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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龙战西毒
    且说龙骏路见不平,本欲搭救小龙女,哪知错有错着,竟糊里糊涂地共赴巫山云雨,月光轻柔,花香醉人,龙骏醒来时,已是五更时分,怀中玉人训若羔羊般依偎在怀中,两只脱笼的小白兔随着均匀的呼吸而不住起伏着,嫩白滑腻的脸颊上浮现一阵红晕,露出暴风雨后满足的娇态,整个胴体似笼罩着一股仙气,樱口呵出香喷喷的气息尽数扑到龙天羽的脸上,暖烘烘痒痒的。
    龙骏瞧得心驰神荡,心想:天啊!昨晚自己竟与小龙女发生了关系,看着她冰清玉洁、淡雅飘逸的仙韵,不由生出自惭形秽之感,怎么办?唤醒她说自己爱她么?但她显然爱的并非自己,正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龙骏又哪会乞求旁人施舍根本没有可能的感情,何必自寻烦恼!
    当下轻轻起身,穿好衣服,又为小龙女裹好娇躯,暗叹一声,从脖子上摘下自己的护身符耶酥十字架,默默祈祷:“主啊,一定要保佑她”然后放入她的衣兜内,才恋恋不舍地亲了一下小龙女的额头,转身便欲离去。
    但转念一想,万一臭道士先行醒来再占小龙女便宜岂不为糟,当即将道袍盖在尹志平身上,挟在腋下行出五里处,放在一处密林空地,反复寻思:“出家人尚且不能修身养性,何况凡世俗人,可见空门未必真空,心性犹为重要!”
    当下不再理他,施展轻身功夫,掠过灌木深丛,欲速奔出谷外;孰知刚奔出六七里,蓦然从西北方的桑树林窜出一个人影,这人一步迈得好大,待得第二步跨出,人已在丈许之外,伸手抓向龙骏的肩头。
    这下变起仓促,龙骏慌忙无措,不及跃起或向旁避让,只得身子僵直,突然向后仰天斜倚,施展古墓派玉女心经中一招“铁板桥”在半空中蓦地向后连翻几个筋头。
    玉女心经本是双人合练,乃古墓派的镇派绝学,龙骏单身无法修炼,却闲来无事将两路合练法门,拆开逐一试练,反而更有成效。此招使用之人功力越高,背心越能贴近水平,翻身讲究的是起落快、身形直,所谓:“足如铸铁,身挺似扳,斜起若桥。”
    龙骏避过对方一抓,落在地面,用手轻揉腰部,心道:“从未试过刚才那么大的高难度动作,幸得年轻骨软,否则定扭折腰不可!”
    适才凌空被人抓起,只觉对方手上劲势凌厉之极,含劲内蓄,显然并无相害之心,否则以其手法极快,必难抵挡,大骇之下凝神瞧去,不觉吃了一惊,但见一人用头支在地上,双脚并拢,撑向天空,动作古怪至极,当下学着江湖人的口吻,喝道:“来者留下万儿,无故拦路,有何贵干?”
    那人双手在地一撑,身子忽地拔起,落在龙骏面前,大叫道:“儿子,我想通了,定是那黄蓉丫头诡计多端,将经文颠倒了哎呀眼不视而魂在心,舌不吟而神在肾是错的!是错的!”
    龙骏但见他高鼻深目,满脸雪白短须,根根似铁,听他喊自己作儿子,登时生怒,在他记忆中,父亲的传奇令他崇拜,不顾母子而去又使他暗恨,可说既敬且恨,此时被人中伤,怒不可抑!
    闻得那人最后几句,竟是《九阴真经》的错乱句子,原文:“眼不见而魂在肝,耳不闻而精在肾,舌不吟而神在心,鼻不香而魄在肺,四肢不动而意在脾,是为五气朝元。”此人颠倒来练,竟未走火入魔,当真奇怪得紧。
    那怪人喃喃自语,说着叽里咕噜的怪语,极是难听,蓦然脸带喜色,兴奋道:“啊,‘哈虎文根英,星尔吉近,斯古耳矣。’这也是错的,如此惟独阳脉与阳维脉难以倒转,儿子,我想得通了,快随爹爹去练功!”言罢伸手便抓向少年的手腕。
    龙骏起初心道:这三句明明是《九阴真经》总纲中的梵语,但与经中所载却又不同,颇感奇怪,此时又被那怪人喊作儿子,这下可急了,口中怒道:“fuck!老子是你爹。”当即挥手拦切,削向那人伸来的手腕虎口。
    那怪人吃了一惊,尚只道他在相试自己的功力,更不打话,手劲蓄力,挥掌如风,格在龙骏手掌间,微一旋转,犹如铁箍般牢牢扣住对方左手脉门,同时右掌翻起,向他肩头斜劈下去,正是“神驼雪山掌”,寒气彻骨,挟着嗤嗤劲风,劈空而下。
    龙骏心叫乖乖不得了,哪想到刚一出手便被制住,此人武学功底比之王重阳也稍逊不多,当下哪敢托大,立即使出经文中《易筋锻骨篇》的“错骨分筋手”左臂力贯透劲,震脱对方的手腕,右手化掌,举起架开劈来的手掌,内力相抵,身子一晃,退了三步险些倒下。
    那怪人用了七成功力,见他竟未被劈倒,喝了一声彩,双脚前倾微一用力,身子猛然冲前,当胸拍出一掌,另一手击向少年的面门。
    龙骏但觉一股微风扑面而来,风势虽然不劲,然已逼得自己呼吸不畅,知道不妙,难以力敌碰抗,当下头脑冷静,念到避其锋芒,忙使出《九阴真经》的内功抵抗透胸的气劲,待对方手掌拍到之时,蓦地身子向右倾倒,躲过凌厉一击,眼见下一招又到,右手轻拍地面借力发力,将要倒地的身子倏地向后弹起,凌空旋转调整重心,安稳落在丈许之外。
    那怪人三招递空,反手拍的一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大喊一声,双手据地爬将过来。龙骏见他举止怪异,已知他神智错乱,随身一旋,踢出一记旋风腿“风扫落叶”攻向下盘,扫往那人代足而立的双手。
    哪知怪人忽地双手点地借势弹起,翻身一滚,骤然飞身跃起,双足连环猛踢。龙骏大惊,向后急退,此际身处危难,武功招式容不得细想,随手捏来,先手使出全真教掌法“天外飞山”“无欠无馀”古墓派美女拳法“文姬归汉”“红玉击鼓”“班姬赋诗”以及九阴真镜中几招拳脚并用,方才堪挡对方奇特凌厉的脚法。
    那怪人双脚连环踢出,余劲未断,身形飘忽招式登变,一时掌影飘飘,出手快捷无伦,疾风呼呼,一团掌影已将龙骏全身裹住。
    龙骏不管他攻势如何惊风骇浪,始终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紧守门户,拳脚不敢露出半点破绽,如此下来,登处绝对下风,只感呼吸急促,有似一座大山重重压向身来,眼前金星乱冒。眼看抵挡不住,倏地左脚横扫一周,足尖点地,身子冲天拔起,借下落之势,双掌凝聚劲力拍出王重阳遗留布帛上的一招“飞云望月”,击向对方头顶“百会”处。
    年怪人大骇之下,急忙身子半蹲,翻掌迎上推出,掌劲对碰内力相击,两人身子各是一颤。龙骏双臂酸麻,胸口隐隐作痛,借力反退飘开,消去余劲伤害,落在地上后倒退七、八步,气血翻腾,生怕对方再行攻至,暗运九阴劲气,待要抵挡他下轮攻势。
    那人也退了三步,失声惊道:“先天功!嘿,王重阳,好家伙!”当即翻身蹲在地上,双手弯与肩齐,宛如一只大青蛙般作势相扑,口中发出老牛嘶鸣般的咕咕之声,时歇时作。
    龙骏斗见他此时运功之状,登时大悟,愕然道:“你是西毒欧阳锋?”
    原来这怪人不是别人,正是西毒欧阳锋。
    他自于华山论剑之役被黄蓉用计逼疯,十余年来走遍天涯海角,不住思索“我到底是谁?”后来在嘉兴得遇扬过,见其面貌俊美,聪明伶俐,便收作义子,一路暗中跟随,孰知中途被郭靖夫妇发觉,动起手来,虽然他已是一派宗师,武功出神入化,但郭靖自习得九阴真经和降龙十八涨后,日夕勤练不辍,加上十余年的苦功,实已到炉火纯青之境,二人交起手来,竟并驾齐驱难分上下,结果都受了严重内伤。
    欧阳锋当日躲在嘉兴铁枪庙的大钟下,潜运神功,治疗内伤,七天七夜之后方才恢复,事后到处寻找杨过,徘徊于桃花岛、全真教找了数年,始终徒劳无功。
    这一晚事有凑巧,行经山谷之旁,竟与小龙女相遇,话不投机交起手来,引得杨过父子相认,欧阳锋大喜之下,考教起扬过武功来,虽然神智难清却行事谨慎,生怕旁人偷学他的绝学神功,竟背着杨过制住了小龙女的道,险些给尹志平拣了便宜,幸得龙骏及时出手,否则一场千古‘老牛吃牡丹、鲜花插牛粪’的悲剧又将重演。
    欧阳锋父子重逢,情深非浅,二人一练便是三个时辰,忽然欧阳锋讲起《九阴真经》与杨过从重阳遗刻习练的不相符合,使他思绪混乱起来,扬长而去。
    在山谷树丛中四处狂奔,近年来他逆练九阴真经,内力大有进境,脑子有已清醒得多,虽然仍是疯疯癫癫,许多旧事却逐一记起,想到经文实是那呆头傻小子郭靖动了手脚,默写假经文,更有黄蓉错解,致使他走入歧路。
    想明此节后,立即回头来找杨过,孰知从树荫处飞驰出一位少年,内功非凡,身形样貌与杨过颇为相似,尽管细瞧龙骏丰姿如玉,英俊潇洒犹有过之,但天色未明一时难以辩清,错认为义子便半路伸手抓其肩头,以至误会由生!此时交手数合,方知这少年实乃王重阳的传人,他生平最忌中神通的“先天功”和南帝的“一阳指”,狭路相逢,不由施出自己最得意的“蛤蟆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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