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任苍傲的功力,被人点了道,亦能及时困住道,此刻对方内功极强,指尖的劲道透而入,登时封住位处的经脉,使他动弹不得,不由抬头瞧去,出手的那人神气自若,潇洒挺立,正是叶战天。
原来他适才见外面喧闹声一起,便将袖子中的‘悲酥清风’瓶盖拨开,迷倒了诸人,省得凌思月去搬救兵,却不料任苍傲素日来修炼毒功,竟也百毒不侵,便趁对手失神之际出手,先以乾坤大挪移驳回掌势,再以初学乍练的“弹指神通”点了他的要,换成一般的指法未必一招就能制住他。
凌思月领悟过来,冷笑道:“叶公子,你真有一套,我诚心诚意待你,反而施计对付我,算什么英雄好汉,你说啊?”
叶战天微笑道:“公主娘娘息怒,我这也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当日陆家庄比武,贵方本已认输,却仍无信誉地施诡计虏走武林豪杰,今日依此法还与姑娘,正是姑娘所说的兵不厌诈吧!”
他一面说,一边将解药送到周伯通、韦云飞、圣月师太等人的鼻端,各人深深地闻了几下,四肢麻痹顿时便去,立时翻身跃起,抽出兵器,准备出手。
韦云飞瞧了诸人一眼,说了道:“教主,这公主心狠手辣,诡计多端,要不要趁机除掉他们,让我一一毙了,免得日后再被毒计坑害。”
叶战天与凌思月目光一触,见到她眸光中尽是温柔,心生怜爱,叹道:“不必了,咱们旨在救人行侠仗义,无须节外生枝,多造罪业,你们出手接应明教兄弟安全撤走,我来断后!”明教等人深知教主神通广大,心生敬佩,不敢多言,领命而去。
周伯通见瓷瓶神奇,偷偷的揣了两瓶,跟着韦云飞,明教一干人等奔出厅外,叶战天则在百损、鬼面,阿刀阿剑等高手身上又点了道,内力透过脉,连哑也一并点上,既使侍卫等会进来把解药给众人带来,一般高手的功力也解不开他施点的道。
凌思月脸色一沉,哼道:“有本事把我的道也封住,干嘛假仁假义,这便是你承诺的报答方式么?枉我敬你是男儿一场,却也不过如此!”
叶战天走到凌思月前,瞧她妙目流盼,慵懒娇弱地软卧在椅子上,虽然口中责骂他,但眉梢眼角却无丝毫的恨意,瞧她此刻美得不可方物,与石素清相比,当真春兰秋菊各不相让,当即上前两步,抱起佳人,纵身一跃,飘出厅外。
凌思月被他搂在怀中,穿房过院,心下不解,又见他似笑非笑,不知意欲何为,忙道:“你抱着人家去哪?”
叶战天微微一笑道:“今日凌姑娘披星戴月,打扮得象仙子一般,我怎么忍心将你放在那些粗野的武夫当中,我为你找一个环境清幽之所!”
凌思月听他称赞自己美貌,心下甚喜,怒气有消了七分,小嘴却不相饶道:“我瞧你是想挟持我才真,好奸诈的小滑头,算什么君子行当?”
叶战天笑道:“我早跟你讲过我不是什么君子,要做也做不来,天生不受拘束,别人又能拿我怎么样?”
凌思月侧头倚在他怀内,忽地温柔百倍地说道:“我就是喜欢你这放荡不羁的浪子。”说完脸上泛起一阵红潮,低下首不敢再向他瞧上一眼。
叶战天“啊”了一声,显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低头瞧着她晕红双郏,媚态百生,又羞又娇的女儿家模样,由平日叱咤三军的女首领表现出来,更令人罕见迷人,不由心中一荡,一时也不好意思开口说下去。
二人谈笑间,叶战天抱着她佳人的身躯,驾熟就轻地穿过一片紫竹林幽林,来到那晚凌思月抚琴的湖心小筑上,扶着她坐在石凳上,然后掏出悲酥清风的解药放到他鼻端。
凌思月低首闻了一下,啐道:“好臭!”说着伸手推开瓶子,顿时恢复了气力。
二人相视而笑,叶战天道:“那晚林幽湖静,听你亭上抚琴伴唱甚是幽雅动听,此刻再为我抚上一曲如何?”
凌思月愕然道:“噢,原来那晚你也在附近,才悄悄跟着人家回房的?”想到自己倾诉心情于琴曲之中,岂不一并被他得知?再想到自己沐浴时春光乍泄,被他看得完露无遗,脸颊顿时红透至耳根,含情脉脉地瞅了他一眼,柔声道:“你坏透了,非得让人家亲口说出来,你才高兴么?”
叶战天愣了一下,不明她言下之意,因他不懂词意,当然不清楚当晚凌思月所抚琴清唱的,乃是倾诉思念他之情的词曲,他此刻出言相请,一方面是因被她那晚琴音吸引而不能忘怀,一面则想拖住她,让她无暇前去调动兵马。
凌思月面似桃花,颜若玫瑰,虽觉自己对一位男子当面吐露心事,大为羞涩尴尬,但她本是蒙古族少女,性格豪放并不像中原女子所做矜持,相反要爱便爱,不拘儒家礼法,听对方愿意听她抚琴,当即不再打话,伸手抚在琴弦上,叮叮咚咚弹奏起来,音韵悠扬,真如万壑松涛,清婉欲绝。
这当儿外面蒙古兵与明教五行旗列阵撕杀,庄内大批侍卫与天地风雷四门以及刚恢复功力的丐帮弟恶斗起来,有些房宅建筑已燃起大火,而叶战天与凌思月一个听琴,一个抚曲,其乐融融,对周遭浑然不觉。
且说郭靖百毒不侵,任苍傲对他施了几种毒药仍奈何不得,便封住他全身大,并以铁索捆绑住,单独放在一个铁笼中,其余丐帮弟子与全真教郝大通等人以及各门各派的豪杰被分批捆在地牢铁室内,而明教阳敬轩与苍雪羽等人则被押在另外一处密室,地牢处分别把守重兵。
郭靖听到庄内庄外传来撕杀声,纳纳犯疑:“不知是哪路英雄好汉与蒙古兵激战,号声渐急,显然攻了个蒙古兵措手不及!”
他曾带过蒙古军西征对军中号角颇为熟悉,正在他猜想之时,忽觉脚下土地陷了进去,跟着从地下钻进两名壮士,身穿白袍,袍角上绣有红色火焰,正是明教厚土旗两名钻洞大力士,郭靖见他二人能将石板凿透而无声息,简直是神乎奇技,赞道:“两位壮士,力大无穷,郭某佩服佩服!”
他话音一落,一个娇美的声音从地道中传来:“是靖哥哥么?”由洞内紧接着钻出厚土旗使颜强、黄蓉、东邪、武氏兄弟十几人,郭靖惊喜道:“蓉儿,岳父大人,怎么会是你们?”
黄蓉桃笑李研,莞尔道:“说来话长,咱们快去救丐帮群雄。”说着从怀里取出削铁如泥的匕首,喀喀喀几响,斩断了郭靖铁镣上的铁链,见丈夫仍纹丝不动,已料知被封住了道,伸手在他几处大上拍了几下,仍未解开,微蹙秀眉,自知功力虽高,但仍未臻至第一流境界,故向其父道:“爹爹,你来。”
黄药师点了点头,嗤嗤几指,在郭靖任督二脉上的道虚空戳了几下,指力透过经脉,在他体内激荡,登时冲开了被封的道,郭靖这才手脚灵活,潜运神力,又以内力震断了手脉处的镣铐,叫道:“跟我来!”
郭靖走前两步,一招“亢龙有悔”震开了铁门,这时大批的守卫闻声中冲了过来,被明教厚土旗教众阻挡住,郭靖以内力逐一震开地牢铁拦,黄蓉与武家兄弟、郭芙负责将悲酥清风解药递与群雄闻过,解过药性登时恢复气力,纷纷加上战团与护卫恶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