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西门庆一起敲定了‘交换’的具体事宜,约定三日之后,以泛舟赏荷为名,将各自的女人带出来交易。
去校场的路上,我仍然觉察到身后有人跟着,暗笑了一下,不跟才奇了怪了,他西门庆如果这么容易就让我给忽悠了,那他早让人忽悠死不知道多少回了。
我半躺在校场边上的躺椅上,回想刚才西门庆的表现,一个男人,就算再垃圾,也不会主动拿自己老婆和别人换女人吧,何况所换到的女人只是对方的而已。用他西门庆自己的话说,没人能从他那里拿走银子,那么把金钱和女人奉为人生两大至上的他,难道就允许别人拿走他的女人?不,应该说是主动的亲手把自己的女人送到别人床上?
绝对没这么简单,我心里微微一震,说不定这王八蛋想给老子玩儿什么阴谋
三天,我必须在三天之内想到摆平这一切的办法,而且只要抓住机会,哥必须给他来个反击,让他西门庆知道,哥既然之前把他当孙子欺负,这事儿就不会虎头蛇尾!
今天的诸葛辉可不是从前那座个懦弱少年,如今的我脱胎换骨,身怀异能,说是人中之龙毫不为过,连你个卖药材的小棍都摆不平,我以后还混个屁!
练结束后,我照例集合队伍对练成果赞扬鼓励了一番,然后留下了一个人。
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我们已经有过一次合作——上次在莘县县衙,我为了和潘金莲一起步行,让他对我的马做了手脚,那次委托他做的相当漂亮,看得出人很精明,所以当现在我需要一个人帮的时候,在这没什么人际关系的地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当初带队伍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也在队伍里。
解散后我只是冲他摆了一下手,然后就出了校场,他随后跟了出来。
“老大,您找我有事?”他脸上仍然是那种善揣上意,略带狡黠的笑。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属下姓孙,在家排行老二,单一个二字。”
“孙二,”我似笑非笑拍拍他肩膀,“上回的事你干得不错,我还没来得及表扬你。”
“嘿嘿,老大,您这是哪儿的话,作为下属,为老大分忧解难,乃是分内之事,孙二岂敢贪功?嘿嘿嘿”
“好,我就喜欢你这种既精明能干,又尽职尽责的手下,”我冲他勾勾手指头,他立刻凑了过来,“刨根查底儿的事你在行吗?”
“老大,您忘了咱是干哪行的?咱干差人不会刨根查底儿还能行啊?”
“呵呵,我说的可不是让你带帮人耀武扬威地去刨根查底儿”
“明白,嘿嘿,明白,”这家伙不等我说完就会意了,“秘密的,掩人耳目的,拐弯抹角的,对不对?”
“聪明。怎么样,行吗?”
“没问题,老大您就吩咐吧,要属下调查什么”
我附耳迅速轻语了一通,孙二点点头,“明白,三天内属下一定给您查个底儿朝天。”
“嗯,去吧,事成之后赏你。”
“嘿嘿,老大客气了”
第二天,我找到县令武大郎,向他汇报了这些天的练成果,然后说虽然成果不错,但有许多方面还不够完善,为确保万无一失,申请他再获准十日的练时间。
他考虑了一下,答应下来,还夸我做事认真负责,让他很欣慰啥的。
我和西门庆的约定时间是三日后,而剿匪行动也在三日后,作为机密行动,当时我又不能告诉西门庆,所以只能向武大郎争取练时间,以把两件事错开。
相对于剿匪来说,目前对付西门庆更为迫切和重要。
出乎我意料,孙二这家伙第二天晚上就满载而归了——之前我还担心三天时间要调查西门家族的情况时间太紧,怕他完不成任务,事实证明这里的人有他们的做事方式,特别是孙二这样的人精,并不会因为少了我们的电脑手机就降低办事效率。
站在我面前的孙二衣着光鲜,打扮得跟富家公子哥儿一样,我不禁纳闷儿了,按说这执行秘密任务是越低调越好,这小子怎么反其道而行之?
“怎么回事,我让你去秘密调查,你怎么弄得跟新郎官一样?”我指指孙二的装扮。
他挠头嘿嘿一笑,“老大,你你就别问了,反正任务我是给你圆满彻底地完成了。”
这越发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一本正经道:“孙二,老大我派你出任务,有权知道任务执行的过程,快说,不然按没完成处理!”
他这才不好意思地压低声音道:“说实话老大,你只给我三天时间,如果不用点特殊手段是无论如何也查不清楚的,嘿嘿这不,我心里一急,干脆就把我的绝招美男计给使出来了嘿嘿,我倒置了这一身行头,扮成富家公子哥儿,然后把西门庆他娘身边的一个小丫鬟春桃钓上勾,今天中午嘿嘿,今天中午把她整到城西的树林里,玩了一把,承诺以后娶她过门儿,让她吃香喝辣,把她整晕乎之后,就拐弯抹角地从她口里把西门家的情况,明的暗的,套出了一大堆嘿嘿嘿老大,我这也是为了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不得已而为之呀”
看来我真没看错人,还真有两把刷子,这一刻我忽然觉得这家伙很可爱,决定以后多多重用。
“嗯,虽然你这做法有点灭绝人性”我忍着笑一本正经道:“不过为了完成任务,不得已而为之,是可以原谅的。走,咱们去酒楼喝两杯。”
在酒楼的雅间里,孙二一边畅饮,一边抖他获取的情报,半个时辰,他把一个西门家族的大致轮廓,以及个别隐私输入了我的脑子。
这些情况大致可分为三类:第一类,垃圾八卦,这些信息一点用没有,纯粹是家庭琐事,或者未经证实的谣传。第二类,让我震惊,主要是西门家有多少产业,主产业有那些,以及得到这些产业的黑幕。我现在才知道,这西门大官人还真他娘的不是盖的,西门家的产业居然占整个阳谷县城的一成。第三类,真正需要的。在这些信息里,我筛选出两条:第一条,西门庆他娘,雍华夫人表面上道貌岸然,却有着一个为世不齿的嗜好:喜欢年轻貌美身体强壮的男宠。第二条:西门庆小妾李瓶儿,原是其结拜兄弟花子虚的老婆,花子虚死后,西门庆便霸占了李瓶儿,并吞并其所有家产,为此,李瓶儿一直怀恨在心,与西门庆貌合神离。甚至有一次,李瓶儿私通一个市井流氓,欲毒害西门庆,远走高飞,后事情走漏风声,只好作罢。此事虽然西门庆没有确切把柄,无法处置李瓶儿,但此后便处处设防,越发疏远冷落,现在的李瓶儿日日独守空房,几乎处在崩溃边缘。
敌人的敌人,便是我们的朋友,我脑海里当即出现这句名言。
回到家里,我躺在床上经过一番谨慎思虑,决定先会一会我这敌人的敌人。
第二天,也就是和西门庆约定的前一天,我让孙二通过被他美男计俘虏的春桃,秘密传一封书信给李瓶儿。全信只有十五个字:欲脱离苦海,今夜子时,风香酒楼一会。
我没有署名,怕万一这书信落到西门庆手里。
说白了,我这就是一次赌博,如果李瓶儿顺利出来和我会面,明天将会有任何可能的作余地去对付西门庆,如果事情不成,那明天或许只有鱼死网破了。
我信奉的砝码就是:一个孤苦无依女人寻找依靠的渴望。
事先在风香酒楼开了雅间,但是我当然不会傻乎乎地等在那,万一等来的是西门庆,那岂不傻bi了?我只在那雅间的桌子上留了字条:为表诚意,请房中等候半个时辰。
这么做是防止西门庆将计就计拿李瓶儿引我出来,而让她等候半个时辰这段时间里,我和孙二可以仔细观察周围有没有设伏。
风香酒楼对面是一家小茶馆,坐在临窗的位置可以清清楚楚看到酒楼门口进出的人,这小茶馆本来早早就打烊的,被我包下来,和孙二一边品茶一边耐心等待李瓶儿的到来。
我和孙二都不是这里人,都不知道李瓶儿到底长什么造型,桌子上的画像是我们唯一的凭证,每进一个女的,便仔细核对一番,辛苦非常。
子时一刻,画像中的女人没有出现,二刻,酒楼已几乎没有出入的客人,我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变成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在胸腔里。
“老大,我看这是要他娘的黄了”孙二一脸沮丧,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说。
我没说话,默默坐着又等了大约十多分钟,起身道:“孙二,你回吧,我去把雅间儿钱结了。”
“老大”
“行了,黄就黄了,本来这事也就没多大把握,回吧。”我摆摆手。
“那老大,我走了,明有啥要我做的,你尽管吩咐”
孙二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我没精打采地进了酒楼,来到柜台。
掌柜的都瞌睡了,脑袋正往下掉,我敲敲柜台道:“掌柜的,结帐。”
掌柜一激灵,看到是我,立刻指指楼上:“哎呀客观,您吩咐说您的客人到了让小的把人请到楼上,人都来了好一会儿,您去哪了呀?”
我心里的石头哗啦一下碎散开来,“真的,来了!是不是一个姑娘?”
掌柜的诧异地看着我摇头,“不是,是是一个面皮白净的书生。”
面皮白净的书生?我微微愣了一下,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客观,您为何发笑啊?请选择http;//”掌柜的一头雾水。
“啊,没事,你忙着,我上去了。”我踩着轻快的脚步上楼,心里暗自怪自己脑子少了根儿筋——一个豪绅家里的小妾,半夜三更出来约会,而且是这种性质的约会,怎么可能原样出来,当然是要女扮男装的。难怪我和孙二傻乎乎盯了半天不见人。
雅间门是紧闭的,进去之前我深深吸了口气,把脸上欣喜的表情变换为很无耻地说应该叫高深莫测。
抬起手,我轻轻叩响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