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善手捻佛珠道:“善哉善哉!不断须断该断,不了须了该了,不尽须尽该尽,不分须分该分!施主既知如此,为何不上前拦阻,却放由此段孽缘横生,徒增烦恼?”
樊母道:“赵五这个泼皮,怎会讲理?若是放起横来,哪个敢惹?”
至善双掌合什道:“赵施主此人,欺强而不凌弱,要化解这段孽缘,须要用计,若是强来,恐会出大事情,关键还是在樊姑娘身上,你若想了结这段孽缘,须早早的将樊姑娘嫁到杜家,以绝了赵五的非份之念!杜家的事,施主告诉过赵五没有?”
樊母道:“此事只对大师一人说起过,如何敢对那个泼皮提起?”
至善道:“这就好办了!赵五打伤了少林高僧,老纳正要派人,去少林赔个礼,倒是可以多走几天,通过晋阳城的大相国寺,把施主母女的消息,告与杜家知道,若是杜家不嫌弃樊姑娘,还认这门亲的话,自然会派花轿来接,只要到时樊姑娘不任性,此段孽缘可解!”
樊母大喜道:“那就有劳大咱师了,事成之后,我们母女,定备一份厚厚的香油钱,送与贵寺!只是麻烦贵寺的师傅多跑路了!“
至善连忙施礼道:“施主不必多礼!“
心中却是暗笑,看此情形,赵五肯让樊若兰好好的嫁到杜家才是怪事!定会跟到晋阳城吵闹,到时赵五一走,王富等人,自会跟去,只要走了这五个大泼皮,余下的小泼皮,根本就不足为祸。
那一群日本人穿的叉眼,又不是本地人,如何能逃得过姑苏本地城狐社鼠的耳目,早在樊若兰生病之初,对他们的行踪,就打听的清清楚楚的报与赵五知晓。
赵五不想丢下病着的樊若兰跑去和人厮杀,命他们再多打听打听,看看这些日本人还和什么人来往?有没有油水可捞。
这一打听,就打听出不少事来,原来这些日本人并不是自己跑到姑苏来的,暗地和东厂的密探勾结,跑到姑苏来有秘密的事要做,剌杀姑苏知府李青山,只是其中一件事。
姑苏的都头吴关,也向本地的城狐社鼠要消息,想抓住这些日本人交差,当地的小泼皮却得了大哥的吩咐,不把日本人的行踪告诉他,以免被他打草惊蛇,跑了日本人,坏了大哥的好事。
东厂的探子虽然诡秘,但到底是外地人,不三不四的勾当,行踪早落到本地的混混眼中,发现他们不时的往龙老医生的医馆跑,还奇奇怪怪的跟踪龙家的人。
混混们左右也是无事可做,也跟在探子们身后,跟来跟去,竟然被他们发现,原来龙老先生的家,却不在城里,而在城西北的碧螺山上,家里有一名小姐,生得如花似玉。
姑苏虽是天下出美女的地方,但是混混们也从没见过这样的美人儿,回来后,鬼头鬼脑的将此事与赵五说了。
大晋的皇帝建豹宫,在天下大抓美女,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赵五听了小混混的禀报,已经猜着了一半,这些东厂的探子们,一定是为了龙老先生家的美貌女儿而来,他对龙老先生颇有好感,既然知道了这事,插手管闲事是管定了。
日本人却是躲在虎丘山左近,一收到东厂的消息,立即就跑出来剌杀知府,赵五真是不明白,这新任的姑苏李青山是日了日本人的娘了还是强干了日本人的老婆了,这样的被日本人无休无止的追杀不休,也是怪事。
赵五牵了樊若兰的素手,在姑苏城中转来荡去,不时的有小混混上来,用极难懂的姑苏本地话,在赵五耳边叽叽咕咕的说话,赵五不断的吩咐他们,那些小混混闻言后不时的飞奔而去。
樊若兰终于忍不住,笑道:“你们说什么?”
赵五笑道:“他说我要找的日本人找到了,我叫他去找牛展他们,秘密的准备一些家伙,悄悄的宰了这些日本人耍耍!”
樊若兰笑道:“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群倭狗也是倒霉,好好的把两支宝刀带在身上做什么?不是徒招贼抢吗?”
伽蓝寺的事,赵五向樊若兰说过,樊若兰因此知晓。
赵五笑道:“等会儿把你送回寒山寺,我就伙同牛展众人,一举灭了这群日本人夺刀,随便也抢些财物过活。这群日本人狡猾的紧,此行必要一等一的好手才行,不能走透一个,他们和东厂的探子关系很好,若是让他们走了一个,日后东厂追过来,倒是麻烦的紧!”
樊若兰忽然转过头来,去看赵五,缓缓的道:“你一个混混,怎么敢招惹东厂!这事令人废解!”
赵五笑道:“老子生在太湖边,不怕官府不怕天,东厂怎么了?只要事情做的干净,什么厂也查不出来啊!若是东厂这批人油水足的话,我连他们也一起做了!事发时,大不了带着兄弟往太湖里一钻,天王老子也捉不到我们!”
樊若兰轻咬樱唇,忽然笑道:“俱我所知,东厂每到一地,都会大捞油水,这一拨子东厂探子,多的不说,身上千儿八百两银票是有的!”
赵五顿时眉开眼笑道:“若是这样,他们也跑不了!先杀人再劫财,事完了把他们剁碎了往太湖里一丢,鬼才知道哩!”
伸手叫过街上的泼皮,低声在他的耳边,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大堆当地话,小泼皮应命而去。
樊若兰笑道:“五哥!我有一事不明白!”
赵五习惯性的贼目四顾,望着街上的行人,笑应道为:“什么事?”
樊若兰道:“你们这些混混,若要劫财,不如抢没有反抗能力的百姓,却放着软柿饼不捏,招惹那些强手做什么?”
赵五笑道:“你是个外行!平头百姓,就算抢个百儿八十家的,也抖不出百十两银子,反而徒遭众人痛恨,说我们是土匪流氓,智者而不为,但就是那一二两银子,也是他们辛苦攒的活命钱,若被人抢去,一家老小吃什么?必会拼死反抗,兄弟们死伤定重,老子看不得良善百姓呼天抢地的样子!再者我这些兄弟大多数全也姑苏穷苦人,若是抢了家门口的街坊,看见邻里家小儿子老太婆没有吃食的凄惨苦挨,日后哪有脸见人?
贪官和为富不仁的大户就不同了,他又不等着那些钱过活!弄他个百儿八十两的银子,他根本就没感觉,就算他报官,吴关那个草包,我们怕他个球?姑苏城中的衙役,哪有姑苏城中的泼皮多!他们一有动静,我们就跑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