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我迷失了,弄丢了,说好了,要把我找回来的!
可乐被他倒过来的力道扑得后坐在地上,她不自觉放大的瞳孔里是迷茫的,她不相信自己所看见的。只能身体本能地将他抱得牢牢的:“古笑?古笑?古笑??”
储诚赶过来时,也惊愕了下,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向来以斯文温和的表象示人的他,此时面部狰狞,眼神凶恶得要吃人一般。
在旁边人以为他要打人时,他却是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一边让保镖把车开过来,一边跑过去,二话不说就要将古笑抱起。
可乐以为有人要把古笑抢走,尖叫一声,身子下弯,将古笑护在身子底下,不让任何人碰他!
“别闹了。”储诚吼她,“你想他死吗,让我送他去医院!”
可乐抖了下,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储诚,对,送医院,送医院就没事了。
趁着可乐手松了一些,储诚迅速地从她怀里夺走了古笑,保镖的车子开过来了,他和另一个保镖一起将古笑送到了车子里。
古笑离开自己怀里的那刻,可乐恐慌地伸手去抓,但想到储诚的话,终究只是抓了下古笑的衣服就被迫松开了手!
那伸出去的手上,还有着古笑吐在上面的血,路灯亮起的那刻,给那抹红色度了一层金色的光。
刺眼得很!
储诚把古笑送到车子后,回过头就看到可乐这般痴呆地坐在地上,傻傻地看着他们这边,叹了口气,过去将她抓起来,将她交给保镖进了另一辆车里。
医院里,最高级别最高保密措施的手术室里,可乐神色呆滞地坐在外面,眼睛久久不眨一下地看着手术室外的灯。
她觉得自己眼睛干涩得很,想要哭一下,就是哭不出来,她甚至觉得整个人软绵无力,浑浑噩噩地有点摸不清自己在干什么。脑袋都是空空的。
医生出来时,她还有点困惑,直到医生对他们说,病人脑子里有血块,而且血块并不是现在才有的!
原本这血块倒没什么,然而现在血块因为再一次撞击被移动了,到了危险的区域,必须尽快做手术,但手术之后,很可能会对近期的部分记忆有影响,所以要征求家属的意见。
储诚第一时间看向可乐:“如果不做手术会怎么样?”
“那还用说嘛,能不能撑过这两天都不知道。”
“做!”
储诚还没回答,可乐就很用力地回应,然后又恍惚而小声地重复一遍:“做!”
有什么。能比他活着更重要!
储诚深深地看了可乐一眼,在家属上签下字,等医生重新进手术室后,他静站了会,便移动脚步坐到可乐身边,他没有出声安抚,就只是坐在那陪着她。
这一等,就等了好几个钟头,当医生再次出来,说手术成功,只要接下来四十二小时里病人没有其他的并发症,就没有生命之危后,储诚刚缓口气,就听到“咚”的一声。他回过头,看见可乐昏倒在地上!
……
可乐做了个很美很美的梦,梦里她在织毛衣,古笑头枕在她腿上小憩,不知何时,他醒过来后,就偷玩她的毛线,她想拉时拉不动,低头一看,他自己用手胡乱卷起了毛球,她假装生气地在他手背上拧了下。
他眯起眼睛,扔掉她手里织了一半的毛衣,压下她的脑袋就吻上去。
特别地缠绵!
她觉得自己睡着了,然后又醒了。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沙发上。
“古笑?”
她喊着,下了沙发就往厨房走去,赤着脚,想着一会他会帮自己穿,就懒得自己穿。
果然,走到厨房门口,就看到他站在料理台上忙碌着,穿着的围裙是她特意买的,同样是可爱的小熊图案,她就喜欢在伟岸雄壮的他身上弄这些不符合他身形的玩意,看他无可奈何又宠溺地穿上的神情。
她哒哒地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他侧过脸来跟她蹭了下:“不是要买酱油吗,还不快去,一会天就黑了!”
“好嘛。”她蹭蹭,觉得这话有点耳熟。
“早点去早点回,别晚了饿着了。”
“知道了!”
然后她就买了酱油,开开心心地走回来,刚到小区门口,看见古笑就在马路对面等她,她高兴地朝他挥手,古笑转过身来,朝她微微一笑,那温柔宠溺地眼神,就那么看着她,仿佛要看一个世纪!
可下一秒,一辆很大很高很可怕的车呼啸而来,撞上了古笑……
“不要。不要,不要……”可乐哭着醒来的。
可怕的是,醒来后发现,梦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她不知自己是在梦里还是梦外,只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让她几乎喘不上气。
她从病床上翻滚下来,光着脚跄跄踉踉地走到门口,身子摇晃地把门打开,就看到正要进来看她的储诚。
可乐无力地身子顺着倒下去的趋势扑在他身上,拽着他的衣服就问:“怎么样了?”
储诚知道她问的什么,扶住她快滑倒的身子:“你都睡了两天了,没事。已经渡过危险期了,医生说再一两天,就能醒过来。”
可乐软下气,点点头,但马上又抓着储诚:“我、我要去看看!”
储诚把她带到另外开的病房里,让她坐下:“你现在这样,怎么看?先把自己收拾收拾,吃点东西。”他见可乐要反驳,就威胁她,“你自己看吧,现在这里是我说的算,要么听我的,要么就别想见他!”
可乐只得听他的,赶紧把床上的桌板挪过来,像个乖宝宝一样坐好,只差没围个兜嘴:“来吧,饭呢,我马上就吃!”
储诚:“……”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她这么可爱?
一直以为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对她很好了,可或许,从未真正去关心过她,更没有了解过她,只觉得这个妹妹活得鲜明自在,不像何可倾的背景永远是黑色居多,她积极生活,生气时就发脾气,有时候还挺任性,而何可倾却只会隐忍,两个人。他总是心疼何可倾更多些。
他却从未想过,笑得更灿烂的那个人,心里是不是更苦!
让外头的保镖把饭送进来,看着可乐一口饭一口菜一口汤,认真又快速地吃完后,就坐直了眼巴巴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