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如草芥
正当练体高手完全挡住一刺的时候,突然一声凄嚎,心脏传来一道剧痛,眼露恐惧,直直地倒了下去。
同时,冬眼里也露出一丝痛楚,她腹前竟然被划了一道,黑衣破处,露出了铁丝软甲,赫然上面有一刀深深的刀痕。
练体高手那一招虽然凌厉,但实际上只是震伤了冬,并未真正伤到。
当冬杀掉一个练体高手时,春已经杀掉第二个了。
春的剑法虽是杀剑,但更往多的是霸道之剑,刺的招数远没劈的招数多,正如古人言,杀人如切瓜,使刀如剪草,人杀多了,自然熟能生巧,一剑劈下,任你挡与不挡,都是一剑挥下,立见生死。
黑夜仍然一如黑墨,但在春夏秋冬四杀婢的挥剑之中,写意无比地出现点点滴滴的血色,分外耀眼,更增迷人之色。
李府后院,李儒闻听着美妙的夜色呻吟,与三个妻妾微微一笑,诗兴大发,快意吟道:“儒有四女煞,杀人如草芥,月黑教夜哭,剑出百战血,风雨狂亦然,放眼天下寒,若问谁争锋,且令乾坤改!”
念罢,李儒一脸快意欣喜之色,拊掌而笑:“夫人,你觉得为夫此诗意气如何?能否气吞山河?能否令日月换新天?”
董绣欢畅一笑,道:“意气十足,气吞山河可矣,令日月换新天却不够,如若换上我的铁凤卫,这还差不多。”
何玉轻笑着接过口道:“大姐,你想得倒美,我想这会,你的铁凤卫估计在收尸呢?”
夏柳亦是轻快地抿嘴一笑道:“没错,大姐怕是失望了,有杀婢出手,你那凤卫就如鸡零狗碎,不值一提了。”
见二位妹妹如何小瞧自己凤卫,董绣不由羞恼地瞪了二女一眼道:“你两个家伙,竟敢如此小瞧凤卫,哪天我叫凤一跟你们练练,试试谁高谁低?”
何玉毫不畏惧地笑逐颜开道:“大姐,我虽非杀婢之敌,但好歹也跟着相公学了十数年剑法,区区凤一怕是不能与我相较吧!”
董绣大是不服,目露好强之意道:“不一定吧,凤一的枪法可是十分厉害的,就连父亲的虎卫都不一定打得过。”
夏柳却笑着拆台道:“大姐,如果虎卫穿上重装铠甲呢?不知凤一还打不打得过呢?”
董绣羞恼地又瞪了她一眼,心里一想到可以凭一敌百的虎卫,小脸不由垮了下来,没有神气之色,泄气道:“打不过,凤一只是一女子,根本没力气攻破那厚厚的铠甲。”
见三个妻妾说着说着,说到了别的地方去,饶是李儒心绪一向平静,也不由苦笑摇头摊手无奈道:“我的好夫人,为夫之语,究竟可有听进耳里,这般小事,也如此计较,这有何李家体统可言?”
董绣一向不拘礼节,当下笑盈盈地回道:“相公,李家有体统么?妾身怎未听过?二位妹妹,你们说呢?”
二女虽然不如董绣,但也胆气不小,亦是笑而不语,神情默认下来。
见此情此景,李儒不由哭笑不得,直叹管妻无方,治家无道。
片刻过后,春夏秋冬一身带伤地出现在四人的眼前,虽然衣上血迹斑斑,但精气神却仍无比充足,眼神锐利如剑,大有一往无前之势。
董绣三女见是四春夏秋冬四杀婢出现,立即停止了笑闹。
李儒眼露赞赏之色,声音宽和道:“你等可将入侵之人赶尽杀绝?”
春夏秋冬齐齐躬身默然点头,似是不会说话一般。
见此状,李儒丝毫不以为意,脸色呈现欢喜之意,又问道:“刺客营仍剩多少?”
“一百零七个。”春淡然中带着恭敬道。
李儒听到三百个只剩一百零七个,眉宇不忧反喜,闪过一丝浓浓的喜色拍掌叫好道:“如此甚好,你等将其苦训一番,编为李府护卫,我自有妙用。”吩咐完,随即摆手让四人退下。
见李儒下令,春夏秋冬立即齐齐躬身退去。
闻听李儒之言,何玉微蹙眉头相问:“相公,你如此一来,怕是世间再不复有刺客营,这如何跟公孙狼交待?”
李儒脸露不以为然之色,晒然一笑:“我之行事,岂任人言,何况公孙狼区区一五百御林军骑都尉,若非因徐将军之故,其早就化为灰灰而去,如何能日日与人痛饮,怀拥美妾,快活美妙不可言。”
听见李儒之语,何玉眉间闪过一丝隐忧,却默然不语,心里却知,自家相公此举一行,怕是令公孙狼深为着恼,以后若是个在长两短,怕是处境不妙,退一步说,这公孙狼近来势力大涨,暗中网罗了不少高手,早已非当年之无耻小将,心里不由生出明早前去拜会之意,消其心中怨怼。
正当何玉在心中计较之时,王府之中却是一遍杯盘狼藉,不是饮酒发疯,而是气得怒发冲冠,打砸一番方成如此之故。
只见王允面上阴沉无比,眼里露出狠毒之色,目光所触及之处,无不烂碎如泥。
李肃在一旁边,小心翼翼地察颜观色着,缓缓地组织着语言,深恐触到王允的霉头:“王——公,你——看,此——此事如今演变成如此境地,我们这该如何是好?”
见他如此无胆,王允阴沉之脸,不由面露厌恶之色,讥讽道:“哼,你不是一向自负智计过人么?如今,你且教教我如何是好!”
李肃见王允脸色难看,登时心中“咯噔”一下子,脸色微微发白,颤声道:“王公,非是肃愚笨,只是此事太过骇人听闻,十大练体高手同百个背箭高手,竟然如此轻易地全军覆灭,这——这太令肃无计可施。”
听后,王允沉默不言,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狠色,厉声喝道:“哼,此事断然不会作罢,你且随我深夜入宫面圣,务必趁热打铁,将李儒这贼彻底杀死,不然,打蛇不死,反遭蛇咬,这代价,你我都承受不起。”
当下二人连衣服都未换,急匆匆地乘轿快速前往皇宫。
此时,八大世家之中的话事人闻听家族精英全军覆灭之后,亦面面相觑,目瞪口呆,一急之下,便欲借汉室名义再行他法,遂齐齐深夜赶往皇宫,步伐急若星火。
大内皇宫,灯火通明,汉献帝并未入睡,同样,他亦焦头烂额,不停在寝宫中走着步子左思右想,连头毛都凌乱无比。
守在宫外,与紫二轮值日夜班的紫五面无表情,暗暗扫了里面汉献帝一眼,脑里却牢牢记住这一情景,将消息明日传入公孙狼耳中。
忽然,如同塑像一般肃立的紫五见内侍前来通报有人欲深夜面圣,忙问何人觐见。
内侍惊魂未定地喘了口气道:“常侍大人,有很多人,全都是大人物,他们都已经闯入宫中来了。”
紫五眉头一皱,往他后背一拍,沉声道:“慢慢说来,不必着急。”
内侍深吸口气,才压下心里慌张缓缓说道:“常侍大人,是王侍中,杨太傅,黄司徒等人,其余夜里看不清楚,小的一时忘了。”
紫五默然点头,挥了挥手,示意令他退下,随即一个人转身入了寝宫往汉献帝禀报而去。
正当汉献帝烦燥无比的时候,却见一向冷酷的右常侍紫五进来,不由讶异道:“紫五,你进来何事?”
紫五对汉献帝可说是一点恭敬都没有,只是装腔作势地低头道:“回皇上,宫外王侍中等人有急事求见。”
对于紫五的无礼,汉献帝习以为常,摆手道:“既然如此,请他们进来便是。”
紫五默然点头,返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