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庭广众之下,吴雅嫣被人戏谑,脸红得跟调色板一样,青一块紫一块,红一块白一块,局促不安起来,杨大炮知道杨国有点居心不良,不怀好心,借机发作,他一拱,以立正的姿势站起来说,杨国,你也不撒泡照照自己的德行,要是没事做了,就回去搂着你堂客睡觉去,别在会场上满嘴喷大粪。
杨大炮的一顿数落,让杨国哑口无言,他翻了一下白眼说,杨大炮,我怕了你还不行吗?走就走,老子回家抱堂客去,懒得听你们在这里趾高气扬地胡侃海吹。
杨国一走,背后是一浪高过一浪的嘲笑声,羞得他脸红得跟猴子一样落荒而逃。
杨大炮干咳了一声,下面开始慢慢地风平浪静起来,他摸了一把凳子,悄然地坐了下去,吴雅嫣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满眼都是钦佩。
高锋环顾了一下台下的村民,气贯如虹地说,人人都说穷山沟里出刁民,可我要说,穷山沟里也出顺民,我希望今晚上大家好好回去和堂客亲热一盘,打一盘豆腐,动员他们过几天自觉去乡卫生院进行结扎手术,不要拖村里的后腿。
高锋的话并没有激起大家的热情,大家都非常明白,在女人的身上开一刀,把女人结扎了,就意味着这个女人再也没有生育能力了,这可是盘古开天地以来都没有过的事,要回去做好自家堂客的工作,绝对不会像喝水一样容易,弄不好,会被堂客一脚踢下床的。
雷公队的队长杨水牯实在听不下去,他跳出来喊了一句,高支书,你可别说得那么轻佻,有些堂客们都一把年纪了,还要去结扎,你以为是骟牲口那么容易啊,想骟就骟。
高锋知道杨水牯虽不是什么正派人,肠子又比较直,不便对罪,他笑嘻嘻地说,大家的难处,我当然知道,放心吧,工作做得好,任务完成得好的,村里是有奖励的,辛苦大家了,今天的会到此结束,散会,该干麻就干嘛去!
国法大于天,作为小老百姓的他们根本没能力去反抗,只能硬着头皮,磨破嘴皮去说服自家的堂客,要不然,真让干部们五花大绑地捆着去结扎,那丑可就出大了,得不偿失啊!
杨浩一路骂着娘回了家,一见春草,他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怎么给自己打气也打不起来,一个人坐在堂屋里生闷气。
父亲杨得力早就听到了风声,他气咻咻地说,你还是男人不?要是让你堂客去结扎了,我们家就真的断子绝孙了,你真是个败家玩意儿。
母亲罗雨虹心高气傲地说,都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要是春草被结扎了,想熬成婆都不可能了,看你怎么向祖宗交代。
杨浩本就烦闷不已,见他们俩一进门就守着自己念叨,火气蹿的一下就冒了出来,他放肆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把,脸红脖子粗地说,我看你们也就是三百斤的野猪一把寡嘴,要是真有本事,当初你们怎么不多生一个崽啊!
这老两口被呛得无话可说,于是佝偻着背,叹着气,脸色凝重地进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