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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倾诉
    苏隆看着防盗门在自己面前闭合,诺大的房间里终于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冰冷的yīn暗的感觉在四处滋生,前一刻还觉得是家的地方,现在看起来却只是个空壳。
    苏隆麻木的走进浴室,脱下西装,花了五分钟时间淋浴,然后发现自己没有带浴巾进来。浑身湿淋淋的回到卧室,翻出家居服,却又忘了把身体拭干,等穿上了衣服才觉得布料紧紧粘附着身体,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头发在不停的滴水,热水带来的温度慢慢蒸发在空气中,苏隆觉得冷极了,从心里到指尖。
    卧室与浴室相接的地面上全是水迹,在灯光照明下闪闪发光,空气似乎都变得潮湿起来。
    明明是最舒适的地方,一转眼就变得又潮又冷,让人难以忍受。
    苏隆坐着出了会儿神,发现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他想做点什么,可走到客厅里,一抬眼看到的就是七零八落的没有被聂飞带走的衣袋。苏隆呆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想到聂飞从试衣镜里看自己的表情——唇角微勾,眼眸带笑,整个人都散发着快乐的气息。
    那样的聂飞当然十分帅气,而且从眼神里流露出的是赤|裸的情感。苏隆之所以觉得丢脸并不是因为自己一身西装革履却站在平价店里,而是有些无法承受聂飞那样直接热烈的眼神。他甚至觉得,周围所有人都能看出他们之间隐藏着的激流暗涌。
    苏隆不明白聂飞为什么可以如此坦然,坦然到对同性之爱没有丝毫排斥。他永远做不到如此——他的事业、名誉,无论哪一样都经不起打击。他羡慕聂飞的潇洒,甚至在自以为是的抵抗中情不自禁的被聂飞影响、改变。
    谁会知道,有一天,他居然会用钱包养一个男人,而且还为了这个男人一再打破自己的冷静。
    苏隆一向是克制的。还记得小时候,由于父母管教严厉,他虽然眼红别的小朋友可以去KFC和麦当劳,却会默念着垃圾食品像没事人一样走开,期望以此得到父母赞许的目光。成人后,父母与他天各一方,再没有人束缚,但克制已经成了习惯,就算真要什么,也会三思而后行。再次经过那些外餐速食店,苏隆也许偶尔会被勾起馋虫,但往往经过极短暂的挣扎,还是不会走进去。
    有些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并且因此快乐。苏隆绝不会如此,他的人生必须一板一眼,不能有任何差错。他还记得母亲得知他是同性恋时一脸惊恐退避三舍的表情,当时他只不过想抱抱她获得勇气……他是个同性恋,不可能结婚生子,所以他必须做很多事情弥补这个缺陷,让人永远无法发现。
    只有苏隆自己知道,不管他在商场上的名气有多大,心里始终觉得自卑。他无法相信不需要任何回报的感情,也不相信有人会为了他做什么牺牲,他只能信任自己!或许这是父母留给他的惩罚。
    这么多年来来往往,身边经过的人不在少数,只有聂飞让苏隆弄不明白,也只有这么一个人敢用那样无畏清澈的眼神对自己说:“我喜欢你!”
    苏隆的心跳突然乱了节奏,他的脑海里无法抑制的浮现聂飞的各种表情,无论是寂寞忧郁或阳光爽朗,居然都那么生动。当聂飞沉迷于情|欲时,哪怕放纵脸上的表情仍然会蕴含一丝隐忍。那是聂飞害怕伤到他的缘故。他从没有告诉聂飞,那样的表情很性感……
    可是,那个肯为他做早餐,替他收拾房子的人,就在刚刚已经被他赶走了。
    苏隆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到底还奢望什么呢?一边坚决的不打算回应,另一边却希望对方无止境的付出,这怎么可能?
    心里想是一回事,苏隆管不住自己的脚,他走到防盗门边,几乎是有些迷怔的开了门——走道里空空的,聂飞当然不在了。
    苏隆觉得脚下的地面似乎晃了一下,心里觉得更凉。难道他潜意识里认定聂飞不可能离开?可是,聂飞身上没有钱,他又能去哪里?
    想到这里,苏隆突然有些担心起来。晚上回来的时候,外面好像有点下雨的征兆,聂飞身上带着伤,他还来不及查看。就这样走了出去,有没有被雨淋到?会不会生病?或者,他会被别的人捡回家……
    苏隆心里涌起一阵烦躁,他趿着拖鞋就走出门外,一开始只是快步走,几步后就变成小跑,极快地冲到电梯旁,按住向下的键头。
    电梯原本静静停在一楼,在感应到十八楼有人需求时,便平稳匀速的跳动数字:1、2、3……
    由于是住宅专用梯,速度比起利南大厦的员工梯要慢上许多。苏隆觉得等待的时间几乎比一个世纪都要长,但他也只能不停的摁向下键头,来回踱着步,深深的呼吸着,粗重的喘气声在空旷的走道里发出轻微的回音。
    晚上八点过后,安全通道都已封闭,只有电梯才能通行。可已经间隔了这么长时间,就算真的追出去,也不知道聂飞往哪个方向离开。苏隆心里很清楚,可是他控制不了。只要想到聂飞也会对别人做那些为自己做过的事,他就有一种很强烈的破坏欲。他很怕自己会像母亲歇斯底里时那样,砸烂身边所有的一切。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响,上方的红色数字标识终于跳到18。
    苏隆等不及电梯完全打开就粗暴的往中间挤,电梯门被大力推送得往两边弹开,发出“磅——”的一声,整个电梯都因此颤抖起来。
    然而,一脚踩进电梯的苏隆却停下了动作,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电梯里的不速之客。
    “苏隆……”可以容纳八人的电梯地面上坐着聂飞。他背靠着电梯壁,显得孤独且忧郁,但抬头却是一脸灿烂的笑容。“我怕你找不到我,只好坐在这里等……”
    苏隆被缓缓闭合的电梯门夹了一下,不痛。电梯门因为感受到阻碍,又缓缓退开,发出刺耳的警告音。他觉得心脏的位置传来了被蜇的轻微痛感……
    “苏隆,我刚才还在想,如果你不来找我怎么办?”聂飞还是坐在原处,没有起来的意思,但眼睛仍然温柔悲伤的看着苏隆。“我这么喜欢你……”
    苏隆眼睛一热,完全没办法思考,当他意识清醒时,人已经跪在聂飞身边,紧紧的抱住这个尽管只认识不到一个星期,却已经占据他生活方方面面的青年。
    “我们不要为别人吵架,好吗?”聂飞的吻还是像往日那样炙热,烫得就象要着火。苏隆只有点头,除了这样,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苏隆完全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轻易被聂飞所左右。他感觉得到聂飞把他压在电梯壁上插入,这样显然不好,可无论是身体,还是意识,完全不想抵抗。
    封闭的、移动的空间里很容易产生与世隔绝的念头,全世界好像就只剩下自己,还有聂飞。喘息越来越急,充满着激情,就连缺少润滑带来的撕裂痛感也没办法让苏隆降温。
    电梯降到一层时自然打开,苏隆紧张得浑身肌肉都紧缩起来,但聂飞却不放过他,而是坏心的用唇齿折磨他的敏感点,直到他喉咙里一直压抑的低吟再也无法约束。
    无人使用的电梯门在“吱呀”的颤抖声中缓缓闭合。
    世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苏隆觉得自己已经疯狂了。虽然考虑到住宅区隐私的缘故,物业只在一楼大厅里安装了监视器,但在电梯这种地方做|爱若是被人发现,恐怕真的会身败名裂。可是他却沉溺于聂飞制造的情|欲之中,除了紧紧缠住聂飞,在一次次被托起和落下的起伏中扭动着身体寻找更多快感,什么也不想做。
    这一场性事结束,无论是聂飞还是苏隆都有些腿软。
    聂飞轻轻抚摸苏隆的后背,帮助他尽快平静下来,但摸着摸着却变了味道。
    “别……”苏隆喘息刚匀一些,在聂飞的刺激之下又开始失律。
    聂飞的动作停了停,表情突然变得有些邪恶。他慢条斯理的将手探到苏隆腿间,将刚提好的裤子又往下褪了些。
    苏隆心里猛地窜起一股火气,抬腿就想踢聂飞,却被聂飞退后一步抓住了腿。重心一个不稳,苏隆差点摔倒,后背紧紧的贴在电梯壁上。但还来不及开口呵斥,苏隆就看到聂飞伸出另一只手按了按18楼,然后在他面前跪了下来……他腿间已经软下来的器官几乎是立刻就在温暧湿润的口腔里胀到发痛。
    “聂飞!”苏隆怒喝的声音出口已变成了呻吟。
    聂飞漂亮的眉眼在额发下若隐若现,苏隆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聂飞的脸与自己下|体的毛发贴在一起,呼吸喷在腿间皮肤上的感觉让他浑身颤栗。除了身体,心理上的快感更使得大脑一阵阵发晕。
    高|潮来临得毫无预兆,苏隆正觉得脚步虚浮之际,电梯到达十八楼的提示音响了。
    “好快……”聂飞闷笑着,脸上还沾着来不及避开时沾上的一丝白浊。
    苏隆恼羞成怒之余,脑子里闪过一个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他不想聂飞离开自己,他想要这个人一直陪在身边,直到老死!
    聂飞被苏隆紧紧抱住时愣了一下。尽管苏隆什么也没说,他却感觉到苏隆的情绪动荡得十分激烈。“苏隆?我们回去吧!”
    苏隆就像没听到他的话,开始热情的吻他。
    聂飞担心苏隆的身体承受不住,所以刚才只用嘴帮苏隆做了一回,现在一经撩拨更是有些停不下来。可激动的情绪在发现苏隆脚上只剩一只拖鞋时打住了。
    “我们回家。”聂飞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苏隆竟然这样迷糊,就连什么时候脚上的鞋少了一只都没发觉。现在虽然没入冬,但天气也不算热了,光脚最容易着凉。尽管无意间从这个细节透露出对他在意的苏隆很让他喜欢,可他更加心疼苏隆的身体。
    或许是回家的字眼触动了苏隆,他乖乖的任聂飞牵他的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自家的防盗门前。
    “……你连门都不关?”聂飞吃惊的看着苏隆。
    苏隆一脸不自在的撇开视线,眉眼间满满的懊恼。
    聂飞心里生出一丝喜悦,他忍不住拥了拥苏隆的肩膀,低声笑道:“苏隆,你以为我走了,心里难受,急着出来找我所以忘了关门,是不是?”
    苏隆恶狠狠瞪了聂飞一眼:“闭嘴!”用一种气急败坏的表情推了聂飞一把,蹬蹬蹬就跑进了浴室。
    聂飞低头无声的笑了片刻,把门反锁好,然后又收拾了散落在地的衣袋,这才朝浴室走去。
    伸手正想敲浴室门时却发现根本没关……聂飞忍不住挑了挑眉,这算不算无言的邀请?
    苏隆脸色微红的坐在热气蒸腾的浴缸里,聂飞分不清他是被热水蒸泡得,还是因为预感到自己一定会进来。
    “苏隆。”聂飞走到浴缸边,将苏隆搁在浴缸边缘的手捧起来轻柔的吻了吻。“我不可能喜欢女人的……”
    苏隆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抽回手,反而探向前在聂飞的脸颊上轻抚,眼神中似有爱意。
    聂飞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满足,从走出苏隆门外他就开始后悔——担心苏隆不会追出来,不确定苏隆是不是真的有一点点喜欢他。
    他的感情已经投入得太多,甚至在来不及收到苏隆的回报前就已经沦陷。说不清喜欢的理由,只知道喜欢这个人,不想放开。这世界上有一个人,并不完美,但每一样,好的,坏的,都合乎你的心意,就连坏也让你甘心若怡。
    聂飞觉得,他找到了这样一个人,他多么希望自己也能成为苏隆心里的那个人!
    “我在遇上你之前曾经有一个网络恋人,为了她,我和父母闹翻,离家出走。但是她骗光了我所有的钱,把我赶走……”
    聂飞坐进浴缸,从背后伸手环住苏隆,让他躺靠在自己xiōng前,口中喃喃低语。苏隆似安慰般的放任自己头向后仰,搁在聂飞肩头。这似乎是他们首次清醒的,非性事的情况下如此亲密的相处。失笑的聂飞侧头亲吻苏隆,在双方呼吸变急促后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苏隆,有一件事我想亲口告诉你。”聂飞把视线从苏隆脸上移开,轻声的说:“当时我身无分文,有个男人包养了我两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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