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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第四章
    「头儿,躺在你床上的大美人是谁啊?不会是嫂子吧?」站在小客厅里,人高马大的阿超看着自己的老板,搔搔头狐疑地问道。
    「嘿嘿。」石磊一脸的傻笑。
    「不会吧?真的是嫂子!?老大,你什么时候把到了一个这么正点的妞啊!?」阿超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敢置信。
    那个「妞」真的超正点啊,长得水当当的,真***好看!
    「我们昨天才认识。」
    「哇!这妞真够开放啊!才认识你们就上床了!?老大,你真行!」阿超简直羡慕得快要流鼻血了。
    他娘的!这么正点、热辣的妞他怎么就碰不上啊!?
    「他没说喜欢我。」石磊突然皱起一双粗炭似的浓眉。
    「老大,人家都愿意跟你上床了,肯定也是有这个意思啦!不然人家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和你睡觉呢?除非她是个三八!」
    「可是他不是个女孩子,他是个男的。」石磊突然投下一个重磅炸弹。
    「啊!?」人高马大的阿超彻底呆住了,僵若化石般愣了好久才结结巴巴地问:「老……老大,你说嫂子他……他……他是个男的!?」
    「是啊。」石磊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所以根本不明白阿超干嘛那么吃惊。
    「怎么可能!?他长得那么正点,怎么可能是个男人!」阿超差点跳了起来。
    那么漂亮、水灵的「妞」,怎么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男人!?
    「他当然是个男人,我都和他上过床了啊。」石磊一脸的憨笑。
    「老……老……老大,你和一个男……男人上了床……」阿超口吃得厉害,张大的嘴巴几乎可以塞下两颗鸭蛋。
    「是啊。」石磊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老大,你什么时候变成一个GAY啦!?」阿超大叫,简直不敢置信。他的老板、他的老大,怎么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死同性恋」!?
    噩梦!绝对是个噩梦!
    「GAY是什么东西!?」粗炭似的眉头不明所以。
    「就是同性恋、玻璃、死基佬啦!老大,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阿超垮下双肩,一脸的郁闷。
    搞什么!老大以前明明喜欢水当当的女生,怎么一下子变成了喜欢男人,和男人上床的同性恋呢!?
    「同性恋?我知道啊。那又怎么样!?」石磊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不是他不知道「同性恋」在社会上的风评,而是他粗大的神经根本不去在意这种事。
    对他来说,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只要自己爽快就好,就算是一名同性恋,也撼动不了他粗大的神经。
    况且,他是不是一名同性恋干别人屁事!?搞不明白这社会上其它人是怎么想的。真他娘的——怪!
    「可你以前明明喜欢超正点的妞啊,怎么一下子变成喜欢男人了呢!?」搞、搞什么!他的老大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啊?阿超烦恼地抓抓头,实在不明白他的老大为什么变成一个死GAY也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
    「我也不知道,反正……喜欢就喜欢呗!」石磊笑得双眼冒泡,咧着大嘴露出一口白牙,「他长得好漂亮、好可爱,身体也好美,超正点啊。」
    「可……可他……他是个男人啊。」虽然不敢相信这么水的「妞」竟然是个男人,阿超还是口吃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男人和男人,怎么会这样啊!?
    「我喜欢他,他是公的也无所谓啦!反正也差不多。」石磊伸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更把穿着拖鞋的大脚架到了茶几上。
    「老大!什么叫差不多啊?是差很多咧!」阿超着急地哇哇乱叫,「男人有什么好啊?要大波霸没有,腰粗得像水桶!还像猴子一样浑身毛,又不会下蛋……下面还长着一根和自己同样的鸟!」
    「他身上光溜溜的,腰比女人还细!我又不用他帮我生儿子,想要,领养一个不就得了!况且小孩麻烦得要命!整天哭哭啼啼的,见了就烦!」石磊翘腿皱眉。
    「老……老大,你不会说真的吧!?你真的喜欢男人?」阿超说得战战兢兢。
    什么嘛!难道头儿真的是一个同性恋?
    「我没喜欢其它的男人,我喜欢的是秦阳。」
    「可他也是一个男人啊!你喜欢他,还和他上了床,不就成了同性恋了?」阿超不懂这有什么不同。
    「那就算是吧,无所谓啦!」石磊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可是,老大,同性恋不好啦!在社会上就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阿超还是担心自己的老板成为众矢之的。
    「管那么多干嘛?别人怎么想那是他自己的事,我只管自己快活。再说了,这么屁大点事,有什么大不了的,喜欢男人又不犯法!」
    「老……老大,你说的太好了!」阿超愕然,突然觉得自己的老板实在是令人佩服。
    在社会上这么「劲爆」的事在老大眼里也不过是芝麻绿豆的小事,连他都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作了。
    本来就是嘛,别人喜欢的是男是女干其它人屁事?就算有人喜欢的对象是一只猫、一只狗,也是他自己的事!与别人干个鸟!?阿超突然觉得自己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材。
    命是自己的,生活也是自己的,老活在别人的目光中,还他娘的快活个屁!
    「老大,我突然觉得你超酷耶!不仅修车技术一级棒!连观点都酷得要命!我决定了,我要向你学习!」
    阿超觉得自己明明比老大小,观念却没有老大进步的自己简直是对自己年龄的一种耻辱。所以,他觉得他的修车技术不仅有待改进,连脑袋里的脑筋恐怕也要进行一番彻底的革新。
    人家说人倒霉的时候连喝口水都会塞牙,这话是一点也没错的!还莫说,有时候人真要是倒霉起来,恐怕连最不可思议的祸事都有可能发生!
    比如说,没出门也能被车撞个头破血流、没走路也能摔他个鼻青脸肿、没吃饭还能噎他个伸脖子直眼,就连喝口水也能呛他个半死不活!
    而秦阳最近显得是「楣」运高照,大大小小的祸事是一波接着一波。
    这会儿,才刚打完针吃完药稍微感觉好过一点的他,拒绝了石头抱他去上厕所,结果却因为手酸脚软,一个不慎便在浴室里摔了个四脚朝天!
    「噢……」秦阳眼前是一片金苍蝇乱舞,剧烈的疼痛和晕眩感过去之后,和地板做亲密接触的后脑勺是结结实实地肿成了一个大包,让秦阳差点没当场飙出一缸男儿泪来。
    「秦阳!」男人闻声闯进浴室,却看见他摔了个扎实,不禁心急又心痛地把他抱回床上。
    「摔到哪里了?痛不痛!?」男人心疼地有些发火,音量也不自觉地大了起来:「我说抱你去你又不让,这下好了,摔了个狗吃屎!」
    「你也不想想,我这个样子是谁害的!」秦阳忿忿然地吼了回去,眼泪汪汪,一副楚楚可怜,娇弱地似乎连风吹都会倒的模样,可心里头却气忿地咒骂个不止——
    这颗该死的臭石头!这头该死的「熊」!这只万年发情的猪!要不是他,他怎么会变得如此地落魄凄惨!?他××的!还有胆子吼他。秦阳孩子气地扁着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摸样。
    「……」男人哑口无言,气焰一下子偃旗息鼓,只好低声下气地嘟囔着:「好啦,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好不好?我说了要照顾你,你只要待在床上就行了!要做什么,我帮你!你的脚不方便,就不要动了好不好?」
    「我……不喜欢动也不动地待在床上嘛。」
    男人一下子软下来的态度让秦阳也不好意思再发脾气,只好羞涩地偏着头呐呐地开口,不让男人看到他脸红的模样。可是,当他惊觉自己的口气仿佛像是对男人撒娇时,脸一下子绿了。
    怎……怎么回事!?他怎么像个扭扭捏捏的小女人?
    秦阳发绿的脸色乍红乍白——&#%※#……叽哩咕噜……咕噜叽哩,一肚子的脏话冒在嘴边,又狠狠地咽了回去。
    「那你想去哪?我抱你去好不好?」不知死活的男人咧着嘴,笑得一脸的白痴。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脸色像变色龙一样花花绿绿的青年早已把他的祖宗十八代招呼了个遍。
    「我的头……痛死了!」秦阳不理他,青着脸叫道,心里则暗暗嘀咕:白痴!
    「痛!?哪里痛?在哪里!?」男人一下子慌了起来,簸箕似的大掌自动自发地摸上了秦阳的后脑勺。「嗯,都肿起来了,好大的包!会不会脑震荡啊!?」他拧着两道粗炭似的浓眉,活像两条毛毛虫。
    「震你个头啦!」秦阳翻了个白眼。他已经够倒霉了,这头「熊」还这么咒他!
    「那……我找瓶药油帮你擦擦。」男人站起身来,兜转着高壮的身躯在房间里翻箱倒柜起来。没几分钟,原本看似整洁的房间,便像惨遭抢匪过境般一片狼籍。
    「石头……磊,找不到就别找了。」秦阳看着那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像只陀螺一样在这个小房间里乱转,活像个抢匪一样七手八脚地四处翻弄,还是忍不住地开了口。
    「在哪里呢?在哪里呢?」专注于翻找东西的男人不理他,径自翻箱倒柜。
    一件未洗的衬衫被他扔了出来,接着是一只臭气熏天的袜子,然后是半开的泡面、发霉的饼干、啤酒、杂志、易开罐……一堆像垃圾一样杂七杂八、五颜六色的东西被他翻了出来。而当他找到那瓶藏于角落处的药油时,房间已经变得像一个垃圾场一样——惨不忍睹。
    而制造出这一片混乱的男人则像是司空见惯似的,大手一张,根本想也未想,又把那散落在地板上一堆又一堆、令人触目惊心的「垃圾」扫回了原处。
    「天……」秦阳不自觉地张开嘴,瞠目结舌。
    这……这……也未免太夸张了吧!?这个男人难道看不见那条臭气熏天的袜子、未洗的内裤和衬衫,还有发霉的饼干,以及那些五彩缤纷的「垃圾」吗!?秦阳也终于明白,这间看似整洁的房间是怎么来的了。
    原来这间看似整洁的房间,其实「乾坤」足以媲美垃圾场!
    秦阳打了一个寒噤,瑟缩着脖子看了看自己身处的环境。除了自己所处的超级大床还算干净之外,其它的……不想想,也不敢去想。
    也许就算某天他从哪个角落里看到了一只死猫或者死耗子,他也不会觉得意外。这间内在活像垃圾堆一样「藏污纳垢」的房间,还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他突然觉得呼吸困难起来,看来,如果他要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绝对……绝对要让这个熊男把房子好好地、彻彻底底地清理一番。
    他可不想每天都睡在垃圾堆里。
    秦阳是家里的老么也是家里的老大——也就是说他是独生子,虽然生长在一般的小康之家——其实也算是高级知识分子的富裕家庭,但却是天生的公子哥儿。
    父母虽然不是高官也非超级富豪,但有一个身为大学教授的父亲和一个中学校长的母亲,也足以让他的儿时在老师和同学的面前吐气扬眉,而他自小身体又比一般的男孩子孱弱,长得也相当地讨喜,有一张比女孩还漂亮的脸蛋,在家中和学校自然受尽宠爱。
    父母是不必说的了,由于夫妻两人都是事业心强的人,早年的时间都用于学习、出国深造、考取硕、博士等学历之类的事上,谈恋爱自然成了马拉松式的长跑。而等到两人真正步入礼堂结婚时,显然已然成为了两朵「高岭之花」了。
    所以,对这个直至中年、也称得上是「老蚌生珠」才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儿子,夫妻俩虽然身为高级知识分子,也仍难免有溺爱的成分——他说东夫妻俩不会指西,他指南夫妻俩不会说北,事事都以宝贝儿子马首是瞻。
    所以,在自己的家中,秦阳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过得就像是一个幸福的小王子一样。而庆幸的是秦阳本性率真,人又长得聪明伶俐,又加上生了一张足以媲美女孩的漂亮脸蛋,因此不仅父母对他溺爱有加,就连亲戚、隔壁邻居、学校老师也对他相当地宠爱。
    长此以往,本性率真的秦阳虽然没有变成一个「唯我独尊」、「自命不凡」、「自私自利」、「妄自尊大」……的人,也难免养成了公子哥儿任性、骄纵、脾气暴躁、虚荣、心高气傲、花钱如流水等不良习性。
    虽然他的坏脾气在学生时代对他并没有多大影响,但出了社会,在职场上却让他频频吃鳖、猛栽跟头。而他又受不了一丝委屈,在工作上又不懂得阿谀奉承,阳奉yīn违,人际关系也完全凭个人喜好行事。
    所以,即便出了社会几年,他还是像只初飞的雏鸟,处处碰壁,撞得头破血流。
    长得美、个性又差,在公司里的秦阳不是被同事排挤,就是被好色的上司骚扰。因此,几年下来,他的工作是找了丢,丢了找,找了又丢,丢了又找,而他又不愿意继续依赖父母,坚持一个人单独住在外面。
    可谁知道在大城市想过那种「一人吃饭,全家不饿」的单身汉生活竟然也这么难?别说是做一个「钻石」或是「黄金」的单身贵族了,如果能捞到一个「铜制」的单身标志,也算你走运!
    而秦阳是「金、银、铜、铁」一个也捞不到,整一个「四大皆空」——没工作、没房子、没车子、没钞票。
    况且从小没有为生计Cāo过心的秦阳又没有什么理财观念,有钱的时候大手大脚地花,吃、穿、用、度全都是高级品;没钱的时候呢?就只能饿肚子、喝西北风了。可怜一个从未吃过苦,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儿,三天两头地为三餐四处求职奔波,也真是有够倒霉的了。
    石磊则不同,他是家中的长子,底下还有一弟一妹。父母也不过是乡下的一对老实巴交的农民。家境虽然不算很穷,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农民嘛,十有九个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虽然国内也不乏有那种在乡村公路上开着高级轿车,比如说宾士、凯迪拉克、劳斯莱斯之类的超级富户,但也不可能幸运地砸到每个人的头上——这种机率,不是亿分之一,大概也超过万分之一,比不小心吞吃了只苍蝇、或是被鸟在头顶上拉屎的机率还更渺茫。
    所幸这种事做做白日梦可以,如果真想美梦成真,还真要在祖宗牌位前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地烧高香。或许高香烧得多了,还有指望某天来个「地牛翻身」,一夜致富。
    不过,国内占多数的却是另一种农民。那种农民自己本身毫无理想,只是拼命地把「光宗耀祖」的希望寄托在子女身上。
    而他们简单的脑子除了做生意赚了大钱之外,就只有「读书」、「考大学」这一条算最有出息的出路。所以,农民们自己每天拼死拼活,起早贪黑,省吃俭用,拼了命也要把自己的子女缴出去。
    石磊的父母就是这种安分守己、却又殷切地「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农民。
    而他的父母和其它的父母不同的是,他们并不特别关心自己的子女能不能挣到大钱,而是像虔诚的宗教信徒一般,对「知识」有着莫名的执着与狂热。
    也许是夫妇俩吃过太多没文化的亏——夫妻俩都是小学没毕业的文盲,所以对「文化知识」特别的偏执。
    可是身为长子的石磊偏偏不如他们的意,上学后在学校里不是打瞌睡便是干架,学习成绩更是差得一蹋糊涂,每回带回的作业本和成绩单不是只有几分,就是一个大大的鸭蛋,这怎能不让夫妇俩气得要命?每回抓起旁边的烧火棍便是一顿狠打。
    若是跑,他那个声若洪钟、体格魁梧的阿爸便咆哮如雷地追着打,打得儿时的石磊是抱头鼠窜,狼狈地活像只过街老鼠。
    不过,虽然他的成绩不怎么样,长得倒是非常的快,四肢发达,到十三、四岁的时候,石磊的体格就已经像座山一样高大壮硕,虎背熊腰的了。
    父亲再揍他的时候他也不必抱头鼠窜地四处逃跑了,只是自知理亏的静静地站着让父亲揍个够。反正他是挨打惯了,皮粗肉厚的,就算他的父亲再怎么揍他,也不过是痛个一两天,比起课堂上那些令他昏昏欲睡的书本来说,他还更宁愿挨一顿父亲的老拳。
    而石磊自从有了这层认识,明白自己实在不是什么读书的料之后,他干脆把书本抛到了一边,每天在学校里随心所欲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反正校园里的老师对课堂上这种超烂的「垃圾」,也都抱着视而不见、听之任之的态度,他只要每天做好心理准备,回家挨顿痛揍就行了。
    可想而知,石磊的童年和少年时代的生活有多么地凄惨。
    不过也许是被父亲揍成习惯了吧,即使身上的伤痕几乎每天不断,他也不觉得苦,或者是因此走上邪路,变成流氓阿飞什么的,虽然也常常在街头与人凶狠地干架,人也长得一副黑社会似地凶神恶煞的,但也没有被一帮不良少年拉拢混入黑道,这也算得上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当然啦,想拉拢他加入黑社会的人就像是一群讨人厌的苍蝇,挥之不去。不过对于这种鸟事,拒绝无用就只好用野蛮人的方式解决了——拳头,有时比嘴巴更实用。
    等到好不容易混了所烂得出名的五专之后,打架就更频繁了。
    学校里装的都是一群超烂的「垃圾」,抽烟、赌博、搞大女生的肚子之类的事层出不穷,纠党结派地干架更是常有的事。也许是石磊长得实在是太像一个「流氓大哥」了吧,从国小五年级开始他的屁股后头就有一堆的「小跟班」。
    上了五专之后「跟班」就更多了,一出动就是成群结队而行,让人不以为他不是一个「流氓老大」都难,而「老大」这个外号也是从那时起就在同伴间叫开了——反正不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干架,他的拳头总能揍得对方哭爹喊娘。
    而他底下的那帮「跟班」若哪个被人堵了,还得他出面解决。
    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石磊简直可以说是以打架为生——专门拿「人体沙包」练拳头,正好出出他在家中憋闷许久的鸟气。
    不过万幸的是,这种拿逞凶斗狠当白开水来喝的日子,从五专毕业出来混之后就基本上绝迹了。
    他和几名同伴合伙开了几家连锁修理店,几年打拼下来,店里也有相对稳定的客户流量。虽然谈不上日进斗金,但收入也相当的不错。他也从原本一穷二白的穷小子变成一个颇有余资的「小」老板,购房买车的钱自然是不用说的了。
    只不过他这种人向来散漫、随性惯了的,对物质生活基本上没有什么要求。兜里的钱多了,也照旧骑破车、穿地摊货、租破烂公寓,至于那几本逐年呈直线上升的存款折子,也被他随随便便地扔在抽屉里,由着它发霉。
    反正像他这种生活粗糙、个性大而化之,粗枝大叶的二愣子,就算当面给他一座金山,他也只不过傻笑一句:「呵呵,好多钱啊。」接着吃照吃,睡照睡,转眼就不把它当一回事。
    也许是生长环境使然,石磊结识的一群人自然也都是那种动辄满身臭汗,长得不是一张歪七扭八的猴子脸就是一脸猪哥相似地半开化的「野蛮人」——拳头、刀子、满嘴的脏话和下流的yín笑。
    女的更不用说,粗野得和一帮臭男人有得拼。
    不是把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太妹」,就是那种恨不能把全身都脱光光,涂着血盆大口,缤纷的指甲油,脸上的脂粉厚得足以刮下一层石膏,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活像只「野鸡」似的女人——事实上也与「野鸡」无异。
    除了在电视上,哪里还曾见到过像秦阳这种比女的还清纯美貌不知几倍、又不似一般的臭男人,细皮嫩肉的仿佛一捏就会碎,就连满嘴脏话也能骂得优雅无比的像个贵公子哥儿似的人!?
    也难怪像石磊这种凭本能行事的「野蛮人」会一见面就喜欢上了,这完全是野兽的本能!
    别看石磊这个大块头表面上看起来愣头愣脑的,其实骨子里暴戾的很,发起狂来杀人都有可能!而他又向来不把社会道德规范放在眼里,做事更是胆大妄为,哪还管得了自己喜欢上的是只公的还是只母的?想要就要,要不了就抢!
    只是可怜像秦阳这样一个花儿般娇嫩的公子哥儿,碰上石磊这种半进化的「野兽」,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不过幸好,这两个生长环境和脾性品味都迥然不同的「宝贝」,偏偏一个是内里骚的干柴,一个却是表里热的烈火,撞到一起自然火花四射,惊爆连连。
    就连两人一见面就滚上了床单,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绝没有牵强附会的意思。
    他们就好比两块磁铁,近距离的接触绝对是「碰」地一声粘了上去,彼此之间狠命地抵死缠绵。
    而像秦阳这种闷骚到骨子里的柴火,没碰上如石磊般只知道一昧蛮干的野火,是绝对、绝对烧不起来的。
    嘿嘿,俗话说的好:「什么锅配什么盖,瞎子配乞丐。」这两个家伙,算不算是歪打正着呢!?
    第五章
    「衣服、牙刷、毛巾、沐浴rǔ、洗发精、刮胡水……」
    秦阳靠在床头,仔细地列着自己日常用品的清单。
    既然自己已经被那头熊男吃得骨头都不剩,秦阳也打消了回去的念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这几个月他是赖定他了。
    反正他已经倒霉到了这种地步——不仅又丢了一份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还兼伤身又失身!不过,如今四面楚歌、囊空如洗的秦美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屋子」已经够漏的了,再漏下去难道屋顶还会当头砸下来不成!?
    就算真的要砸下来,这一次他也绝对会让它先砸在那头熊的身上!
    「喂,你到底干完了没有?这么慢!」列完手中的清单,秦阳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摇控着电视机,斜睨了一眼一旁忙得满头热汗的男人。
    「就、就快了。」
    男人正在笨手笨脚地进行着有史以来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家庭大扫除,已经忙活了大半天了,还是不能让吹毛求疵的青年满意,不是嫌这脏就是那乱的。
    究竟哪里脏哪里乱了?石磊搔着头百思也不得其解。
    至少比起他那票「兄弟们」的猪圈、狗窝来讲,他觉得自己的屋子已经算很干净、很干净的了。不过,眼前这个长得漂亮、吃面漂亮、做什么事都漂亮得一塌糊涂的青年可就大大不敢苟同,只是像个太上皇一样坐在一旁对着男人颐指气使,活像多了一个可以随时使唤、忠心耿耿的仆人。
    而男人竟然也乐呵呵地接受他像骡马一样的驱使,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这两个家伙,该说他们是迟钝还是怎的,不是天生的一对,也是地上的一双!
    「我渴了,想喝水。」
    秦阳毫不客气地指使着男人帮他做这做那,简直可以说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了,比待在自己家中还自在!才一、两天的工夫,这个男人就把他宠得无法无天,恐怕再过不了几天,他的老爸老妈都要退居二线了。
    「等等啊。」男人一听,立马扔掉手中的破布,手急脚快地端来一杯温开水,递到青年葱白修长的指头上。
    青年连喝水的动作都优雅非常、好看无比,那微微仰起的白晰脖颈,线条优美的锁骨微露,花瓣似的嘴唇一张一合地,看得男人是双眼发直,只能傻愣在一旁看着他一口一口地将手中的水喝完。
    「你傻愣在这里干嘛!?还不干活去!」看见男人像座山似地杵在自己的面前,骄纵任性的青年不悦地皱起秀丽的柳眉。
    真是的,这头「熊」怎么老像个大木桩?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笨手笨脚地令人讨厌!
    而青年没有想到的是,他在生活中比男人更加地白痴!更何况男人又不是他的什么人,根本没有必要听他的命令行事。
    只是,这两个人似乎都忘了这一点,主子和奴才互动得不亦乐乎。
    「哦。」男人傻呵呵地应着,然后转身,继续他的擦桌子拖地刷马桶的苦命活计。
    平时很少做这种事的大男人笨拙的要命,做起事来自然特别地费劲。
    大半天下来,笨手笨脚的男人被本身什么也不会做,偏偏又吹毛求疵的青年折腾得汗流浃背,穿在身上的T恤都湿得能滴下水来,就连厚重的牛仔裤也都汗湿了一大片。上下覆在他的身上,整个地突显出他傲人的六块肌和健硕的体格。
    发达的肌肉、厚实的肩背,健壮有力的大腿……只能用「强壮」来形容的男人,明明强悍的可以将人一拳打死,偏偏在秦阳面前乖巧听话的活像只超大型的牧羊犬。
    「唔……」秦阳懒懒地躺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舒服地喟叹了声,脑子里胡思乱想。
    心想,什么事都有一个男人,不,有一头「熊」包办的生活还真不错。
    不用工作,什么也不用想,每天只要坐着躺着就有人把吃的喝的送到自己嘴边——这不是猪的生活是什么?
    不过公子哥儿秦阳可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这种想法对一个男人而言是多么的可耻,反正他在自己家中本就好吃懒做惯了——除了自己整理房间外,洗衣、做饭、打扫环境他是一样也没有做过,老妈都会弄得妥妥贴贴的。
    出了社会呢?又和学长同租了一套公寓——刚开始的时候是他一个人住,可想而知,那段时间他的状况有多么的狼狈凄惨。
    衣服脏了要自己洗,一洗就成了抹布加酱菜;肚子饿要自己煮,煮来煮去煮成了火灾现场;卫生就更不用说了,刷马桶的时候把马桶堵了,浴室变成了水池;拖地的时候把地拖了,却把地板拖成了水淋淋的泥油路,五彩斑烂,比不拖时还脏;洗碗的时候则把洗洁剂当成免费的泡泡大餐,不仅把碗筷全砸了个稀巴烂不说,还把自己搞得上下皆白……所谓的「娇生惯养」,指的就是秦阳这种人。
    除了学习成绩单年年满堂红之外,日常生活等同于一个白痴。如果出了社会之后又讨厌工作外带No Money,就只能用「废物一个」、「米虫一条」来形容了。
    只可惜,秦阳从小到大都过惯了公子哥儿的生活,就算自己其实是个生活中的「米虫」兼「笨蛋」,恐怕他也毋自不觉。如此说来,这两个人,日常琐事中真可谓是一个半斤一个八两,白痴加白痴,笨蛋加笨蛋,是不是等于更加的白痴兼笨蛋!?
    「秦阳,你肚子饿不饿?」虽然适才才下了两碗鸡蛋面让两人裹腹——石磊的厨艺也仅限于此,可秦阳才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他比女孩子还优雅秀气的吃相,差点让男人看得下巴脱臼。而余下的大半面条,也让男人稀里呼噜地三两下就解决了,害得他老担心青年没吃饱,肚子饿。
    「你以为谁都像你吗?大胃王!吃那么多也不怕把自己给撑死。」秦阳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斜睨了男人一眼。
    想起男人饿虎扑食般的吃相和超大的胃口——两大盆面两分钟之内就解决了,还一副半饱的模样,吃得比猪还多!
    「呵呵,我从小就胃口好,吃得比别人多。」男人搔了搔头,有些尴尬。方正的脸庞也泛着微红,只不过他的肤色够黑,看不出来。
    「所以你才长得像只熊!」秦阳暗自嘀咕。
    「什么!?」男人隔得远,没听清。
    「我说,人是铁饭是钢嘛,你长得那么……呃,魁梧,吃得多也不奇怪。」才怪!秦阳在暗地里龇牙。
    可惜他这种超没气质的举动,让正忙着做清洁工的男人看不到,不过就算是看见了,情人眼中出西施,秦阳即使是变成了一头母猪,估计男人也会认为他比貂婵好看!
    更何况,秦阳本就长得相当的不错,即便偶尔做出出格的举动,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美人嘛,就是有这种好处——就算是做出「西施捧心」状,也还是一个鼎鼎大名的美人!而绝不至于「东施效颦」。
    「嘿嘿。」男人手持着脏兮兮的抹布,一脸的傻笑。
    「白痴!」秦阳翻了个白眼,伸了记懒腰,漂亮的双眼眯了一下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地,遂开口问道:「喂,你都不用工作的吗?你做什么!?」这两天男人都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身边,也没见他出门上班什么的。
    「我……呃,和朋友合伙开了几家修理店,」男人老老实实地回答,「不去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店里有阿超阿猴他们看着,去不去都无所谓啦!」
    「哦。」满足了自己好奇心的青年对男人所处的行业兴趣缺缺。
    与自己合租公寓的同居人接连几天不见踪影,打了好几通电话也只传来「对不起,该用户已经关机」之类的甜美而机械化的声音,老实说,李俊还着实有些忧心。
    可惜除了忧心之外,他也毫无其它的办法,公司的电话号码是不用说的了,自然是没有。像秦阳这种三天两头不是被老板炒了鱿鱼就是他跩得炒了老板鱿鱼的家伙,记也是白记!
    至于秦阳的朋友,想来几根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同事之间就更不说了,恐怕他连公司里的一些同事长得是圆是扁都还不知道!别说是交朋友了,没有树立庞大的敌人成群就不错了。
    对于这个嘴巴毒、脾气坏、又心高气傲的学弟,李俊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揉了揉因工作了一整天而显得疲劳疼痛的额头,李俊腋下夹着一个老掉牙的公文包慢吞吞地爬着老旧公寓的楼梯。
    他那土的快要掉渣的黑框眼镜、毫无发型的头发、一身过时的西装和破旧的皮鞋,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老气横秋地活像个土里土气的小乡绅!而他也确实从事着类似于一个「小乡绅」的工作,在政府里某个快要发霉的部门,充当一名小小小的文职,每天过着一成不变、仿若死水般的公务员的生活。
    唉,说他是一名国家公务员算是好听的了,他每天所做的事,充其量和打杂的差不多。
    这个男人穿衣打扮土气的要命,长得却一点也不平淡无奇,反而相当的精致可人,和秦阳的亮丽妩媚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虽然不能像秦阳一样让人一见惊艳,却是那种越看越耐看的长相,精致的令人赞叹。只可惜,他虽然有一副出众的容貌,可他那身令人不敢恭维,把所有的美感完全给破坏殆尽,活像个小孩穿着大人的衣服偏偏又穿得不伦不类的衣着打扮,让他活像只既滑稽又搞笑的小土鸡。
    这个审美能力极度弱智,偏偏又欠缺点活力细胞的男人像只蜗牛一样在楼梯与楼梯间慢吞吞地爬行,才几层的阶梯,就被他磨蹭掉了十来分钟。
    等到他好不容易爬到自己所居住的楼层的时候,等在那里的两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早已互相瞪视的活像两只斗鸡了。
    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两个流氓一样的大男人,牛头不对马嘴了半天,都暗自猜测对方是不是自己情人的「奸夫」,简直恨不得用眼神把对方给杀死。要不是看在走道上老有人经过的份上,恐怕早就开打了。
    「怎么这么慢!?我都快急死了。」
    恨不得用眼神把对方砍个十七八刀的两个男人中的一个——长得俊美狂野,一身酒红丝质衬衫紧身黑皮裤包裹着高大健美的身材,利落的黑发中夹杂着丝丝暗红,左耳上还戴着一只奇形怪状的白金耳饰的男人看见自己的「情人」走过来,忙一个箭步走上前去,狠狠地把人搂进怀里,用双手圈住对方细瘦得仿佛一捏就断的腰肢,抱起来俯头就是一记法国式的热吻。
    另一流氓一样虎背熊腰的大男人,马上陷入一片呆愣中。
    唔,该不会是搞错了吧!?
    「唔……不要!霆。」衣着土气的男子从男人的铁臂中挣出,「别……这里会有人看见。」
    厚重镜片下的双眼四处逡巡,看见自己公寓门口还昂立着另一个高壮如山的大男人,微张着嘴呆愣的看着他们,脸立马红透了。
    唔,都怪他啦!明知道这里有人,还……男子羞愤地捶了自己的情人一记,却软绵绵的毫无力道可言。
    「你怕什么?难道我就那么见不得人!?」
    男人干巴巴的磁性嗓音带着一股即将暴发的怒气,越加恨恨地死搂着自己的情人,杀人似的目光直逼另一个男人站立的地方。
    「说!那个家伙是谁!?」如果被我逮到你出轨,你就死定了!男人用噬人的眼神向自己的情人宣告。
    「呃,真的搞错了。」另一个迟钝的家伙开口,有些呐呐地走向前来:「请问,你是李俊先生吧?你好,我是秦阳的朋友,是来帮他拿东西的。」说完他搔搔头,对另一个死搂着自己情人、妒火中烧的男人尴尬地笑笑。
    「你不是……」男人看了看眼前面带尬色的男人,又看了看自己怀中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情人,顿时明白了自己搞出了一个大乌龙。
    不过他不动声色地轻咳了一声,仍霸住情人纤细的腰肢不放,从霸气的薄唇里抛出一句:「你怎么不早说!?」嗤!害他和这头「熊」鸡同鸭讲了半天,差点就打起来了。
    「我……」笨嘴拙舌的石磊只能对着男人尴尬的笑笑。
    「秦阳还好吧?」无法从霸道的情人手掌中挣脱,李俊只能红着脸推了推鼻粱上的眼镜,轻轻地问。
    那轻言细语的温柔嗓音,从一个打扮得像一只小土鸡似的成年男子的口中流泄出来,竟然如春风拂面般沁人心脾,让人即使有再大的火气,也在这种声音中降了温。
    「呃,还好吧。他现在住在我那里,想让你帮他把东西收拾一下,我帮他拿过去。这是他写的单子。」石磊从破破烂烂的牛仔裤的后口袋里掏出那张捏得皱巴巴的纸。
    「那……进来吧。」
    李俊轻轻地拉开箍着自己腰间的大手,被男人小小地挣扎了一下,不过还是在情人柔柔哀求的目光中放开了手,任由瘦弱矮小的情人从那可笑的公车包里掏出钥匙开了门。
    妈的!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说话了?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男人看着自己情人瘦小的脊背,在心里忿忿然。可是当情人回过头对他柔柔地一笑时,他还是忍不住心花怒放,比打了一针强心针还振奋。
    他××的!算他这次认栽了,即使这一个跟头一栽就让他栽了个整整十年!还栽在一个瘦巴巴、身材比小学生还糟糕的小土鸡的手里,真***窝囊!
    可是也只有他才知道,在那副可笑的打扮中藏着一副比最妖最媚的女人还柔若无骨的销魂身子和精致脸庞。只要一想到只有他才尝过那副柔软的娇小身子的滋味,雷霆就说不出的心满意足。
    「妈的!老子真恨不得做个金屋把你给藏起来,谁也不让见!」
    男人在李俊的背后骂骂咧咧,俯身咬了一口情人那看起来可口无比的脖子。情人被他吓了一跳,「呀」地一声弹了开来,脸红得像西红柿外加手足无措。男人霎时心情大好,低沉磁性的朗笑说不出的迷人。
    哼,要不是看在他不会打扮,自己不帮他「改造」就只能又丑又蠢的份上,他才不会整天「放牛吃草」——这个破地方、那个破工作,早就该通通滚他娘的蛋!
    想他雷霆的「女人」,还需要去替别人当牛做马吗?只要在床上伺候好他的下半身就够了。
    「石……石先生,要喝点什么吗?」情人的胆大包天让李俊的脸一直都蒸着云霞,时时要提防着情人来个「突然袭击」,所以情绪难免紧绷,一紧张他说话就有点结巴。
    虽然情人视礼教礼法如同放屁,时不时地讥笑他「自寻烦恼」「胆小如鼠」,可他却还是无法像自己的情人那样视他人目光如无物。
    很多时候,他还是感到非常的压抑,觉得自己的性向和感情活像地下的老鼠见不得光。不过看见那名高壮如山的男子在初时的呆愣过后便是一脸的平静如常,并不像其它的人一样对他露出怪异和嫌恶的神色,他提高的心又慢慢地放了下来。
    「叫我石磊就行了,先生先生的还真不习惯!」石磊搔着头傻笑,望着他人的眼神总显得真诚无比,无形中缓和了他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好吧,那……石磊,你要喝点什么吗?」李俊也笑了。秦阳的朋友啊,果真和别人不一样呢!虽然长得吓人了一点。
    「你问他什么!给他瓶啤酒不就得了。」被自己的情人晾在一旁的男人不甘心地插进话来。
    「我无所谓啦。秦阳的房间在哪?我帮你收拾吧。」石磊对男人的冷言冷语不以为意地笑笑。
    那好,趁早收拾,趁早滚蛋!堂堂正正地跷着腿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恶劣地扬了扬眉,嘴里吞云吐雾。
    妈的!他老早就看秦阳那个天生被人养的「小白脸」不顺眼了,整天对他雷霆的「女人」颐指气使不说,还老打断他的好事,害他欲求不满地冲了无数的冷水。
    哼,要不是自己那只小土鸡老护着他,他早就一脚将他踹出了门!他××的,这样一个光长脸蛋不长脑子的白痴,竟然还有人抢着要,真***见鬼了。不过,看这个男人一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熊」样,估计也是一个没有脑子的白痴。雷霆咬着烟嗤笑。
    「不,不用,你坐着吧,我来收拾就好。」李俊拿了瓶啤酒和矿泉水便进了房间,留下两个大男人在不大却整理得一尘不染的客厅里大眼瞪小眼。
    「我说,秦阳那小子不会再回来了吧!?他现在和你住不是吗?」
    雷霆优雅地弹了弹手中的烟灰,修长的大手骨节分明,一看就显得相当的强劲有力。
    当然啦,比起石磊这种称呼上的「老大」,雷霆本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流氓。说话做事自然霸气十足,毫无「客气」二字可言。
    「应该是吧。」石磊也不敢确定青年愿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反正就算他不愿意,他也不会再放他走。
    「什么叫应该是?你自己的女人还搞不定吗?」雷霆看了男人一眼,跷着腿嗤笑。
    「嘿嘿,我没有问过他,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石磊的笑容里有些苦涩的意味。
    「直接把人压到床上做到爽不就得了?到时床都下不来还跑得了吗!?」经验老到的男人叼着烟抛了一句令人吐血的话来,却意外地让另一个男人双眼发光。
    「不管如何,那小子是不能再回来了。这个破地方我也不想再待下去,我会让李俊搬到我那里去住。总之……你的女人不能再回来继续破坏我的好事!我真是受够了那个不长脑子的家伙,整天坏我好事不说,还一个劲地在我女人耳边煽风点火。哼,要不是看在李俊的份上,我早就把那小子扔进海里喂鱼了。」雷霆缓缓地开口。
    「那……好吧,我一定会留下他和我住,不会再来打扰你们了。其实秦阳人很好,只不过脾气差了一点。」石磊谈起青年就忍不住地高兴。想到未来两人都会住在一起,手脚就兴奋得一阵打颤。
    「我没听错吧?你确定只差一点?」雷霆眉一扬,冷笑,「我看是差很多才对!那小子若没有人帮他罩着,总有一天不是被人砍死就是被男人给干到死!」
    「混蛋,你说什么!?」石磊听到如此不敬的言词再也忍不住「霍地」一声站了起来,握紧了拳头,恶狠狠地瞪视着嘴角带笑的男人,狠厉的气势一点也不输给眼前这个身为真正的「流氓头子」的男人,「我不准你这么咒他,还有,我会保护他!」
    「不准!?」嘴角带笑的男人扔掉手中的烟,也站起了身,同样傲人的体格带着迫人霸气,他俯在男人的耳边,环着双臂轻轻地吐了一句:「告诉我,你凭什么不准!?」
    「就凭这个!」被彻底激怒的男人原本爱笑的脸突然扬起一抹凶狠和暴戾,快如闪电地挥出硬如钢铁的拳头,一拳揍向男子的下腹。
    沉闷的响声在客厅里响起,而雷霆就算有这种心理准备,可是大意的他出手闪身的时候还是被男子职业级的硬拳击中下腹。
    「唔……」他闷哼,弯着腰退了几步,嘴角也溢出一丝血痕。
    真看不出来,这头「熊」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他还以为他是个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蠢货呢,原来他的拳头也蛮硬的,至少——他已经好久没有当面挨过这样的痛揍了,如果不是时间、地点都不对的话,他还真会和眼前的这个肌肉男干上一架,能碰上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打架也未尝不是件快事!
    他站起身来,用指背若无其事地拭尽唇边的血痕,凌厉的嘴角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眼眯的像一头慵懒的猛兽——
    「啪、啪、啪!」三个不轻不重的掌声在客厅里响了起来,「看你的身手,应该是在道上混的吧?你是哪条道上的啊?」
    「老子哪条道都不上!不行吗!?」依旧怒气冲天的男人看起来怎么都有点凶神恶煞。
    「呵呵,火气不要那么大嘛,」男人嘻笑着一手搭上另一个男人的肩,「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交个朋友吧,如何?」这个肌肉男虽然没什么脑子,身手却颇让他欣赏。脾气嘛,虽然平时看起来愣头愣脑的,但狠起来也有模有样。
    被搭着肩的男人皱了皱粗炭似的眉,有些不明白这个看似流里流气实则深不可测的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他历来爽朗、随性惯了,所交的朋友也都是三教九流、地痞流氓什么的,反复无常的嘴脸自然也见得多了,遂不以刚才的冲突为意。
    他眉头一舒一皱,豪爽地一掌握住男人伸出的另一只手,朗声道:「行啊,朋友自然是越多越好!」
    「不错,够爽快!我喜欢。」雷霆吹了一记口哨,和男人重重地握着手彼此较劲了一回便坐回沙发上。
    从皮裤里掏出一包烟,打开敲了敲,重又启弧线凌厉的薄唇衔了一根在嘴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男人便把香烟往茶几上一扔,然后摸出一个特别订制的白金打火机,开机,点火,接着又把打火机扔在桌子上。所有动作缓慢而优雅,但却一气呵成。
    「谢了。」石磊没有上道,但也清楚地知道道上的规矩。
    两个男人从刚开始的剑拔弩张到海阔天空地闲聊,而主题自然离不了金钱、权力、SEX以及「女人」。
    第六章
    基于两个男人私下里的协议,原本只不过是派来拿秦阳日常用品的男人,很快地在另一个男人的怂恿下转变成了替秦阳搬家的举动。
    而另一个做惯流氓的男人更是一不做二不休,「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协迫情人当天就把公寓给退了租,而不必再三天两头地纡尊自己住在这种比鸟窝大不了多少的破地方,男人就高兴的要命,叫来几名手下三两下就把情人少得可怜的行李扔进了豪华房车的尾座,顺便叫小弟帮秦阳的物品打包送走。
    所以,当石磊回到自己租赁的五层公寓时,脚下已经多了八、九个大小不等的箱子——秦阳的东西实在是够多的,害得另一男人见到自己的情人相比之下显得寥寥无几的行李时,脸黑得活像个包公——这么奢侈又没用的家伙,究竟干什么吃的!?
    与之相比,石磊就只能用「兴奋」来形容了,虽然有雷霆的手下帮忙,他还是兴冲冲加入其中搬上搬下。
    「兄弟,谢了啊。」当秦阳所有的物品都搬齐至公寓门口,石磊笑着拱手向雷霆的手下开口称谢。
    「没事!霆哥吩咐的。」帮忙的两人也嘻嘻一笑,拱了拱手,转身「蹭蹭蹭」地下了楼,「走了!」爽朗的吆喝声在楼梯间响起。
    而当雷霆的手下走后,向来大而化之的石磊却开始有些忐忑不安。他苦恼地拧着两道粗炭似的浓眉。
    唉,该怎么向秦阳说呢?没有经过青年的同意就帮他退了租,他肯定又会气得柳眉倒竖、破口大骂吧?肯定又会骂自己「猪啊、混蛋、王八蛋、疯子、流氓」之类的言词。
    可是就算如此,他还是喜欢他,宁愿挨打受骂,也想把他搂进自己的怀里,狠狠地堵住他那张老是咒骂个不停的小嘴,然后扒光他的衣服,Cāo他、干他。
    「我可能真的疯了!」石磊蹲在自己的公寓门口,双手抱头,使劲地抓了抓。
    他也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秦阳那么的喜欢——说不出的喜欢。那种感情就像洪水一样在他xiōng膛泛滥,让他简单的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抱住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从自己的身边溜走。如果他硬要走——他觉得自己可能会发狂的想杀人!
    「***!看什么看!老子就那么像一个流氓吗!?」不知道第几个从他身边经过的人向他投来一个疑惑忌惮的「注目礼」后,石磊火大地朝来人怒吼。
    「呃……」来人惊恐地收回目光,见鬼似地三步作两步拔腿就跑。
    「妈的。」石磊朝地上狠揍了一拳,不免感到沮丧。
    虽然他的神经够粗,也知道自己长得实在是「凶恶」了一点,从小就因为这副长相也不知打了多少场恶架。难道说,秦阳也是因为自己的长相所以才不喜欢自己?认为自己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恶棍!?
    可是,他已经很努力的让自己做一个安分守己、奉公守法的「好人」了,为什么别人还总是把他当成一个「流氓」或「恶棍」呢!?
    真是的!他不过是长得比别人高壮了点,就那么的吓人吗!?暗自苦恼的男人沮丧的要命,却没有发觉他后面的门板正从里面打了开来——
    「喂,你一个人傻坐在这里做什么!?」青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石磊慌忙地回过头来,正好看见青年一副歪歪倒倒、「金鸡独立」的站姿。
    「小心!」他快速起身上前扶住欲倒未倒的青年,紧张地微斥:「你怎么起来了?不要乱动啊!要是又跌倒了我可是会心疼死的。」
    「闭上你的乌鸦嘴!你就不会说句好听的吗?我看我会这么倒霉,八成就是因为你!」青年柳眉一竖,接着脸蛋一红:「还有,谁要你心疼啊,恶心死了!两个大男人,说这种话也不动动脑子!」
    「反正我没什么文化,没脑子就没脑子,又不会死人!」男人笑得灿烂,打横抱起青年就往里走,吓得青年挥舞着手哇哇乱叫,忙搂住男人的脖子。
    「你这白痴!当我是女人吗?整天抱来抱去的。」秦阳漂亮的脸因羞愤而涨得通红。这白痴!也不看看是什么情况——门还开着呢,就把他当女人一样抱了起来!
    「我知道你是一个男人啊,不过我喜欢把你抱着,就当是体育锻炼吧!」男人咧嘴一笑,随便说出来的一句话都肉麻得能腻死人。
    可惜直肠子的男人随性惯了,本身未知未觉,只可怜他怀里的秦阳,脸红得都快要爆炒西红柿了。
    「说什么呢!肉麻死了。」他只能捶了男人一记,坚硬的触感却让他皱眉。老天!他究竟碰上了一个怎样的怪物啊?肌肉硬得像铁不说,对一个大男人说这种话,还脸不红气不喘的!
    除了那个该死的雷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脸皮厚得足以充当铜墙铁壁、强壮的像是外来生物的家伙!
    自己怎么尽碰上这种人呢?他实在是搞不懂。
    「我说,刚才你一个人在门口发什么脾气!?还傻坐在那里?」被男人放回客厅沙发上落坐后,秦阳疑惑地开口,「还有那些箱子是干什么用的?搬家吗!?」
    「秦阳,」男人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我说了你不要生气好吗?其实是我帮你把房子退了,那些搬过来的东西都是你的。」
    「什么!?」秦阳一下子跳了起来,又「哎哟」一声坐了回去。吓得男人忙伸手欲扶,却被秦阳一把拍开了手,漂亮的眸子喷火:「你把我的房子给退了?谁、准、许、你、这、么、做、的!?」怒火攻心,外加咬牙切齿。
    「呃……是这样的,」男人急急地开始解释,「你的朋友……李俊被他的情人雷霆给接走了,所以……只好……」
    「又是那个该死的混蛋!」男人一提到那个流氓秦阳更是气得要命,一副羞怒交加的模样:「那个流氓有什么资格赶我走!?」
    「嘘……」男人急忙捂住他不知死活的朱唇,「别这么说,那个男的不太好惹。」以他过往逞凶斗狠的经验,那个男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心黑手辣的狠角色。
    秦阳一把拉开男人的手,气咻咻地:「我管他好不好惹!他本来就是一个下三滥的家伙!难道还怕别人说!?」想起自己曾受过那个男人的「威胁恫吓」,秦阳就脸色发黑。
    不就是一个流氓头子吗?嚣张个什么劲!他没有想过的是,自己的命对那个男人来讲,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也不是这么说,」男人苦恼地抓抓头,「反正你不要和那个男的作对了,他们那种人耐心都很有限。」
    「你怕他我可不怕他!」秦阳斜睨男人一眼。
    「我不是怕他,我只是担心你。」男人的眼神真诚,看得秦阳一阵脸红心跳,「我知道他们那种人,天不怕地不怕,真要惹火了他,管他是天皇老子也照样砍!」
    「哼,你当然知道了,因为你和他们一个样,半斤八两!」虽然明知道男人有正当的职业,可秦阳还是气得有些口不择言。
    更何况,谁知道这个也活像个「流氓」一样的男人在暗地里干些什么勾当!或许是个人贩子也说不定!
    「不不不……」男人连忙摆手,「我发誓我不是那样的人,虽然以前也老打架,但都是别人先惹我的,我从来没有干过违法犯纪的事!相信我,秦阳。」男人信誓旦旦地保证。
    「你向我保证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秦阳嘀咕。
    「那你要我怎么做呢?我发誓——」
    「你到底烦不烦?还不快去把我的东西给搬进来,难道要让它放在门口发霉吗!?」秦阳神情倨傲,无论开口命令男人做什么事都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哦,我知道了。」
    可怜的男人却对他的命令言听计从,被眼前这个性格恶劣的漂亮青年给吃得死死的。
    在男人的殷勤服侍下,接下来的日子秦阳过得可谓是神仙般的生活。
    饿了有人买来吃的,渴了有人端来喝的,冷了有人拿来穿的,就连走路也有人抱着走!
    而男人呢?每天要把青年伺候得活像个女王不说,还兼洗衣、扫地、擦桌子,拖地板之类的杂事,使得原本一个大而化之、不拘小节的单身男人,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全职菲佣!
    当然啦,做饭是不必说的,两人都是厨房白痴,所以天天吃外卖自然是少不了的,正好省了男人对厨房的清洁工作。
    可就算是如此,坏脾气的青年还是有些心浮气躁,常常无缘无故地把殷勤服侍的男人骂个臭头——也许男人实在是对他太好了吧,青年总有那么一点恃宠而骄的意味。
    「我说,你不会自己煮吗?天天吃外卖你腻不腻啊?」
    当两人相处了不知第几天几百小时之后,秦阳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呵呵,我不会做啊,怕弄不好。」男人闪亮的白牙让秦阳觉得刺眼,「怎么?不好吃吗?要不要换一家试试?」男人紧张兮兮地追问。
    「不是,」秦阳干巴巴地回答,皱着眉头咬了一口炸得油腻腻的鱼块,「不过,太油了,难吃!」他突然很想念李学长清淡可口的厨艺,可恶!那个该死的臭流氓!
    「这样啊,那……我明天和那家老板说说。对了,你喜欢吃什么菜?我也好叫他做!」
    「不油、不肥、不辣……」秦阳慢条斯理地说道,「还有,我不喜欢吃大蒜之类的东西,海鲜吃多了也会过敏。」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难怪你总是吃得那么少!我还以为你像女孩子一样,食量像只小鸟!」男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别老把我和女孩子相提并论,我吃得不多,但也是个男人!」秦阳白了男人一眼。
    这头「熊」就不会说句好听的话吗?老把他当成女人,他不生气才怪!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你……」长得比女人还好看……这句话没敢出口,男人只是低着头猛扒饭,三两下就把自己超大的那份给解决了。
    「狗嘴吐不出象牙!」不用想也知道男人想说什么,秦阳暗自嘀咕。可是,他心里的那份莫名的喜悦又是怎么回事!?
    「叮咚——叮咚——」
    吃过饭的两人一个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一个苦命地在厨房里洗碗筷。而八百年鲜有人按的门铃,却在此时意外地响了起来。
    早已习惯石磊的那帮「猪」朋「狗」友把公寓门板拍打得震耳欲聋的秦阳把眉一挑。
    不会吧!?这家伙还有认识的文明人不成?
    和男人同吃同住的这段时间,秦阳总算见识到何以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了。
    「我去开门。」秦阳的腿伤在男人精心照料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虽然还是不能做剧烈的活动,但普通的走路还勉强可以。
    「你找谁!?」看着外面伫立着一个丰满妖娆、打扮「俗艳」得活脱脱像个黑帮情妇的女人,秦阳面色不善地开口。
    这女人该不会是找那头「熊」的吧?真是有够恶俗的!
    「磊哥在吗?」女人也口气不善,上下打量着他。
    当她看到秦阳那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脸上立马呈现出一副「妒妇」的模样,「你就是那个秦阳吧!?」她的语气明显地居高临下,看起来有些张牙舞爪。
    「我就是,如何?」该死的,果真是……秦阳在心里恨恨地咒骂。把美目一挑,环起双臂靠在门边,同样摆出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嚣张模样。
    「你不要脸!你这个死同性恋,臭玻璃,小白脸!我告诉你,磊哥才不是同性恋,他是不会喜欢你的!」女人如花的媚眼狠瞪着秦阳,开口就是一副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的模样。
    「喂,我警告你,」秦阳站直身子,一字一句地说道:「第一,我不是什么同性恋,臭玻璃,请你说话放干净点!不要一上门就像个泼妇一样向人叫嚣!第二,你要是有本事,就找你的磊哥去说呀,我看你和他凑合着正好!一个三八跟一头熊不是天生一对是什么!?」秦阳恶毒地回嘴。
    哼,要比嘴巴上的功夫,他秦阳可不会输给这个花痴!可是,心里为什么会酸酸的?还气得要命!?
    「你……你不要脸!」上门探勘「敌情」的女人没想到眼前的漂亮男人竟然是一个尖牙利齿的家伙,气得杏眼圆瞪,只能重复地叫嚣:「你这个长得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我看一定是你死巴着磊哥不放!……走开,你这个恶心的变态!让我进去!」
    「喂,你说谁是变态来着!?你这个长相难看的臭三八!」受不了丝毫委屈的秦阳美目喷火,不甘示弱地和眼前的花痴唇枪舌战,心里则咬牙切齿:石磊,这次你死定了!
    「你竟……竟然……说我长相难看!?」女人花容失色,面容扭曲的活像个「母夜叉」。「你这个死人妖!小白脸!不要脸的烂货﹡@%#&#%※#……」
    劈里啪啦、啪啦劈里,一连串精彩绝伦的骂人词汇从女人鲜艳的红唇中吐出来,让她当场成了众多当街洒泼的疯妇之一。
    「哇……」女人飞溅的口水差点喷了秦阳一头一脸!他赶忙把身子一偏,躲过那喷射无数的「飞箭」,气得朝厨房里大叫:「臭石头,你还不给我滚出来!」他都快要被这个花痴女的口水仗给淹死了,那头「熊」还在里面磨磨蹭蹭!
    「怎么了!?」男人还在和厨房里的那几只碗碟奋战,听到秦阳的大叫后吓了一跳,一个失手就把盘子给摔了,双手沾满泡沫便冲了出去,徒留下满地的碎片闪闪发光。
    「就是你做的好事!」秦阳气得满脸通红,掉头进了客厅,留下一男一女面面相觑。
    「美娇,你怎么来了!?」石磊随便拿了块抹布擦干净手,对这个自己当成「妹妹」的女孩咧嘴笑笑:「进来吧。」
    「磊哥。」女人一见到「心上人」便身子一扭,走了进来,接着红唇一扁,娇滴滴地一改先前的「泼妇」状,嘟着嘴抱怨:「我每次去店里找你你都不在,阿猴哥他们说你一直待在家里,所以我就来了。」
    「哦,是这样啊。不好意思哦,最近我都没空去店里……」石磊笑笑,有些心急地走进客厅,看见青年正坐在沙发上,一副面色不善的摸样。
    秦阳见他进来,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便转过头去看电视。石磊瞬间冷汗涔涔,有一种「大祸临头」的不祥预感。
    「呃,秦阳,你在看电视啊……」男人笑得像只大型的哈巴狗,讨好地走上前去。
    「废话!」秦阳撇撇嘴,扭着头不理睬他。
    男人「大祸临头」的预感益发地强烈,忙急急道:「对了,我帮你介绍一下,这个是阿猴的表妹——林美娇,阿猴你还记得吧?就是那个……那个身材很高,脸却长得像只猴子脸的……」
    「我记得又怎么样?不记得又能怎么样!?那都是你的朋友,与我无关!」青年冷冷的回答。
    完了!男人愁眉苦脸,一副天都快要塌下来的沮丧模样,看得一旁的林美娇是气愤填膺。
    她的磊哥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低声下气了?这个该死的小白脸!臭玻璃!
    「喂,你这个男人怎么那么不知好歹!?磊哥已经那么低声下气了,你还装腔作势地拿乔,真是恶心死了!」
    「我恶不恶心关你什么事?你该关心的是你的磊哥恶不恶心才对!」秦阳转过头来,继续讥讽道:「还有,我拿乔了吗?根本是这头熊死巴着我不放好不好!?」
    「磊哥,你看他——」林美娇一跺脚,恨恨地回过身子抱住「心上人」健壮的手臂摇晃着,看的青年又是美目一眯,接着又狠瞪了男人一眼。
    真是——气死他了!那颗该死的石头!那头该死的熊!还不把那个花痴的手给甩开!秦阳忿忿地转回头,坐在沙发上气急败坏,拿着手中的遥控器一阵死命地乱按,最后干脆赌气地把遥控器往沙发上一扔,气冲冲地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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