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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猝然出手
    金轮法王与任苍傲见有人闯入厅中,各拍了一掌,那人双掌齐出,三人四掌相对,真气一冲,反震得金任二人腾腾退了两步,掌心酸麻灼热难当,众人见来者功力之高,当世罕有,纷纷瞧去,只见此人一身青衫,长身玉立,头蒙面巾遮住了相貌。
    周伯通登知被他所救,见他武功高深,有他助拳还惧何人?跟着跃回了厅内,哈哈大笑道:“我的帮手了,看你们哪个还敢与我为难?”
    凌思月见此人三招之内,连败自己手下三位当世高手,虽说事起突然,来不及防备,但此人武功之高,直是匪夷所思,实在想不到世上会有这般异人,怔怔说不出话来。
    童姥似觉此人内功纯阳,颇与灵鹫宫最上乘的无相功与天山纯阳,结合而成的逍遥门最顶峰的神功路子,不为大解道:“阁下是谁?”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藏身窗外的龙骏,他静观老顽童与法王、任苍傲的相斗。以想他取胜不得,脱身倒也容易,哪知百损道人猝然拍掌冷袭,三人联手留人,天底下能逃出者寥寥无几,以老顽童之能也险些吃上大亏。
    龙骏眼见千均一发之际,掏爷出面巾遮住头脸,飞身窜出一手在老顽童肩头一提一送,跟着一掌发出,接下了一道玄冥掌力,他体内九阳神功牵引全身真气,与玄冥神掌相抗,本就克制对手,再加上自身先天元气和北冥真气激荡而出,三位高手均吃了暗亏。
    金轮法王胸口一阵窒闭,急忙运功调息,闭口不言,任苍傲掌心催动“化功大法”欲散去对方内劲,特殊龙骏掌力太过雄厚,两掌相对,内劲已逼回他的“化功大法”,任苍傲手臂燥热,火辣辣地疼痛酸麻,一时谁也不敢贸然出手。
    凌思月初瞧他身影险些兴奋出声来,但与他目光相对,浑若两人,此时的龙骏数月来经佛法的洗礼,少了往昔轻狂傲慢、放荡不羁的神态,取而代之的谦和正大、雍容自定的凛然之气,尤其是内功猛然间高出一个档次,凌驾一流高手之上,延伸更加犀利,精光闪烁,与昔日的他实在脱胎换骨,不可同日与语。
    凌思月妙目流盼,顾颜生春,上下打量他半晌,眸光蒙上一层凄迷,黯淡微光,显是失望之极。
    龙骏不愿与众人相见,徒生事端,故此遮住面目,来去自如,厅中唯有慕容雪与他今日来相逢交手三日,每次斗得难分难解,这时只从对方掌势中那股灼热内劲,已猜出何方神圣?见他不以真面目示人,必有所忌,不妨试他一试,若有人与我联手,取他性命却也不难,说道:“兄弟对阁下的武功十分佩服,今日又见,实是自叹不如。”
    龙骏在众高手环伺之下,浑若无事,悠然而立,笑道:“尊驾武功了得,不在区区之下,今日还再比不比啦?”二人说话之间,实已暗中较劲,两股内力一撞,二人身子同时微微晃了一下。
    众人忽见二人言语中十分客气,宛似相识已久,目光一时瞧了瞧蒙面者,旋又望了望慕容雪,均想:“这两位青年这般年纪,武学修为竟如此之高,若非亲眼所见,谁能信服?”
    慕容雪微笑道:“仁兄过谦了,三百回合外,在下便不是对手了。”
    龙骏悠然道:“彼此彼此,在下火候稍逊,斗得久了便有不敌,你我相互钦佩,今日也不用再比了。”
    慕容雪道:“如此甚好,不知尊驾此时要去要留?”二人对话从容自若,旁若无人,诸人摄于二人武功惊世骇俗,面面相觑,均生出敬佩之心,不敢插言。
    场内唯有童姥的武功可与二人一争雌雄,心忖:“今朝本派重出江湖,欲称霸武林,偏冒出两个娃子,着实了得。”她有心考教一番,威慑全场,说道:“两位好俊的身手,后生可谓啊!”话音甫落,伸手在酒杯中沾了两沾,逆运北冥真气,两滴酒珠登时凝成两片薄冰,屈指连弹,各向二人膻中射去。
    莹光一闪,劲道奇快,慕容雪运功易筋经与冰蚕毒质,挥手一接,这生死符入体即化,但他体内寒毒远胜薄冰,是以冰片触到他掌心却不融化,劲力卸法贴在他的手心仍是一片薄冰,跟着右指朝着童姥凌虚一点,使出慕容雪家传绝技“参合指”无声无息,指风阴寒透射。
    龙骏运转体内九阳神功,全身真气炽热,也是挥手相迎,这片薄冰被他真气相加,登时消失了劲头,化成一滴酒水,沾在了他的掌心处,与慕容雪以寒卸冰完全相反,见他发出一指,有心与气较劲,右手同样食指一戳,施出大理的一阳指,嗤的急响,指力浑热激出。
    童姥哦的一声,大出意料之外,当即右手食指指天,左手食指指地,在胸前各画出了一个半圈,合成一圆,两股极阴极热的指力其上,波波两声脆响,指风顿时消散,反留下两股白气蒸蒸飘散。
    众人见童姥武功实在不可思意,轻描淡写同时化解两大高手的指力,两位青年适才均已露了一手,诸人当知其深不可测,此时被童姥神奇罡气所挡,化解于无形,更是敬佩不已。
    百损道长、任苍傲武功路数与灵鹫宫颇有些渊源,见他神功化去,鼻孔中喷出两条淡淡白气,各是震惊,对望了一眼,均想“是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
    龙骏深知数月前与她交手,实在大占便宜,若非对方当时体中内息突变,功力突然减弱,才被自己有机可乘,否则哪是她对手?今日真力相试,果然深不可测。
    慕容雪身子微震,见自彼合力仍破不开对方的罡气,暗自惊诧:“我也忒枉自尊大,只道神功练就,便此天下无敌,哪知先败与龙骏,又搓于此人,看来日后须勤加研习易筋经才是,火候大成未必会输于这二人。”
    童老露出一手技惊四座,实极尽毕生功力孤抛一掷,以小无相功为基,施出“八荒六合唯我独尊”神功,威力当真匪夷所思,即使他二人合指全力,寒热相冲,也破不开那股薄雾罡气。
    本来距当今江湖一百五十年前,灵鹫宫与星宿派同源与逍遥门,武功路数同出一辙,由创派始祖依无崖子、李秋水、天山童姥三人悟性各异,分传三位弟子不同武功,各有所长,实是量身打造。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三人武功凝聚在少林弟子虚竹身上,他接任飘渺峰灵鹫宫宫主之位,使逍遥派的武功十之八九传到灵鹫派,虚竹子将各路上乘武学刻于密室石壁之上,在他五十岁时,于诸般秘要融会贯通,并借佛法道经参详,最终大彻大悟。
    撰出一路修炼纯阳最上乘的内功心法“九阳神功”,他虽为灵鹫派掌门人,但常忆起少林寺养育之恩,念及父母身世不由怆然,一夜下峰潜入少室山,夜访佛寺古刹,故地重游虽处境伤情,临走时想起少林绝技天下驰名,涉及内功却只有一部《易筋经》,其中柔和内功与少林刚阳路子不符,修练起来自是不易成功,便将自创的《九阳真经》写于四卷梵文的《椤枷经》的缝隙中,放于藏经阁的三楼天竺典籍内,以供少林后世有缘人习之与少林绝技相辅相成,发扬佛门光大。
    殊料后世来两百多年间,竟无一少林高僧瞻阅梵文典籍,藏经阁的扫地僧每月清理几次也决不翻看,以至此项神功尘封一百多年无人习练,直到龙俊与觉远抄经时,凉晒梵文佛经才偶然得之,其中玄机之处仍在佛家一个缘字。
    至于灵鹫宫内,虚竹子极毕生精力才创出“九阳神功”,刻在了武学石壁的最后一项,他为了避免灵鹫宫与少林派同时练习神功必有所争执,故此在梵文佛经中写了汉文,却在灵鹫派汉字行间用以梵文,全凭两派后人的机缘,殊不知灵鹫派武学精深,非苦练内力循序渐进不可,所以后世历代女掌门一步步修炼石壁上遗列的武学,练到“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处都因内力修为不足,而难再精进,谁再也没有向下练去。
    这梵文《九阳真经》自是无人习得,直到当世第十四代掌门童姥傅雪仪天赋异禀,练成了石壁上十之八九的武学,但不懂天竺文字也便没有再深探下去,而是反复研究自身所学的武功,于这九阳神功未从涉及。
    傅雪仪此刻抵制二人一冷一热的指力,内息也兀自激荡难平,心想若是单打独斗,二人尚有不及之处,倘若联手,自己便决非二人对手,遂道:“念你二人年纪轻轻,有这般修为实属不易,今日擅闯谷地坏了本宫的清幽不便深责,若无它事,速速离谷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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