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苦笑着摇头:“司法?公断?若是有公道,这世上就不会有枉死的人,我父亲就不会这般平白被人栽赃!只因父亲官职小,没有家世,就可这般任人宰割不成?”
“诶,我会让他们秉公处理,认真着重调查此案的……”何玉璋叹了口气,起身,看着三夫人说。
三夫人绝望的哭:“既是秉公处理,又怎会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如果大人不肯帮忙,父亲今日便会被定罪革职,一辈子都是戴罪之身,更要背着贪官的名号!大人,我求求你……你知道的,父亲是被冤枉的!我求求你……”
“既没有性命之忧,三姨娘且安心就好,只要人没事,日后有的是机会伸冤不是?来日方长,万不可急于求成。”大夫人也起身,跟在了何玉璋的身边,“大人,侯府夫人应该快到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准备一下?”
“嗯……”何玉璋点点头,准备离开。
“大人!过了今日就没时间了,我求求你……求求你帮帮父亲!大人,我求你了……”三夫人不甘心的抓着何玉璋,完全没了昔日冷清的态度,相较之下,则显得如此卑微。
三夫人哭的伤心,院子里做事的丫鬟奴才们,也忍不住放慢了脚步,偷偷往堂内瞄着。三两结群的,更是在用极小的声音议论着什么。
云思愣愣的站在一边,看着三夫人这般卑躬屈膝的苦苦哀求,却也帮不上一点忙,心里十分同情,却也很不是滋味。
尹氏回头,皱眉看着跪倒在地上,抓着何玉璋衣角不放的三夫人,不耐烦的说:“三姨娘,这利害关系,好话歹话,也都同你说了一遍了。你还是回房好好休息吧,且安心等消息便是了。侯夫人就要来了,让她瞧见你这幅哭哭啼啼的样子影响不好。来人,扶三姨娘回房。”
两个丫鬟上前意图把三夫人扶起来,可三夫人知道,如今只有何玉璋这一根救命稻草,自己说什么也要紧紧抓住才是。
她苦命挣扎,不听尹氏所说,跑到何玉璋面前继续跪着苦求:“大人,我求你帮帮父亲……他年事已高,受不得这种罪名,若是就这样定罪了!一定比杀了他还令他痛不欲生!大人,我求你了,你只帮我这一次,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求求你了……”
何玉璋的眉头蹙的很深,此刻他的内心,也开始多番挣扎。
尹氏自然能看出何玉璋的犹豫,于是断然的轻咳两声:“大人,现在盯着你的不止皇上,还有王府跟侯府两家,还有满朝百官,您可万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何玉璋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咬牙甩开了三夫人的手,低声说:“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你先回房吧。”
尹氏拉着何玉璋离开了正堂,云思赶忙上前去搀扶三夫人:“三姨娘,您快起来……”
“云思,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帮不了父亲……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冤枉陷害!我身在丞相府,却还不如一个普通的百姓,能去击鼓鸣冤!云思……我该怎么办啊!”三夫人紧紧的抓着云思的手痛哭流涕,此刻的她,宛若迷路的小孩子那般无助。
云思眼眶一酸:“父亲既不能帮忙,三姨娘可千万不要有事。现在尚未定死罪,还有机会的!三姨娘别难过了,你已经尽力了……”
“没有机会了……”三夫人哭的伤心,也像是瞬间泄气了一般,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
云思见此,只好让如月跟紫萍把三夫人扶回房里,并嘱咐她好好照顾三夫人。
一整日,云思都有些惴惴不安,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此事会替别人的事这般担心。只是看着三夫人那样卑微的哀求何玉璋无果,最后无助的只能哭泣的样子,令自己想起了母亲的死,有那么一瞬间的心疼。
而听府上的丫鬟说,侯夫人的造访,也正是想要同大夫人商量着陆明远与丞相府结亲一事。尹氏与何玉璋自然是将最为看重的女儿何云锦推在了第一位。
双方相谈甚欢,如今只待陆明远的意思,只要他点头同意,这桩突如其来的婚事也算是达成了。
不知为什么,云思听到这些之后,忽然心中发堵。就连躺在床榻上的之后,也是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可她也只当做自己是因为三夫人的事郁结,并不愿意相信是受到了府上丫鬟们的传话而难受。
好不容易睡着了,却没一会儿就天亮了。云思被外面骤亮的阳光晃得皱眉,不得不起床。如月并不在屋内,看样子是去准备早饭跟洗漱的水了。
好一会儿,等云思换好了衣服,如月才从外面很是焦急的跑进来。
云思瞧她脸色十分难看,身后还跟着紫萍,就意识到出事了,连忙起身询问:“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只见紫萍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道:“二小姐,你快救救夫人吧,夫人晕过去了!奴婢实在来不及去府外叫大夫,之后来求二小姐了!”
云思赶紧扶起紫萍,一边带着她往外走一边详细的问:“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何会晕倒?”
提起此事,紫萍就哭的更伤心了:“夫人家里今早传信来,老爷昨夜在牢里……自尽了……”
“什么?三姨娘的父亲……自尽了?”云思瞪圆了眼睛,似乎不敢想象。
紫萍边走边哭:“嗯,夫人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才会这般求丞相大人。可还是没能给老爷一个伸冤的机会。老爷视名节比命还重要,得知已定了这贪官污吏的罪,那里承受的了要一辈子背着这样的名号生活?一时想不开便自尽了。夫人听到这个消息,便十分自责自己没能帮上老爷的忙,一时伤心过度晕了过去……”
说话间,三人已来到了三夫人的门前,云思赶紧进去查看状况。
三夫人倒在床榻上,云思施了几针之后才让她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