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的,全弄走。”裴界赶人赶的更勤了。
几分钟后,乌烟瘴气的包厢变的清爽了许多。
宁爵西的这时候响了,但只响了两声就挂了。
没了女人,少爷们自然拿彼此打趣,有人笑道:“宁少。这是你老婆查岗的电话吧?要不然怎么响了两声就挂了,这不明摆着让你主动回过去嘛。”
这个话题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又有人提议道:“我可听说,你要娶的可是青城第一大美女,要不把嫂夫人叫过来一起吃饭?”
电话确实是秋意浓打的,她上床睡觉前犹豫再三,怕他今晚在外面睡不回来了,所以直接打电话。
电话通了两声后她又觉得不妥,说不定他这会玩的正嗨,她岂不是又坏了一次他的好事?
正当她准备关机睡觉的时候,屏幕亮了,宁爵西三个字跳入眼帘。
几乎脱口而出的问他宁朦北的号码是多少,可是大半夜的向即将成婚的丈夫打听一个单身男人的号码似乎不太好。
犹豫来犹豫去,她闷声没说话。
“怎么还没睡?”宁爵西背景声音嘈杂,隐隐还有女人的娇笑声,但仔细听却是男人捏着嗓子装出来的。
秋意浓攥了攥手指,干脆直接问:“你有宁朦北的电话吗?”
“嗯?”他的嗓音听不出情绪。
“我想要宁朦北的电话,你能不能一会发给我。”秋意浓终于说出来了。停住呼吸听着那头他的回答。
宁爵西闻言一笑:“好好的怎么想要他的电话,据我所知,他这两年不用,所以我所从给你。”
不用?倒挺符合宁朦北古怪的性格,秋意浓抿唇,“那好吧,其实我是替我妹妹蔻儿问的,他们可能要结婚了,在此之前她有话要跟他说。”
电话里一阵静默,宁爵西低低的声音道:“老四住宅的电话里是通的,我有号码。”
“真的吗?那,你能报给我吗?”秋意浓大喜过望,急忙下床去找纸笔,准备记他报的号码。
“不能!”
不料电话里他态度坚决。
她不甘心的追问:“为什么?”
“我不管你是什么理由。”他温淡的嗓音节奏很慢,但很清晰:“我娶你自然会宠你,同样的你不能越过宁太太的底线,我会吃醋,明白么?”
秋意浓心底划过一丝电流。要论说情话,电话里的这位宁公子可算是高手,一句性感到令人心动的“吃醋”将她下面所有的话全堵死。
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那如果你越过宁先生的底线呢?”
“你可以吃醋,回敬我。”他有点失笑,但嗓音非常笃定:“也可以提出离婚。”
这句话的意思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日若是他发现了新的目标,发现还有一个比她更聪明更漂亮女人,就像他用她取代了倪予茉一样,到时候他不再需要她了,他们的婚姻关系就可以解除?
交谈到这儿,她应了一声,准备挂电话了,却在隐隐约约间听到那头喧闹的背景声音中有一道清贵而冷寒的嗓音。
尘封的记忆中无数间记下这道嗓音,她不敢置信的捂住唇,几乎瞬间问道:“薄晏晞在青城?”
回应她的是嘟嘟的盲音,那头已经挂了。
从手中滑下去,秋意浓失神的坐着,那些藏在内心深处最深的恐惧像蛇一样吐着寒气冒上来。
突然间。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大腿,在确定全部被遮严之后,全身泛冷,本能的抱住自己,却越抱越冷。
她跑回卧室,紧紧关上门,缩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还是觉得冷,那种冷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一点点吞食着她肌肤上的体温,把她拉入冰寒地狱。
此时的包厢,男人们开着玩笑,说些少儿不宜的段子,也算气氛和谐。
裴界讲了好几个笑话,感觉快词穷了,不断给宁爵西发暗号,让他说点什么。可宁爵西自从接了电话后,只顾埋头抽烟,完全不理人。
什么情况?
向来事业第一的宁爵西居然心不在焉?
裴界不想让今天这个机会错过,拿肩顶了宁爵西一下,想把话题转到他这儿,然而宁爵西却突然站了起来,“你们继续,我还有事,先走了。”
拿上外套,宁爵西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一屋子的人大眼瞪小眼,然后纷纷看向薄晏晞。
薄晏晞嗤笑一声,摊摊手:“都看着我做什么?我又不知道宁少怎么突然走了。”
裴界想说什么,可他今天实在说了太多话,此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想了一个回旋的话:“宁少最近要结婚,可能是他家里临时有点事。”
“结婚?和谁?”薄晏晞扯开嘴角语气很淡的问:“你们刚才说的青城第一美女?”
“对,叫秋意浓。”裴界回答。
薄晏晞听了,吐出一口白色烟雾,若有似无的笑了声:“听过!想不到人美,名字更美。宁少真是艳福不浅!”
第65章 你在求我?
宁爵西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坐进车内并没有急着发动汽车,他在回想挂电话前秋意浓那句模糊不清的句子是什么。
假如他没听错,第一个字的发音应该是bo。
到底是第几声,他没听清。
也许是不什么……
宁爵西终究是发动了车,拧眉看着前面的道路,眸色越来越暗。
但愿,是他多想。
一路赶回酒店,在进门几个小时前那场不愉快的记忆涌上来,他脚步顿了下,随即去拧卧室的门。
门把手纹丝不动,被人从里面锁上了。
宁爵西感觉一丝不同寻常,下午她是拒绝了他,但绝不会把门锁了故意不让他进去,一定有什么事,遂抬手敲了敲门:“浓浓,开门是我。”
里面寂静无声。
他又敲了两下,门终于开了,秋意浓一脸睡意,看到他面色僵硬的站在外面,用略带困意的声音惊讶的说:“怎么了?”
面前的小女人明明是一副睡容,眼眶却泛着不该有的腥红,那眉眼弯弯的模样,细看之下却发现没有半点笑意,最引人侧目的是她光洁白皙的额头上布满密密的细汗,从她打开门开始,卧室内一股热浪直往他身上袭来。
今天的温度二十多度,她却在家开暖气?
他垂眸望她了一会,淡淡牵了牵唇角:“你把门锁了。”
“是吗?”她很懊恼的口气,爬爬凌乱却依然风情的长卷发,侧身让开一条道:“对不起啊,可能我在家睡觉的时候习惯了锁门,一时忘了在你这里,所以……”
宁爵西却并没有迈步进来,房间里光线昏暗,高大的身影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少顷,秋意浓捂住唇,困倦的打了个大哈欠,似乎是好眠被打扰,身体留恋自己的被窝,走到自己睡的一边掀开被子躺下去,却见他没有要进来的意思,便捏着被角小声问:“你不打算睡觉吗?”
半晌,宁爵西再度开口,嗓音深暗难测:“你先睡,我还要份文件要看。”
“哦。”她的小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声回答,“那你也别太晚,我先睡了。”
看着他拉上门出去,秋意浓这才彻底放心的躺下来,房间里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她躺在黑暗里睁眼看着朦朦胧胧的天花板,怎么都无法挥去占据整个大脑和身体的恐惧。
室内温度被她调的很高。她全身出汗,粘腻难受,更加睡不着。
她想到了那个浴缸,下床直奔浴室,泡在水里,她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似乎要松懈一些,最后是怎么睡着的,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宁爵西身上披着一件浴袍走进卧室的时候,里面热到令人汗流浃背的温度令他皱眉,他拿起遥控器调低了一些温度,这才往大床上看了一眼。
她睡的位置向来只有大床的四分之一,他素来习惯独睡,不喜与人同床,所以他睡觉也习惯把床中间留一些空隙出来。
这点,他与她倒挺象。
宁爵西神游了一通,捏着眉心坐到床沿,在躺下前,他又看了一眼她所睡的位置。
此刻那被子虽高高的拱着。但不像是睡了人的样子。
她不在睡觉?
他意识到这一点,整个把被子一掀,一股属于她的香气袭来,里面哪里有她的人影。
心念一凝,他看向紧闭的浴室,最后真的在按摩浴室里看到了睡熟的女人。
英俊温淡的面孔久久没有表情,今晚她身上的种种诡异在告诉他,一定有事。
秋意浓睡的正香,迷迷糊糊被人裹了浴袍抱起来,也没挣扎,她只当自己在做梦,还下意识的往热源处贴了贴,唇间轻轻的嘟哝着:“好舒服……”
宁爵西眯着狭长的黑眸,看着怀里婴儿般不着片缕,却一个劲往他怀里扎的小女人,眉头深拧。
他是个正常男人,还是个压抑了许久的正常男人,这样的诱惑对于他来说简直是要命的。
可这个女人偏偏不能碰。
他苦笑一声。一手握拳抵住额头,突然问自己,娶这样的女人回来做什么,他图的真的是她的那股聪明劲吗?
若论聪明女人,他有很多种选择,却偏偏选中了那年在老树下第一眼便看中的小女人。
像裴界说的,他可能真的疯了。
等把她放回被子,他低头看着睡的正香的娇颜,在床前站了许久,久到他双脚开始麻了,才转身走进浴室,打开冷水,开始冲澡,使身体冷却下来。
秋意浓醒来感觉全身都舒服,坐起身被子从身上滑下去,她低头看着光裸的自己,大脑空白一片,昨晚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她在按摩浴缸里。水温适宜,全身得到了放松,然后……
身上没有痕迹,她感觉自己应该没被侵犯,急忙转头查看,身边的床铺干净空旷,看不出他有没有睡过。
但有一点肯定,她一定不是自己从浴缸里爬出来睡到床上来的。
片刻后,她走出卧室,铺满餐厅的柔和阳光,香气扑?的中式早餐,桌边矜贵优雅的男人,一切看上去那么美好。
她微微呼出一口气,扬起笑,和他打招呼:“早。”
宁爵西脸色如常,抬头看她一眼:“我母亲早上打电话过来,日子已经看好了,两个星期后举行婚礼,她让我问你,有什么想法或意见,都可以提出来。”
“我都可以,没什么意见。”秋意浓对这些仪式一向不挑,因为挑就意味着累人,还不如交给别人打理,自己当个现成的新娘。
宁爵西执起面前的白瓷杯抿了一口,秋意浓闻到了香味:“你喝什么,好香啊!”
“现磨的咖啡。”他放下杯子。
“可不可以给我来一杯,我发誓我只尝一小口。”秋意浓一手支着脑袋,温软的语调带着撒娇的口吻。
宁爵西挑眉看着眼前的小女人,眨着黑白分明的杏眸,像是一个要糖的小女孩,残忍拒绝:“不可以。”
“我知道你是为宝宝好,可是我就尝一小口,一小口不会有事的。”秋意浓生平有两个爱好,除了编程代码,还有另一个爱好,就是对各种口味的咖啡情有独钟。
全世界的咖啡她能尝出几十种,他喝的这种闻上去很特别,不知道是什么咖啡豆磨出来的,她真的很想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