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确定她没看错。
上面确确实实写着,‘至沈襄’几个大字。
沈襄脑袋晕乎乎的。
咱们公司,有和自己重名的人吗?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被耳边一声声尖利叫声给淹没了。
“啊啊啊啊——居然还有!这已经是今天早上第三波了!”
“董事长的追求者为什么这么土豪——”
“天啦,这肯定也是空运来的,还都是新鲜的,看起来好漂亮——”
“在我眼里,这些都是人民币,不是花啊。”
……
沈襄回头,见门口,又是一个戴着红帽子,穿制服的小哥,拖着一箱箱鲜花进来,在门口怯怯问道:“请问,你们这里,沈襄在吗?”
沈襄木然走上去:“我在。”
小哥道:“这是有人给您送得鲜花。请查收。”
沈襄却不签字,只盯着那小哥,问道:“你知道,这些鲜花是谁送得吗?”
小哥道:“不好意思,我们只负责送花。因为这位顾客没有留下任何信息,我们也不太清楚。”
沈襄只得作罢。
又是一大堆玫瑰。
这下子,办公室里也放不下了。沈襄让那小哥帮忙,把玫瑰送到她的办公室。霎时间,一向清冷干净的办公室,立刻热烈得如同火焰般,浪漫气息扑面而来。
小哥一走,办公室立刻闹腾起来。
因为沈襄年纪小,平时也不摆架子,和员工关系都还不错。遇上这种时候,办公室里的人也敢大咧咧地打趣她。
“董事长,老实交代,这是谁送的花呀?”
“董事长,红鸾星动啊?”
“董事长,是不是该公布恋情了?”
“董事长,虐狗是违反道义的,我作为一只单身狗,强烈谴责你这种虐待小动物的行为?为了补偿我们的心灵,必须请吃饭……”
“对,请吃饭!”
……
沈襄苦笑不得,板起脸,小脸一色儿严肃,瞪向那些员工,道:“去去去,都不准给我贫嘴。现在已经是上班时间了,再打趣我,可要扣工资了。”
办公室里顿时哀鸿遍野。
沈襄抿嘴笑笑,又道:“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吃饭,过时不候啊。”
“啊啊啊啊——”
“太好了——”
“董事长万岁——”
“董事长的男朋友也万岁——”
……
办公室立刻欢腾一片。
沈襄摇摇头,笑着走进办公室。关上门,对着里面一堆玫瑰发呆,她取出夹在玫瑰群里的一张卡片。
上面依旧是三个字。
‘至沈襄’。
简简单单,干干净净三个字,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半分线索都没有。
沈襄不解。
会是谁呢?
送这么多玫瑰花。
要知道,玫瑰又不比其他花,不是可以随便送得。
说起来,她这段时间遇到过得人不少。小混混,他哥哥,赵冰,青青子,可没有一个人像是会给她送玫瑰的人啊,而且是这般暴发户气质般的送玫瑰堆——
嗯,十分暴发户气质。
但是真的好漂亮。
沈襄坐到桌边,手指在桌上不自觉敲打。阳光从巨大落地窗照进来,她漂亮侧脸被镀上一层金光,仔细看可看到细小的绒毛。在一片玫瑰花海里,如玉般的人慵懒半倚着,宽大袖子落下,露出半截奶一般白成一滩的手腕。
明艳动人。
这一词用来形容她是更恰当不过。
忽然,沈襄坐直身子。
她想到了一个人。
她掏出手机,找出一个号码,拨出,打过去。
“喂,我公司里的那些玫瑰,是不是你送得?”
------题外话------
二更终于到了。
心累。
☆、085 你喜欢吗?
那边沉默半刻。
沈襄一听那沉默就知道不对,又问一遍,道:“你实话告诉我。我公司的那些玫瑰,是不是你送得?”
半晌,那边传来简短一句:“是。”
沈襄心道一声果然。
“你怎么会想到送那么多玫瑰的?”沈襄小脸儿一皱,颇为不解地问,“你知道玫瑰代表什么意思吗?”
实在不是她多心,只是这人有前科。
那边果然沉默片刻。
电话筒里只有他忽轻忽重喘息声,间或有沙沙摩挲声,沈襄觉得有点像翻书声,却因模模糊糊实在听不清,不敢确定,沉默地等待。
半晌,电话筒那边传来沙哑男声:“知道。”
“什么?”沈襄听不清,重复一遍。
“我知道这种花代表什么。”那边声音缓而慢,隔着一个电话筒,尤其有一股儿特别的难以掩盖性感,让人忍不住听见自己心跳声,“我知道。”
沈襄心里像被那声音扫了一下,漾了起来。
她咳咳两声,假装无事道:“你对别人说话,也这样吗?”
“怎样?”
又是那种声音,低沉而缓慢,音色尤其沙,性感得仿佛随时随地都在四溢着荷尔蒙,让人呼吸都忍不住跟着紧了紧。
沈襄脸经不住一热。
这家伙。
乱发情!
她声音忍不住抬高,有股自己都未曾感觉到的娇嗔:“我是说,你对其他人也这样?这个样子说话吗?”
她默默在心里补充完整。
这么性感。
这么撩人。
这么听话。
她话没说完,那边似乎听出她的沉默。半晌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空气中不时传来忽远忽近的呼吸,像轻柔扫把一下下从心尖上扫过,痒得恼人,却又有着一股让人难耐地和谐。
沈襄也不说话,静静听着那边的沉默。
不知为何。
她忽然有了一种错觉。
静默的宇宙里,所有光彩和声音都一瞬间被巨大黑洞吸走,消失不见,空无一物的真空中。他们如守望在最终孤岛的最后两个人,孤独而偎依。
他们感受对方存在,哪怕彼此不说话,都有一股相互依赖的温暖。
“你……”
那边忽然低低过来一句。
沈襄心里一震,猛然醒过来。想起自己刚刚那一刻的错觉,大震,继而是一种如坠高地的眩晕感于无措感,如置身茫茫大海,四顾不知归处。
她刚才居然对穆冉轩产生了那样的依恋。
那样从未有过的依恋。
她捂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心,一阵阵惶恐,听见电话那边声音,一下子心就乱了:“我还有事,就先不和你说了。挂了啊。”
啪地挂上电话。
电话那头似乎还有他略带急促的问话,也被她一下子挂断了。
她手慢慢滑下来,手机被随意放在桌上。
她坐在椅子上,不顾桌上手机屏幕亮了又亮,上面名字跳动个不停,急促的铃声在整个室内炸开般轰鸣。
她的脑子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