?没什么,人家会借你这么多人,爹可不糊涂。”李铁映又品茗了一口香茶,老脸堆笑道。
    “爹,你就别取笑女儿了,他可着呢?”李舞姿幽怨地说道。
    “?男人都是这样的,爹还不是这样,你都有四个姨娘了,你啊?心放宽点,这世间,要找个好男人可不容易了。”李铁映不以为然地笑道。
    “爹,你怎能这样说呢?不帮女儿就算了,还为他护起来了,也不知道我是你女儿,还是他是你儿子?”李舞姿幽怨地嗔声道。
    李铁映微微苦笑了一声,放下紫砂壶,苦着脸说道:“当然是姿儿了,只不过天下男儿皆是此般,你又怎能苦苦强求,别说那些圣贤,就是那些出家的道士还不是如此?”
    李舞姿知他说的是那参欢喜悟阴阳的道门,如崆峒,茅山,金元道等一众声名显赫的门派都是如此。
    但她心里一想到这个,就是不知为何有些不舒服,虽然是姐妹,但属于自己的东西让别人来分享一份,心里就有些别扭不快,满腹心事却无人可诉,真叫她万般难受。
    李铁映见她蹙着秀额,一脸地幽怨,不禁笑道:“看看你,跟你娘当年一模一样,简直是同一个模子印出般,别的缺点倒没有,就是有一点不好,爱吃醋,当年啊,爹纳你三姨娘的时候,她也是这般,冷落了爹近半载,如今你未嫁便是如此,依爹看啊,以后李大人的日子可难过了。”说完便老来开怀地哈哈大笑起来。
    李舞姿立时就重捶了他一下,恨声道:“爹,你再说,姿儿就告诉娘去,到时你就可有的受了。”
    李铁映一听,马上就有如吃了黄莲一般,苦地说不出话来了,笑意顿收,苦着脸哀求道:“宝贝女儿,你可别去啊,你娘到时又要让爹吃苦头了。”
    “哼,放你一马,下次敢这样说,一定让娘冷落爹你一年半载。”李舞姿得意洋洋地笑道。
    李铁映不由地长叹一声道:“姿儿,爹拿你真是没办法,不过,你在家里可以这样,嫁入夫家后,可别这样,不然不仅爹没面子,你也会被人取笑的。”
    李舞姿扭捏着说道:“爹,放心吧,女儿还是很识大体的,不会丢爹娘的面子的。”
    “随你了,爹老了,脑子也不好使了,你杨伯伯那儿子说是来这里谋一份家业,你给爹出个主意?”李铁映揉搓了一下鼓鼓的太阳,有些头痛地说道。
    “这样啊,扬州城虽说处处是黄金,但也不是谁都能捡的,依女儿看,他除了顶着杨家这副名号外,也就是为人和武艺较为可取,想快速地成立一番家业,也是难度颇大,当中让他运盐吧,听闻像襄阳一带都缺这个,里面的利润也是极大,听李公子说,这生意绝对是一本万利。”李舞姿想了一下,根据李元平时说露的消息,结合一下扬州盛产盐巴的优势,便说了出来。
    “姿儿果然聪明,爹想了半天也没想个头来,还是姿儿脑袋瓜机灵,就这样办吧!回头打通一下关系,就让他找些人运盐去吧!”李铁映听后,微一思索,便笑容可掬地欣然道。
    “爹,没事的话,那女儿就回去休息了。”李舞姿看时候也差不多了,想去就寝了。
    “嗯,好吧,就这样,你回去好好睡一觉,别累了,不然,你的李公子可要怪爹这个老头子了。”李铁映看着女儿出落得越发秀媚动人,宛如她娘年轻时一般,忍不住取笑她一声。
    “老不羞,那女儿就回房了。”李舞姿说完便做了个鬼脸,吐了吐丁香,就跑回闺房去了。
    天远远未亮,李元就苦练起功来了,扎马,出拳,运功行脉,不时把自己想到的,看到的招式融入自己的脑里,形成自己的功夫,不过让他着恼的是,自己竟然连一丝轻功都不会,除了皮坚肉厚之外,好像自己仍是停留在七流阶左右,即使天天无女不欢,除了真气凝实外,进展还是不大。
    让李元直恨地咬牙切齿,别人的奇招妙艺自己学来也是无用,因为帝主诀真气的不同注定了他只能自己参悟,而不能投机取巧,惟有一步步地不断充实自己,不停地磨炼帝主诀真气,让其不断地凝实,雾化,再液化,再气化,打通一个个关节,然后感悟自然之道,达到反朴归真后,再万分艰难地朝天道进军,最后才借着机缘打通脑里最为神秘的那个位,也是帝主诀所描绘的帝主之魂。
    遗憾的是,李元一点功夫都没领悟到,更别说是三大奥妙的一招半式,除了一些江湖把式学了不好之外,其余的可以说是寸步未进,可以这么说,现在的他与七流上阶的高手可以持平,但人家一旦运用轻功,那他只能做缩头乌龟,任人挨打了。
    最痛苦的就是,明知它是缺点,却眼睁睁地看着它暴露出来,连一丝扬长避短的方法都没有,好比别人一箭射过来,自己想要躲,却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人家射死自己,这种痛苦不亲自躬行,根本不知其苦。
    在张家后院,练了近两个时辰后。
    李元终于满头大汗地收功而立,吩咐了紫荆一声,让他把昨天答应的事给办了,随后,就带着两个花卫回行宫去了。
    扬州又开始渐渐地太平了,来来往往的人流也多了一些,那些昔日东逃乱窜的小贩也壮着胆子出来喝卖了。
    风雨是过去了吗?不,没有,只是它在蕴酿着更加威猛的一击。
    躺避锋芒的那些江湖门派在暗地里更是疯狂地进行吞并,招揽,手段更加血腥,也更加隐蔽,大鱼吃小鱼的结果就是,大鱼越来越强大,而小鱼却只能夹缝求生,不是死,就是逃。
    扬州的豪门世家看似无损,但地位却被置疑了,在江湖中,别的可以不计较,但面子绝对是要计较的,为了面子,可以大义灭亲,为了面子,可以一言不合,拔刀杀人,为了面子,可以因一事,而世代拼个你死我活。
    总之,强者的面子不容亵渎,谁敢亵渎,不是死就是生。
    扬州的帮会虽是减少到二十多个,但这些都是精英的精英,其中也不乏江湖的顶尖高手,毕竟扬州的富有是天下皆知的,任你清高谦洁,还是会忍不住想在这里分享一份财富。
    别看京都十六鹰在扬州威风八面,但在他们面前,可以说是不堪一击的,若不是顾及着皇室的龙杀,十六鹰也许就要变成十六尸了。
    此时,回到行宫的李元,从梅花手中拿到的就是扬州城最新的势力划分图,里面有扬州本土的豪门世家,有外来的强龙,有一些威名早树的江湖名宿。
    别看扬州这点地方,里面的势力却是不少,除了二十一个帮派之外,还有五大豪门,八大世家,官府除外,扬州城就有三十四个强大的势力了。
    当然,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扬州也天天在变,这些豪门世家门派同样也不例外,在撕杀阴谋中,有生有死也是极为寻常的。
    梅花看着李元在那里不知想些什么,不由提醒道:“公子,你现在重新开业,到时会不会受到损伤啊?”
    李元苦笑了一声道:“我也不知道,以前这扬州还好好的,做生意畅通无阻,也看不出它有何不同,未曾料到,朝廷一对江湖下手后,这么多高来高去的人物就凭空般现了出来,别说是扬州,听闻贵为天子脚下的临安也是比以前要乱上几分,时时出现命案,还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梅花运功察听了一番,确定方圆之外没有人后,低声说道:“相公,你说花盟崛起的时机是不是来了?”
    李元听后,苦思了一下,才收敛心神,摇了摇头,低声道:“还不是时候,到了今日,相公才知道,这天下,并不是皇室完全掌握着,而是它间接控制着,杀,是杀不完的,先别说,江湖中人个个身怀绝技,就是让他杀,也分辨不清哪个江湖中人,哪个是平民百姓,一旦杀错,天下必反,看来圣上想引蛇出洞,来个一网全歼,如果花盟跳了出来,势必会遭受池鱼之殃。”
    梅花一想,自家相公分析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就是跳出来,除了占一块城池外,也捞不到什么好处,还不如静观其变,等双方拼个双败俱伤时,花盟再跳出来,收获到的东西或许会多一些,想到此,便点头应是道:“知道了相公,不过,花盟会不会错失时机呢?”
    “时机?有时候不重要,因为战争不是先入为主,而是后来居上,别的相公倒不心烦,心烦的只是李家的生意,最近因为江南乱象渐显,生意越发不好做了,光江浙一带,生意就亏损了近十万两,再做下去,也不知该如何收场?”李元摇了摇头,随后又苦着脸说道。
    梅花听后,也是无能为力,这些生意事,在盛世时,还可以,一旦在乱世,就沦为别人的口食了。
    李元沉思了一会,便坐到书桌上,眼里看了一下孙子兵法,兵家大事,关乎生死存亡,心里灵机一动,愁思急转,乱世,有弊也有例,起码李家获得了一个翻盘的机会,但也是别人眼中的羔羊,一群猛虎个个都想食一口,自己若再跑出来晃荡,就是自己蠢地过头了,看来,还是全力收缩为上,这生意也是不能再做了,十指不如一拳,李家积累的粮草也够多了,主要的问题还是如何功成身退,而不让别人发现李家的蛛丝马迹,来个作壁上观,表里无为,暗里则收拢势力,为大业而准备,想到此处,李元便挥毫写下了一封家书,详论了当今的时势,大宋外有强敌,内有忧患,李家宜隐,转明为暗,暗招人手,寻觅良地,训练强兵,关门谢客,生意收缩,急拢粮草,伺机而出,以退为进,至于李家各地掌柜,则分散之,以为细作,撒豆成网,待太平之时,方显真身。
    写好后,李元郑重地盖上自己的印章,然后密封好,写上家父亲启四个字后,一脸慎重地向旁边侍候的梅花吩咐道:“梅花,此信一定要亲手交到父亲手中,绝对不能出一丝差错,信在人在,信无人亡,你能做到吗?”
    梅花一听他说的如此慎重,便知里面装的绝对是李家最核心的机密了,接过手后,同样是慎重地说道:“妾身一定完成任务。”
    “那好,你就快去快回吧!”李元见她明白自己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说,直接让她赶去临安李家,这事不能再迟了,迟一分,李家就要多亏一笔重金。
    梅花却不先着离去,而是有些担扰地问道:“相公,此去少说要两天的路程,你会不会有危险啊?”
    李元站了出来,走上前去,轻拥着自己心爱的美人,柔声道:“相公倒不怕危险,怕是怕你在路上遇到什么高手,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相公一定会担心死的。”
    梅花深情地望了他一眼,紧拥了他一下道:“相公,你放心,妾身一定会保重身子的,即便是死,也要爬到相公身边才敢死去。”
    李元哽咽了一声,紧抱着她道:“嗯,相公知道了,你路上要多多保重。”说完便轻轻地放开了她,转过身去,仰望着高挂的苍鹰图,眼里忍不住滑落一滴眼泪,对于深爱自己的人,自己从来都是以百倍还之,自己是冷血,不过那是对待别人。
    梅花眼睛微微有些湿润,深情的眼泪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一般,死死地看着他哀痛的身影,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个感情内敛的人,虽是从来不说感人的情话,但心里的爱意,只要一靠近,她就感觉地清清楚楚,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不用问便知道,一定是最重要的,也许只有他爹娘可以比拟,噙着清泪,恋恋不舍地再看了他一眼,便转过身去,闪电一般地闪了出去。
    过了许久,李元才拭去了眼角的清泪,曾发誓过从不流泪的他,还是流出了泪,冷血男儿非无情,情到深处亦是泪。
    扬州的风渐渐大了,偏居一隅的江南,风也大了。
    雨,要下了。
    不管是大元帝国,还是大金帝国,大理王国,吐蕃王国,大宋王国,乱象都已是萌生了。
    在藏龙卧虎,人才济济,富甲天下的扬州,江湖上正邪两道都陆续地派人潜入,伺机扩张,除了不屑一顾,势大气粗的武道门派之外,扬州也算是高手云集了。
    李家镖局的大厅里。
    杨陵兴致盎然地正在李铁映聊着杨家的旧事,回味着杨家的兴起与落寞,从杨家将第一代家主杨业聊到如今的杨家众贤昆,又从穆贵英说到杨门女将,十二寡妇西征,一一数杨家数代忠贤。
    欢谈许久后,李铁映才意犹未尽地赞叹道:“一门忠义,纵是岳飞再生也是远远不及啊!”
    这话并非虚言,相较于岳飞的拥兵自重,杨家之人历来都是忠贞不渝,做好自己的本分,代代为宋室效死命,真真正正地算得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门尽是忠烈,高风亮节,无人不夸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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