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茫然间我随着前面的轿子来到一间名为“回春堂”的药店,轿夫把轿子停下,贾芸命轿夫在门口等着,和灵儿急忙去扶了彩云进店里让坐诊的大夫看。
轿夫早已接过我们手里的马缰绳,帮我们将马拴在了药店门前的拴柱上。
我脚步迟滞,跟着进了药店的门,一见门里有椅子便无力地跌坐下去,觉得全身的力气精神都失去了一般,只隐约听得贾芸向大夫简单介绍了情况,那大夫忙扶彩云进了里间诊室。
灵儿让店里伙计拿了壶茶和两个茶杯来,站在我身旁给我和贾芸倒了茶,我喝了一口那热茶,突然觉得口渴难忍,又觉得由心而生的全身冷意稍回暖了些,便大口将那杯茶喝完,自己一手执杯一手执壶狂喝起茶来。
这时贾芸也坐到了我旁边的椅子上,见我如此,小心翼翼地劝道:“三叔不必担心,这家“回春堂”的先生李进邦是京城出名的圣手,那位姐姐又伤得未久,我们送医及时,料想定能妙手回春,三叔”
我伸手示意他不要再说,贾芸轻叹了一口气便默坐不语了。
一会儿一壶茶竟已被我一人灌完,我将茶壶递给灵儿,示意他再给我拿一壶来。
这时那李进邦大夫一个人出来了,他大约五十多岁的年纪,留着半白的两撇鼠须,身材清瘦、斯文自信、眼清神定,给人的第一感觉是有道行的杏林高手。
只见他面色沉重,走到了我们面前,未说话便叹了口气。
贾芸忙站了起来,急问道:“李先生,病人怎样?”
李大夫又叹了口气,才对我说道:“贾公子,恕在下无能为力,这位小姐脸上伤得实在太深,我虽已为她敷上极品药膏,只需回府后每日换药,再煎几服内服的汤药,过三五日伤口自能愈合,但脸上的疤能脱落去,疤痕恐怕再也无法消除了。可惜可怜原本那般青春娇艳、美貌如花的姑娘了!。”
贾芸和灵儿听了不由得都愣住了,我反倒是没有吃惊,从看到彩云脸上的伤开始,我就知道是难以医治的了,即使是在医学极度昌明、美容整容医术极度先进的另世也未必就能医治好那么深那么重的创伤。
我颓然地站起了身,心里的最后那一点点希望终被打破,反倒能说出话来了,于是说道:“有劳李大夫了,就烦请先生开了方子后再抓药送到我那里去吧。我们先告辞了,这点诊金不成敬意。”我便递了一块大银给李大夫。
李大夫忙双手恭敬地接过了,连声谦逊谢道:“不敢不敢,惭愧惭愧。”
我对贾芸和灵儿说:“扶姑娘出来,我们回府吧。”
贾芸和灵儿进里间扶了彩云出来,彩云脸上已敷了满脸的药膏、贴着白色棉布,她却仍两手紧捂着脸,抽泣声也不闻了。
至药店外,依旧上了那轿子准备往贾府去。
我在药店外也给了贾芸一锭银,对贾芸说:“芸儿,你且不必跟来了,这几日要帮我看好薛蟠倪二两个,别搞出什么事来,没有什么事就先不要找我了。我知道你家中不宽裕,这锭银子拿给你母亲家中帮补家用,要是你敢拿去吃喝嫖赌的,以后也不用叫我做三叔了。”
贾芸忙也恭敬接了,诚恳地说:“三叔放心,侄儿绝不是那等人,何况侄儿现在认准了三叔是做大事的英杰,今后必定一心一意侍奉三叔身边,不会自毁前途的。也请三叔不要太难过了,有什么要侄儿做的,只管叫人来吩咐就是。”
我点了点头,贾芸和灵儿便扶我上了马,灵儿接着也自己上了马,跟着前面的轿子回贾府。贾芸自去不提。
回到贾府门前,轿夫放下了轿子,我打赏了他们,叫他们且在门口等着。我又叫了贾府门口年纪小未成年的三个小厮和灵儿四人抬轿子进大观园去,平常经允许白天能够进大观园的小厮必须是十五岁以下未成年的,他们都会梳着童髻,与成年的小厮很易区分。通常他们进去也要有丫环或婆子领着,别说遇到了小姐要低头让路不能看,就是发现偷看有脸面的丫头也会被惩罚的:轻责斥骂、重则鞭打。再有脸面的成年小厮也是不能进大观园的,大观园里面的重活和夜晚保安巡逻都是由结了婚的婆子和媳妇们担当。
我将受了如此大伤害的彩云接了回来,当然不能再把她放王夫人那院里,就想让她到林黛玉那潇湘馆里养伤。
到了潇湘馆前,有一个丫环在里边看见,忙朝里面喊了几个丫环包括紫鹃过来迎接,林黛玉这里是连未成年的小厮也不让进的,男人恐怕只有我和宝玉进来过。
我拦住了要抬轿的丫环们,让灵儿和小厮们停了轿,我去扶了彩云下来,让灵儿他们将轿子仍抬回府门去给外面的轿夫。紫鹃也帮我去扶彩云,见了彩云的脸自然也吃了一惊,轻声惊叫道:“阿弥陀佛,这是哪个?”
我也低声说:“是彩云,你先扶她到你屋里吧,我和林妹妹说点事。”
一个丫头听了忙过来替了我,和紫鹃扶着彩云往偏房去了,我则进了黛玉的屋里。
黛玉也已在门里望见,待我进去,也先念了句佛,才颤着声问道:“环儿,这是哪个,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我说道:“这个是彩云,她不得已把自己的脸都抓毁了,彩霞我还没能救回来。我想让你在这里给她安排间屋子养伤,我可不能再让她和那姓王的老毒婆见着。”一说起王夫人,我牙齿不由又咬得咯咯响了。
黛玉忙说:“环儿,你放心好了,就让她在紫鹃那屋里好了,紫鹃晚上本就一直在我这屋里另张床陪我睡,她屋里其实只有雪雁住着,彩云住她的屋再合适不过。难道说彩云的脸真的治不好了吗?这可如何是好。还有彩霞,你还得快想办法救她回来才行呀!”
我无语,沉默了片刻,才想起把身上的银票和银两还给了黛玉,说:“林妹妹,你帮不上忙了,我自己想想办法,你帮我照顾好彩云就行。”
黛玉说:“你不如找你二哥哥商量商量,他外面认得的朋友多,找人说合一下,或许就能用钱买回彩霞也说不定呢。”
一提起贾宝玉我就无名火起,此刻更是将对王夫人的仇恨也加到了他身上,怒道:“他那样的绣花枕头只能害死身边的姐妹兄弟,哪能有什么用处。”说完便抬脚出门,也不理黛玉在背后的呼唤。
我不想回到自己屋里,怕再听见或看见王夫人的声音和人真的会忍不住掐死她,信步往桃花林去了。
我仍旧到了上次初见黛玉的石板凳,却再无心看落英缤纷的美景。我坐下来想了不知多长的时间,本是要专心想怎么才能救回彩霞,却总走神儿,一会想着找来仙药医好了彩云的脸,一会又想着怎么将王夫人和唐新华、周太监捉住,千刀万剐、抽筋剥皮
“环儿,你可让我好找!”只听一声娇唤,我以为是黛玉来找我了,循声望去,却是贾宝玉那女人样的东西急急走来。
我恶心厌恶地往旁边“呸!”了一口,扭头不去睬他,恨恨地心想:这片美丽桃花林真是不幸,上次仙女一样的林妹妹在这里见到我这大瘟神,我这大瘟神现在这里又遇上这超级恶心的人妖!
贾宝玉喘了口气大声对我说:“环儿,我知道你还恨着哥哥我,我从林妹妹那里来,事情我都听她说了,先去你屋里找你,你不在,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我母亲这事也的确办得不对,可事情都这样了,不管怎么说先救回彩霞总没错吧,你不怕彩霞也被逼得变彩云那样了吗?”
我心头一凛,却仍嘴硬,说:“我自有办法,我只求你们母子别害我就行了,和我装什么亲兄弟,我才不要你假慈悲呢!你给我滚远点,再不滚开,我就一脚把你踢进这湖里去。”
贾宝玉听了也大怒起来,冲上来双手扯着我衣领把我从石凳上扯了起来,对着我的脸喊道:“谁想理你呀,你这不知尊长的东西,你自己要是真有办法救彩霞还坐在这里发呆!你赶快去救了彩霞回来,我心甘情愿自己从这里跳下湖里去,你总该满意了吧!”
我闻言叹了口气,挣开了贾宝玉的手,又一坐了下来,抱着头低声说:“好吧,你有什么屁主意,快说!”
贾宝玉松了口气,也坐到了我身边,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我认识个人,他武艺高强,又能飞檐走壁,一定能救彩霞。”
我闻言精神一振,抬头死盯着他,问道:“真的?”
贾宝玉见我这么盯着他,却不由犹豫了起来,说:“应该行吧!”
我听他这么说,不由眼睛又露出了要杀人的样子。
贾宝玉忙说:“你不要这般看着我,我意思是如果这人也救不了彩霞,天下就没人能救得了啦,我们不试试又怎知道呢?”
我按捺下火气,说:“好!你说,是谁?”
贾宝玉说:“柳湘云!”
我不由得奇怪,问:“柳湘云?我知道他是你好朋友,也听说他武艺也颇高强,只是他怎么也是个没落的世家子弟,怎肯帮这样的忙。”
贾宝玉说:“这你当然不会知道的了,柳湘云的家中其实早就没了钱的,他只好凭着自己的好身手,有时和几个朋友在城外打家劫舍,有时晚上在城中会去做飞盗之类的事,他可只盗劫那些为富不仁的富户贪官,很多钱财也是拿来救济穷苦无衣食之人。他钱财虽来得容易却从不会轻易挥霍。平时也就爱好客串票友,唱唱戏什么的,非寻常的强盗窃贼可比。”
贾宝玉怕我看不起盗贼,忙先替柳湘云分辩,其实我的道德观又怎是他能想象和理解的,照他所说柳湘云其实正是我心目中的侠士和英雄人物,比他贾宝玉学的那些什么狗屁儒家的仁义道德要合心多了。
我觉得有了指望便霍地站了起来,对贾宝玉说:“既是这样,你快带我去找他吧!”
贾宝玉见我答应了,也兴奋地站了起来,说:“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吧!”
我和贾宝玉匆匆忙忙出了贾府门,要了几匹马,宝玉出门是必须要最少要有两个小厮跟着的。我叫灵儿也跟着去,因为想到还有好多事情要灵儿去帮我办的,我自己肯定忙不过来。
我们一行纵马朝城西而去,贾宝玉路上对我说:“柳湘云家在城西门附近,那一带是京城里较荒凉的,没有多少富户,街市自然更是比不上我们城东这边那么繁华热闹。”
我问贾宝玉:“柳湘云既是没落的世家子弟,他家原来也该有大房大屋吧。”
贾宝玉说:“他家的房子以前也在我们城东,他父亲身体多病,死得早,只好把那祖传的大屋子卖了过日子,没过几年,一为辛劳,二为思念亡夫伤心,也死了,好在他家有个忠心的老仆才将柳湘云拉扯大。他家中本是武将出身,有家传的武艺绝学,也靠那老仆传给他,他又天生聪颖,是练武的材料,平时好结交的也是那些世家爱武的子弟,常在一处切磋武技,这才修得一身好本领。”
我叹道:“没想到他命运如此坎坷!实在是可赞可叹。”
贾宝玉说:“是啊,兄弟说得极是,他是为兄最佩服的人之一。”
待来到了柳湘云门前,贾宝玉下了马上前叩门,喊道:“柳兄弟在家吗,朋友来访。”
我打量那房子的外面,是泥打的黄色土墙,墙不高,可以看见里面也较低矮的房舍,是竹木混合制成的,上铺青瓦,比贾府的下人房屋还要简陋,但在附近的房屋中已算好的了。附近有些房屋墙塌门朽,有些屋顶还是用茅草铺盖的,让人不敢想它是如何在风雨中安存下来的。
不一会,一老者来开了门,那老者虽已年迈,须发皆白,但身材仍高大魁梧,腰背挺直,精神矍铄,可以想象当年在沙场是一条勇猛好汉。
贾宝玉便问了声好:“柳大叔,你好,我柳兄弟在家吗?”
老者只答应了声:“贾公子,我家公子在家,他”
话没说完,从里面出来了个英气迫人、身材修长、俊俏非凡的年青公子来,他的俊俏和贾宝玉那种绝不相同,剑眉朗目、鼻高耳阔、脸形棱角分明,嘴唇虽薄却坚韧、下巴不厚而挺翘、宽肩厚背细腰、手长似将过膝、腿长如鹤飞临,绝对是个世所罕有的绝美男子和盖世的英雄豪杰,最吸引人的就是他的似有电光般的眼神,顾盼自豪,少女望见没有不多情的。
柳湘云迎出来喊道:“宝玉兄,多日不见了,这几日想在家中休息看些书,我怕是哪个无聊的朋友来找我去喝酒赌钱,虚耗时光,就让我叔叔先应门,我且在里面躲着看清是谁再说。”
贾宝玉笑说:“既这般说,下次再也不敢找你喝酒去了,免得我也成了你要躲避的无聊之人。”
柳湘云也笑说:“宝玉兄和我的交情怎比其他人,你文才出众、气质高雅,难得家富身贵也不自倨,你必是我此生最好的朋友之一。请进请进,里面说话,这位是?”
贾宝玉说:“这是舍弟贾环,我们兄弟俩此来是有要事急事相求,下人们就不必进了,让他们且在门外候着吧。”
我向柳湘云拱手行了个礼,说:“柳大哥,久闻你的英名,今日得见,见面更是远胜闻名,实在是三生有幸,小弟此言绝非客套话。”
柳湘云见我们的表情和说辞,知道是机密事,说:“那就委曲那几位兄弟了,叔叔取些茶水来招呼他们吧,我们进里边去。”
我们三人进了客厅中,只见屋内虽没有什么摆设,却是非常的干净整齐,不多的桌椅家具,杯壶茶具都是上品,桌椅沉重宽大,纹饰精美,杯具瓷理细腻,作工考究,再不懂行的人也知道其价值不菲。再看柳湘云在家中的这身纯白衣裳,虽不华丽,却是洁白素净,给人感觉是干净得过了头,有洁癖的那种。我估计柳湘云虽是家贫没落了,心里仍是那清高脱俗的贵公子。要想不不屑做的市井营生度日,又要维持他对生活的基本清净雅洁的需求,除了做个侠盗,恐怕也没有第二条路子可选了。
待宾主坐下,柳湘云将桌上打开的一本兵书收起放好,给我们沏了极品好茶,我就说明了来意:“柳大哥,我因为追家中欠债的事情,得罪了当红的周太监的干儿子唐新华,却没想到他们趁我疏忽,凭势强迫强抢了我府中交好的两个丫环去折磨,今天我虽准备要花重金去赎回,他们也不答应,只为要出他们的恶气,仗势欺人。其中有一个丫环为免受凌辱,自毁了面容,才被他们放回来给我了。求柳大哥能够行侠仗义,助我将另个一丫环救回。”
柳湘云忽哼了一声:“哼,往日我倒听说你贾家有人做些放高利、迫人命的脏事,没想到今天却反过来被人害了。”
我和贾宝玉万万也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刹时间急红了也羞红了脸,待欲分辩时,柳湘云却微笑着摆了摆手,说:“我当然知道你两个不同,否则也不会为个下人来求我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只是想起我柳家当年,有钱有势时,亲朋好友都想来占些便宜揩些油水,更背地里借了我家的名势去欺人唬人,我父母又不懂经济,正是被这些人骗光了家财。一旦落泊了,这些人全作鸟兽散,我算是看透了世人。好在我这个忠心的柳大叔一直照顾我,其实他本不姓柳,当年是跟着我爷爷当兵打仗的,虽勇不畏死却吃亏在不识字未读过书,不能得升迁,他本人也不愿当官,只一心一意忠心耿耿地跟着我爷爷身边,后来随我爷爷回了京城也不愿离去,又一辈子不愿成家,为遵从我家祖宗的家法,还改了柳姓学得我家传的武艺,我父亲早亡,我家传的武艺全托他代传。若没有他,我柳湘云如今恐怕只能沦落在街边乞讨过日了。我今日帮你们只当帮天下这些身虽卑贱,心却比我们高贵百倍的忠仆义人。”
我感动地说:“柳大哥不只武艺好,心地更是可贵,果然是世间难得的侠士,只盼我能学得柳大哥一半的侠义心肠和本事就知足了,那我定当追随柳大哥走遍世间行侠仗义、劫富济贫,专管世间不平事。”
柳湘云笑说:“行侠仗义又有何难,我看环兄弟你也是个非凡的人物,将来一定能做一番大事业,贾家终久是你两兄弟的,凭着你贾家的财力、势力要为穷人做些好事易如反掌,肯定会远胜于我,我忙来忙去,想凭一己之力救济穷人苦人,却越来越感觉是杯水车薪,力所难及呀!”
柳湘云又说:“好了,我今晚就去周太监府救人,只怕不认得那位姑娘,环兄弟你和我说说她的体貌特征吧。”
我说:“这层柳大哥请放心,我也会和柳大哥一起去救人。当然不会认错的。”
柳湘云和贾宝玉闻言都急道:“不可,万万不可!”
贾宝玉先说道:“环儿,你哪有能力和柳大哥一起高来高去的,你要是被捉住了,我们贾家都难脱关系。再说了,你今天去周太监要过人,到明天他们不见彩霞肯定先会来找你的,你绝对不能去。”
柳湘云也说:“我虽是准备偷偷进去尽量不惊动人就救回那姑娘,但难保不出意外会与他府里的护院武师打斗,特别是出来时还要带着个姑娘,那时恐难保护得你周全。”
我说:“宝玉你放心,我不是以前你认得的那个贾环,况且我想了一个计策,管教官府没理由没凭据怀疑到我身上来。柳大哥你也请放心,我也学过些武艺,虽不能和你的相比,自保绰绰有余的。今天我去过周太监府,看了一下他院里的地形位置情况和护院家丁人数,我和你一起进去,多我的一点指引,效果都会大不相同,那等危险的去处,能多知三分敌方的情况,我们自己便少三分的危险。”
柳湘云和贾宝玉都摇头不允,但终都耐不过我的坚持,只得勉强答应了。
我这才把我想好了的行动计划说了出来,他们两个虽觉得不是很完善,但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便应允了。
寂寞木有罪,有罪的是不更新的哥和不给票的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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