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洪英还是准备为自己加多一份“保险”,那就是保留这十块钱的电话费。
郭三良又拿出三十块钱,道:“这是我们今晚的住宿费,别担心,除此之外,我们还有十元钱的伙食费,可以保证今天晚上不饿肚子哩!”
“三良哥,那明天呢?”,洪英问。
“明天,会有办法的。”,郭三良回道。
一时间,洪英觉得自己像极了跟男人过日子的居家小妇人,温馨的幸福感在周身的汗毛孔中弥漫。她软哒哒的说:“三良哥,跟你商量个事我觉得头晕好想借你的肩膀靠”,洪英说着,竟突然身体无着,像踩到一蓬棉花。
郭三良一把抱住洪英的腰,横揽在怀里,叫道:“洪英,洪英,你醒醒,你咋了嘛!”
其实洪英的晕厥是因为刚才桂哥的疯狂追杀,所消耗的体能心智,已经远远超出她的负荷!加之身体出现低血糖现象。所以,她不消片刻已经清醒过来。她感觉自己被捂在郭三良的怀里,索性不吱声,心想,让这个小傻瓜为我着急的滋味,挺好!
令郭三良感到欣慰和满足的,是今晚的房价比他预计的还要便宜五块钱,一共才二十五块。这下郭三良乐了,多出的五块钱,要给洪英买瓶绿茶喝。他刚才在路边的诊所咨询了大夫,跟自己的判断一样,洪英的晕厥,是低血糖所致。所以,补充糖分是必要的。一瓶绿茶三块钱,那还多出来两块钱,明天早上就可以给洪英买早餐两个菜角一碗汤。”。这样计划后,他的心里竟出现了浓厚的责任感。好像只要把洪英照顾好,并把她送到上海这件事,成为了他的目标和快乐的源泉。
当郭三良兴冲冲拿着一瓶绿茶回到房间里,洪英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郭三良便拿了暖瓶出门打来开水,倒在洗脸盆里,涮了条热毛巾,然后给洪英擦拭脸蛋儿。慢慢的,洪英睁开眼睛,苍白的小脸开始恢复成粉色。郭三良道:“你是低血糖哩,先喝瓶甜水润润喉,别生病!”
洪英听话的接过绿茶,咕咚咚的喝了两口。嗯道:“感觉好多了,三良哥,你挺会伺候人呢。”
“俺家妹子跟你差不多大,俺从小也照顾她,照顾惯哩。你再歇会儿,好点儿了咱就出门吃饭。”,郭三良道。
“三良哥,咱们喝馄饨好不好?我想吃。”,洪英娇娇滴滴的说。
“行啊,俺刚才看过哩,街口就有一家卖馄饨的,才四块钱一碗。哦,对了,洪英,你跟着俺住没好住,吃没好吃,受罪哩!”,郭三良说。
“傻瓜,只要你不觉得累赘,我就不觉得受罪。”,洪英细声笑道。
“也不知道四辈和袁紫衣现在啥样了,估计跑出去没问题,去不去的成上海,就不一定了。”,郭三良愁眉不展道。
“你呀,放心吧,他们身上到处都是钞票,比咱们好过。我师姐聪明的很,四辈哥又有好身手,他们俩在一起,就算是黄金搭档,出不了事!”,洪英思索着道。
“袁紫衣是你师姐?那你们的师父是谁?干嘛的?”,郭三良问。
“嗯?你问我师父?咯咯,你猜猜。”,洪英调皮的看着郭三良说。
“俺哪猜的着,不想说就算了,反正,也跟俺关系不大,俺就是随口问问。”,郭三良讪讪道。
“生气了三良哥?好,我告诉你,我师父,其实就是我老爸,人可好了,哪天见了面你就知道了,管保吓你一跳!”,洪英说。
晚上,郭三良和洪英在街口喝了两碗馄饨。洪英问三良:“你吃饱了吗?要不,再喝一碗?”,郭三良拍着肚子道:“饱饱,吃的真饱,城里人吃饭舍得放油盐哩。
两人正说话,就听有人吆喝:“加把劲,卸完这车就开饭!”,郭三良仔细打量,看到离馄饨铺四五十米,是一个建筑工地的大门,门前,一辆超长的大货车,拉了一车钢筋。车上几个工人正在卸货。
郭三良对洪英道:“咱走吧,我送你回旅店休息,你今天是累虚脱哩。”
回到旅店,洪英看着郭三良把屋里安置好,又倒了杯茶水放到床头,他说:“你先躺会儿,俺出去溜两圈。”
郭三良走后,洪英半坐在床上,一盏发出昏黄光线的灯泡,把屋里装点的温馨柔和。在自己的记忆中,还从来没有自己一个人,呆在一间简陋的屋子里,静静的等待另一个人的归来。这是一种好奇妙的感觉。仿佛这间小屋,成了世界上最安全的避风港,一个久违的字眼,跃然脑中——家。