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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诗画做好早饭,见木头还没回来,便想出去找他。往日他做的豆腐很好卖,归来的也早,现在饭菜都快凉了,也不见他的影子。
    赵雪见诗画老是伸长脖子往门外看,也知了这女儿的心思,笑道:“诗画,你去门口看一下,看木头回来没有?”
    “娘,没事,木头哥又不是小孩子。他做事很有分寸的,可能真有事给拖住了,等会就回来了。”
    “木头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你再等下去,脖子都长了。”
    “娘,您取笑我。”诗画被赵雪说中心事,委屈的眨了两下眼,很是无辜。
    “去看看吧,接一下他。”
    “既然娘都开口了,那我就去接一下木头哥吧。”
    诗画怕赵雪取笑她,放下碗快速的走出屋子,向路上张望了好一会,只见路的尽头出现一个挑菜的男子。难怪木头这么迟还没回来,原来是去摘菜了。
    诗画跑向前,抢着接过木头挑的菜。木头御下担子放在她肩膀上,担子不重,不怕压着她,“诗画,怎么有空出来接我,家里头都弄好了?”
    “弄好了,早就做好饭等你回来吃,鸡鸭鱼也全喂饱了。木头哥,等会一起去镇上,想吃曾婆婆做的桂花糕了。”
    “你看着家就好了,今天热了一点,不要去了,我给你带回来就行了。铺子的事,等过些日子,天凉了些再说。”已是持续太热天了,只能趁着早晚才能下地。这种天气去上街,只怕会热坏她了。
    “不行,我一定要去。打铁还要趁热呢,本钱已经有了,就差点选店铺了。木头哥做豆腐的手艺这么好,铺子开迟了就浪费了。再说,铺子开了,到时我们只做豆腐卖就行了,不用像在这里忙了这头顾不上那头,你都瘦了。快回去吧,我煮了猪肉汤,这段日子你都瘦了,得要补了。”
    “你这丫头,我不是瘦了,是身子骨练结实了。”
    “胡说,你穿的衣服都宽了,天天忙到三更半夜才睡。天不亮又起床,家里、田里、生意,你头头都得顾着,哪能不瘦呢?”
    木头笑笑,轻轻的摸了诗画的头发,“诗画会心疼人了?”
    诗画生怒的甩甩头,“别再摸我的头了,我不是小孩子,已经长大了。”
    可恶,她明明就已经长大了,前面都已经高高凸起了,后面也…也俏了起来。癸水在半年前就来了,连娘都说她长大了。村子里的那些小伙子看她时,爱慕的眼神难于掩饰。与小时候,他们讥笑她狗子,瘦猴子时,已完全不同了,从不屑到爱慕,才一年多的时间,他们全变了。唯独这个木头,还真是块死木头,老是将她当小孩看,她都已经十四了,再过不久就要及笄了,到时就可以跟他成亲了,为什么还老当她是小孩。
    可恶,可恶!死木头,烂木头,少根筋的木头!
    木头见她闹脾气,忙笑着改口:“好了好了,我家诗画长大了,别生气了。”
    诗画故作生气扭头“哼”一下,鼻子朝天翘,“这回就算了,下次再当我是小孩子,我可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你的。木头哥,我说的话你听了没有?我们要到镇上去开豆腐店,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她的声音不由提了起来,完全没有想到这是小女人的撒娇。
    “耳朵都被你震聋了,去就去,哪次你说的事我没答应?”
    诗画厥厥嘴,“这不是跟你商量嘛,你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你说不去我哪敢去。”
    木头笑,“成,等会吃完饭就去看铺子行不?”
    诗画见木头顺从了她,顿时心花怒放,快嘴答道:“好!”
    两人回到家,木头帮就着放下菜,洗干净手便开始吃早饭。赵雪没吃多少,找了个借口,笑容满面的回了房。诗画当即红了脸,知道娘是乘机让她跟木头好好相处。
    鼓起通气,深吸了一口气,诗画提起筷子夹了汤碗里的猪肉往木头碗里送去,“木头哥,你多吃点。”这根笨木头不会主动,她得主动点。要不,等她及笄了,他还不开口,那该怎么办?难不成到时让她开口,那多丢人啊!
    “谢谢,你也多吃点。”
    木头也夹了好几块给诗画,吓的她心怦怦跳,低头只顾着扒饭,不敢再说话、看他,因此错过了木头那会心的微笑。
    饭后,木头让诗画换好男装再跟他去镇上。诗画听话的回到房间束好xiōng,换上男装,欢天喜地的跟木头往镇上去。
    将菜送到客栈后,木头带着诗画到卖桂花糕的曾婆婆处买了一包桂花糕塞到她手中。诗画打开油纸拿了一块扬起手放在木头嘴边,木头笑着吃了下去。
    摊子里坐着的曾婆婆看着两个人的亲密举动,不由打趣道:“你们这对小夫妻还真是恩爱,木头啊,你疼你家娘子疼的真是没二话说,每次来都要给她买好吃的。”
    诗画顿时红了脸,嘟嘴抗议道:“婆婆,我跟你说过好多次了,他是我哥,你不要再笑我们了。”
    “现在不是,以后就是了,害什么羞,小两口情投意合的。诗画啊,我看木头这人真不错,要看稳了,小心让人抢走了,到时哭都没有用。”
    “婆婆就会笑人,我以后再也不来了。”诗画又羞又气,将气出在只笑不语的木头身上,责怪的瞪了他一眼。
    “你不来没事,木头买回去就行了。”
    诗画拿她无可奈何,气的跺跺脚扯着木头就走,还将桂花糕用力塞到他手中。
    两人跑了一整天,终于在市集找到一家打铁铺,因为生意惨淡肯转让。将铺子细细翻看了几遍,本想将就着买下来,可是一谈价,打铁匠开口要六十两,还是不二价。
    铺子不大,无非就是仗着市集人流密集不肯降价,诗画存的钱总共才不过五十二两,根本就凑不到那么多,再说开张还需要添置用具,买豆腐原料哪样不花银子。
    木头想了一会,脸上有丝无奈,“老板,我们兄弟刚从乡下来,身上根本就没有带这么银子。这铺子我要了,六十两就六十两,不过现在我手上确实没有那么多银子周转。你看这样可行不?我先付你三十两,剩下的三十两分在半年内付给你。如果这半年内我没付清三十两给你,这铺子还是你的,先前付给你的三十两不用归还给我。如果你答应了,我在这半年内的每个月再额给你二百文钱算这铺子的利息。”
    诗画一听木头的话,心就咯噔了一下,他这血本下的也太厉害了。这间小小的铺子顶多值个四十五两,哪需要六十两。这打铁佬是看准木头哥非要这间铺子不可,才趁机抬价。
    心黑肝,小心生儿子没□。
    “我家有老有小,急需用钱,但见兄弟这么有诚意,那我就将这铺子让给你。这样吧,你每月再加一百文,总共三百文钱,那我也对家人有个好交代。”
    一听打铁匠这般无耻的要求,诗画血往脑上冲,怒道:“我说这位老板,做人也不能这么昧良心吧,你这铺子六十两已经是天价,是我大哥非得要买,我没办法才答应的。现在每月再多出二百文给你,已是仁义十足了,做人怎可这般不知足。”都是木头的错,他当银子是井里头的水,想有就有?他忙的天天没觉好睡,才挣回这么点钱,一下就开口给六十两,也不会压价,真是死木头,蠢死了,活该他累个半死。
    打铁匠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撇嘴道:“这位小兄弟,买卖是双方的事,我一人强求不来。实在是看你兄弟俩从乡下来的,才开了低价。别人来买没多个五两十两的,我哪肯放手啊,这可是三代祖业啊,今天就断在我手上。再说我现在先收你三十两,也是看在你大哥的份上,认为你们确实有困难,才退让一步的。可你倒好,将我的好心当驴肝肺,那好吧,这每月三百文我也不要了,六十两,我马上签字画押给你。”
    诗画一听他的大道理,紧咬住下唇,怕一下刻忍不住开口破骂,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木头将诗画拉到一边,笑着对打铁匠说道:“家弟初次出来,不识大体,还望你见量。三百文就三百文,每月月头我就准时付你钱,这样可好?”
    打铁匠见木头给自己赔了笑脸,也就“哼”一声作罢,算给了他台阶下。一旁的诗画死命地瞪着他,却被木头暗中抓住手,示她稍安勿燥。
    天上掉大馅饼,万事勤快!打铁匠怕木头反悔,当即准备纸墨,请人写好契约,画押签字后推到木头面前。木头将纸墨推给诗画,她闷闷的给了三十两,恨恨的画押。
    气归气,但木头想到的全是她,这铺子也是归在她名下。想必也是考虑周全,为讨她欢心才有此举的。况且木头做事极有分寸,他肯出这个价,肯定是值的。
    他非无脑之人,要不然,她还不知在哪乞讨呢。思及此,诗画心中的闷气去了大半。
    签约过后,打铁匠同意在两天之内搬出铺子,也就是说木头跟诗画两天后就可以来收拾屋子。
    “诗画,你不高兴?”木头见诗画一路上板着个脸不说话,买的桂花糕也不吃,便开口打破这沉默的气氛。
    “没,你自有自己的打算,我听你的就行了。”虽然早在走出铁匠铺没多远就原谅了他,可嘴巴却还在逞强。
    “这铺子会值的。”
    “我信你。”有了铺子才是头等大事,她又岂会真的气他。
    在镇上逛了好一会,买足了所需的东西,便往村子里赶。路走了一半,见诗画满是疲惫,木头蹲下身子要背她回去。为了找铺子走了一整天的路,肯定累坏了她。
    “木头哥,我自己走就行了,不用你背。”姑娘家对于这种事,就算心喜,却还是矜持着,上次木头背她的情景又浮现在心头。
    “诗画,上来吧,我不累,你才这么点重量,不怕。”
    见半路没人,木头又蹲着身子不肯起来,执意要背她回去,诗画只得乖乖趴在他后背,任由他背着她回去。铺子算在她名下,她也知他的心思了。
    这是他给她的定心丸,这夫妻,怕是真做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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