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唇:“姐姐,始乱终弃是不好的品德。”
杜声声弄好一碟,开始新的一碟,也不看晏清都:“我这人向来没品德。”
晏清都吸了口气,手上的动作没停,声调落了下去:“可是我喜欢你。”
杜声声心底的别扭渐去,换了喜欢,她声音依然很淡:“是嘛。”
晏清都点头。说到喜欢,他忽然想起刚刚自己想说的是什么,面染微红,甚至有些发烫。
等到都弄好,要端回包厢时,晏清都在寂静的走廊上叫住了杜声声,耳朵泛红,羞涩地说:“如果……”
他说不出口,眼睛看向别处,声音极轻:“算了。总之,如果这顿饭吃饭,你想和我分手,我决不答应。”
杜声声抬眼,他扭过头去,似乎是个别扭的模样。
她轻笑了声,逗他:“那可不一定,我不认为你不答应有什么用。”
晏清都有点小生气地瞪杜声声,杜声声挑衅地扬了扬眉。
晏清都头一低,又在她唇上亲了亲,率先进了包厢。
酒过三巡,大家很快熟悉起来。
柳元先开口:“原来你就是杜宇,真是后生可畏!原本去年听说你很厉害,想和你交手,一直无缘得见,没想到你居然就是清都的女朋友。”
赵禹接话:“就是就是,别看这小子长得好,平时特狂一人。去年下棋,突然就失魂落魄起来。要知道,他在外面平时一副谦虚的模样,在我们面前,可是自诩打遍棋坛无敌手,结果嘛,连参加围甲联赛都心不在焉。我们问他,他才告诉我们,说是遇到对手了。啧啧,你倒是在我们面前狂啊,总有能治你的人,现在不就出现了?”
尤捷才“哈哈”一笑:“这小子也该遇到一个治治他的人,不然他还不得上天?”
晏清都完全不反驳,他一边烫菜,一边观察杜声声的脸色。结果么,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种氛围下,杜声声也比较放松,她浅笑道:“我还以为他一直很谦虚。”
尤捷才“嘿”地一声笑了:“谦虚这个词都会羞愧,你是没看到他平时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我们和他下棋,他都是这样……”
尤捷才“咳了咳”正了正嗓子,学着晏清都既认真又骄傲的模样,冷着脸:“我让你两个字。”
诧异的眼神儿:“这你居然都能输。”
抿唇:“抱歉,我该让你三个子的。”
沉吟:“原来三个子不行,我该让你四个子的。”
认真地凝视:“其实你在棋坛还是有存在价值的,至少能证明华国的世界冠军一代更比一代强。”
杜声声完全没想到,晏清都还有这样的一面。当然,几人都曾是棋坛叱咤风云的人物,虽然统治的时代不同,被人这样说,还不生气,还能当做笑话讲,可见关系是极好的。
吴雍和似乎要稳重些,他含蓄地笑道:“你们收着些吧,再多说,他要急了。”
尤捷才点头:“对的对的,如果不想家里的wifi突然上不去,电脑突然被黑,那必须要收着点儿,不然他就恼羞成怒了。”
谭弈对着晏清都“呸”了声,说:“就该多讲讲他的黑历史,免得他瞎嘚瑟。不久下棋厉害吗,看把他能的,就差上天了。”
尤捷才笑呵呵道:“你看,人小姑娘都对你有意见了,可见你做人失败。”
晏清都只顾着观察杜声声的神情,生怕她不喜欢,也懒得回嘴。
杜声声通过几人的说话神态,很快就观察得知,四个人和晏清都论交,不看辈分和年龄,都是同等对待。至于谭弈,大家都把她当小孩儿。
而他们对杜声声亦是不看年龄身份的。没有倚老卖老,有啥说啥,还能开得起玩笑。
谭弈一直是不高兴的模样,杜声声只四两拨千斤,并不和她计较。
杜声声眼含笑意地看了眼晏清都,开玩笑道:“看来确实是他都引起公愤了。”
“来,”她转向晏清都,“让我看看,我怎么觉得我看走眼了?”
晏清都瞥了杜声声一眼,脸色微红:“走眼了只能怪你倒霉,恕不退货。”
众人又笑。
尤捷才揶揄道:“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赵禹对杜声声说:“弟妹呀,不是我们故意笑他,实在是被他欺压得狠,难得看他自打脸,实在是大快人心。”
杜声声含笑道:“看来有故事,我要听听。”
晏清都给杜声声夹菜,又对众人说:“食不言寝不语,吃饭。”
那样子,着实窘迫。
杜声声估计,晏清都真的是不好意思了。难怪他在外面时,似乎要和她说什么,又说不出来,连“不答应分手”这样的话都出来了。
她看着晏清都,只觉得怎么看怎么喜欢。
她故意说:“我想听。”
晏清都“哦”了声,没再反对:“那你们说吧。”
那样子,引来四个大男人一片笑声。谭弈咬了咬下唇,瞪了晏清都一眼,心中颇不是滋味儿。
赵禹最为话唠。
他道:“其实吧,我一直以为晏清都长歪了。从他进华国棋院开始,我们是看着他长大的,从没见他对哪个女孩子有兴趣,也没见他喜欢谁,每次人家给他递情书,他当没看到一样。我记得,曾经有小女生在群里向他告白,说喜欢他,他给人家回了个,‘你很有眼光,我也喜欢我自己。建议你不要喜欢你自己,那会使你的审美水平倒退为负数’。还有女生对他当面告白,他说,‘我真是佩服你的勇气,我怀疑你的外貌分全分给勇气了,以至于一分都不剩’。你听听这话,多让人小女孩儿伤心啊,偏偏她们就看中了他的长相,完全不知道他的劣根性。”
晏清都眼睫颤了颤,余光不住地瞟杜声声。
杜声声应和地笑:“这很晏清都,很毒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